对不起!!!
(本文内容属实,稍有艺术加工)
周六、烈阳当空。豆大的汗水划过几位农妇人的脸颊,打湿了衣服。她们互相争得面红耳赤,只为占得几个靠前的位置,方便及早上车。后方的众人也拥挤在狭促的车站过道,彼此喧闹着,人与人之间容不出半点空隙。我则独自站在一旁,没有和他们一样的向前挤。倒也不是我特立独行,也不是我自命清高,而是我压根看不到tnd站牌在哪里!
于是我问向身前拥挤的人:“大娘,这是哪路车的站牌?”大娘回答:“我也不知道啊!我看着人们都挤,我就跟着挤了。”我听后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暗自鄙夷:“不知道你挤什么,只会随波逐流,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于是我转身回到方才的座位,继续地看着他们彼此拥挤和喧嚣。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恍惚间瞥见一位二十六七岁的俊朗男子。他也没有同众人拥挤,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座椅。我用余光打量着他。金丝镜框,深衣白衬,正襟危坐,整齐的装扮打理的一丝不苟;不时抬起左手看向那不知何种品牌的名贵手表,一幅年少有为的精英模样。
莫种程度上说,不应该与我们这些平庸百姓挤这辆破旧公交,应该开着自己的汽车从我们面前经过,不带有一丝情绪。
几分钟后,一阵芳香飘过。我抬头寻找香气的来源,那是一位相当秀气的女子。晶黑秀发自然垂落披肩,身穿着淡紫色抹胸齐肩长裙,露出光嫩细致的肩头和凝脂如玉的背。修长双腿亭亭玉立,脚下踩着约么7cm的高跟,衬的身材更加玲珑有致了。腰肢不算纤细,也谈不上粗壮,一眼看去有种均匀和谐的美。转过身时,几缕青丝旋起,浅浅遮住面庞,更上了几分缥缈感。此时我才看清她的容貌:蛾儿眉,杏仁眼;肤色白润,双颊晕红。眉目间似是微颦,甚是惹人怜爱。
她抬眼看向前方互相拥挤的人群,有些无所适从,面露几分难色。当然,不止我一个人注意到了这女子。那名俊朗男子见她有些迷茫,便开口问道:“你要做哪一班车”。女子回头,应声答道:“我做505路车。”男子面露微笑,说道:“那辆车还得一段时间,先坐下休息一下吧。”女子也回赠一个微笑,径直来到离他不远处的身旁。
果然,姣好的外貌总是容易给人好感,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
我听后轻微一笑,因为我也将乘坐505路。两人相谈了一会儿,说说笑笑的,看得出来他们聊的很投机。不过那关我何事,我仍低头看着B站,不时看看时间。
很快,车驶进站内,渐渐散开的人群瞬时又蜂拥而上。我则早早地挤进人群前面,顺利地占夺了一个座位。人们鱼贯而入,不一会儿空旷的车厢就站满了人,其中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农村大娘。我闭上了眼睛,不然我心有愧疚,即使她们的身体比我要健壮得多。
车辆开始行驶。站着的人们延续着在车站时的喧嚣,而坐着的人则静静的闭目养神。不多时,站着的人们也渐渐安静下来,车内归于沉寂,只听见窗外发动机的“嗡嗡”声。
直到此时,我才敢张开眼睛。回顾四周,只看见众人的胸膛和后背。待我正过头来,才发现那名俊朗男子和漂亮女子站在一起,就在我的面前!我抬起头看了看他们,彼此靠的很近,时不时有些许的身体接触。见到此景,我欣慰地笑了笑(天下谁不嗑CP)。或许在不久以后,他们会踏入一场甜蜜的恋爱,彼此相伴一生。于是我欣慰地闭上了双眼,继续我的“养老”生活。
可是接下来的走向却完全出乎我的预料,全然没有按照我的预想发展!
其实我并不困,只是因为无聊,我才闭上双眼,涵养精力。发动机的“嗡嗡”声淹没了车内细微声响,显得格外平静。然而,我却从这平静中听出了一声细微的支吾。
就在我眼前!
那名秀气女子的身体并没有太大的动作,车辆也没有过多的颠簸,然而女子的裙摆却在诡异地晃动着。只见到她的头深深地埋在胸前,头发遮住了她的面庞,不时偏过头,发出些细微的支吾声。她一只手扶住车把手,另一手则放在背后。我顺着她另一只收手到方向看去,却惊觉“第三只手”的存在,是那俊美男子的手。再看那男子,脸上满是平静,仿佛正在发生一切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我初看有些疑惑,几秒钟后才吃惊地反应过来,我遇上公车猥亵了,如此地近距离!见到这副场景,我感到有些尴尬,试图避开。
“……嗯呢……嗯……呢……”
然而女子的支吾声渐渐连续,不断地侵扰我的心绪。不觉间,我竟然开始脑补眼前的画面,直到女子的支吾声渐渐转化为啜泣……
猛然间,我狠咬了一点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我在干什么?眼前有人正在遭受侵害,我不但不加以制止,却反而在意淫着些什么。
我真是畜生!
我抬起头,发现那男子低下头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女子。两人对视,男子做噤声状,示意她不要出声。明明是俊朗的容貌,款款地深情,此时却变得分外可憎。透过女子的层层长发,隐约看到她的眼中早已是没了初见时的那份灵动,已全被惊慌、委屈、恐惧所替代。
她想逃,可四周都是人,没有一点空隙落脚;她想呼救,但她显然在惧怕着些什么;她想反抗,但她怎么反抗的过“男人”。她只得默默忍受着,只得乞求男子快的停手,只得期盼好心人制止他。
我想做那个好心人,但我没有足够的勇气。我是个懦夫!
可是我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下一秒,下一秒,如果下一秒他还不停下,我再起身制止他。”可是真的到了下一秒,我却依旧麻木地坐在原地,重复着刚才的懦弱,直到他真的停止了。我冷冷地坐在哪里,仿佛身处冰窖。他的体型并不魁梧,我无法用“精神胜利法”麻痹自己,也无法用“为了自保而冷眼旁观”这样的借口来逃避内心的谴责。他的行为并不正义,但我却没有丝毫站起身来的勇气。如果我没有制止的力量,我或许会“心安理得”地静静看完这一场悲剧;可现在明明亲眼目睹这场悲剧,却因为我的懦弱而使女子受到伤害。我的良心受到了谴责,即使我并不认识她,即使我与她并不相干。
“嗤~~”,有人下车了。那女子顺着人流趁机离他远去,男子自然紧紧跟随。我知道,我必须做点什么了,不然恐怕半夜醒来都得给自己一个大逼斗。那女子才离开他,我便伸开双腿,将他们彼此分隔开。那男子没有料到我会出脚,差点摔倒,等稳住身子后直朝我怒目而视。盛怒之下,我竟有几分胆怯,但是这气势绝不能弱。我正想以同样的盛怒目光投向他,然而嘴角却很自然地向上一翘,目光也渐渐柔和了下来,仿佛以一种嘲笑的眼光看着他。他仿佛被逼急了眼,右手的拳头渐渐地握紧了。但路上的一个颠簸,司机的一声咳嗽,却又让他的拳头不得不松弛下来。然而他却也歪嘴一笑,抬腿间跨过我的脚,继续逼近着女子。我见她仍没有悔改的意思,正准备起身与他相斗。这时,我身旁的一位老奶奶拍了拍面前的那名女子,满脸慈祥地看着她:“闺女,来,我快要到站了,快过来坐吧,刚刚看你站不住了都。”说着,她借着女子的手起身,同时将女子按在了座位上。而后又笑着说:“多么好的闺女啊!长得真俊,还在上学吧。你们这些孩子都累……”语重心长地说个不停。很快,车到站了,老奶奶拍了拍女子的手,而后兀自下车。
女子就在我身旁,默默地看着手机。我心有愧疚,于是对她说:“对不起!”她关上手机,转过头来。我此时真正看清她的面容,那双清晰透亮的眼睛,正水汪汪地看着我。疑惑、理解、感激,短短几秒,这些情绪全从她的眼睛里闪过。终于化作泪水,她哭了。
哭声渐渐吵醒车内的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我没有去安慰她。有人递了几块纸巾,也有人安慰她,也有人埋怨她打搅了自己的美梦。此时她都不在乎了,直到她渐渐止住了哭泣。
我即将到站。遂站起身来,离开座位,却不想那男子瞬时闪过,一屁股坐在了我刚才的位置。此时,他们又紧密地临在了一起。女子却起身,将作为让给了一位农村大爷,同时对我说了声:
“谢谢”
我伴随着这一声“谢谢”下了汽车。回到村落,我长吐一口气,随后仰天一个“艹”字,以此回应这一路上操蛋的旅程。

本文的意义不在意挑起男女对立,也不是为了吃人血馒头。仅仅是希望大家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不要向我一样的软弱,要勇敢的发起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