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福特推文《确诊绝症》

在确诊绝症那天，我妈哭着求我把男朋友让给妹妹

在确诊绝症那天，妹妹和我的男朋友在一起了。

只要是妹妹看上的东西，我都必须让给她。

只有这样，我才能留在这个“家”里。

之前，是我的肾。

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01、

热闹的房间里人很多，叽叽喳喳得有点吵。

我听到妈妈的无理要求时，十分震惊。

「颜颜，你能不能跟他分手。你知道的……好好喜欢沈泽川。而且好好现在抑郁症这么严重，只有让沈泽川去照顾她才有可能好转。就让他们在一起好不好？就当妈妈求你了。妈妈知道，你和好好关系这么好，肯定会答应的，对不对？」

没错，她要我和我男朋友分手，让沈泽川和盛好在一起。

原因竟是，盛好，她最近抑郁了。

盛好是我继父的女儿，也是我妈的继女。

六岁那年，我妈和我爸离婚，改嫁到盛家。

而我，也改姓为盛。

我叫盛颜。

在盛家的这些日子，我唯一学会的就是看人脸色生活。

不敢提自己的要求。

就算有很想要的东西也会让给我的继妹，盛好。

因为盛家家大业大，我妈像抱紧盛父的大腿。

所以她只能拼命讨好盛好。

盛好开心了，盛父才能给她更多钱。

可是……现在她却要让我和男朋友分手，就为了给盛好治病。

我没有答话。

还记得是我高中的时候，盛好确诊了尿毒症。

全家人都被要求去医院做配型。

好巧不巧，我和盛好配型相符。

结果出来的那天，我妈特意做了一大桌丰盛的菜。

她讨好地向我请求：「你和妹妹是相符的，你能捐一颗肾救救妹妹吗？」

当时高二的我扫视了一眼桌上的菜肴，

呵——妈妈，你连我喜欢吃什么都忘记了。

这桌上的明明都是盛好最喜欢的菜……

盛父以往波澜不惊，或者说漫不经心的脸上第一次在我面前出现表情。

是恶狼一般的贪婪渴求。

这一家子，真可笑。

见我背着书包闷闷不说话，我妈急了，顺势滑到地上跪下。

「颜颜！你不要忘了是谁养你要到这么大！」

「这些年来，你盛叔叔对你的照顾可是真心实意的！」

「你要……你要知恩图报啊！」

最后的几个字，我妈是从牙缝中挤出的。

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屋外狂风大作，屋内气氛窒凝。

我迟疑了，随后带着近乎哀求的语气。

「妈，要是我捐了这颗肾，你能对我好点吗？」

见我松了口，我妈疯狂点头：「颜颜，以前是妈对你关心不够，放心以后就不会了。」

我答应了。

我妈如释重负。

随后她和盛叔叔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

毕竟，这么坏的天气。

盛好会害怕的。

只剩下我一个人，望着空荡荡的房子和未动一筷的桌上大餐。

我就这样捐了一颗肾给盛好。

我给过她一次肾，她现在还要抢走我最爱的人。

02.

我男朋友沈泽川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但是这个场面确实很尴尬。

今年是我主动提出带沈泽川回家过年的，本来是想带他认识一下家里的人。

却没想到盛好看到沈泽川就犯病了，嘴里嚷嚷着不活了。

家里人拦住了她。

盛好情绪不稳定。

然后我妈见状，就想和我谈谈。

想让我和男朋友分手。

我一直沉默着。

周围的亲戚却都开始帮腔。

想让我明事理，为了妹妹，牺牲一下。

他们说我一颗肾都能给妹妹，这点牺牲又算什么。

不过是牺牲自己的幸福。

我舅舅嫌事情闹得还不够僵，仍然添油加醋，「你说，颜颜你这孩子真不懂事，不就个男朋友吗？男朋友没了再找呗，但是妹妹只有一个啊。更何况，你也捐过一颗肾给妹妹不是吗……」

舅舅还在说，完全不考虑他说的话是否合理。

我知道他也是想讨好盛好，以此让盛父给他安排个好工作。

毕竟盛好是盛父最疼爱的女儿。

真是大方啊，拿自己侄女的爱情换自己的前途。

说曹操曹操到。

盛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

他看起来很威严，站在那里，没人敢再说话。

沈泽川看到盛父的时候，很震惊，久久无言。

盛父倒是没什么表情。

我小声问沈泽川，「怎么了？」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一直资助我上学的那个好心人。」

沈泽川家里穷，早些时候没钱读书，是有个好心人一直每个月给他打款，供他读书。

如果没有那个好心人，沈泽川也不可能继续他的学业。

我和他就更没有机会遇到了。

我知道，沈泽川肯定动摇了。

「泽川，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跟你见面。」盛父开口了。

「你也看到了，现在，好好是这样的情况，需要你帮一下忙。」

我拽住沈泽川衣角，想拦住他。

但是很难。

沈泽川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盛家于他有恩。

而盛父的亲生女儿盛好，需要他。

只要盛父开口，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沈泽川眼神晦暗不明。

我当然知道他在犹豫。

他在意的是我的感受。

喜欢他那么久，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是最后我也没提什么要求，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轻声说道，「泽川，你还是去吧。我等你回来。」

有了我这句话，他们都放心地离开了。

又只留下我一个人。

眼泪流了出来，「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回来了也是白费。之前你拿走了我的肾，现在又想拿走我的幸福。」

「泽川……对不起。」

我看着手机上的病情诊断书，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是沈泽川和盛好在一起了，我也可以安心走了吧。

03、

原本约好的是今天和沈泽川一起去试婚纱，计划一下结婚的事情。

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跟店员打电话，跟她表示了抱歉。

我想起昨天晚上盛父请我吃饭的事情。

五星级酒店，桌上都是美味佳肴，丰盛程度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我上一次被这样对待，是我妈跪在地上求我捐一颗肾。

现在，熟悉的场景再次在我面前上演。

盛父缓缓开口，「颜颜，我想请你帮个忙……」

说是帮忙，却没有一点请求的语气，不容拒绝。

「你看……能不能让泽川和盛好在一起试试，等好好病好了，我再主持给你们补办一场婚礼。到时候，盛家的人都会参加的。我还可以给泽川介绍些人脉。」

「泽川不是还想创业吗，我可以资助他一大笔钱作为他的创业基金，还能帮他打理一下。」

我有些想拒绝，「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别忘了，从小到大，你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我出的。」

盛父接着说。

「盛颜，你要懂事，该知道报恩了。」

「现在好好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只有泽川能帮忙了。」

语气不容拒绝，咄咄逼人。

报恩，又是报恩。

这不过是践踏我的一个卑劣借口。

但我又能说什么呢？

我只能小声说，「好吧。但是，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狂风大起，大雨瓢泼。

我话还没说完，我妈直接进来像那年一样跪在我面前逼我答应。

剩下的话只得咽进肚子里。

好累啊，沈泽川。

我真的不想和他们来往了，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什么时候，我才能够真正地逃出去。

逃离这个吃人的地方。

或许，要下辈子了吧。

但是，我不能耽误你的前途了。

我笑了笑，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我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那是刚到盛家的时候，我怕黑，也怕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

妈妈会抱着我，给我唱歌，哄我睡觉。

还会给我买好吃的零食和好玩的玩具。

她很爱我，会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维护我的自尊心。

但是什么时候，我和她越走越远了呢？

好像是盛好的出现。

又好像是她意识到我不能给她带来任何利益的时候。

盛好就像小太阳一样，聪明美丽，活泼可爱，口齿伶俐。

温暖了所有人的心。

就连妈妈也在相处中喜欢上了这个继女。

反倒是我变得越来越敏感多疑，沉默寡言，浑身带刺，不好相处。

越来越不招人喜欢。

所以她把仅剩的母爱都给了盛好。

她能够为了满足盛好的愿望朝亲生女儿下跪。

我早就在这个家里成了一个边缘化的人物。

盛父，盛好，我妈，他们就像真正的一家三口。

我很多余。

我不敢再提要求，因为没人爱我。

也没人关心我，没人在乎我。

只要是盛好想要的，我都会让给她。

只有这样，盛父才会对我有点好感，让我能留在这个“家”里。

而盛好只需要靠在我妈怀里撒个娇，她想要的都能得到。

之前，是我的肾。

现在，甚至是我的男朋友。

04、

过去的一切又在脑海里浮现变得鲜明。

我抬起头，望着湛蓝无比的天空。

阳光正好。

曾经，我也遇到过像光一样温暖的人。

可是现在我的人生，已经没有太阳了。

我的太阳已经离我而去了。

我只有自己了。

盛颜，你只有自己了。

眼泪流了出来，我哭成了泪人。

这个城市好像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人和物了。

我回到家里迅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一走了之。

该离开了。

不带任何感情。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沈泽川发来的信息。

里面是一张照片。

应该是盛好偷拍的，再拿沈泽川的手机发给我。

照片里的沈泽川笑容灿烂，阳光干净。

就像从书里走出来的那样不染纤尘。

这样的沈泽川，谁不喜欢？

我看着照片里的他，不禁怀念起了以前的生活。

可惜永远都回不去了。

我木讷地坐在长椅上，像个木偶呆呆地看着手机里沈泽川的照片，心口忽然像喘不过气一样，揪心的痛，让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流。

我紧紧地抱住自己，蜷缩着，哭成了一个泪人。

我买了明天早上的车票，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可是在离开之前，我想再去看一眼沈泽川。

因为，以后再不看一眼，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在路边打了辆车，说要去医院。

盛好的抑郁很严重，这是她第二次闹自杀了。

我没给家里人打电话，我怕他们说我又来添乱，赶我走。

我只是远远地，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沈泽川的背影。

他还是那样温柔，不管是对谁。

哪怕他不喜欢盛好，也会轻声跟她说话。

05、

我在手机上给我妈打字，问沈泽川什么时候能回到我身边。

其实我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

但是我还是要把这场戏做足，演一个不懂事的女孩。

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赶我出门。

然后撮合盛好和沈泽川。

她也能坐享渔翁之利。

她还以为我和以前一样是一个凭一个口头承诺就能捐出肾脏的傻姑娘，可是她忽略了一个人在被欺骗之后慢慢学会了看人心。

沈泽川，我好喜欢你啊。

可是这次，我必须要离开你了。

我马上就要死了。

和我在一起会拖累你的。

你能和盛好在一起也不错。

她的人脉能对你的事业起到更好的帮助作用。

我没有看手机了，不知道妈妈到底发了什么信息。

病房里，盛好一脸幸福地躺在病床上。

周围围着很多人，大家都在安慰她，耐心听她的话，要什么给什么。

我忍着身体的不舒服，往前走了几步，想凑近看看沈泽川。

沈泽川正拿出手机给我打电话。

我没接，直接挂了。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手机的铃声竟然传到了病房里。

意外还是发生了。

盛好看到了我。

紧接着，其他的亲戚也看到我了。

盛好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明明前一秒还笑颜如花儿，下一秒就面色阴郁，红了眼眶。

她的声音也声音柔柔弱弱的，让人免不了心疼。

「姐姐？她怎么来了？她是要来抢走泽川吗？不！我不能失去泽川了！」

盛好突然拿起周围的东西就往自己头上砸去。

病房里马上又乱作一团。

沈泽川速度很快，拦下了盛好，随口安抚道，「好好，我有话要跟你姐姐说。你先等等，好不好？」

眼见沈泽川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我却忘了要离开。

双腿像灌满了铅。

「颜颜，我……」

沈泽川手里还拿着毛巾，刚刚给盛好擦脸用的。

「我没事。」我说。

「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沈泽川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真挚地说道。

他真的好喜欢我啊。

就算这个时候了，还在想和我结婚。

可是，我只是使劲憋住眼泪，「不用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

「我、们、分、手、吧。」

我不敢看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沈泽川拉住我的手，还想问什么。

我甩开他的手。

因为我看到病房里的盛好又犯病了。

我推开他，让他进病房里去。

06、

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打了我一巴掌，她骂我无事生非。

可是我什么都没干。

我只是不小心让盛好看到我了。

我摇摇头，说，「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我妈瞪着我，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走了。

我也走了。

回到了之前念大学的那所城市。

毕业后我就留在了那里工作。

我去了医院询问病情。

医生告诉我，我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他让我有想去做的事情就快点去做，就算治疗，意义也不大了，还费时费力。

沈泽川给我发的信息，我直接选择无视，当没看到。

他又坚持给我打电话，没打一次，我就挂一次。

他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性格。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尤其是对喜欢的人和在乎的事。

又一次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我按了接听键。

「颜颜……我……」

沈泽川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听起来有点沙哑。

我听到他的声音就想哭。

我憋住眼泪，没有说话。

「颜颜，颜颜你在听吗？」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你提出来，我马上改，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颜颜，我好想你，你快点回来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乖乖听你的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颜颜……」

沈泽川还是这样“恋爱脑”。

怎么会是他的错呢？

明明就是我拖累了他。

「沈泽川，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发信息也完全没必要，就是在骚扰我。」

我顿了顿，「我不喜欢你了，请你别再来打扰我。」

07、

沈泽川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决绝，他停止了说话。

我紧接着说道，「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离我远点。」

挂断电话，我瘫坐在沙发上。

病情已经到了无法治疗的程度。

我打了一个电话给闺蜜。

正在酒吧蹦迪的李君秒接。

「颜颜，我在外面玩呢，有什么事等下再说哈。」

嘈杂的声音传来，我知道她肯定又在搭讪帅哥了。

「李君，我从老家回来了。有事和你说。你能来我这一趟吗？」我慢慢说道。

「啥？！你不是说回家过年吗？行行行，你在家里等我，我马上来。」李君语速很快。

李君比我预料的时间还要快。

十几分钟后，她就到我面前了。

「怎么突然回来了？」李君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笑着摇头，「没什么，想你了就是。」

「沈泽川那个兔崽子呢？丢下你一个人死哪去了。」

李君气鼓鼓地说，「他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我这就去质问他。」

我拉住她的手，「真的没什么，和他没关系。」

「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到底怎么了，颜颜？」李君关切地询问。

她看着我的眼睛，好像是要探究我今天不对劲的原因。

「李君……我可能，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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