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 重生文】燕巢堤28 【前世太子妃/重生做母妃】
28
细雨淡淡,天云阴郁,整座宫城都在接受洗涤,但又因为水量太过轻柔微末而使得这洗的过程异常缓慢。
洛棠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意识迟缓许久才清醒,眼前人影从模糊到明晰。
‘ 洛洛。’
随着呼唤,洛棠嘴唇颤抖了像个受屈的孩子将双手握拳捶在良帝臂膀上。
‘ 你怎么才找到我,我差点就...就见不到你了!’
抱怨似乎是因为头痛而在中间停顿。
良帝把臂膀上如同挠痒的力道双双攥住,眼里存着愧疚与心疼。
‘ 没事了,朕找到洛洛了,没事了。’
洛棠被拉扯进宽硕胸膛,拥抱的力度不松不紧,但又足够将他全部包裹。
感受到男人衣料下传来的心跳,那股逃脱危险的现实感才算真正饱满,随之而生的安全感令洛棠把自己如同小耗子般贴住了尹鹤脖颈呼吸,仿佛只有男人的味道嗅到足够多,他的人才能更加踏实。
耳下贴着皮肉的动作越发夸张,伴着洛棠受惊后坤身作为自我安抚而下意识散发的气味,良帝被怀抱里从行动到味道的双重感染下,本能也开始蠢蠢欲动。
‘ 太医在外头,叫进来给你看看吧。’
‘ 不要,我不要看大夫,我要你,不许你走。’
双臂将良帝身体圈住,洛棠完全是不想自己的安全感离开,并没意识到此刻的他俨然成为良帝身边最不安全的物体。
‘ 阿招呢?她怎么样了?’
恍然才意识到阿招安危,洛棠问话的言语里加进急促。
‘ 她也没事,就在殿外。亏的那丫头及时呼救,禁卫才能及时将你们发现。’
知道阿招安全,洛棠的心晃悠着下落,但很快又因为想起的什么而提到嗓子眼。
‘ 那...杀手?’
‘ 死了一个,逃了一个,不过禁卫去抓捕了。’
洛棠一只手臂从背后攀援在良帝肩膀,将其当做了保命锁般改了倾斜坐姿,以方便让他全幅身体都能与尹鹤的贴紧。
‘ 有人想要我命,二郎,我不想死。’
这句话说的格外直白实在,大抵所有濒死的人都会这样讲。
但这份直白与实在落在良帝处却是如同明珠还抱的珍贵。
‘ 朕在,我会护住洛洛,那些人...朕会料理,再不叫今日事重现。’
尹鹤的话出自肺腑,眉心也因为话中隐隐的愤恨与心疼而拧动。
但显然经历一次生死劫后的洛棠并不觉得言语分量足够,反而更紧钻在男人颈窝里,道:
‘ 人心难测,二郎,他在暗,你我在明......’
‘ 洛洛是不信朕能护得住你么?’
尹鹤垂头,正好与洛棠抬起的浓密睫羽对上。
‘ 归心千古难自白,二郎...我只对你动心过。’
良帝下意识随着洛棠软下来的低低言语与身段,两个人缓缓向后躺倒。
‘ 此生日子,也只想与你一个人过,为什么,我只是想安生度日而已,为什么...还会有人...’
唇瓣给覆盖,洛棠未说完的话被一阵缠绵堵住。
‘ 此生有朕,洛洛,咱们踏实过日子吧。’
暮钟响彻,夜深露重的时刻将宫城团进安宁中。
昭纯殿中内室,烛火始终不能灭去。
陶贵妃满面焦色在来回踱步,直到刘嬷嬷从外而来。
‘ 怎样了?’
‘ 回娘娘,洛妃醒了。’
一瞬间,轻松与不甘两种复杂情绪充塞心头,陶贵妃终于能坐会,但又坐的一点都不舒服。
得知慎刑司起火,洛棠有可能遇难时,她生出的也是如此刻般两种心境。
不希望洛棠死,是因为怕良帝迁怒过甚,自己无力承担。
又盼着洛棠死,毕竟他死了就少个争宠。
然后,当怀揣忐忑回到自己宫中,却又得来兄长消息,不仅纵火是陶工,他甚至还拍了杀手打算趁乱彻底灭口。
那回子,陶贵妃的心境只繁复也更加重。
没有事先商量,兄长所行叫陶贵妃一时乱了阵脚,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当然,同时也有巨大恐惧包拢的原因作用。
但同样,那份期盼计划成功,洛棠能死的心念也始终没有消失。
而在得知洛棠被救后,陶贵妃最担忧的就是兄长计划是否败露,从而自己会牵连多少。
由此,她便更希望洛棠能死,这样起码总有个死无对证的解决办法。
‘ 往前殿打听的消息可回来了,陛下查到多少?’
‘ 回信说禁军还在查,并无具体消息。’
‘ 那...洛棠呢,他醒后对陛下会说什么?’
‘ 这...’
刘嬷嬷面露为难,迟钝下道:
‘ 咱们放在长定殿两个眼线都不成了,如今那边更是被陛下带禁卫围得水泄不通,实在无从打听。’
一串蜜蜡珠子在陶贵妃手里攥紧,神色几度起伏后,道:
‘ 咱们打听不到,可以借人打听,长定殿没了可用之人,他存羽殿不是还有安插么!’
‘ 娘娘意思...借力打力。’
烛火摇晃的光影里,刘嬷嬷凑近附耳,听着主子吩咐连连点头。
雨幕在清晨时停下,宫道的灰砖因暗排设计,即使被一夜清洗也并未见积水。
存羽殿中,锦侍君刚得了春情送来消息,知道洛棠昨夜醒转,并未大碍,还得良帝整夜留伴的恩宠。
妒忌洛棠待遇,担忧自家父亲被太子在刑部审讯的境况,这些情绪让锦侍君不由碎了两个茶盏。
‘ 主子何必与个物件置气,此刻该想想挽回陛下心意的法子才是正经。’
内侍琴酒边收拾地上残渣,边轻声劝慰。
‘ 说得容易,我被贵妃禁足,陛下也不肯见我,如何挽回!’
就在锦侍君恨恨的又要再丢出顺手抄起的如意时,琴酒眼疾手快给拦住。
‘ 可使不得,这如意乃陛下赠与,高僧加持,万不能坏。’
锦侍君负气坐下,琴酒手里攥着如意,眉目在主子与宝物间徘徊,道:
‘ 听春情说,长定殿至今还没人去。如若主子是洛妃患难后第一个前去探望的,再送上重礼,又当着陛下面,岂非便是宫中头等的不争不抢,最最贤惠之人。那么挽回圣心于主子而言便有望了不是。’
锦侍君闻言下意识陷入沉思,可片刻后他便摇头:
‘ 我被贵妃禁足,外头侍卫看守,如何出去。再说,怎样的礼才算重礼。’
琴酒笑笑,道:
‘ 之前陛下也让主子禁足,那会咱们出门奴才不过几钉金银就通了。如今么,又有何难。至于说重礼,依奴才浅见,主子觉得这枚如意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