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恋与制作人》第28章 末日游乐园(文字版)

2023-02-13 18:47 作者:LYZZR-文字剧情  | 我要投稿

第28章 末日游乐园 ——“和爸爸留给我的,一模一样的笔记本……” 28-1 海面逐渐归于平静,但空气中却翻滚着对抗的气息。 我透过木箱的缝隙向外看,果然看见再次出现的指挥官和他身后脚步划一的队伍。 梁季中:“不好意思,刚刚接到特殊线报,有人说这批货品里有针对Evol的激发性药物。我们有特别搜查令,希望华锐能够继续刚才的态度,配合特遣署。” 货品? 这个词让我隐隐有些危险的预感。很快,我就察觉到这中间的关键。 我现在,不就是一箱货品吗? 我只能看见李泽言的背影,他似乎没有说话,对面梁季中的嘴角略微扬起。 梁季中:“准备搜查。” 李泽言:“等一下。” 李泽言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叫住了所有准备上前的特警。一个西装男人冲到李泽言面前,递给他一份文件。 男人:“总裁,准备好了。” 我隐约看见李泽言扬了扬手上拿着的文件。 李泽言:“这份文件,清楚地记录了这艘货轮上所有华锐货物的信息。来源、品类、数量、价格以及靠岸后的分销去处。还有,安全部和贸易部长官的两份签名。” 我看到梁季中的脸上有一瞬的意外,很快一闪而过。 李泽言:“指挥官有兴趣,随时可以查阅。但要全部开箱搜查,不好意思,不方便。” 梁季中:“看来,华锐这次是不肯合作了?” 梁季中沉默半晌,再说话时语气中含了一丝危险。而李泽言轻笑一声,回应得云淡风轻。 李泽言:“恰恰相反,我是在为指挥官你着想。” 梁季中:“什么意思?” 律师:“这艘船上,大大小小的货物加起来,价值大约……” 律师微笑着报出一个数字,船上有短暂的沉默。 李泽言:“相信你也清楚,或者有所听闻,恋语市目前的基础市场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如果这批货品延迟到岸,未来一个月,恋语市的经济循环系统将面临崩溃。” 李泽言侧过身,我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危险而坚定的光芒。 李泽言:“指挥官先生,我刚刚讲的,您听懂了吗?” 短暂而紧绷的沉默过后,梁季中冷哼了一声。 梁季中:“即便如此,特遣署也不得不执行自己的任务。我会承担此举的责任,但这次,还是需要华锐的配合。” 李泽言似乎没有太多紧张的情绪,不过他好像从来不会在这样的场面泄露太多。 李泽言:“请。” 李泽言侧了侧身,让出一条道。 眼见着特遣署的人向这边开始行动,我下意识地把头埋进膝盖,余光却发现李泽言始终把我挡在特遣署的视野盲区。 梁季中使了个眼色,手下的特警小跑到李泽言旁边,似乎在请示梁季中是否能打开其中一个箱子。 梁季中看向李泽言,李泽言微微点了点头。 我看到他唇角一闪而过的弧度,这个人……好像又有什么坏心思的计划了。 李泽言:“……小心。” 特警谨慎地打开了旁边的木箱。 霎时间,一种黑青色的橡胶物质“嘭”的一声爆了出来。 巨大的仿佛锅炉爆炸的声音吓得船上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 我的眼前瞬间被一团灰黑色的东西遮住,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耳边响起李泽言的一声轻笑。 李泽言:“我提醒过你,小心。” 眼前的灰黑被人拨开,我再次透过缝隙看到李泽言向魏谦做的手势。 魏谦:“指挥官先生,这种进口的膨胀材料经过特殊压缩,一经开启,体积会扩大十五倍,恋语市目前还没有这种压缩技术。这里是膨胀材料的单箱价格表,麻烦您看一下。需要您在这里签字,表明特遣署会在限期内全额赔偿。” 刚刚打开箱子的特警似乎瞥见那张纸上的数字,低呼了一声,整张脸都露出灰青色。 梁季中皱了下眉,仿佛并没有看到自己意料之中的东西,但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特警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先悻悻地回到队伍里。 李泽言:“既然指挥官觉得可以承担“此举的责任”,今天这里所有的箱子,请便。” 李泽言向后退了一步,只有从我的角度,才能发现他这样是偷偷护住了我。 对面的梁季中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判断李泽言是否真的唱了一出空城计。过了许久,才再度开口。 梁季中:“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华锐的损失,会以特遣署的名义分毫不差地赔偿。” 李泽言:“不必了。损失要赔。但方式,我来定。” 梁季中:“你想怎么做?” 李泽言:“既然特遣署已经来了,不如就将我们的船护送到港口。市民也会感受到特遣署对经济的重视。指挥官意下如何?” 梁季中一愣,眼角轻轻一动,似乎压抑住内心的情绪,一句话不说地转身而去。 特遣署的队伍跟在他身后,很快从仓库中撤离。 待那些黑色的身影完全从货轮上消失后,头顶传来一声低沉的安慰。 李泽言:“没事了。” 我下意识点点头,松了一口气,突然想到现在这个情况下他也看不到,便又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小声的“嗯”。 我抬头向上看,透过木板之间的缝隙,我看到了李泽言的眼睛。 这样洒下来的目光,让我觉得格外温柔。 李泽言:“刚刚害怕了?” 我:“有一点。不过其实……只是怕你会出事。” 李泽言的眼中露出一抹笑意。 李泽言:“这么信不过我?” 我:“不是!只是担心了一小下。” 他的声音轻柔地落下来,好像随着头顶落下的一道光,在这个小小的箱中融化。 李泽言:“我在这里,你还担心什么。” 28-2  船舱里嘈杂的人声逐渐消失,我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地。 一想到特遣署的人还没完全离开,我就只能继续在箱子里呆着了。 这时船舱轻微晃动了一下,我明显地感觉到脚下的木板一斜。 我:“李泽言!快扶我一把!” 箱子偏移的幅度随着货船转向的速度逐渐变大,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一边歪去。 就在我明显感觉自己要摔倒时,箱子忽然被什么牢牢托住扶稳。 李泽言:“怎么总是大惊小怪的。” 熟悉的叹气声传入耳畔,我有些怨念地敲了敲木板。 我:“李泽言……” 李泽言:“怎么了?” 我:“我脖子很酸。” 李泽言:“……” 我:“肚子也很饿。” 李泽言:“那还真是辛苦你了。虽然我也不是很理解,你为什么要跳进这个箱子里。” 我:“?!不是你让我藏进这里的吗?!” 李泽言:“……我已经安排了特别的潜艇。可回头的时候,你已经跳进去了。” 我想到钻进木箱之后赶来的魏谦看到我时那奇怪的样子和话语,才反应过来是我自己搞了个乌龙。 李泽言:“你的脑回路的确很特别。” 我:“不、不要再说了!” 我的耳朵开始发烫,听见李泽言轻轻笑了一声。 李泽言:“再忍一忍,船马上靠岸了。” 我:“哎呀!嘶……” 李泽言:“又怎么了?” 我:“撞到头了……” 李泽言:“……那就乖乖坐好不要乱动。” 我:“……这里面又闷又热又挤又黑,谁呆在这里面都会难受的!建议李总下次把箱子做宽敞一点、舒适一点、人性化一点。” 李泽言:“是不是最好再给你安个空气自动循环系统?” 我:“……那我就可以在里面呆着一辈子不出来了!” 李泽言:“也好,很适合你。” 经过厚木板过滤的笑声听起来有些含糊,但我还是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其中的揶揄。 一想到谴责的视线无法准确传达给他,我不自觉提高了几分音调。 我:“你!不许幸灾乐祸了!我刚刚可都听到了!” 话音刚落,我的肚子也不堪饥饿的折磨,悠长曲折地叫出一声。 李泽言:“嗯,我也听到了,看来有些人是真的很饿。” 我盯着头顶漆黑的木板发呆,郁闷地不再说话。 小小的空间里只能听见我们频率不一样的呼吸,心头有一些情绪渐渐开始发酵。 我:“李泽言……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李泽言:“什么?” 我:“以后再看到我,一定要立刻叫出我的名字。我也想……第一时间看到你。” 箱外有片刻沉默,我想着这一路上忽上忽下的期待心情,还是有些酸楚。 李泽言:“好。” 那声音终于传来,我心头瞬间猛跳,拿捏了下措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理直气壮。 我:“你发誓。” 李泽言:“笨蛋,就算现在我发誓,你也看不见。” 我:“那就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我将小拇指伸出洞口。 即便看不见他的脸,我也可以想象到此刻他皱着眉的无语表情。 下一秒,我的手指却被钩住。 李泽言:“好,跟你拉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听到他轻轻地笑了一下。 幸好厚厚的木板隔绝了我此时滚烫的脸颊和怦怦的心跳。 低沉悠长的汽笛声在海面回荡,码头上响起嘈杂的人声。 李泽言:船要靠岸了。我先去处理点事情,很快就回来。 我:“好,你万事小心。” 船舱里一批接一批的货物被运上装卸平台,我也被搬到了甲板上。 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人抬起来,我双手抵着两侧的木板努力维持平衡。 工人:“李总刚吩咐了,这个是贵重物品,先不急着动。” 我的心刚错跳一拍,就听到一个远远传来的熟悉脚步声。 工人:“李总,其他货都已经装配好运到仓库了,您的贵重物品要怎么办?” 李泽言:“送到我车里吧。小心搬运,轻拿轻放。” 28-3  汽车渐渐驶进入城高速,我按下车窗,望着左侧的海岸线,深深吸进一口清凉的空气。 李泽言:“安全带系好,不想感冒的话就把窗户关上。” 我:“……你不应该先表扬一下我和你里应外合、临危不乱的表现吗?” 我忿忿地关上了窗子,不甘心地看向身边的李泽言。 李泽言:““临危不乱”的做法原来就是跳进箱子里,领教了。” 虽然嘴上依然吐槽着,他深沉的眼眸却像是映入头顶灯光而变得柔和,唇边的笑意也柔软了些。 公路两旁的路灯像一个个跳动的光点从身边掠去,李泽言稳稳握着方向盘,目视着前方。 车子经过华锐时,大楼门口聚集了很多举着横幅抗议的群众和采访的记者。 看来华锐似乎也因为Evolver名单公布的事受到了舆论影响啊……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我的心里还是涌上一层担忧。 我:“这些日子每天都会有人来抗议吗?” 我有些不放心地看向李泽言,他却神色如常地开着车。 李泽言:“别看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Evolver和普通人之间关系的紧张程度,我可是有切身体会的!” 李泽言张了张唇,正准备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他似乎很清楚这时候打来电话的人是谁,微微垂眸,摁下了方向盘上的接听键。 李泽言:“王总。” 对面的人声音很焦急,语气也很激动,两个人的谈话一字不漏地落入我耳中。 李泽言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方向盘上轻点,声音里已经有了不耐烦的意味。 李泽言:“如果你只是想重申这些陈词滥调,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华锐的选择有很多,衡远只是其中之一。” 对方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挂断了通话,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李泽言瞥了一眼我欲言又止的目光。 李泽言:“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对方是衡远集团的王总吗?” 李泽言:“嗯。” 我:“他打电话过来是想劝你站到特遣署那边?不然就要终止和华锐的合作?就因为你是Evolver?” 数不清的问题涌到嘴边,我难以理解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我:“这些日子,会不会有很多Evolver因为身份暴露而被歧视和疏远?” 这些人里,也包括他吗? 李泽言:“你的问题真的很多。” 李泽言叹了一口气,紧抿的唇角却随之变得柔和。他踩下刹车,等待漫长的红灯过去。 李泽言:“偏见是一种很顽固的东西,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他们的立场。可是,人不能顺着偏见生长。那样做,只会让这个世界扭曲变形。” 李泽言看向前路的目光十分清晰,我知道他的内心不会被这种事击倒。他现在……甚至已经变得更加强大。 想到这些都发生在我离开的半年之中,心头就有一种莫名的酸楚。 李泽言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我的表情。 李泽言:“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很多事,但数来数去,又发现好像只是在担心你。” 李泽言的表情微微一顿,绿灯亮起,他回过头去时,唇角有温柔的弧度。 李泽言:“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看着窗外熟悉的繁忙街道,陷入一瞬沉思。 我:“李泽言。你会觉得有Evol的我,和没有Evol的我有区别吗?我自己一点也察觉不出来。” 李泽言:“笨蛋不在讨论范围之内。” 我:“……” 我赌气地把自己塞回座位,留给他一个倔强的背影,却没想到他又顺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 李泽言:“你永远都是你。过去、现在、未来,都不会变。”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柔软而笃定。 绿灯亮起,车子再次启动,很快汇入夜色下的车水马龙之中。 我:“你也一样。” 李泽言:“你说什么?” 我:“没什么。我在想,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话音刚落,车子稳稳停在一家店门前。 熟悉的店门和装潢,门口的黑板上写着一行潦草的“暂停营业”。 我不由自主地推开车门迈了出去。 夜幕低垂,昏黄的路灯柔和了他的面容,影子被拉得很长。 李泽言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 李泽言:“还愣着做什么,走了。” 28-4  推开门,Souvenir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只是好像多了几分冷清。 李泽言伸手打开Souvenir的灯,我环顾四周,随口问了句。 我:“蔡爷爷呢?” 李泽言:“最近Souvenir暂停营业,他休假了。” 李泽言最近都忙着“无名岛”的事,确实抽不出时间来打理Souvenir。 只是不知道他口中的“最近”,到底过了多久呢? 花瓶里的花早已枯萎,时钟滴答滴答地转动,昭示着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唯一变化的事物。 原本以为要率先解决我的温饱问题,李泽言却带着我绕过厨房,径直来到一扇隐秘的小门前。 他边走还不忘调侃地看了我一眼,一句话轻而易举就戳破了我的小心思。 李泽言:“想吃什么,待会跟我说。烤箱里还有做好的布丁,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我:“怎么说得好像我只知道吃一样!” 预想的吐槽没有来临,他抽出一只手轻点了下我的额头。 李泽言:“瘦了这么多,该多吃点补回来。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个人想见你。” 我:“什么人?” 我一头雾水地跟在李泽言身后走进这扇小门,眼前是一片熟悉的雪白。 我很快意识到这是哪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同时响起。 陈爷爷:“***,好久不见。” 我:“陈爷爷?!我们怎么会进到你烧琉璃的异空间里来?” 我震惊地看着眼前笑眯眯的老人,像是被从天而降的惊喜砸中,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陈爷爷:“这个,你就要问他了。” 陈爷爷的目光投向李泽言,那人却微微避开了我疑问的眼神,轻咳了一声。 李泽言:“总之……以后如果遇到危险,就来这里。” 重新见到故人的喜悦暂时压下了我心底的好奇,忍不住拉过陈爷爷的手。 陈爷爷:“这么久过去了,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我:“看到您我也很开心!” 我在此刻好像终于有了一点回来的实感。 陈爷爷:“傻孩子,眼睛怎么红了。是这段时间太辛苦了吗?” 我:“不是的!我只是……” 温暖的掌心贴上我的后背,似乎在传递某种力量。我挺直了脊背,借着那力量对陈爷爷微笑。 我:“我只是很开心。” 陈爷爷的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陈爷爷:“我这次来这里,最主要是把这样东西给你。” 我:“这是……” 原本裂开的日晷怀表已经被修复成崭新的样子,沉甸甸地落入我手心。 陈爷爷:“虽然没办法修复它的所有功能,但好歹能当做自由出入这里的钥匙。这扇门直接通往这个琉璃空间,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只要你进到这里,安全就有保障了。” 我:“陈爷爷,谢谢您!我——” 千头万绪涌到嘴边却又梗住,我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回应这些可贵的善意。 陈爷爷点点头,目光却越过我,落在我身后的李泽言身上。 陈爷爷:“每天盼着你回来的,可不止我这个老头子。要知道……” 李泽言:“……陈老先生。” 一直静静站在我们身后李泽言忽然开口打断,陈爷爷也不恼,只笑呵呵地点着头。 陈爷爷:“好好好,你们年轻人的话题我插不上。把这枚怀表交到你手里,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下次再见吧。” 我:“您这就要离开了吗?我们准备了晚饭,要不——” 陈爷爷:“傻孩子。剩下的时间,留给更重要的人吧。” 从这扇门出来,我将那枚怀表擦了又擦,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兜里。 再抬起头,我看向从刚才起就没怎么说话的李泽言。 我:“李泽言,你是不是……” 他径直越过我,打开一盏壁灯,走向散发着暖黄灯光的烤箱前。 伴着“叮”的一声轻响,略带苦涩的焦糖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 李泽言:“剩下的问题,等填饱肚子再问。” 厨房灯亮起,桌上传来轻微的细瓷叮咚相撞的声音。 李泽言戴上隔热手套,俯身将刚烤好的布丁拿出来。 李泽言:“当心烫。” 忙完这些的李泽言坐在我身边,适时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我:“我也想要!” 李泽言:“红酒配布丁,哪有这种吃法?” 我:“***的独门搭配,没见识了吧!” 他无可奈何地拿过一只酒杯,浅浅斟了个杯底推到我面前。 李泽言:“就一杯,不许得寸进尺。” 我:“你也太小瞧我的酒量了……” 我的小声腹诽一字不差地落入他耳中,他挑起眉来看我。 李泽言:“你酒后的“丰功伟绩”还要我一件件拿出来说吗?” 我:“……一杯就一杯!” 我连忙大声嚷嚷着制止他旧事重提的想法,转头认真品尝起我的特别美食来。 是久别重逢,也是我怀念已久的味道。 布丁还没吃完,桌子上不一会儿又摆上了其他几道精致的小菜。 趁着消化甜食的间隙,我适时抽空刷起了手机。 我的心忽然一动,点开一个很久没用过的美食测评软件。 搜索到Souvenir的页面,底下寥寥十几个评价中似乎又添了几个差评。 “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开张,老板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怪。一星差评!” “我好想念这家的红酒炖牛排啊!老板什么时候开张什么时候改回好评!” “这家店该不会倒闭了吧?!老板你遇到困难就说一声,我愿意投资的!” 顺着一条条评论看下去,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对了!” 我偷偷摸摸点开评论栏,犹豫了一下,敲上一行字,点击匿名发送。 神不知鬼不觉做完这一切,我又抬起头看向李泽言。 我:“李泽言,Souvenir这几个月一直都是暂停营业的状态吗?” 他轻轻嗯了声,声音忽然轻了下去。 李泽言:“谁叫那个总是叽叽喳喳,吵着要吃这吃那的人不在。” 我放下小勺,看着他在流理台前忙碌的身影,心脏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我:“李泽言……无论去了什么地方,我都会回来的。” 我跳下椅子,走到他身后。 我:“你看,这一次在你找到我之前,我就已经完好无损地回到你身边啦。” 李泽言转过身,低下头安静地注视着我。 那双眼眸里涌动着一片温柔的潮汐,快要将我淹没。 他的声音先是停顿片刻,又像败给我了似的,无声地笑了一下。 李泽言:“嗯,是你先找到我的。这次,我愿赌服输。” 窗外是静谧的夜色,Souvenir亮着暖黄的光。 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很久之前的某个夜晚。 那时我抱着满腹的疑虑离开Souvenir时,遇到了李泽言,才发现他就是这家传说中的餐厅的店长。 距离那个时候,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最开始吃饭的时候,他给我的账单还是洗盘子呢…… 那时候的我一定不会想到,这个“脾气古怪”的店长现在不仅会给我做饭,还会帮我洗盘子。 李泽言:“又在傻笑什么?” 他擦干湿淋淋的手,稍带嫌弃地瞥了我一眼。 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认真洗碗的样子特别有魅力!” 李泽言:“……有空盯着别人看,过来帮忙。” 我:“得令!” 我接过刚洗干净的餐具,把它们一一摆进橱柜里。 我这时注意到,杯盘里躺着一只熟悉的杯子。 这是……那只琉璃杯。 是被我摔碎、却又被李泽言在阁楼一点点拼凑起来的杯子。 我拿起这只杯子,手指慢慢抚过上面凹凸不平的裂纹。好像穿过了重重时光,抚摸着曾贴合过他掌心的纹路。 这些裂痕不会愈合,那是不是我消失的这些日子,也在他心上留下了无法愈合的疤呢? 但好在,我回来了,他也还在这里。 李泽言:“又在发什么愣?” 我猛地抬起头,看见李泽言动了动唇,好像对我说了什么。 虽然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但从他那无可奈何的表情来看,一定又是一句再熟悉不过的“笨蛋”。 我:“明明是你这个继续用破杯子的人……更笨吧。” 我小声嘀咕着,视线再次落回这只杯子上。 也不知道这个旧的用起来会不会割手…… 或许,该给他做个新的了。 28-7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几缕阳光从窗外倾泻而下,新的一天在晨曦中拉开了帷幕。 Souvenir楼上的客房也舒适得像家里一样,我伸了个懒腰。 虽然嘴上说着只是临时搭的一间客房,但各个角落都能看出精心装修的痕迹。 我:“也不知道李泽言醒了没有。” 壁钟的时针刚指向七点,按照李泽言的作息,他应该早就起来了。 我推开门,踩着拖鞋下了楼。 可是意料之外地,我找遍了整间Souvenir,都没看见李泽言的影子。 我:“他一大早去哪儿了?” 无意中摸到了兜里揣着的怀表,我想了想,下意识朝厨房走去。 刚走到那扇小门前,我便听到了里面李泽言的声音。 李泽言:“抱歉又让您跑一趟。” 他果然在这里! 可是这个时间……李泽言在跟谁说话? 门没有完全掩上,我凑过去,探头望向琉璃空间。 和李泽言交谈的人是……陈爷爷? 我的心里不免有一丝丝疑惑:有什么事是需要瞒着我进行的?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走进去,李泽言从怀里拿出一本笔记本,递给了陈爷爷。 李泽言:“这个给您。” 陈爷爷:“你……见到他了?” 陈爷爷接过那本略显陈旧的笔记本,声音仿佛一下子苍老许多。 李泽言点点头。 陈爷爷沉默了片刻,轻轻抚摸着笔记本微卷的页脚。 陈爷爷:“我也想去见见这位老朋友啊。” 空气中流淌着淡淡的怀念,我只觉得这本笔记本格外眼熟。 这熟悉的封皮和样式……我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瞬间无法动弹。 李泽言手上的这本笔记,和爸爸留给我的那本一模一样! 我竭力抑制住起伏的心绪,继续听下去。 空气也在这一刻凝滞住,谁也没有打破这份沉默。 半晌,李泽言才轻轻开口。 李泽言:“见到您的那位故交之后,我突然明白她身上的勇敢和坚强是遗传自谁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轻笑了一下。 李泽言:“她……真的很像他。” 陈爷爷:“算了,这些悲伤的事不提也罢,都过去了。” 李泽言……真的见到了…… 这样想着,我的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恍惚之间,并没有注意碰到了怀表上的按钮。 吱呀—— 那扇门在我面前打开,门中的两人讶异地回过头来。 我:“对、对不起……” 我有些手足无措地碰了碰鼻尖,走到他们身边。 李泽言:“醒了?天还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李泽言眼中的意外稍纵即逝,他转向我,静静开口道。 李泽言:“没看见桌上的早餐吗?” 他一贯平常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心,而我再抬起头时,那本笔记本也仿佛从眼前消失了一样。 陈爷爷:“孩子,昨晚休息得好吗?” 我看着神色如常的陈爷爷,甚至怀疑刚才是不是看花了眼。 可那个笔记本……那个,和爸爸留给我的一模一样的笔记本…… 我看着两人的表现,明白他们的确有什么瞒着我,或许此时的确不是追问的时候。 我:“……托您的福,我睡了个好觉。” 李泽言:“刚睡醒就到厨房来,的确是某个笨蛋会做的事。” 我:“还不是因为找不到你!” 我正想还嘴,突然意识到陈爷爷还在旁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李泽言:“好了,陈老先生也要走了。我们先回去。”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陈爷爷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在身后点点头,目送着我和李泽言离开这里。 门轻轻合上,我跟在李泽言身后走出来。 空气中有片刻的沉默,半晌,他伸手拢了拢我身上的外套。 我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李泽言,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我:“今天也有很多事要处理吗?” 李泽言:“嗯,我要暂时离开一趟。”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最终只是重重叹一口气,揉了揉我的头顶。 李泽言:“等我回来。” 李泽言走后,空无一人的Souvenir多了几分冷清。 我拉开厚重的窗帘让阳光洒进来,换掉花瓶里的水,将整个餐厅上下来了个大扫除。 我:“也要给他一个惊喜才行。” 时间慢慢过去,看着焕然一新的Souvenir,我心满意足地躺在沙发上,捶了捶酸痛的腰。 适时打开手机,屏幕上忽然弹出一个消息提示。 我:““您的点评收到一条来自店家的最新回复”……来自店家?!” 我的心怦怦跳着,有些不敢相信,却又怀着几分期待地点开了信息。 “店长加油!我永远为Souvenir摇旗呐喊!评分:★★★★★ 来自****的匿名留言” “下一次想喝什么酒,提前点单。” 心里咯噔一跳,我眼前又浮现出昨晚桌上的红酒杯和他的眼神。 他、他这是猜到这条留言是我的了?! 我的心再次胡乱跳了起来。 短促一声“叮”的提示音响起,我的手机再次弹出一条最新消息。 我:“会是谁发来的?该不会又是那些退订不了的广告吧……” 我仔细一看,好像真的是广告短信。或许因为我浏览了太久点评网站,网站向我推送了一家新开的礼品店。 我:“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正想回复退订,却一不小心点开了那个链接。手机界面跳转到点评应用的界面,开始自动播放一段视频。 我:“现在的广告真是……” 一段熟悉的钢琴旋律从手机中传来,我点向关闭按钮的手指瞬间停住。 屏幕上,镜头沿着这家礼品店的货架一一扫过,伴随着那带给我无数寒冷回忆的琴声。 镜头拉到全景,我一眼看到一座展柜上,那台不奏自响的水晶钢琴。 旋律像雪花一样飘散,流淌,扩大,在我眼前铺成一场白茫茫的大雪。 我:“卓以……” 我的身体忍不住晃了晃,周身漫起在那个漫长的冬天感受到的阵阵寒意。 卓以真的在这里。 他到底,要做什么。 28-9  下午的天气算不上炎热,偶尔有小阵的风刮过,卷起春天独有的气息。 虽然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但看到那段视频之后,我还是决定立刻出发去往那家礼品店。 卓以说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但是他的话里分明藏着其它的东西。 恒冬计划在另一个世界没有成功,他的真正目的我还不清楚,但我却能隐隐预料到他不会就这样停下。 如果我失去Evol的事真的是他策划的,那我还是必须找到他。 按照网站的地址,我很快就来到了这家门面精致高雅的礼品店前。 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轻轻吐出一口气,走进门去。 与其说是礼品店,不如说……这里更像一家艺廊。 空气中流淌着八音盒的旋律,空灵、细碎而柔软。选购商品的人低声交谈着,衣着都十分整洁。 好像一旦走进这里,就会忍不住放轻脚步,好像声音稍微高一点,就是对这里所有精致的艺术品的不尊重。 一切都显得正常而平静,只有那旋律…… 一声一声,震得我心口发痛。 我循着那旋律走到视频中的展台前,看向眼前精致的水晶钢琴。 透明的琴体不染纤尘,却看不见任何的发声零件。一时之间,几乎无法判断音乐到底是不是来自这里。 为什么卓以弹过的曲子会在这里响起? 导购:“小姐,想要了解这件作品的信息吗?” 我:“……我想知道它的作者是谁。” 导购:“哦,这架水晶钢琴是本市一名业界十分神秘的艺术家的作品。他的名字我们确实并不知道……只是业内接触过他的人,都叫他Hypnos。” 我:“Hypnos?” 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不就是…… 卓以?! 印证了脑海中的猜测,我的心狠狠一跳。 他和这家店有什么关系?我偶然听到他的琴声来到这里,真的是巧合吗? 许多猜测浮现在脑海里,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铃声打破了这个空间中优雅的静谧,许多顾客皱着眉向我看来,我连忙道了声歉,匆匆走出店门,才看向手机屏幕。 屏幕上跳动的头像让我瞬间呆愣在原地,几乎无法动弹。 我:“周棋洛……” 照片中那双澄澈的眼里满是笑意,我动了动嘴唇,一时竟然不敢去接。 我又想到刚回到这里时收到的那条来自周棋洛的短信,可无论我发什么信息过去,都好像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真的是他吗…… 手机屏幕忽然暗了下去,我忍不住“啊”了一声。 可能因为我太久没有接听,周棋洛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心头涌出一层失落,捏着手机的手指也有些酸痛。 叮的一声响,屏幕上亮起了一条短信的提示。 “我在这里等你。” 信息的最后,还附带着一个熟悉的小熊眨眼表情。 我看着周棋洛发来的短信的地址,心上有太多堆积许久的情绪无法化解。 我点开那个地址,是恋语市一座好评度很高的游乐园。 周棋洛为什么会让我去那里?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回来了的事? 我有太多的问题,不由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接周棋洛的电话。 但是现在……却也没有重新拨通那个号码的勇气。 我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礼品店,那段旋律依旧若有似无地飘在耳边。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会不会全都是一个阴谋。 可能有人扮做周棋洛想要引我过去,那人或许并不知道这段时间……在周棋洛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所以才会这么像原来的那个他。 我:“周棋洛……” 低声叫出这个名字时,我才感受到自己有多么想念那个一头金发、眼里闪烁着星辰的光芒的少年。 那种想念和期待超过了所有的担忧和恐惧。 我:“我可以……再相信你一次吗?” 我轻声问着,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屏幕上的人。 然而双腿却不由自主地开始移动。似乎我的心里已经认定,只要能见到他,就算掉进一个局里,我也甘心。 只是不知道见到他的时候,我到底应该叫出哪一个名字。 是周棋洛,还是—— Helios? 28-10  “***,是不是快到了?” “我在游乐园门口的甜品店等你!” 看着一条条周棋洛发来的短信,我的心跳越来越快。眼前已经出现了手里拿着气球和爆米花的人群。 我看向不远处的游乐园,压下心头的不安,朝入口的方向走去。 远处的摩天轮映衬在蓝天白云之下,游乐园里肆意的欢笑声也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我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看到那人转过来的脸,我有一瞬无法动弹,只能在原地站住,呆呆地看过去。 周棋洛和往常一样做好了全套的伪装,兜帽下只有几撮凌乱的金发在风中乱翘。 只是他一会儿望着天空发呆,一会儿又弯下腰,逗弄着路过的小狗,一会儿又看看手中的地图,皱起眉头。 忽然,他像感应到什么似的抬起头,目光拨开重重人群准确地找到了我。 周棋洛:“***,你来了!” 一双蓝色的眼眸忽然凑近,是我许久都不曾再见过的模样。 真的是……周棋洛。 我努力对面前的周棋洛挤出一个笑容,无数问题到了嘴边还是只问出了最没质量的一个。 我:“你在这里等了很久吗?” 周棋洛:“也没有很久。” 轻风扬起他的额发,笑容熟悉又令人怀念。 他将帽檐往上抬了抬,让我能看清他的脸,气息像久晒的暖洋洋的被子般拥过来。 心跳漏跳了半秒钟,有股酸酸的情绪萦绕在鼻尖。 我:“周棋洛,好久不见。” 周棋洛:“嗯,好久不见。” 他依然是我记忆中最明媚最开朗的样子,似乎永远都会这样。 我:“为什么……要约我来这里?” 周棋洛:“嗯……也没有为什么。” 周棋洛的脸上露出略略思忖的表情,像他每一次计划恶作剧的模样。 周棋洛:“只是好久没来游乐园玩了,薯片小姐愿意陪我吗?” 我:“……周棋洛。” 他的表现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想问他还记不记得在另一个世界的事情,想问他Helios是怎么回事…… 想问很多很多的问题,可是看到那双看向我的澄澈眼眸,却忽然什么也不想问了。 或许我内心真正的渴望,只不过是这样。 在他工作终于有闲暇的时刻,和他在我们都很喜欢的游乐园里痛痛快快地玩一场。 我:“好。” 周棋洛看着我的脸,眨了眨眼睛。 周棋洛:“我就知道,薯片小姐一定会答应我的!” 我:“我们要去玩什么!” 周棋洛:“嗯……让我好好想想。” 他低下头,继续看起刚刚研究的地图,有些发愁地研究着地图上的各种游乐项目。 周棋洛:“我也不知道。先去那边的海盗船看看?” 我:“好……等等,周棋洛!” 话还没说完,他便一把拽住了我的手,朝不远处的海盗船奔去。 游乐园里的人并不多,很快轮到了我们,我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心里发起怵来。 我:“要不我们还是……” 话还没说完,海盗船就启动起来。 从最高点一下子被甩到最低点,心脏好像也快被甩出来。 终于捱到结束,我心有余悸地从海盗船上下来,周棋洛却仍然是一副兴致高昂的模样。 周棋洛:“下一个去玩什么?云霄飞车?” 我:“云霄飞车?!你、你别松开我的手……!啊啊啊啊——” 三百六十度翻转的云霄飞车瞬间冲到了顶点,将人们的尖叫和呼喊高高抛起。 我绝望地抓紧了安全压杠,紧张一瞬间飞升。 可是这一刻,所有的不安好像也都被抛上高空,摔成了碎片。 云霄飞车稳稳停在了起点,我脚步虚浮地迈出车厢。 我:“先说好!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再坐其他刺激项目的!” 我扶着膝盖深呼吸了几次才平复怦怦的心跳,还没反应过来,耳边便响起“咔嚓”一声。 我懵懵地抬起头,周棋洛的手机屏幕上映出他灿烂的笑脸和一脸惊恐的我。 我:“……删掉!!!” 周棋洛:“为什么?这张明明很可爱。” 我:“哪有你这样趁人之危的!” 我边反驳边踮起脚伸手去抓他的手,他却坏心眼地将手臂伸得更高了。 周棋洛:“不给!” 我:“你!周棋洛——” 他边笑着边后退躲开我的追赶,却意想不到地一脚踏入了刚准点开始的音乐喷泉。 来不及躲避的他同时被喷涌起的几股水柱攻击,外套被淋了个半湿,就连额发都沾了水珠。 那张好看的脸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飞快跑出喷泉扫射范围之外。 眼看着周棋洛狼狈地拧着袖子上的水,眼里是止不住的懊悔,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他抓了抓头,最后也无奈地笑了出来。 然而下一秒,他手上沾着的冰凉水珠就朝我扑来。 周棋洛:“这就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周棋洛!给我等等!” 春天温和柔软,天空高远碧蓝,金色的尘屑在光线里粒粒旋转。 如果这一刻的快乐,能持续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就好了。 28-12 我:“别动,这里还没有擦干。” 周棋洛坐在长椅上乖乖把脸凑过来,任由着我擦干净他脸上的水珠。 周棋洛:“刚才实在是太丢人了。” 我:“哼哼,这就叫“自作自受”。” 周棋洛:“薯片小姐,你可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我:“好啦,把脸仰起来一点,闭上眼睛。” 他顺从地又把脸仰得更近一点, 那双眸子也听话地闭上。 我拿着手帕认真地沿着他的脸庞擦着,心也忽然随之一滞。 他的睫毛很长,带着一种卷翘的弧度,可线条分明的眉骨却让这张漂亮的脸多了几分英气。 又或者说是,冷冽。 可他大多数时候都是笑着的,因此这分冷冽就像藏在暖阳后的薄雾,好像永远不会出现。 不知为什么,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两张相似的脸。 一张属于周棋洛,一张属于Helios,它们渐渐重叠,融合成我眼前的人。 思绪在一个温暖的触感中聚拢,我低下头,发现周棋洛抓住了我的手。 我:“为什么要抓着我?” 周棋洛:“害怕一闭上眼睛你就不在了,所以要牢牢地抓紧你。我现在的安全感,可全都来自于***你。” 他夸张地开着玩笑,纤长的睫毛忽然凑得很近。 我:“……我不会走的。” 周棋洛:“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我:“嗯,可以了。” 周棋洛睁开眼睛,湛蓝的双眸里像是荡漾着耀眼的余波。 我:“虽然最近天气回暖了,你这几天出门还是要多穿一点。今天着了凉,回去还是要吃点药,我会好好监督你的!周棋洛,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我狐疑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他反倒捉住我的手腕,笑眯眯地点了好几下头。 周棋洛:“我只是觉得,现在的***像个啰嗦的老婆婆一样。” 我:“你才是老婆婆!不对……老爷爷!既然你嫌我啰嗦,我就不说了!” 他把我的手抓得更紧了一点。 周棋洛:“那等我变成老爷爷的时候,也陪在这个老婆婆的身边,好不好?” 天上的云经过,在他身上割开明明暗暗的影子。 星星点点的阳光筛落在他的肩膀和手臂上。 我看着他,嗓子忽然有些发干,眼睛也有些胀胀的。 我:“那你说话一定要算话。” 周棋洛:“不算话的话,欢迎你随时来找我的“麻烦”。”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不明显地震动了一两下,周棋洛仿佛没听到似的,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周棋洛:“不知道***变成老奶奶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我:“你又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事情!” 周棋洛:“应该会是一个漂亮的老奶奶吧!” 我忍不住敲他的额头,心里却不禁沉了几分,目光瞟过他口袋中露出的手机,又很快移开。 周棋洛忽然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从走神中挣脱出来,啊了一声。 周棋洛:“薯片小姐~我的肚子有点饿了,可不可以拜托你去买点吃的?” 我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又扬起一个笑容,点点头。 我:“我知道了。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千万不要乱跑哦。” 走出几步后,我忽然忍不住回头。 他也看到了我,坐在台阶上冲我用力挥挥手,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我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轻轻吐出一口气,为自己忽如其来的患得患失感到有些好笑。 我:“您好,我要两份热狗,两个可露丽,两杯冰奶茶。” 临近傍晚,等餐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游客们兴奋地谈论着今晚的特别游行,我竖起耳朵,听见几个熟悉的卡通人物有特别演出,掏出手机打算通知周棋洛。 可奇怪的是,电话一直在占线中。 我提着打包好的食物沿原路折返,却发现人群正不断往出口处聚拢。 我:“发生什么事了?” “各位游客请注意,园内游乐设施因故障暂时停运,请大家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有序离开!” 奇怪,游乐园怎么会突然停止运行?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头漫上一阵不好的预感。 我加快脚步朝刚才分别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却发现各个游乐设施都挂上了“故障中”的标牌。 人流在安保人员的安排下带着疑惑的表情离开游乐园,我忽然注意到,那些安保人员的面孔有些陌生。 或者说……是另一种熟悉。 那是我在另一个世界的BLACK SWAN总部曾经见过的脸! 我忽然意识到有什么正在发生,而这些,或许就是周棋洛叫我来这里的原因。 广播:游乐园将在一分钟之内关闭,请所有园内游客抓紧时间…… 我的心跳开始加快,更加快步地向周棋洛的位置走去。 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我好像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不知不觉间,已经在奔跑。 直到我看见那个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的身影。 周棋洛:“***,你回来了。” 我停下脚步,心跳因为刚刚的奔跑快得可怕。周棋洛仍然坐在那道台阶上,很悠闲似的架起双腿。 我加深了呼吸,并没有再向前去,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微微仰起头,看向他。 周棋洛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似乎从那笑容中看到另一个银发的影子。疏离淡漠—— 却又在此刻触手可及。 我:“周棋洛,你……” 不知不觉中,刚刚还挤满了欢声笑语的人群的游乐场中已经空空荡荡。 阳光之下,那些无人使用的游乐设施透出没有生命的冰冷的光,似乎预示着关于我们的未来。 欢乐过后,曲终人散—— 我:“周棋洛!” 我忍不住叫出他的名字,对面的人轻轻一笑,在耀眼的太阳下像是一个精致而脆弱的无辜少年。 砰!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我看到他身后升起巨大的火焰和烟云,瞬间遮蔽了大白的天光。 远处的摩天轮在一瞬之间炸成了碎片。 巨大的爆炸声次第响起,盛大的游乐园在接连的爆炸中很快变成了一片尘埃四散的废墟。 而他依旧坐在那里,目光未曾有一刻偏离。 接连四起的爆炸声和漫天的烟尘在他的身后黯然失色。 又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爆炸在周棋洛身后炸开,恍惚间以为是烟花绽放。 周棋洛笑着望着我,丝毫没有受到爆炸的影响,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我隐约间猜到了什么,但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然而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在我说出任何话之前,先开口了。 周棋洛:“对不起,***,这一次没有提前和你约好。但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我可以问你这个问题的机会了。” 周棋洛淡淡地笑着,朝我伸出手, 他那金色的发顶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出耀眼的光芒,几乎刺痛了我的眼。 周棋洛:“你愿意——跟我走吗?” 28-13 满天的阴云与尘埃之中,面前的周棋洛像是唯一的光源,照亮着我的世界。 我:“你……” 我踩着地上飘散的灰尘,一步一步朝着他走去。 霞光穿过树叶时产生的明暗变化,像飞蛾一般闪动。 我的嗓子有些发干,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这次爆炸……跟你有关吗?” 周棋洛:“嗯,是我做的。” 他看向远处硝烟弥漫的城堡,语气平淡地像是在叙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旋转木马映衬在火光和浓黑的烟尘下,在眼前撕裂开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周棋洛:“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他的语气平静而温柔,甚至让我觉得有些陌生。 周棋洛:“我做过的事,你应该都知道。” 我:“我知道……你就是Helios。” 周棋洛眸光轻动,对我眨眨眼,金色的发丝在被遮蔽的天光下似乎泛起几分银色的光泽。 周棋洛:“名字……真的这么重要吗?” 他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眼睛眯了起来。 我:“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的声音有些失控地颤抖起来。  我:“我一直都相信……相信你会告诉我。我相信不管是什么身份,你都不会改变……但是我更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为什么……” 周棋洛:“没有时间了,***。” 他的声音中露出一丝温柔的冷意,我却有些分不清这样的表情和语气,到底是哪一个他…… 周棋洛:“现在是最后的机会。回答我,好吗?你愿意跟我走吗?” 愿意 尽管心头萦绕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我还是没有犹豫地握住他的手。 或许从来到游乐场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决定和准备了,不管他是谁,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跟上他的步伐。 不会再把他丢下了。 不愿意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有太多的问题。 如果说这场爆炸跟他有关,那他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你现在要去哪里?” 他俯下身,笑了笑,把手指压在我的唇上,轻轻说了声“嘘”。 周棋洛:“***。如果超级英雄变成了大反派,那么一直信赖他的人会不会失望?” 我:“不会。如果是我,我愿意做超级英雄的小粉丝,也愿意做大反派的小帮凶。” 周棋洛:“可是,他更想让你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仙女。不会受伤,不会烦恼,永远只负责接收快乐和幸福的信号。” 他认真地看着我,温柔的声音里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魔力。 周棋洛:“不过,如果她下定决心要去做一些很困难的事,还想要独自承担这份重任的话……那就祝她变成一个小超人,很轻松就可以飞过去。” 他又轻轻走下一层台阶,站在我面前。 周棋洛:“其实今天我叫你来这里,是为了给你这样东西。” 周棋洛掏出一本封面有些磨损的笔记本,郑重其事地递到我手中。 我:“这是……” 周棋洛:“这是属于你的东西。” 我的手指抚过磨损的封皮,年代久远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周棋洛:“这个你收好,不要交给任何人。” 他看向我的表情从认真变得温柔,许久,忍不住似的,伸出双手抱住了我。 这个怀抱的温度,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空中忽然掀起巨大的气流。 轰鸣声中卷起漫天沙尘,一架直升机稳稳降落在了空旷的广场上。 烟尘散去,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推开舱门跳了下来。 他的皮肤颜色很深,有一双猛禽般的眼睛,似乎毫不在意身后越来越近的警笛声,大步走到周棋洛面前。 ??:“消息已确认,Hades死了。是特遣署的人下手的。友情提醒,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你。” 周棋洛轻点了下头,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男人的声音顿了片刻,略带深意的目光从我身上掠过。 这个声音让我觉得很熟悉,却又记不起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不是吗?你的事情办完了,我们也该离开了。要带上你的这位小朋友吗?” 周棋洛:“别多管闲事。” 男人略带欣赏地望着远处弥漫的硝烟与火光,拍手鼓了两下掌。 ??:“比想象中要壮观。还要多谢那位梁长官,选了这种地方的地下做仓库。” 我眼看着周棋洛走向直升机,连忙向前两步,想要叫住他。 我:“周棋洛!你到底……” 我的声音被直升机的轰鸣声淹没。 我看见那个身影在机舱门前伫立片刻,又转过身看向我,金色的碎发很快被风吹的凌乱。 周棋洛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却让我觉得莫名的悲伤。 好像轻轻一碰,那张带着笑容的脸就会破碎消失,化成空中的烟尘。 我模模糊糊看见,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对我说些什么。 周棋洛:“***,记得……” 我:“!” 我拼命想要辨认出他说的话,可是直升机的螺旋桨越转越快,直到把他的声音都吹散在这场废墟里。 我:“周棋洛,你在说什么!” 他留给我一个淡淡的微笑,转身登上了那架直升机。 直升机盘旋升空,卷起满地灰色的焦土尘埃。 我站在原地,被过于猛烈的气流逼退了几步,捂住嘴巴,看向那个消失在空中的黑色影子。 他还是离开了我。 我:“周棋洛……” 我站在他刚刚拥抱过我的地方喃喃自语。 我:“你不是说……——要带我走吗?” 28-15 傍晚的天灰蒙蒙的,阴云无止境地在头顶盘旋。 狭长的车流汇入夜色之中,人群匆匆从身边擦过,市中心的车水马龙依旧如往常一样运转着。 我抱着笔记本,脚步匆匆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高分贝的汽车鸣笛此起彼伏回响,其中不时交织着巨幕电子屏上晚间新闻的播报声。 “今日傍晚19点10分许,市游乐园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所幸特遣署及时赶到疏散人群,目前无人员伤亡。” “事故发生原因仍在调查中,初步认定该起事件是人为造成。” “特遣署将继续排查可能存在的危险,请市民近日内切勿靠近附近区域。” 镜头转向前线记者身后的游乐园,未被扑灭的熊熊大火映红了半边天空。 街道上的行人都在议论刚才的新闻,有人猜是Evolver罪犯,但更多人猜测是BLACK SWAN的手笔。 特遣署不遗余力地将BLACK SWAN的恐怖形象植入人心,看来十分成功。 可是这次的爆炸事件,真的是出自BLACK SWAN之手吗? 我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一一闪过朝我笑着挥手的周棋洛、被喷泉淋湿的周棋洛……还有他离开时的背影。 我克制不住地去想象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可最终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哗,只见大屏幕上的新闻播报结束,开始转播另一场新闻发布会。 穿着特遣署制服的男人在闪光灯中走向台前,挥手向群众致意。 发言人:“各位尊敬的市民们,大家晚上好。”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有人小声议论起昨天的自杀新闻。 发言人:“我们正式向大家宣布——“大逃杀”以及流感事件的主谋,BLACK SWAN组织的高层之一,代号“Hades”的罪犯已被处决。” 人群一片沉寂。半晌的沉默后,忽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我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回味着刚听到的消息。 难道Hades真的…… 我的心随之沉入谷底,再次浮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这是不是意味着,无论在哪个世界,过程中衍生出多少分支,最终都无法避免走向同一个结局? Hades的命运如此,其他的事情也会如此。 发言人:“事实已经反复证明,BLACK SWAN组织的行动早已演化为极端暴力行为。一个小时前的爆炸事件,就是BLACK SWAN组织的又一次示威和挑衅。他们力图以最残酷方式造成惨重伤亡,更蓄意要传递出一个危险讯息——无论在哪里、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们随时都有可能遭受他们的突袭!” 人群中愤慨的附和声越来越大,像起伏的浪潮,一层盖过一层。 发言人:“特遣署绝不会纵容任何妄图破坏公共安全的行为,我们的每一位特警都会竭尽所能保护社会秩序,保护公众安全!” 我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驱散心里那些不好的念头。 特遣署这时候出面证实Hades的死亡,并非为了和BLACK SWAN叫板,是为了安抚民心也说不定。 毕竟昨天直播上实验者当场自杀之后,不少人开始质疑进化舱的安全性,特遣署也因此陷入了舆论危机。 现场直播的镜头再次飞快闪烁起来,发言人摆了摆手示意安静。 发言人:“我们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公布。今天,有一位新的志愿者自愿进入加速进化舱。” 我的脑海中飞快闪过实验报告上那一行行冰冷的文字—— “实验结果:死亡。” 特遣署明知道进化舱的成功率近乎为零,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的掌心不自觉渗出冷汗,眼睛一刻不眨地盯着屏幕,害怕错过更重要的消息。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特遣署制服的男人在一片白晃晃的闪光灯中走上了台。 他平静地直视着镜头,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 顾征! 怎么会是他!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屏幕上那张脸。 他对这些欢呼声鞠了一躬,又转身走下台。 ……他真的是自愿的吗?白起知道这个消息吗? 一个接一个惊天的消息朝我砸来,我一时有些难以调整心态做出冷静判断。 孤儿院被带走的孩子们、关押在监管所的evolver、成功率几乎为零的进化舱,还有接连不断的社会骚乱…… 这一切看似不可避免的社会事件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推波助澜。 发言人:“今后,特遣署也……保护……社会秩序和人民安……” 男人的面庞忽然碎成像素,声音也变得扭曲,看起来极其的诡异。 街边的路灯陡然变暗,十字路口的信号灯也失灵地闪烁起来。 汽车司机不耐烦地按响喇叭,此起彼伏的噪音像是高涌的喷泉,沿着机车轰鸣的大街一直涌向天空。 在这聒噪、令人烦闷的晚高峰时刻的表面之下,似乎有什么危机即将爆发。 “请各位市……充分信任支持……的工作与……” 路人:“那是什么!” 人群中有人失声尖叫,我顿住脚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 一瞬间,路上所有的广告牌、灯箱、巨型广场屏幕上的投影画面都在飞快转变! 在信号受到干扰一般的“嗞嗞”声中,一个背光的黑色虚影慢慢聚焦,逐渐搭建成一个人影。 那张脸介于光源与阴影的交错点,被一层荧蓝色的屏幕光包裹着。 我的大脑嗡得只剩一片空白。 屏幕的右下角出现了一个并不明显,却足以让所有人惊恐的尾端上扬的“S”标志。 路人:“是、是BLACK SWAN!” Helios:“晚上好。” 街边的广告牌、手机,每个电子屏的都投射出同一个影像。 我们明明才刚分别不久,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的声音冰冷得像不带任何感情的机器,目光穿透了屏幕,看着车辆静止的洪流。 好像每个人都被困在其中,无处遁形。 Helios:“抱歉,打扰了各位的晚餐时间。首先,多谢特遣署帮我们处置了一个不中用的叛徒。” 他拨了拨耳麦,懒洋洋的声音被更清晰地放大。 霓虹灯的光芒映入积水中,一条条扭曲变形的光束散落在人行横道上。 Helios:“这次不得不使用这样的方式,是因为特遣署多次拒绝了和我们的谈话。既然特遣署的各位长官这么喜欢表演,我们也不介意奉陪到底。” 他那一贯冷厉的声线透出一丝戏谑,目光透过屏幕,甚至透出一丝隐隐的金色。 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从那张熟悉的脸上看到一丝危险的气息,那是他每一次举起危险的枪口时都会露出的目光。 Helios:“从这一刻起——我们正式向特遣署宣战。” 屏幕切断的一刻,广场上一瞬间沸反盈天。 咖啡店的橱窗隔绝了外面嘈杂的声音,空气里流淌着舒缓优雅的钢琴曲。 坐在窗边的男人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吹走水面升腾的热气。 他抿了一口,眉宇很快笼上一层淡淡的忧郁。 卓以:“我不喜欢喝咖啡。” 坐在他对面的女孩也放下杯子,递给他一块方糖。 少女:“你只是需要一点甜而已。” 男人笑了笑,将方糖丢进杯子里。一阵轻微的嗞嗞声,糖块很快融化在咖啡中。 少女:“这块糖,很快就要融化了。” 许墨:“你听说过,黑皇后假说理论吗?”

《恋与制作人》第28章 末日游乐园(文字版)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