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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我心——《追忆》续71

2020-11-29 00:58 作者:玎珂爱劲喵  | 我要投稿

第七十一章

颈间猝然的寒意,让那柄闪着森然幽光的长剑堪堪停在了距展昭身前半寸的地方。空旷的檐顶上,那张原本俊朗的面孔还浮着狞笑,那样清晰。

龌蹉,无可遁形。

这快极的致命一招,终究还是没能快过展昭。

身后那个死而复生的黑影,因一枚袖箭入喉而骨碌碌滚下了屋顶。

被展昭单手护住的野利锦,呆呆地望着展昭,此时的他,挺拔如常,毫发无伤。野利锦紧绷着的身体骤然被卸去了支撑,脚下一软,跌坐下去,双手捂住脸颊,无声地哭泣起来。倘若方才展昭真为救她而丢了性命,她将如何自处?她怎么面对范昂,又如何向李宁令交代?

“肖易!”展昭神色一凌,冷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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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个展昭!如此短的时间,你怎么可能识破我?你怎么可能如此肯定我不是白玉堂?不可能!这......这绝不可能!”巨阙之下的“锦毛鼠”肖易惊道,语气中满是愤懑和不解。

展昭垂眸,笑而不答。

锦毛鼠白玉堂,何时叫过他一声“展兄”。


一颗飞蝗石,嗖地破空而来,噗地一声直接打歪了肖易的鼻子,鲜血汩汩而出,速度之快,出手之狠,连展昭也来不及阻止。

剑尖轻递,抢在白玉堂冲上来之前,展昭点了肖易的穴,将其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你爷爷的!混账东西!你也不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你白爷爷的模样你也敢扮!”此时的白玉堂已飞身来至檐顶,举剑便要杀人,却被展昭劈手拦下。

“展昭!你给我让开!小心我跟你翻脸!”白玉堂冷着脸,挡开了展昭。

锦毛鼠白玉堂,何许人也,向来自视甚高,怎忍得了歹人借他模样,损他英名!更别说易容成他的模样竟然是妄图利用挚友之间的信任,从而攻其不备,戕害他的朋友。

若展昭方才真中计被害,岂不让他悔恨终生?

今日他非得剁了这货!

展昭深知白玉堂的脾气,若此刻真让他上前,他真会剁了肖易。

“白......”抢上一步,展昭拉住白玉堂,不想,白玉堂已然气极,反手一推,展昭方才数番激战,本就紊乱的内息,在运起内力后更是冲撞地厉害,此时内力未消,冷不防地被白玉堂一推,直逼得胸中气血急速翻涌,一口鲜血被逼得喷口而出,身形一晃,险些跌下檐顶。

“展昭!”白玉堂大惊,反手扶住展昭,方才弗一出手,便立刻悔青了肠子,此时展昭的境况更是让他不由得俊眉紧蹙,大声喝斥道:“你干什么!你这是跟谁玩儿命呢?明知道我在气头上,你就不知道躲远点儿?真是笨得可以!”

展昭抬手拭去唇边残血,借白玉堂之力重新挺直了身形,又稳了稳气息,方才转眸看向白玉堂,笑道:“下次,展某一定记得躲远一点。”


“你!”白玉堂被展昭的话卡在当场,连白玉堂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展昭太过了解他,一招四两拨千斤,常常治得他没有半点脾气。

回头怒视着肖易,白玉堂冲上前去,一把撕下了他的人皮面具,将其扬向空中,画影轻吟,面具顷刻间碎落一地。

“哼!”收回画影,白玉堂咬得一口银牙咯咯作响,瞪着肖易,依然恨不得生吞了他。


“回禀展大人,一干歹人,俱已伏诛。兵部弓箭手们请令回营。”院中,薛志领一众御林军向展昭禀道。

“兵部弓箭手?”展昭回身远望,果见一众配备精良的弓箭精兵,已集于馆驿门口,静待指令。

“正是,若非这批弓箭手及时赶到,万箭齐发,卑职们想要肃清敌寇恐非易事。”薛志低着头,似乎有些汗颜自己的技不如人。

“可有活口?”展昭微微蹙眉,问道。

“没有。”薛志仰头拱手道:“梁大人有严令:格杀勿论!”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好,既如此,传令弓箭手回营复命。”展昭的声音清晰,带着不易察觉的一丝了然。

“是!”薛志躬身,领命而去。

轻轻舒了一口气,展昭欠身,扶起野利锦,旋身稳稳落于院中,见野利锦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温声安慰道:“野利姑娘受惊了。”

野利锦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吓中完全回过神来,眼中含着残泪,轻微而断续地抽泣着:“谢......谢展大人......救......救命之恩......”

“嘭”地一声闷响,肖易被白玉堂一脚踢下了檐顶,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失了重心的他,脸冲下划出丈许,本就一脸血污的肖易此时又啃了一嘴的泥,恶狠狠地瞪向白玉堂。

“瞪什么瞪!若不是这只猫在,你还能有头跟你白五爷瞪眼?”白玉堂昂起下巴,叱道。

说完,白玉堂头也不回地将画影往肩上一扛,踱到野利锦身后道:“你不用谢他,他救人上瘾!”说话间不忘狠狠剐了展昭一眼。

猛地一怔,展昭心弦噌然绷紧:肖易假扮白玉堂,的确是为了袭杀他,但他们又同时派人掳走野利锦,却又未曾伤她,并且故意暴露行踪,除了想利用野利锦分散他的注意力,从而让肖易更容易得逞以外,他们更大的目的应该是调开野利锦!

“白兄!今夜在开封府成擒之人是否只有慕云雁?”展昭一把扯住白玉堂问道。

“嗯,我还说他俩哥哥真是“疼”他,竟然让他孤身犯险......”话未讲完,白玉堂也是一怔:三人只成擒了两人!

“展昭!”吴剑挟着李宁令出现在远处的檐顶上,一把铮亮的匕首横在李宁令颈间,“放了我二弟!否则,我便杀了他!”

“王爷!”野利锦见状惊呼。

白玉堂呼地闪身,立于展昭身旁,飞蝗石已然入手,但距离太远,白玉堂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压低了声音示意道:“展昭。”

展昭微微转眸,示意白玉堂不要轻举妄动。

匕首不比刀剑,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若他们有任何异动,吴剑都能立刻杀了李宁令。哪怕此时他们能一击致命,只要吴剑在咽气前有任何一个不受控制的微小反射,也足以要了李宁令的命。这个险,展昭不能冒。

而正在此时,野利荣也已率人马追至此处,听得吴剑的要求,立刻冲到展昭面前急道:“展昭!你在等什么?快放人啊!”

展昭转眸看了看浓眉紧锁的野利荣,示意他稍安勿躁,又抬眸看向吴剑,清朗的声音方才出口:“大堂主,有话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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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放人!别逼老子宰了他。”吴剑将匕首摁向李宁令的脖子。

“别!我求你!我拿玉蚕和你换!”野利荣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嘶声制止吴剑道。

“野利荣!”李宁令的声音铿然,寂静的冷夜里更显威严,“亏你野利家世代受我王室恩泽,你想害死本王吗?你到哪里去找玉蚕?你若再如此拖延时间,一旦欧阳春赶到,南北双侠聚首,他们还有活路吗?你是想让他们到时候来个玉石俱焚,抹了本王吗?若你真害本王丢了性命,父王定叫你们野利家全族为本王陪葬!”

吴剑闻言,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小子言之有理。白玉堂此时出现在这里,说明慕云雁已然失手,同时也表明欧阳春很有可能也会随时出现,若真如此,今天他们两兄弟定然会交待在这儿了。

尽速撤离方为上,这是此时吴剑唯一所想。

“展昭!”迅速失去耐心的吴剑大喝一声,他已不想再拖延,他决定用点行动来迫使展昭立刻放了肖易。手腕一转,幽光一闪,李宁令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溅了出来,李宁令猛地拧紧了秀眉,狠狠咬住嘴唇,一声不吭。她清楚地知道,此时她越是发出痛声,展昭便越会受制于人。但先前的内伤交织着钻心的疼痛,还是让李宁令的意识逐渐飘远。

“王爷!”野利锦和野利荣惊声道。

一声轻微剑鸣,肖易忍不住痛得“哎哟”一声。

巨阙在解开肖易穴道的同时,也不忘在他的右肩上同样一划,顿时令肖易血流如注。

“展昭!你敢伤他?”吴剑怒道。

巨阙精准地搁上肖易的脖子,展昭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愠怒:“你敢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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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簌地湿了后背,吴剑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逼住,一时之间竟开始有些不知所措。

白玉堂侧身斜睨着吴剑,唇边挂着玩味,心中暗诽: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真以为猫的脾气好?殊不知他一旦炸了毛,定会挠得你哭爹喊娘。

“放人!”展昭冷声道,清楚明白。

吴剑莫名就打了个激灵,有些动摇,李宁令再值钱,也犯不着用自己和两个兄弟的命去换。

“大哥!别上了展昭的当!你别管我们,杀了那个小子,一了白了!有个王爷垫背,死了也算值了!”不知是因疼痛还是气急,肖易的声音明显的颤抖着,恶狠狠地瞪了展昭一眼,肖易抬起头,高声对吴剑喊道:“大哥!你一定要为我们报仇!”话音弗落便欲触剑。

“展昭!你混蛋!”野利荣哪里听得如此威胁,又怎能容得李宁令如此受伤,抢在肖易触剑之前,弯刀出鞘,雷霆万钧,直向着巨阙削去,他宁愿用一百个肖易换李宁令毫发无损。

只听得当啷一声,弯刀应声而断,展昭一惊,回身撤剑,霎时,肖易眸光泠冽,飞身而出,与野利荣擦身之时,竟还不忘恶毒出掌,展昭眼疾手快,回剑格挡,但也只来得及卸掉部分掌力,野利荣还是因丝毫未曾防备,生生被击出数丈,撞到雨廊的柱子上,昏死了过去。

“哥!”野利锦一声惊呼,扑了上去。

展昭亦被掌力波及,一时间心跳如捣,肺俞间如被火炙,痛不可支,呼吸似被滞住,喘不过气来,全身力气迅速被抽走,巨阙噌然入地,默然支撑着那袭红衣。

“展昭!”白玉堂抢身上前,弗至展昭身前便瞥见空中掷来一物,护住展昭闪身急退,“轰”地一声炸响,烟尘散去,极恶之徒已然不见踪影,唯余墨黑苍穹,弯月一钩。

“混蛋!”白玉堂气得切齿跺脚。触手之下,展昭已然汗湿重衣,心下一紧,拧眉唤道:“展昭?”

重提气息,展昭暗暗咬牙,李宁令被劫,野利荣重伤,尚有很多事亟待解决,他又怎能倒下?

微微摇了摇头,展昭扯住白玉堂道:“不碍事。白兄......先救野利近卫要紧。”

白玉堂见他苍白着唇色,呼吸滞重,站都站不稳了,却还想硬撑着,顿时气便不打一处来,火冒三丈地斥责道:“展昭!你不要命了吗?我可不管什么野利近卫还是野利远卫,走!现在就跟我回开封府,我非得让公孙先生好好治治你不可!”说完,挣开展昭扯住他的手,回手一扣,拉起展昭便走。

“白兄!”展昭反手阻挡,却被白玉堂卸了来势,警告道:“别逼我把你打晕了扛走!”

“白兄不可意气用事!”展昭蹙眉,断然道。

见白玉堂楞着一双凤眼怒目而视,展昭和缓了语气道:“展某皇命在身,须保王爷周全。如今王爷被掳,若王爷真有个好歹,朝廷怎样向党项王交待?到时两国定生嫌隙,岂不让那些有狼子野心之人坐收渔利?吴剑劫走王爷时定然已开出条件,而野利近卫是唯一的知情人。”


衣袍下摆猛地一紧,野利荣死死拉住了展昭,断断续续地残音和着鲜血喷口而出。

“哥!你不要紧吧?你不要吓我!”野利锦哭着想扶起野利荣,却怎么也扶不动。展昭忙蹲下身子,扶住野利荣,出手封了他的几处大穴以稳住伤势。

白玉堂凝立一旁,蹙着眉,终就还是长长一叹,俯身挡开展昭,将野利荣扛上肩头,背转了身,对着展昭道:“展昭,我白玉堂上辈子不知是作了什么孽,这辈子才和你做了朋友。”

说完,搭拉着眼眸,扭头对野利锦道:“走吧,找个地方替你哥疗伤。”

白玉堂终于肯出手救野利荣,展昭总算松了口气,起身回望着深沉的夜空,泠泠夜风袭来,展昭终是忍不住以拳掩口,轻咳出声。重提气息,展昭微微蹙了蹙眉,静立片刻后,方才吩咐身边的御林军道:“传令薛都头,即刻遣人将馆驿情况告知开封府包大人。”

“是!”御林军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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