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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羔羔×锦鲤(有h)[华晨宇水仙]

2023-05-12 03:21 作者:Moonper_丑君  | 我要投稿

是夜,不静。 刚落过雨,地上总有些湿冷的泥泞,被风儿带着,溜过窗帘缝隙灌入室内,吹过怎么也暖不起来的手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区靠街,一阵阵的呼啸刮过,惹的人烦躁。也许不是的,反正锦鲤总觉得不是因为这个听起来有点傻帽的原因。 很烦,烦到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仿佛在被迫跟随着心脏搏动的节奏。锦鲤长叹一气,翻个身把脸埋入枕头。 深呼吸,气流受到阻塞,他阖上眼,慢慢的,是在放空还是思索呢?锦鲤也不知道。 他习惯于掰开盘根错节的事件,揪出情绪变动的源头,然后迅速解决,平复心情。承认自己感性不是件难事,操控情绪才是。 锦鲤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如此烦躁。明明日子如此单调反复,他却找不出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块,反倒不断倾倒,不断受压。找不到起点,望不到终点,这是个无法中途退出的游戏。 动动鼻子,该换枕套了。 锦鲤又翻身,胸口上下起伏着,有些眩晕。 他讨厌一切失控的感觉,是的,他讨厌。包括紊乱的呼吸、失控的自己。 人是会累的,骆驼都能被稻草压死呢。锦鲤撇撇嘴,伸手去摸手机。不幸拉扯到了耳机线,牵连到水杯。 哗啦一声,锦鲤僵着姿势,长叹一气。 随便团巴团巴纸接住不断下滴的水,那一摞资料是没用了,且不说洇开的笔墨,纸都别想分开。 稀烂。就算烘干了也用不了了。垃圾袋成了锦鲤辛辛苦苦整理了半个月的笔记的归宿。 再也不把水杯放在桌子上了,再也不了。锦鲤攥着手机,深深吸了口气,还没呼出来呢,“啪”的一声,电脑息屏了。慢慢摇头的电风扇也顿住了。 得,谁也别想载课件了。 锦鲤终于摁下开机键,点开某绿色软件—— [没运:在家吗] 羔羔在弹琴,不如说,他在砸琴。 每一下都奔着绞尽余力的力度,用手指致敬琴键。乐声流畅,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力也在流失。欢快激昂的乐曲,欢脱着疯狂下坠的内心,真他妈绝配。 羔羔这样想着,猛地弓下背,鼻尖抵在黑键上压扁。好痛,他的手指不受控的发颤又发僵,太痛了。 初试、复试;初试、复试;初试、复试;初试、复……考生一年比一年多,最高等级一年年拔高。去他妈的理想,这个世界疯了。闭上眼,汗液润湿了睫毛,刺激泪腺。 羔羔后悔无比,他就不该坚持的,明知道走艺术这条路大概率落得个平平无奇累死累活碌碌无为的下场。理想,去他妈的理想。他这样想着。 可是就算不学音乐,他又能做什么。 没有吧,谁不是一样痛苦万分?这个世界疯了。 手机在一旁嗡鸣了几声,羔羔麻木着脸坐直捞过手机,脸上留着几杠印痕。他记得今天不该有分数通知,房东催水电费?不会吧,不是刚交吗? 十几个念头一闪而过。屏幕亮起。 哦,是他呢,似乎好久没联系了。 [追风筝的羊:在家,来吧] [追风筝的羊:多穿件衣服] 叮咚,叮咚。 [没运:我家停水电,你热水没用完吧] 嗡 [追风筝的羊:我还没洗呢] 叮咚 [没运:天呢,我二十分钟后到,你先洗] 嗡 羔羔盯着屏幕看了会儿。 [追风筝的羊:我这没东西了啊] 嗡 [没运:我带了,gkd] 羔羔终于笑出声。 开锁声响起,门猛的被推开,卷入一股凉意。锦鲤暗骂了一句,反手关好门。 “骑到一半下雨了。” “怎么不打车?”羔羔正吹着头发,从卫生间探头。 “没钱,”锦鲤翻了个白眼,一边飞快的脱衣服,一边冲进依旧雾气腾腾的浴室,“越骑越冷,什么天气。暖春,呵!” 熟悉的语气。羔羔眯着眼笑笑,拔了插头,帮人合上磨砂玻璃门,捡起堆在地上的湿衣物。 雨还在下,总之先挂起来。 锦鲤隔着门喊话,叫羔羔帮忙登了电脑打印资料。羔羔有家用打印机,用来印乐谱的。这点倒是挺方便的。 “开暖气了吗?” “没呢。” “你那么多钱!”隔着门,锦鲤的嗓音带着暖烘烘的水汽。 羔羔苦笑:“全花在隔音上了。” 锦鲤重重啧了一声,手拍在开关上一下子熄了浴霸。 门被一把拉开,冒着湿气的身体扑进羔羔怀里。有些猝不及防,不过意料之中。 手臂抱着羔羔的脖子一点点收紧,“我好冷,”锦鲤的唇贴着他的颈窝喃喃道,“真的冷。” 羔羔只能搂着人倒入一旁的单人沙发,将毛巾盖上脑袋帮忙擦着。“先吹干。”他说。 锦鲤只草草套了件穿的松松垮垮的T恤,虽然羔羔睡衣整洁,但此行目的二人心知肚明。所以锦鲤松开已经染上淡红的脖子,低头,伸手。 “猴急,”羔羔按住人手继续擦着头发,“要吹干。” “不。”锦鲤一扭身子挣脱,湿发微乱,几缕发丝贴在眼角边。他微喘了一气,去翻挂在一边的外套的口袋。 羔羔悠悠走向单人床。这间单身公寓里,只有以一架钢琴为圆心半径一米半的圆内是“清爽”的,其他的东西都堆在一起了。沙发挨着琴,床挨着沙发,衣架挨着床挨着小阳台。 锦鲤就按着人倒入与他自己的房子相比胜似双胞胎的房间内的床上。说明白点,锦鲤一手按倒了人,一手拿着一个小袋子,牙叼着一角,一撕。 谁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在一起的。总之羔羔和锦鲤在“两个受在一起是没可能的”的调侃声中倒在一块。 两年了,他们还没分开。虽说后半年没什么联系,倒也没断。羔羔自己评价是藕断丝连,也不知道锦鲤是怎么想的。 锦鲤倔死不搬家,美其名曰怕听钢琴曲洗脑,然后记不住知识点变成白痴。但羔羔知道是因为二人都需要自己的空间,锦鲤也知道。 “我很冷,但是有个快速回暖的方法,比春天有用多了,”锦鲤盯着羔羔含笑的眸子,回他一个笑,“你也知道,是不?” 这个世界疯了,羔羔常常这么说。从开始的愤慨到如今的——心平如水?锦鲤每回都赞成他。是啊,这个世界疯了。 不是说考试不行,不是说学历死板,他们只是累了。与千千万万同个世界的挤破脑袋争学历只为混口饭吃的人一样,他们只是累了。 老马识途,老马在正途上一步一迈,磨平脾气,磨去生机。老马死在路上,只能死在路上。没有别的路给老马啊,锦鲤常常这么说。 羔羔总是轻轻撩开锦鲤因犯懒而过长,经常戳眼睛的发丝,然后告诉他:“你才不老呢,你才24。” “那么多人快四十了还在往上考,疯了。”他自语。 “是啊,疯了。”锦鲤偏头亲亲羔羔的手心。自己这位同龄的爱人啊,也是一匹固执又无奈的老马呢。 锦鲤张嘴咬住身下人的小臂,牙尖磨磨血痂:“这么多条?上午?昨天?” 羔羔回答说就在你消息来前一小时,锦鲤假装恶狠狠咬住他的小指。羔羔闷笑,安抚地揉揉他的软发。 锦鲤叹气,轻轻吻着,从指尖到疤痕,从痛楚到痛楚。他的老马啊,不能倒下——这不是还没老呢吗? “你暖和点了吗?”羔羔顺手搂过自己的小锦鲤,微迫他的唇转移战场。暖风拂过湖面,搅动水波,一场戏闹后涟漪微荡。他轻声询问,锦鲤呼出的热气染红他的耳根。 锦鲤撑着起身,一手往旁边摸到床头柜,拉开抽屉轻车熟路摸出一包烟。羔羔愣住,这条鱼怎么那么会藏东西。 “上回藏的,能抽,”锦鲤哼唧着一摁打火机,火光照亮了他的眉眼,“我发誓烟灰不会烫伤你也不会烧到床褥。真的吖~” 羔羔的衣袋里总是备着糖,那是帮锦鲤戒烟用的。这么久没见,他估摸着又失败了。 锦鲤笑眯眯:“没呢,来的路上我还在吃糖。柠檬味的,你买了一罐寄我家的那个。三个月来第一支。” 羔羔说他不信。 “不信也得信。”锦鲤挑眉,手指一勾散开衣物。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里没有竹马也没有青梅,有的只有疲惫与新燃的火。 锦鲤皱着眉盯着羔羔眼底的青黑往下坐,殊不知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红唇之间,烟雾缭绕。羔羔觉得锦鲤真的很美很美,突破了性别的那种美。他从未质疑过他的理想,就算羔羔他自己撕了乐谱砸了琴,锦鲤也会抓着他逼他自己回头。 那可是锦鲤啊——尽管锦鲤他自己从未觉得自己幸运过——金灿灿的小鲤鱼,带着希望冲入他的生活,搅乱了他心里的水塘。如今鱼儿他倦了,羔羔也坚持着推他跃龙门。 如仙乐般柔情的水花啊,托举着鱼儿一次次腾空。水流与鳞片缠缠绵绵,终究无法分离。山海起伏间再也分不清烟雾的去向,一缕、两缕,纠缠不清。 羔羔趁机夺过锦鲤软绵手指间夹着的烟含在嘴里,喘着气匆匆吸一口,忙不迭在一旁摁灭了,然后把锦鲤圈在怀里猛咳。 锦鲤大笑起来,假装没看见偷偷从他眼角偷跑出来略多晶莹:“要唱歌还敢吸。” “我暖和点了。”锦鲤回复羔羔不知何时问的问题。窗外雨还在下着,下了一整夜啊。 “街边那玉兰要掉光喽,明明还没完全盛开呢。”他轻声说,也不知为何突然蹦出这句话。 “还会开的。”羔羔捏住锦鲤的手指把玩,右手中指指节的茧额外明显。 “真的?” “嗯呢,现在还是挺冷的,今年暖春来的晚呢。 会来的,来的晚又不是来了。 玉兰还会开的,什么花都会开的,”羔羔亲亲锦鲤合上的眼皮,那睫毛一颤一颤的,好似冻僵后复苏跃动的蝴蝶。 “什么都会暖和起来的哟,我说真的。”羔羔眼底一片温柔,锦鲤呼吸绵长又安稳。 相信我呀,暖春会来,花也会开。 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不多说,只祝福所有火星人无论在哪条路上都不要忘记希望的存在,那就是你的暖春。春天再晚,也是会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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