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在海伍德谷地区的东边，开着一家叫做野狼的酒吧。酒吧的主人是瓜达卢佩·阿拉汉德拉·威尔斯，大家都叫她威尔斯太太。人们常说，威尔斯太太是个善良的人，不管是谁，只要进了她的家门，自己的倾诉就一定会得到聆听，还能饶上一顿美味的大餐。

在米斯蒂的引荐下，薇拉来到野狼酒吧见到了威尔斯太太，一个表情严肃但眼神温柔的女人。

“过来，孩子。”威尔斯太太在一张桌子旁招呼她，“你就是薇拉对吧，米斯蒂跟我说过你要来。”

“你好，威尔斯太太。”薇拉走过去。

“来吧，快坐下，要来杯喝的吗？”威尔斯太太热情地说。

薇拉在桌子旁坐下：“好，谢谢您。”

威尔斯太太把一瓶啤酒摆在薇拉面前，说道：“听米斯蒂说你是个调查员？”

“是的，威尔斯太太。我现在在负责一件调查委托，需要来谷地区找一个叫鲍勃·哈尼斯的人，听说要先知会瓦伦蒂诺帮的人。”

“哦，我可不是什么瓦伦蒂诺帮的人，我儿子之前倒是。”

“那请问您儿子现在...”

“他已经死了。”威尔斯太太的眼神沉了下去。

“哦天，我很抱歉，威尔斯太太。”

“没事儿，孩子，已经过去了。”威尔斯太太重新打起精神，“你要只是去找这个哈尼斯，不用找瓦伦蒂诺帮的人，去跟神父说就好。”

“神父？您是说海伍德的那个中间人？”

“对，没错，他现在就在楼上。去吧，就说是我让你找他的。”

“十分感谢您，威尔斯太太！”薇拉起身向酒吧二楼走去。

 

酒吧的二楼并没有多少人，薇拉一眼就看到了神父。那个有些秃顶的中年拉美男人正靠在栏杆上望着下面，薇拉怀疑从刚刚一进门神父就一直盯着自己。

“神父，”薇拉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叫薇拉，是一名私人调查员。”

“我知道你。”神父扭过头看着薇拉，这个男人尽管衣着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人，浑身上下却也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仿佛能让最嚣张的老虎在他面前温顺得像只小猫。

“我听其他中间人提起过你，”神父慢悠悠地说，“一个被辞退的公司员工，拉不下面子去做雇佣兵，掩耳盗铃地说自己是什么调查员。”

“呃...”薇拉感觉面前这人的眼神就像一把尖刀，直指她的喉咙。

“我听见你跟威尔斯太太说的了。”神父转回去，继续看着下面，“你要找鲍勃·哈尼斯，我可以帮你，但我不会免费给你这个信息。”

“我明白，神父，我会支付相应的报酬。”

“不不，孩子，我不需要你付钱给我。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薇拉警惕地问道。

“我要你杀了鲍勃·哈尼斯。”神父平静地说。

“什么？”

“有罪人背离了主的信条，主就会派人实施惩戒。就是这么简单，孩子。”

薇拉沉默了短短一下：“所以这是一件委托？”

“你说的没错，鲍勃·哈尼斯背叛了瓦伦蒂诺帮，所以瓦伦蒂诺帮要雇人杀了他。”

“那要按这么说的话，你不仅要告诉我鲍勃·哈尼斯的信息，还得反过来付佣金给我。”薇拉感觉自己必须掌握主动权。

神父转过身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希望跟你有个愉快的合作，孩子。”

 

“什么？你还要杀了鲍勃·哈尼斯？”内森开着车惊讶地问。

“根据委托上所写的，鲍勃·哈尼斯卖给了瓦伦蒂诺帮一个有问题的超梦，导致一名瓦伦蒂诺帮成员看完超梦死了，所以瓦伦蒂诺帮要鲍勃·哈尼斯的命。”薇拉坐在副驾驶回答道。

“通过超梦杀人？”内森怀疑道。

“在我们这次见完哈尼斯之后，我需要你去查一查这件事，看看那名瓦伦蒂诺帮成员究竟是怎么死的。”

内森点点头。很快，两人就到达了谷地区南的一群破旧的建筑，鲍勃·哈尼斯就住在这里。街边几个瓦伦蒂诺帮的人警惕地盯着二人，被雄蜂无人机看管的几个孩子也停下了手里的事，站起来看着他们。

“是不是你的蓝头发太扎眼了。”内森漫不经心地说。

“不，”薇拉回答，“是你一身的条子味儿。”

薇拉按照神父给的地址很快找到了哈尼斯的住处，在一座独栋公寓的三楼。

“哈尼斯先生，”内森敲了敲门喊道，“NCPD，请把门打开，我们有事找你。”

没有人回应。

“哈尼斯先生，请开门！”内森又敲了敲门。

“内森，等等。”薇拉示意他停手，“你听到什么了吗？”

内森把耳朵凑近门板，几秒钟后，他的神情突然紧张了起来。

“是家用超梦机的警报！快把门打开！”

薇拉用力推了推门，并没有推开。

“等下，我把门锁黑开。”内森说着便盯向一旁的互动面板，义眼中冒出蓝光。

“真麻烦！”薇拉等不及了，回身一脚猛地把门踹开。

咣一声，整个门板被薇拉从门框上踢了下来，砸在了地板上。

二人冲进去，整个房间涌出一股酸臭的味道，浓厚的浊气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咳，他，他在哪儿？”薇拉捂着口鼻说道。

“找找看，操，真他妈臭啊。”内森咒骂着。

薇拉冲进卧室，看到一台家用超梦供给装置正在发出警报信号，显然它的用户已经快把自己饿死了，供给装置旁边的沙发上，躺着一个干瘪发臭的人，头上戴着超梦头环，正在闪烁着白光。

“我找到他了！”薇拉喊道。

内森冲进来，摸了摸那人的颈动脉。

“他还活着，薇拉，把超梦关掉！”

薇拉找到供给装置的开关，关闭了正在播放的超梦。头环上的白光一阵频闪后消失，那人微微睁开了眼，看了看两人，虚弱地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家用食品售卖机。

内森跑过去，胡乱点了几个全食品公司的屠宰场和XXL卷饼。食物从取货口弹出，内森捡起来撕开包装扔到那人手中。

那人大口地往嘴里塞卷饼，薇拉又去给他点了几瓶小可可乐。

这人皮肤发白、头发稀疏，长着一个硕大的鹰钩鼻，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饿脱相的秃鹫。

看着这个瘦巴巴的人拼了命地往嘴里塞东西，薇拉和内森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是鲍勃·哈尼斯吗？”薇拉问道。

那人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瞥了两人一下，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我是，你是谁？”

内森亮出了自己的警徽：“NCPD，我们有一些事情要找你。”

“我没问你，傻子都能看出你是个条子。我问的是这个蓝头发的妹妹。”鲍勃轻蔑地说。

“我叫薇拉，是一名私人调查员。我现在正在经手一件委托，我需要个超梦编辑师。”薇拉回答道。

“好吧。条子，出去。”鲍勃冷冷地说。

“你说什么？”内森问。

“我并没有允许你进来，而且你们也弄坏了我的门，这要赔我。”

“我们刚刚救了你的命，你这不知好歹的混蛋。”内森咒骂道。

“那我给你打个九折。”鲍勃继续吃着他的卷饼。

薇拉推了推内森：“没事儿，出去吧，我跟他说。”

内森看了薇拉一眼，冲鲍勃丢下句怪胎，骂骂咧咧地出去了。

“所以，调查员是吧。是什么样的委托？”鲍勃对薇拉问道。

薇拉看向他：“我还并没有决定信任你。”

“但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了，”鲍勃漫不经心地说，“朱迪那小妞跑出城了，如果你还想从超梦上下手，我是你能找到的最好的超梦专家。”

薇拉思考了一下，说道：“好吧，是乔伊·珍妮特，她收到了一封威胁邮件。我这里有一段当时的超梦原片”

“把那段超梦给我看看。”鲍勃伸出手。

“你确定你现在这样还能看超梦吗，这可是原片。”

“我原谅你这句冒犯的话，宝贝儿，把片子给我。”鲍勃伸着手说。

薇拉很讨厌鲍勃对自己的称呼，她将信将疑地把芯片递给他，鲍勃把芯片插进头环，开始播放超梦。

不一会儿，这段简短的超梦播放完毕，鲍勃摘下了头环，继续吃他的卷饼。

“你现在是有什么想法？”鲍勃问道。

“我不知道，我怀疑乔伊曾经在不经意间招惹到了什么人。”

“你不怎么看超梦吧，宝贝儿。”鲍勃提高了声调。

“我很少看，只看过一些卖座的超梦电影。”薇拉回答。

“也是，像你这样的漂亮妞不会有多大兴趣去过别人的生活。”鲍勃笑道。

“你什么意思？”

“你听说过超梦心理病吗？”

“没听过。”

“超梦心理病，就是由过度超梦体验而产生的心理疾病。这在我们底层人之中很常见，小妞，甭说什么你是调查员，你浑身上下可都散发着公司狗的味儿。当过人上人，就算变成了底层人你也丢不掉心里那层皮。”

“你到底想说什么？”薇拉有些不耐烦了。

“超梦心理病中有一种很常见，叫超梦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简称BDDID。简单来说，就是这人看同一个人的超梦太久了，久到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人。超梦里的奢华跟现实中的贫困产生了差距，让他们觉得自己本该拥有的生活被人冒名顶替了。发邮件这人恐怕就是，他打算杀了那个‘骗子’夺回自己的生活。”

“为什么会有人把超梦里的人当自己，更别提还可能是不同性别的人？”

“因为做任何人都比做自己强。”

薇拉没有说话。

“你的生活中也肯定有不满的地方吧，嗯？”鲍勃问。

薇拉想到了玄野川。

“当一个远离你的痛苦，满足你的欲望，提供你做梦都想象不到的享受的生活实打实印在你脑海里，你能保证一定不把他当真吗？”鲍勃笑了笑，“这不是你能不能把它当真的问题，宝贝儿，这是你想不想把它当真的问题。”

有那么一刻，薇拉真的在想，如果自己的眼前有一个世界，自己还是公司的员工，还能穿着得体漂亮的衣服住在干净明亮的公寓里，还能坐着浮空车，跟玄野川一起去高级餐厅吃货真价实的食物，她会不会也把那虚幻的镜花水月当做真实。

鲍勃已经吃完了手里的食物，在地上扔了一堆花花绿绿的包装纸。

“把超梦留下吧，”鲍勃说道，“我暂时只能给你这些信息，其他的东西，得等我再看看，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好的，你要多少报酬？”

鲍勃不怀好意地看着薇拉：“我要你给我录一条私人超梦，最好是光着身子的。”

薇拉亮出了插在腰间的玉响手枪，说道：“想都不要想。”

“哼哼哼，”鲍勃笑了笑，“那我要乔伊·珍妮特的。她那种美人儿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这种事儿应该习以为常了吧。”

“我再给你个机会说出C选项。”薇拉冷冷地说。

“你总不可能让我去要门口那个条子的超梦吧，那玩意儿可倒胃口。”鲍勃见薇拉并没有被逗笑，继续说道，“行吧，行吧。我要三万欧元。”

“没问题。”

“这么痛快？不愧是当过人上人的呀，还是说，出钱的是珍妮特？”

薇拉没有理会鲍勃，她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你看的什么超梦？为什么看同一个超梦看了五天，差点儿把自己饿死？”

鲍勃的表情一下子变了，变得严肃苍白，还有一丝恐惧。

但很快他的表情又变回了轻佻的样子：“你要感兴趣的话就自己看看，我允许你今晚睡我这儿。”

薇拉狠狠瞪了鲍勃一眼，她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难闻的地方呆下去了，便径直走了出去。门口靠在墙上的内森见她出来，站直了身子。

“要是一开始就不救他，现在都能直接领老神父的钱了。”内森小声说道。

“但那样我就拿不到乔伊的线索了。”薇拉回答，“我得回家。”

“要坐我车吗？”

“走吧。”薇拉简短地说道。

 

 

五、

一路上，薇拉都没有再开口。回到家，薇拉就立刻洗了个澡，疲倦地躺到床上，然后给玄野川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玄野川熟悉的声音从通讯里传来。

“薇拉？”

“嗨，川。”

“你听上去很疲惫。”

“是啊，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活儿。”

“需要我帮什么吗？”

“不用，只是有点儿想你了。”

“一切都还好吧？”

“嗯...如果让你构想一个你梦寐以求的生活，它会是什么样的？”

“梦寐以求的生活？我想想啊。”

“嗯。”

“其实对我来说，在日本也好，在夜之城也罢，只要一扭头能看到你，就已经很幸福了。”

“...”

“薇拉？”

“嗯。”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儿内疚。我还在想什么浮空车、高级餐厅之类的，虽然你也在里面，但...没你那么纯粹。”

“哈哈，有我在里面就好。咱们两个现在的处境不一样，你会想这些很正常。”

“我知道，只是手里这个委托让我现在有点儿心烦意乱。”

“愿意说给我听听吗？”

薇拉坐起来，给自己拿了一瓶金桔甜茶。

 

“委托人是乔伊·珍妮特。”

“有点耳熟。”

“一个超梦明星。前几天她收到了一封死亡威胁的邮件，委托我去调查一下。”

“嗯哼。”

“我去找了她本人，拿到了她收到邮件时的一段超梦原片。为此我问了几个人，想要找到一个好的超梦编辑帮我看看。一开始我想找朱迪·阿尔瓦雷兹，但她已经离开夜之城了，于是我找到了鲍勃·哈尼斯。”

“我知道这个人，想找到他并不容易。”

“没错，为此我托了好几层关系。”

“你跟他接触过了？”

“没错，怎么了吗？”

“跟他打交道要小心点，这是个危险的人。他并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么孱弱。”

“你很了解他？”

“别忘了我可是荒坂反情报部门的。”

“关于他你知道多少？”

“说起来并不多。鲍勃·哈尼斯，圣克鲁兹大学工程学院毕业，曾任职于冬月电子公司，后来被辞退。现在住在谷地区南的一栋公寓里，平时深居简出，在超梦产业中颇有名气，是著名的超梦作品鉴赏家以及编辑专家，经手过不少超梦作品的后期剪辑。至少从我所知的信息来看，他没有涉足过黑超梦，更是公开质疑过著名的佩尔松父子。与瓦伦蒂诺帮交往颇深，荒坂曾有意向招揽他，但碍于瓦伦蒂诺顽固的社区关系而没有成功。”

“唉，我要是早问你，就不用弄成现在这么麻烦了。”

“怎么个麻烦法？”

“为了找到鲍勃·哈尼斯，我去海伍德找到了神父，他提出的条件就是给他完成一件委托。”

“什么委托？”

“他要我杀了鲍勃·哈尼斯。”

“唔。”

“据说是鲍勃卖出的超梦害死了瓦伦蒂诺帮的一名成员，瓦伦蒂诺要认为鲍勃背叛了他们，悬赏要他的命。”

“那我建议你尽快动手。”

 

薇拉喝完了手里的金桔甜茶。

“为什么？”

“想想看，一个公司员工能完好无损的被从公司辞退，除非像你这么幸运，否则不可能只是个简单的人物。拖着一副半死不活的身体还能在帮派肆虐的谷地区南部自在生存，最重要的是，如果瓦伦蒂诺帮要杀他，按理说应该是轻而易举，为什么还要找神父这种级别的中间人发布委托解决。”

“...”

“薇拉，你被人当枪使了。一定不要把他想的太简单，要下手，就尽快吧，别给他伤害你的机会。”

“唉，乔伊那边的事儿还没解决，现在又多了个事儿。”

“要是我还在夜之城就好了，我还能帮你解决至少一样。”

“我还是先专注于乔伊吧，她这边是救人，主动权不在我，比较难办。”

“你现在手里有什么线索？”

“你等等，我把电脑打开。”

 

薇拉做到电脑桌前，启动了电脑。

“目前已知信息一，乔伊·珍妮特收到了一封匿名威胁邮件，是直接发到她手里的。有用信息不多，我目前猜测这人一定程度上与乔伊认识，所以知道她的邮箱。”

“并不一定，个人信息在黑市上是老生常谈的商品了。即便是超梦明星，也无非是价格高点罢了。”

“那我找时间去歌舞伎区走一走，看看那边有没有线索。”

“行，继续。”

“已知信息二，据乔伊所说，她平时待人接物都很小心，没有招惹过任何人，也不认为身边人会对她有这种恶意。”

“比较主观，只有参考价值。”

“我觉得还算可信，你要是认识乔伊就知道了，长得特别美，相处也很舒服。”

“我只觉得你美。”

“行了行了，我继续说。已知信息三，我简单追踪了一下那条邮件，地址被加密过，只能看出是来自于夜之城。”

“至少缩小了范围。”

“已知信息四，据鲍勃·哈尼斯所说，写邮件的人很可能患上了超梦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他将超梦中的主角当成了自己，并将乔伊当做了夺走他幸福生活的骗子，所以有杀了她的想法。”

“这条信息很有价值。我对这种可笑病症略有耳闻，也确实是发生过超梦演员被粉丝杀害的案件。”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情况。乔伊的粉丝几乎遍布整个夜之城，要想就这么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我现在的处境很被动。我目前手里可用的调查方向只有：一、调查黑市上是否有人购买过乔伊·珍妮特的个人信息，这件事我可以让瑞吉娜·琼斯帮我，无论是信息收集还是歌舞伎区她都熟；二、既然这人都患上了身份识别障碍，那他一定购买了大量乔伊珍妮特的超梦作品，尤其是日常生活系列。但是这一点要想继续下去比较难，一来超梦俱乐部遍布全城，我也根本不熟悉相关产业与人员，单靠我自己挨个问的话效率太低。”

“这一点内森帮得上忙吗，如果调用他在NCPD的资源？”

“内森现在在帮我查鲍勃·哈尼斯杀死瓦伦蒂诺帮成员的事，恐怕他没有精力再去查超梦了。”

“也是，让他去查哈尼斯的事比较好。我这儿认识个人，平时挺爱看超梦的，很了解夜之城明面上与暗地里的超梦交易，或许能帮上忙。但他是荒坂的，跟我的关系也不算好，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建议找他。”

“是谁？”

“他叫城田慎太郎，是荒坂安保部门的。住在美泉区的H2摩天楼，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他的信息发你。”

“发过来吧，我视情况而定。”

 

玄野川给薇拉发过来了城田慎太郎的照片、住址以及联系方式。

“这人认识你，真要跟他打交道的话尽量在你熟悉的地方，别去他的地盘。”

“好的我收到了。时间不早了，我得睡一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哈哈，你忘了我在日本吗？我这里比你早17个小时呢。”

“哦对，那你忙吧，我睡了。”

“晚安，亲爱的。”

“晚安。”

 

薇拉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诶对了，我把头发染成蓝色了。”

“蓝色？”

“嗯对，那种钴蓝色，我染得还挺好的。”

“睡醒别忘了给我发张照片看看。”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