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第三十章 破碎之星 下
“联邦对我们在内行星的所有据点进行了大规模清剿作战，即使是我们先前的兽人驾驶的机动战士，依然不能具备有足够的规模在正面战场上战胜他们……我们别无选择，也只能暂时撤离内行星了。”
“有没有搞错？放弃内行星区，意味着我们将失去火星上的赞助商的援助，我们很可能会进入非常被动的局面！”
“我们还需要他们吗？，安德森委员？我们现在早就已经不是那个依赖于普通的时空的组织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火星可是我们的发家之地，更是我们通往内行星区的重要桥梁啊！怎么能这么……”
“感情用事？这不是最高委员会应该拥有的特质，别忘了，我们可是为了解放人类而战的，稍有一些迂回，不是很正常吗？”
晓阳推门进入了会议室，发现最高委员会已经开始对于未来的战略规划，正在进行讨论，自己和齐魔灵的突然闯入，似乎有些不太适合。
“啊，是我们的兽人同志，欢迎，位置已经给你们留好了，坐下吧。”莱克斯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三个留好的座位，待晓阳坐稳后，便继续了讨论。
“联邦肯定已经在宫廷兽人的协助下，破解了遗留在地球和金星上的觉醒者遗迹，了解到他们的技术也只是时间问题，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了，再执着于地球和火星是没有意义的，我们现在必须把注意力转移到外行星，尤其是资源丰富的木星和土星上，这里大量的殖民地都是当初进行强制迁移的人口，被迫离开了地球的，他们对于联邦，早已经怨声载道了，这是我们的机会。”
“那么，莱克斯委员有何高见呢？”安德森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我们需要对联邦在木星和土星的控制进行破坏，但是，首先我们必须要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因此，我们应该对地球和火星继续吸引联邦的注意力，让他们无法调遣主力前往其他地方，同时，在木星和土星利用视界技术，暗中调派舰队，采用软硬兼施的办法，逐步瓦解他们的防御。”
“莱克斯，你应该知道，联邦的外行星区也是拥有强大的主力战舰的吧？就以我们现在的水平，要进行正面决战恐怕也很难占据优势。”其他委员提醒了莱克斯，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并未有任何改变。
“我知道……所以，我这才说了，要用软硬兼施，上下其手的办法。”莱克斯指向在座的晓阳。
“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晓阳对此感到有些突然。
“你们的机动战士，是扭转战局的关键因素，你们代表了人类至今可以制造出的最强大的单兵作战能力，并且具备了极其灵活的机动性，完全可以进行渗透和游击作战，而土星的光环带和大量的卫星群，正好可以提供给你们这样的机会。”
莱克斯打开了土星的全息显示，大大小小数十个卫星，以及明亮的宽达十万公里的光环，清晰的显示在圆桌上。
“土星的每一颗卫星，大小、质量以及轨道参数各有不同，但是每一个都足够大，可以建立起完全永久性的居留设施，联邦为了开发土星环上的资源，建立起了大大小小上百个空间采收设施，其中的居民和工人，正是那些被强迫搬迁出地球的强制移民者，虽然因为联邦的铁腕军事手段，他们不敢有激烈的反抗，但是积累了四十年的仇恨，早已经深深植入了两代人的内心，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看到，我们会帮他们结束他们身上的苦难，并且将这表面上顾全大局，背地里却是充满了肮脏和血腥的不堪历史的联邦终结的决心，你们接下来的任务，也就会在土星展开，土星是通往天王星和海王星的重要枢纽，将它控制，联邦的士气必然会受到严重打击。”
“嗯……土星吗……觉醒者们说过，那里是一片非常美丽的地方，尤其是那标志性的光环。”齐魔灵似乎对这颗行星充满了期待。
“土星是一个密度极低的星球，甚至比水还小，由大量的氢气，氦等轻元素构成，而受到土星引力裂解产生的光环，虽然宽度长达十几万公里，厚度却只有不到五十公里左右，可以说比一张单分子膜的比例还要夸张了，不同的环带，也因为聚集了不同的物质，所以都被联邦的空间站进行开发和利用，最近到土星大气上缘，最远到距离上百万公里的地方，都有他们的存在，大量的运输舰正是在这些密集的开采设施之间来回往返，随后在最外侧的惠更斯空间站进行整备和清点，向内行星进行运输，我们不可能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先对惠更斯动手，这样肯定会正面撞上联邦舰队，最开始的目标，应该是土卫一附近的猎鹰采收站阵列。”
莱克斯双击了自己所说的地方，晓阳看到了一个不大的表面凹凸不平，密布着陨击坑的小卫星，这就是土卫一，是土星中极少数能够凝聚到一起对土星环产生扰动，能被称为“卫星”的存在之一，土星环大量的物质中，也就只有几十个天体具备这样的能力，说多很多，说少也确实很少。
“额，土星这么多卫星，要一个个记住，有些困难啊。”晓阳指出了莱克斯表述的问题。
“这是我们早就知道的问题，但是你们也没有必要去一个个记住他们，到时候，我们自然会直接将它们标示出来，并且奥斯曼号也会将你们带往指定的位置，无需担心。猎鹰采收站阵列，是最早建立的一批土星环采收站，而搬迁过来的居民和工人，也是第三次全球战争中的战败国的公民，没错，这是一场跨度长达半个世纪的恩怨，大部分都是一个叫做美利坚合众国的政权的公民，说什么自愿，根本就是强行送过来的，我们的特工会潜入这些设施内部，获取情报的同时，和他们产生联系，这样我们很快就可以得知他们的意愿究竟如何了，而你们……”莱克斯紧盯着晓阳，仿佛已经看透了他接下来的想法。
“我们？”晓阳并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你们就在奥斯曼号上待命，在关键的时刻出动，记住，不要对空间站设施造成太大的破坏，你们的目标是联邦军事单位，而不是这些无辜的人民，我们需要他们，他们也需要我们，你们驾驶的机动战士，正是我们向他们输出印象的关键媒介，明白吗？”
“明白。”晓阳和齐魔灵同时点头。
“对了……还有一点……”在一旁沉默的李文此时突然开口，“你们的机动战士不是只有兽人能够驾驶吗？怎么突然就可以对应人类驾驶员了？”
“李文，你早就应该知道了，我们现在很明显是不能跟联邦打消耗战的，每一个倒下的战士对我们来说都是极其致命的损失，而就在上海，还有北京，还有地球上的其他地方，我们的突击作战都已经受到兽人的干扰，宫廷和联邦已经达成了共识形成联盟，我们的形势并没有比以前严峻，我们必须争取到木星和土星，否则将会处于极其被动的局面！”安德森大声说道。
“我不是说，为什么要大量生产机动战士，我问的是，你们什么时候能让人类驾驶了？”李文再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李文指挥官，你应该知道，我们目前拥有的超前科技，都是兄弟会的产物，真要问出个所以然，那么我们可能也不会有绝对全面的信息……修改的分子数据，是他们给的，也只能问他们才知道啊。”
“那么，你们真的没有考虑……”李文刚要进行追问，却立即就被晓阳打断。
“你们只是仿制了觉醒者的这项技术，然而，我在金星的遗迹内部，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你说什么？！请立即解释。”莱克斯制止了李文的发言。
“在金星遗迹内，我们遇到了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控制的觉醒者机动战士残骸，他们有着异常的触手，而且机械也被侵蚀过，明明主人早已死亡，却仍然朝我们发起攻击。”晓阳打开了作战记录影像，上传到了桌面，一个被虚空侵蚀发生扭曲的机动战士残骸的影响，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引起了一阵惊呼。
“这是什么……”李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像是被某种生物体支配，重新具备活力的机械残骸，并且曾经和机动战士们发生了争斗，以及内部的痕迹证实了这一点，他们的触手打击极具破坏力，可以毫无阻碍地撕开墙壁，最终是我开启了超重火力协议封住了通路才阻挡了他们。”
“这……这不可能，难道是兄弟会他们说的虚空之形吗？”莱克斯话音刚落，列宁就突然出现在了会议厅里。
“不，各位委员，这并非我们寻找的事物，但是，本质极其的接近，这是肉体遭到虚空支配和腐蚀，被扭曲产生的感染体。”
“感染体？那是什么？”晓阳立即发问。
“晓阳，这个世界是由两种绝对的力量融合产生的，是这样吧？”列宁也和所有人一同看着全息显示中的事物。
“没错，然后呢？”
“原本这个世界应该在创生之后，就应该在时间的推动下，按照应有的轨迹，不受干扰地进行，质能使和时空使的存在，就是确保不会有任何的文明具备了这个实力去颠覆这种平衡，在必要的时刻出手进行干预的存在，然而不知为何，他们在觉醒者之前就全数消失了，导致他们获得了这种改变现实的能力，虽然引入纯粹的虚空或者光界物质是极其困难的，但是一旦出现，便会对这个宇宙的事物产生不可逆的影响，你看到的这个，便是其中之一，我们根据解读出来的资料，发现生命体因此受到的损害尤为巨大。”
“也就是说，之前有人已经……”齐魔灵低头思索着什么。
“之前一定有人触及到了这种境界，让纯粹的力量出现在了我们的宇宙中，这就触及到我们所有人的认知盲区了，我们目前所知的所有存在，都没有任何记录表示进行过这样的试验，这到底是谁的所作所为，还真是令人好奇……”
“确实。莱克斯也陷入了思考，让整个房间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不过，你们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我暂且先告辞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忙。”
列宁语毕，便利用传送，在一阵闪光中消失。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晓阳忍不住小声嘀咕。
“那么，”莱克斯咳嗽了一声，继续着会议的进行，“我们在土星进行情报获取，渗透策反，最后进行占领控制的一系列任务，将会拥有一个名字：希里雅行动，如你所闻，将会分为三个阶段，李文，你们第五支队将会随第八支队，一共五艘驱逐舰三艘护卫舰进行行动，在前期敌人气焰嚣张的时候，尽可能避免直接战斗，最后夺取土星的决战，谷神星总部将会派遣主力进行支援，切莫轻举妄动！”
“明白！奥斯曼号届时将会听从指挥，进行所有必要的作战！”
莱克斯从自己的手中拿出了四张卡片形状的磁盘，交到了晓阳的手里，看起来是某种重要的机密资料。
“这是什么？”晓阳不禁疑问。
“制造你们的机动战士的分子资料，以及所有的硬件访问权限，可以解锁你们之前所有未曾知晓的功能，或许对于你们有所帮助。”
“哦？你们还真是诚恳啊，给了我们所有进行调校的权限，我看，这背后恐怕并不简单吧？”
“设计是他们提出的，然而，兄弟会似乎……并非和我们预料的那般……”莱克斯说到这里，朝晓阳使了个颜色，随后就没有再说什么，晓阳意识到了兄弟会在制造这些机体的背后，或许还藏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那么，有必要解释的也就这么多了，希里雅行动预计于25号开始，届时你们就将启程前往土星，祝你们好运，解散！”
“是。”李文朝莱克斯敬礼，随后拉上晓阳和齐魔灵走出了会议室。
“还真是麻烦……要去土星的话，晓阳，我们还有多久？”齐魔灵一边走，一边看着即将落到地平线下的太阳。
晓阳看了看手表，现在是5月23日上午7点23分，至少还有两天的时间，时间非常充裕，若是在地球上，恐怕还可以到开阔的海边去打坐冥想，让自己紧绷的思绪完全放松下来吧。
三人边说边不断向前，却无意间在窗外看到了一片闪耀着蓝色光点的区域，像是在毫无氧气的真空中，无端开辟出来的一片田野一般，这让晓阳充满了好奇。
“那是什么？”
“质能晶体农场……在环绕太阳的轨道上，我们还建立了数十个这样的东西，质能晶体吸收几乎所有频段电磁波转化为自身质量的特性，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们直接将小心切割下来的晶胞进行有规模有计划的种植，直接固定在培养基上，让他们接受太阳光能茁壮成长，如果你想去看看的话，现在时间也很多。”
穿过基地的气阀，晓阳一行人行走在一片荒芜的谷神星地表上，大大小小的陨击坑在毫无生气的表面密集地散布着，预示着这里并非是完完全全的太平之地，而就在这片死寂的大地上，却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了一片看起来生机勃勃的田野，当三人走近后，发现农场类似于一个大型的温室，只是地表铺设的培养基上方，装备了一层过滤会导致晶体发生损耗的电磁波的玻璃，每一颗硬币大小的晶胞，被独立放置于专门的培养基上，同时，还有一组专门的透镜用于聚合光路，以最大化入射的光能，尽可能获得最高的生长速率，这些晶胞就在专门提供的条件下，毫无干扰地被放置在此处进行增殖，吸收着来到此处的太阳光，虽然因为质能转换的比例，这个过程十分缓慢，但是一旦具备了规模，那就是不容忽视的生产效率，这片增殖田位于一片突出于地表的水泥台上，避免地表的尘埃覆盖透镜导致效率降低，同时，还有一些无人机定期在增殖架边进行巡逻，监控和排除任何的异常状况，以目前的状态而言，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晓阳在林立的培养架之间穿过，这些放置的晶体虽然大小不一，却都是整齐的立方八面体形状，没有任何的各向异性，这让他不禁感到十分好奇，当他凑近其中一个进行观察时，它却突然爆裂，掉落出了一块更小的晶胞，爆发出一阵闪光，让晓阳不禁吓了一跳。
“这就是质能晶体的增殖方式，自我分裂，他们似乎拥有着一个单个个体的最大质量和体积的上限，一旦超过就会发生个体的分裂增殖，如果说周围的空间不足以进行这个操作，他就会继续分裂形成更多更小的个体，在漫长的时间内逐步覆盖其生长的表面，分裂的上限似乎受到接受的电磁波的强度，越强的电磁波，他的质量上限似乎就越低，分裂也就愈发频繁。”李文话音刚落，一个监视无人机就缓慢飞到了培养基前，用镊子小心地将其取出，随后将较大的收入收纳盒，将分裂出来的小晶胞又放了回去进行培养。
“全自动的管理和采收作业，火联还真是在这一点上做到了极致呢。”晓阳不禁感叹，然而，当他想到这里，一股无名的寒意却突然袭来，他警觉地看向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怎么了？”齐魔灵问道。
“不知道，莫名感觉有些不对劲。”晓阳凝视着地球的方向，他隐约意识到，这股不正常的寒冷，似乎是来自于那里，即使相隔数千万公里，却如同直觉一般明确，在地球上，出现了某种十分可怕的事物，某种可以吞噬掉宇宙中的所有光明的黑暗存在，并且，好像在哪里见过。
“地球上……到底怎么样了呢？”他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曾经待过的地方，那个自己人生中大多数时间度过的星球，一股无端的思念，突然进入了大脑里。
“地球……我们前几天在那里的作战，遇到了严重的打击，以雷牙，糯米，正牧以及虎南为首的宫廷兽人，和联邦共同将我们在地球上的作战行动破坏，严重影响了我们在地球上的布置，甚至我们一艘护卫舰也栽在了一个没有被觉醒者档案登记，拥有难以解释的时空力量的兽人手里。”李文连接上了无人机，检查着运行状态。
“具备时空力量的兽人？那是谁？”晓阳进一步进行追问。
“貌似叫做凌霜，并且，他虽然并不如其他的宫廷兽人具备有强大的光能火力，但是时空力量的运用却轻松超越了任何一个兄弟会成员，甚至于，做到了原本被以为不可能的事情，包括进行时间停止获得额外行动力，或者让其他人被重力场禁锢，还有单人使用事件视界……这都无法被我们的认知所理解，兽人被创造出来后，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这种能力，同时，最有意思的来了，他拥有显赫之剑和只有时空使才具备的时间倒流能力。”
“你说什么？！”晓阳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闻。
“时间倒流……一个兽人怎么可能做得到这种事情？还有显赫之剑，那不是已经死去的国王才有的力量吗？那可是纯粹的光能构成的，成长完全的力量，那个人怎么会拥有？”齐魔灵也同样不能相信李文说的话，而李文打开了之前几次的作战画面，凌霜拔出显赫之剑斩断战舰，以及使用风暴让驱逐舰编队被撕裂成碎片的片段，清晰的显示在两个堕落者眼前，这都是未经处理的作战录像，所以真实性是毫无疑问的。
激烈的战斗场景中，让时空为之扭曲，撕裂一切的，是一个带着双翼的白色猫兽人，在过去的记忆中，晓阳根本没有任何的印象，也在过去根本找不到任何有关的回忆，只是这带着羽翼的身体，倒是和白霜有些许类似，让他感到难以理解的是，即使是具备有狂躁大气的木星，还是毫无空气的宇宙空间，他的飞行都没有收到任何的影响，况且，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就可以暴露在任何的条件中，简直就像极了被称为神的时空使一样。
“凌霜……这到底是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兽人存在。”晓阳经过一番思索，也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符合这般特征的兽人存在于过去。
“我们和你的疑问一样多，他强大的时空力量对我们所有人都是巨大的威胁，在弹指挥间就摧毁了我们部署于木星星系的三成舰队，而兄弟会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此事一言不发，甚至也没有提出什么有效的对策，倒是看起来比以前都要紧张和忙碌了，或许这对他们而言也是个不小的冲击吧。”
“无论是什么，我们大概都要面对一个极为强大的敌人了，如果他真的和联邦联手的话。”齐魔灵对此也感到了巨大的威胁。
“目前联邦军正在月球基地进行大范围调度活动，完全将任何通向地月和金星以内的航路封锁了，我们根本无从下手，他们看起来像是在进行部队重组，鬼知道正在干什么……大概我们在火星上的行动也不会太顺利了，可恶，一切的关键因素就落到了土星上，希望可以一切顺利。”李文掩面长叹，晓阳此时的心绪也是一团乱麻，原本明朗的局势，也突然在此处瞬间被虚空的阴影笼罩，他呆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
追求纯粹的虚空力量，在一开始就是晓阳等人暗中学习禁忌的暗术的原因，他们为此已经付出了上百年的心血，然而，此时却被一个拥有天赋的兽人突然轻松超越，这怎么说都有些不甘心，无论凌霜究竟拥有什么能耐，他们倒是拭目以待，或许在接下来的某一天，就会全部知晓了吧。
“晓阳，你或许应该来实验室看看，我们好像遇到了一些不得了的发现。”伏海这时突然向晓阳发来同化，语气十分焦急，情况似乎不太乐观，毕竟是自己的挚友之一，也理应去查看情况。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那么，李文，魔灵，我有事先走了。”他想其他两人告退，就立即一路小跑向生化研究所奔去。
十几分钟后，晓阳到达了研究所门口，当他进入房间后，却发现里面早已经一片狼藉，不知为何，胶液已经从容器中突破喷射而出，粘附在实验室的墙上，而伏海正倒在隔离玻璃外，不省人事。
“这怎么回事？”他立即上前将伏海拖出了实验室，并且关紧了门，而他身后的研究员却呆站在原地，惊恐地盯着实验室内部。
“喂！我说你们，上来帮忙啊！”他向研究员们大喊，转头看时却发现，原本安静地躺在隔离罐中的普罗却不知何时突然站了起来，正好就在自己的身后，他立刻条件反射地跳出了好远，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还真是，如同我预料的一样呢，将我们带离了那个必将毁灭的星球，拯救了我们行将灭亡的命运。”普罗突然开口说出了话，声音和伏海有些接近，晓阳难以想象，这种由胶液组成的分子生物，居然还能具备独立的智能。
“你这家伙……你对伏海做了什么！”
“没有做什么，我只是读取了他大脑里的全部记忆，暂时让他因为超载失去意识了，不过无需担心，他很快就会恢复如初的，人类，兽人，真是有意思的物种，竟然产生了如此优秀的文明和技术……你们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切断处理器能源！快点！”晓阳朝着旁边已经木然的研究员大声喊道。
“我们的命运已经被改变了，借助了你们的手，而接下来，你们能做的，也就只有看着我们给你们的世界带来多大的改变罢了，逆反了自然规律而产生的触犯禁忌的种族，而因为禁忌的种族得到启发，成为了后起之秀的种族，究竟会如何成为我的忠实仆人呢？还真是期……”
普罗话音未落，研究员就立即切断了神经控制器的电源，完整的身体瞬间崩解成为一摊不定型的液体，晓阳见状也终于出了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研究员确认了情况之后，缓慢接近了伏海，检查着他的生命体征。
“他怎么样？”伏海仍然不放心。
“没什么大碍，只是暂时性的休克，现在已经稳定了，我们马上就会将他送到医疗室，顺便，我叫克林，全名是克林特-林奇，火星出生。”
平静下来的晓阳，这才有时间能仔细看清克林的面貌，这是一个典型的火星人的脸孔，欧亚混血，拥有硬朗大气的脸框的同时皮肤却十分白皙，只不过看起来年龄并不大，只有二十左右的样子，和其他研究员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这样子，看起来也是个人才啊，这么年轻。”
“才刚过18呢，没想到吧？”克林的这句话大大超出了晓阳的预期。
“什么？”
“我是在火星上的普林斯顿大学火星分校毕业的，当时只有15岁，随后就被奥西里斯基金会看上招聘了，给的条件还不错，况且，本来也看不惯联邦的，所以就来这里了。”
“还真是个天才……或许一个远离战争的地方更加适合你。”晓阳协助克林，将伏海放到了悬浮担架上，随后目送他被无人机拉出了实验室。
“或许吧，但是就没法接触隐藏在人类背后的神秘的兄弟会组织了，我也想和他们一样，成为这一切幕后的操纵者，并且永垂不朽。”
还真是天真的想法，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听说这一切的，尚且如此年轻就能从人类的顶尖学校毕业，相比的确是天赋异禀了，然而，这样的天才却要被卷入这场战争，未免有些可惜……
“所以说，普罗是怎么回事？你们做了什么？”他蹲下检查着已经完全失去活力的胶液。
克林打开了终端，翻找了许久资料以后才能开口回答，想必之前一定在执行某项极其困难和复杂的试验。
“如你所见，我们开发出来的神经控制器是复制生物体的神经信号和分子组成，以对转变者的身体和活动进行控制的，我们之前成功实现了重建伏海的身体，却没能完美地复制他的精神，这和驾驶机动战士有些类似，不过，相比机动战士，我们发现了一些别的问题，那就是他们会反噬并且占有神经控制器，直接切断我们对它的影响，这是刚才才暴露出来的。”
“你可真是个人才……”
“不过，至少现在问题已经暂时解决了，所以，应该已经没事了。”
“也许吧……”
晓阳看了一眼已经凌乱不堪的实验室，大量的实验器材和容器都已经被涌出的液体破坏，若不是完善的隔离系统，恐怕整个基地都会被陷入感染的风险，他不禁开始担心，对这种生物的研究本身究竟是祸，还是福，它体现出来的潜力的确已经展现了出来，但是，如果出现收容失效的情况，那就绝不只是火联遭殃了，而是整个人类和兽人所在的太阳系都会被这种来自异星的集群意识生物所吞噬，或许现在及时收手，可能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
“总之，情况已经得到控制了，现在收拾残局就行，对于普罗，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得重新回去了。”克林看着晓阳，似乎是在告诉他已经没有太多事情可以做，晓阳见状也只好独自离开。
伏海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和转变者产生联系？而那个名叫霍顿的小队指挥官呢？为什么自己始终找不到他？真是不明白奥西里斯究竟在下怎么样的一盘棋，晓阳一边沿着基地设施的走廊向前，一边对于这种奇异的生命进行着愈来愈多的猜测，直到他来到了餐厅后撞见了正在用餐的其他三个兽人，才突然感觉到自己可能和他们缺少了一些联系，便赶快走了过去。
“凌霜？没听说过，当时的国王倒是叫凌冰……但是他是龙而不是猫，同时，根本不拥有这般实力。”枫仔细观察着收集到的影像，也没能想到任何关联的事物，他就像是无中生有一般，突然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或者说，根本不应该存在。
“档案中没有任何与之相关的数据，即使是正常出生的第二代兽人，也不应该有这样的年纪，况且，成长完全的显赫之剑，绝对不是年幼者能拥有的，真是令人头大……”齐魔灵仍然在自己的终端上进行搜索，依然没有任何结果，而正切因为也没有其他信息，也只能默默坐在一旁不出声。
“各位，我回来了！”晓阳来到了三人身边坐下，发现正切给他留了一份早餐。
“晓阳，知道和他有关的任何情报吗？”枫问道。
“没有呢，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有关他的事情……不过，特伦特之前和我提到过，宫廷曾经主持了一个计划，做到了远比我们更加极致的地步，不知道他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系，况且现在，他算是宫廷那边的领袖了，毕竟国王目前还是失踪，大概已经被认定为战死了吧。”
“真有意思。”正切啃了口面包。
餐厅是谷神星基地上为数不多的可以暂时远离繁重的作战指挥任务，和太阳系里的其他地方进行联系的公共社交区域，表面上只是一个就餐的地方，却是火联军事指挥重要的放松场所，虽然和外界的通话时刻受到监控，但是他们仍然会和自己的同事以及战友在此共同讨论接下来的行动安排，以及自己未来的志向，虽然兽人和人类有着很大不同，但是他们也似乎并没有把这种差别放在眼里，晓阳转身看向右边的一桌的几人，正在围坐在一起看着接下来位于土星的希里雅行动的安排，似乎就是莱克斯提到的第八支队的战士们。
“哟，这不是第五支队驾驶机动战士的兽人们嘛！过来一起看看最高指挥部下达的行动计划吧！”在晓阳的目光移向他们的同时，也注意到了这四个兽人的存在，招呼他们一齐过来就坐。
“所以说，最高委员会的具体安排是如何的呢？”晓阳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希里雅行动具体分为渗透，破坏以及控制三个阶段，我相信你们也知道部分细节了，所以说一些我们负责的部分，我们负责特工完成任务的撤离掩护，以及破坏联邦在土星的轨道要塞，削弱控制力，以及向殖民地居民展现我们的作风，在行动开始后，三支舰队会陆续从谷神星出发，到达距离土星大约50万公里的相对空旷的区域，随后在此待命，根据需要到达土星环的不同区域执行任务，土星环是一个情况非常复杂的地方，大量的碎石和冰块严重阻碍了普通的战舰的飞行，所以到时候会需要驾驶机动战士来进行，联邦想必也会考虑到这一点，所以估计也会派遣小型化的作战力量，当然，这就是我们的优势区域，待他们丢失了要塞，对于其他采收站的威慑力就会倍减，到时候，就轮到我们翻身做主人了。”
“那么，要塞呢？有几个？”枫手里拿着一杯咖啡，似乎并没有太在意。
“联邦的轨道要塞以完美的等边三角形，在相同的轨道上各自建设了三个轨道要塞，上面安装的导向重型等离子炮既可以进行战略轰炸，也可以进行超精准打击，对我们的战舰是极其严重的威胁，他们每一个都有五万公里的有效射程，我们是没有办法从正面将它们摧毁的，必须进行渗透作战……而其中安装的远程导弹更是可以轻松覆盖绝大部分的星域，只不过这一点倒相对容易进行拦截了。”
“那还真是有点麻烦。”晓阳揉了揉耳朵。
“所以，到时候的作战方式，就会是护卫舰在远距离将机动战士投送到指定空域，然后利用后者较小的体积和被发现的概率，进行突袭作战，不给予他们任何还手的机会，一旦战舰要开火，就必须降下视界伪装，留出的真空期非常有限。”
“对了，你们人类驾驶的机动战士呢？能投入使用了吗？”
“差不多了，模拟器测试已经完成，没有问题，届时我们也会对你们的作战进行支援，到时候不见不散！”
“好，到时候战场上见。”晓阳点了点头。
“对了，你们听说过凌霜吗？”在一边的齐魔灵突然发问。
“啊……没有，他看起来是个狠角色，关键是，遇到他的人，不是直接被他杀害，就做了联邦的俘虏，我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去遇到一个亲历过他的能力，然后还能活着回来的士兵，如果真要有的话，那只能说是万幸了。”
“嗯……”火联士兵的一席话，让四个兽人也全都哑口无言，做事果断而刚正，不带有任何的优柔寡断，这还真是自己一同战斗过的白霜的作风……有没有可能，是他还活着，但是失去了记忆呢？想到这里，一股复杂的感觉就出现在了晓阳的心头，让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位能够改写现实的力量的复杂存在。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就前进到了25号，之前总觉得这一天半还很长，现在却觉得如同白驹过隙，一秒钟的贪恋都不曾允许，所有必要的补给和配备都已经安装妥当，而第一批舰队也已经起航踏上了通往土星的航道，晓阳看着停靠在星港中的奥斯曼号，对接下来的经历，有着些许的期待和不安，不过这两者都离奇一致地在催促着自己尽快登舰。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离起飞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自己就要再次踏上这艘护卫舰，经历一个月的航行了，想到这里，对于刚刚到达的谷神星，居然还有一些怀念，然而，突然响起的尖锐警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似乎有什么突发事件。
“晓阳，赶快上船！我们需要提前起飞了！”李文发来了催促的命令。
“什么？怎么回事？”晓阳一边沿着廊桥朝奥斯曼号快步前行，一边试图了解状况。
“我们需要立即利用谷神星的折跃装置进行虚空折跃，前往土卫六，我们在上面检测到了时空连续性断裂，极有可能是那个联邦士官。”
“哪个士官？”晓阳依然不明白。
“就是方星，我之前好像和你说过了，一个掌握了质能能力的普通人类，他在一个月前于你们的城市克纳尔德消失，现在却突然出现在了土卫六上，这对我们而言是个极其珍贵的资源，而土卫六上目前还没有任何联邦舰队，将他抓获的可能性很大，我们不能错失良机。”
“这样吗……”一个拥有着和兽人的力量相仿的人类？这的确是值得研究的对象，想到这里，晓阳大步向前一蹬，跳上了奥斯曼号的舱门，随即进入到船体内部，到达了舰桥。
“来了吗？所有人到齐了吗？奥斯曼号，已经获得紧急起飞许可，请求立即起飞，飞行员，检查所有系统和船体密封性。”虽然情况紧急，李文却仍然十分沉着冷静，按照流程一丝不苟地进行起飞前确认程序。
“所有系统正常，反应堆核燃料已满，矢量喷口姿态就绪，RCS和SAS已经激活，塔台许可已经获得，即将点火，撤离固定锚！”
飞船很快就要起飞，晓阳见状立即找了一个座位坐好，准备应付紧急起飞的加速度，十秒钟后，奥斯曼号准时打开了引擎，划出一道蓝白色的等离子轨迹，上升到了轨道中，而不远处，一个银色的六边形环状拱门出现在了黑暗的星空中，有规律地闪烁着白色的指示灯，这就是火联仿造觉醒者，在太阳系内秘密建造的应用于太空船的虚空折跃门。
“飞行员，开始确认折跃门状态，匹配相对速度后进入穿梭程序，从谷神星跳跃至土星。”李文继续按照着流程进行着飞行船舰指挥，拥有编辑过的基因的她，天生就比其他普通人有着更强的信息处理能力和空间感应，这也让他在年仅16岁的时候就完全学会了驾驶战斗机，而现在，就已经是这艘战舰的船长。
“虚空折跃门充能就绪，RCS模块匹配速度相对静止已完成，姿态调整和朝向已经稳定，随时准备进行折跃。”
“很好，两分钟后开始向前20%功率加速，晓阳，虽然现在确实没有办法，但是只能委屈你们了，能和齐魔灵一起到机动战士里面进行待命吗？这对你们的影响会小一点。”
“明白啦，这就去。”
晓阳来到了进行传识操纵的装置前，他不是很喜欢这种被装在罐子里，并且泡在抗冲击液体内的感觉，但是相比于被虚空迅速榨干能量的折磨，或许还是这种更好，他按下了激活按钮，随后站了进去，将自己固定就位。蓝色的半透明含氧抗冲击液体在装置封闭后，很快填满了内部空间，虽然是第一次主动切换到液体进行呼吸，但是在最开始的生理反应的抗拒后，就很快适应了这种新的介质。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晓阳按下了启动传识按钮，随即就来到了自己的机动战士中，钢铁造就的机体穿越虚空，明显是要比肉身好的。
“拉斯玛已经准备就绪。”他按照流程汇报了状态。
“夺魂死神也已经准备好了。”齐魔灵也进行了通报。
“那么，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飞行员，向前加速，让我们穿过折跃门！”
“明白，正在连接传送门发送折跃请求……”
原本安静地环绕谷神星运行的折跃门，开始进行充能，一个微小的奇点被释放到了传送门中央，门框随即开始旋转起来，使得微小的黑洞视界被撕裂，成为一道连接了门框的黑色入口，因为在建造中使用了静光子作为隔离层，所以门框得以无视巨大的时空扭曲，完好地维持自身的形态以及传送门的开口。
“正在确认运行状态……量子连接已完成，和位于土星的折跃门已经产生连接，可以进行折跃。”
“那么，向前穿过去吧，希里雅行动，开始！”李文下达了指示，奥斯曼号随即再度打开了引擎，径直朝着黑暗的门中的虚空穿越进入，明亮的聚变离子流，也在引擎完全进入的一瞬间，随同奥斯曼号一起被黑暗完全吞噬，消失在了门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