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雷向】A Thousand Years
◇ooc预警
I love three things in this world, sun for morning, moon for night, and you forever.
浮世万千，挚爱有三，喷薄朝阳，皓婉皎月，不及汝尔，沧海桑田。
——泰戈尔
两千年。
能改变多少。
一个个王朝盛极而衰，消散于历史的册集；一群群热血之人来了又去，青年都曾以为自己青春永驻；高山拔地而起，沧海桑田，高楼林立，复而坍塌于尘埃……
阳光穿透过细小尘埃，晨曦中的一切都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办公室里的绿植在琥珀色的晨光中绿如翡翠，千年未变。
最近无事，整个雷霆守护局都浮动着一股慵懒的氛围。缪斯度假去了；卡修斯一边翻找着成堆的资料，一边打着哈欠；布莱克昨晚刚刚执行完任务，此时趴在办公桌上，睡得正香。只有雷伊还是一如既往地勤勤勉勉，脊背挺得笔直，双手在键盘上行云流水般敲击着，双目炯炯有神，不见一丝疲倦。
而正盖亚百无聊赖地趴在办公桌上，一边漫不经心地喝着茶水。雷伊一回身，他就心有灵犀似的，或者说是下意识地把资料夹递到雷伊手里。除此之外，就是对着他的背影发呆。手木然地向前摊着，似乎要抓住什么。但他的手里却是空无一物。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他与瑞尔斯的对话。
“如果我有一个喜欢的人我该怎么办？”
“去追他。”他的哥哥言简意赅。“别让自己后悔。”
“如果他不喜欢我呢？”
“别想瞒过我，雷伊不可能不喜欢你。”
“但是如果他真的拒绝你了，那就随他吧……”
没问题，没毛病。
他眯着眼看着他同舟共济了千年的兄弟，一个荒唐的念头曾在他心中生根发芽许久。
他，喜欢雷伊。
可叹此间种种终归是可念而不可说。
在几天之前的一次寻常的庆功宴上，他向他千年的好兄弟表白了。
绚烂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灿若繁花，如梦似幻，给人以一种不真切的幸福感。盖亚和雷伊沉默地倚在光洁的大理石围栏上，冰凉的触感从手心一直传到心底。盖亚垂眸看着雷伊。在流光溢彩的烟花下，他一头耀眼的金发呈现出温馨的暖橘色，长长的睫毛微颤，遮掩住了他眼神中的情绪。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良久，却只是轻轻叹息一声。
“盖亚对不起我觉得......”他迟疑了一下。“我对你没有那种感情。”
盖亚定定地看着眼前之人，心里涌起几分异样的情绪。是意外吗？但也不是。他早就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心里更多的是有些其他的难以描摹的预感。
“雷......”
“对不起盖亚不用再说什么了。”雷伊打断了盖亚的话。他语速飞快，像是停下来就再也说不出口一样。“我如今的职责是守护好赫尔卡星和宇宙的和平，事务过于繁忙我很难有空想其他的事情，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他的脸上带着他作为战神联盟队长的标准微笑，看似和蔼可亲，却又将所有人拒之于心门之外。但这不应该是属于那个孤傲雷神的笑容。责任二字给如今的战神和雷神套上了太多枷锁。
“行啊。”盖亚木然地回答。“那我们以后还是好兄弟！”他一手揽住雷伊的肩膀，故作豪爽地大笑起来，以掩饰内心的空洞与不安。
“好。”雷伊微微一笑。“一言为定。”他调侃似得用手指着盖亚。“说好了，我们谁也别说出去啊，我可不想让敌人或者是赛尔号上媒体的媒体整出来什么幺蛾子，还以为我们之间有了什么嫌隙。”
漫天千变万化的烟花在这一刻突然停下了。夜晚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初秋的寒风拂面，竟让人感到一丝寒意。
“嘿!盖哥！你怎么睡着了?都快要中午了好吗？”
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盖亚如梦初醒般抬起头，卡修斯正用手支着桌子笑意盈盈地盯着他。“别忘了今天晚上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小心点呀盖哥。”
“什么？”盖亚迟疑地重复道。“今天晚上......有任务?"他怀疑自己还没睡醒。下意识地点开自己全息屏上的通知栏，里面空空如也。
“对啊，就是之前队长给你说过那那个——让你和我驻守守护局翻译机密文件的那个任务。”
“那雷伊呢？”
“布莱克和他去前线了。”
卡修斯不由分说地抓住盖亚的衣袖，一边吐苦水一边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向资料室冲去。“好啦快点啊盖哥！那些赫尔卡古文写的材料我折腾了一晚上才整理好，但是我一点也看不懂——成败就在你了！万一延误了军情就糟糕了！”
赫尔卡星古文？
盖亚哑然失笑，那玩意他跟着雷伊断断续续学了将近二十年才能读懂，卡修斯这小鬼能看懂才怪。
那都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他学时也没多想什么。彼时的盖亚与雷伊一同修行于赫尔卡星。闲暇时分，他常常见到雷伊默不作声地凝望着墙上艰涩难懂的古文，紧抿嘴唇，怅然若失。眼中有他琢磨不透的情感。
如果能读懂那墙上鸡挠一样的文字或许就能更理解他一点吧。毕竟劳克蒙德那老头子曾经说过，了解你的对手才能击败他。我又不是为了帮他分担什么……
“喂，雷伊！”他拖着长腔远远地冲雷伊喊着。“你教我学一下赫尔卡的文字吧！”
他看到那人愣了一下，然后回头冲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是盖亚此生此世见过的最美好的笑容。晨光熹微，他碧绿的瞳子犹如美玉，一头金发如一缕缕金丝在温润的光线下流动。
“好。”
“嗤，你就看我的吧！
”盖亚信心满满地伸手掀开文件的一角，沉淀了古老文明的字迹伴随着油墨的气味铺面而来。
暮色苍茫。
“卡修斯。”解密工作进行了大半，剩下的大多无关紧要。盖亚却觉得自己的神经前所未有地绷紧了。“告诉我这次任务的等级是多少？”
”3S。“卡修斯停下了手里的通讯工作，纳闷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吗？队长明明说是给每个人发送了通知啊。有一个很危险的恐怖组织准备发动大规模袭击。缪姐已经去收集了好几天资料了。布莱克昨天晚上去偷袭也是铩羽而归。所以队长决定亲自出马，我负责在守护局联络，他们现在......”卡修斯看了一眼时钟“那距离这里很远，为了方便部署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出发了......喂!盖哥你干什么去？!"
他们没有注意到，通讯器里传来了一个微小的声音。
“噗——”像是子弹击穿动脉。
盖亚疯了一样向那里赶去，脑海中却突然闪过瑞尔斯与他的对话——
“如果我有一个喜欢的人怎么办？”
“去追他。”瑞尔斯说。“别让自己后悔。”
“如果他不喜欢我呢？”
“别想瞒我，雷伊一定喜欢你。”
“但是如果他真的拒绝了，那就随他吧……”
瑞尔斯喃喃自语。“毕竟雷锘和他的兄弟都是一个倔脾气，一样只知道自己默默承担一切。你能做的，只有尊重他的意愿。”
另一边的战场，有雷伊的带领，加上战联成员们的同仇敌忾以及精心部署，清扫行动进行地格外成功。
雷伊轻松地拍了拍手，电流在他的指尖环绕。他的身边横七竖八地倒着惨不忍睹的尸体。四周一片寂寥。
他突然庆幸自己把盖亚留在了雷霆守护局。虽然最初的目的是担心自己和盖亚如果都战死沙场，机密文件就永远无法破译。也正是做好了马革裹尸还的准备，他才为盖亚的表白而感到犹豫。但如今看来，盖亚没来的最大好处就是减小了打草惊蛇的概率。
他微微一笑，虽然事情顺利得让他有些疑惑，但是事到如今，布莱克那边也基本的搜查完毕，应该也不会节外生枝了。
于是雷伊拿起通讯器准备报告。
“报告总部，任务完……”
成。
“噗——”
一个流弹突然出人意料地击中了雷神的胸膛，他的身体僵直了一瞬，然后就软绵绵地向前倒去。
刹那间身后的子弹划破了静寂，火光四起，叫喊声此起彼伏，机关枪的噪音几乎刺穿了耳膜。敌人最后的亡命杀机此时终于露出了它狰狞可怖的獠牙。
雷神之翼浸泡在血泊中，而翅膀的主人再也飞不起来了。
雷伊无力地躺在地上，视线迅速变得模糊，眼前的一切都被鲜血浸染。在血色的残阳下，他看到一个黑影正向这边跑来。
是布莱克吧……
“快！注意……防御！有伏兵……”
通讯器里的话已经很难听清了……
我大概是要死了……
雷伊勉强牵起嘴角。死在战场上，对他来说也算是死得其所。
他感到有人扶住了他的身体，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但他已经很难分辨出是谁了。
他想抬起手，却发现自己已经完成不了这个简单的动作了，生命正以分秒为单位迅速流逝。
他翕动着嘴唇，轻声说。
“告诉盖亚，我爱他。”
雷伊慢慢合上了双眼。那曾经熠熠生辉的翡翠已然黯淡无光。
而盖亚难以置信般的愣了一秒，听到怀中的人以及轻的声音说出了最后的遗言。那声音一粒沙尘流入沙漠，一滴露水滑过星辰。
“不，还是算了。”
而后，一片死寂。
一只乌鸦，从鏖战过后的沙场上飞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