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水仙]·晚星序·二十六·三染三·强强无虐HE

夜风拂窗,杂花芜秽扔在案头,风轻轻过,吹动一两卷简册。花草影子如藻般流在地面上,月光清清凉凉。清宵月明,照君窗下。 落霞满天,佳人如玉。这一折腾可真是让赶了好几天路的北堂墨染累了个够呛,好在月华也给他们放了假,他们两个做完快乐的事情之后,索性就躺在床上闷头睡了起来。 这一觉他们睡的极为踏实,在爱人身边,听着彼此的心跳,呼吸交缠,总是更心安些。在彼此身边能让他们将那些磨出来的煞气悉数收回,展露出最绵软的模样。 等他们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有美婢适时敲门,为他们端过来几盘点心。北堂墨染穿好衣服定睛一看,小白瓷盆里放着的,竟是一个个兔子形状的汤圆,腾腾地冒着热气,不用凑的太近都能闻见汤圆的甜香味。 他这才注意到门口挂着的花灯,原来,今天竟是元宵节吗? 水中的兔子汤圆白白胖胖,北堂墨染看着看着,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了刚出生那会儿的小唐三。刚出生的小唐三躺在摇篮里也是这样软软糯糯的,要不是怕他哭,他当时真想咬一口上去。 唐三此时正坐在他身边,用勺子舀起一颗汤圆放在唇边吹了吹,待到汤圆终于吹温了,他才把汤圆含进嘴里,扣着北堂墨染的脑袋含吻,把甜香的草莓芝麻馅一水渡了过去。 唇齿间溢满甜香,柔软甜腻得让人有些上瘾。到后来他已经分不清唐三究竟是在喂他汤圆还是想趁机多亲他几下,过了足足一个时辰,那点汤圆才全被他们‘吃’完。 天更黑了点,灯笼红光摇曳,北堂墨染能朦朦胧胧地看着唐三也同样红肿的嘴唇,和……他后来反客为主在唐三锁骨上留下的殷红花晕。 这也不怪我对吧,北堂墨染揉了把唐三的小卷毛,毕竟是他先动嘴的,做哥哥的礼尚往来一下怎么啦。 朗空星垂,佳人在侧。二人坐在观星台屋顶,风吹衣袂,他们那般俊俏,真如神仙眷侣般,坐在星河浩瀚中,看万家灯火在眼底红尘中招摇。 北堂墨染看着天幕最远处升起的那一小簇白色烟花,想起唐三生日那天他对自己说的话,指节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吸收了幻影兽的魂环,与之对应的第六魂技是和幻影兽一样的复刻,也称——镜。 他可以复刻他所见的一切,按道理来说这烟花他也是可以复刻的。 唐三的唇色偏红,唇上还有些他们刚刚接吻留下的水渍,亮晶晶的。眼里也是亮晶晶的,不知道是月光星光太亮,还是眼睛里住了星星。 “流微,镜!” 北堂墨染唇角噙起笑意,慢条斯理捏着唐三那手感极好的脸颊肉,缓缓笑开,“三三,看烟花。” 烟花? 唐三不明所以的仰头向天空望去,就在他抬眼的那一秒,原本只有星子点缀的黑幕葛然放出了无数簇璀璨的烟火,倾泻如洪。烟火浮在天河上的皓月繁星上,光华璀璨,融融如海,在天空上不断综开。 北堂墨染微凉的手掌覆上唐三的手,缓缓将唐三拉进自己怀里,声音温柔,眼里似乎勾茨着宠溺感。“说好了要放烟花给你看,哥哥说到做到。” 烟花在他眼前升起放大,北堂墨染的话听在唐三耳里就像滴入油锅的冷水,只那么一滴,胸腔全部起了沸腾之意,在肚子里咕噜咕噜冒着泡,血液也像逆行而流走,又像是成群海鸟掠过海面,泛起阵阵涟漪,填充在脑海之中。 哥哥竟然一直都记得。 他被北堂墨染低磁暧昧的声音惹得耳根发痒的仰头望着他,轻轻翻起手腕,与握着他的那只手十指交扣。 唐三笑得狡黠,眼里的深情款款却满得要溢出来。他拉过和北堂墨染交握的手贴向自己心口处,笑道:“哥哥,你听。”唐三此刻的声音平日的声调音色一点都不一样,添了些旖旎的色彩,非常的,难以形容。 北堂墨染从善如流,顺着唐三的手劲儿在他心口处按了按,两人目光恰逢其时地相撞,唐三下巴微扬,一双明亮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他看,浸满了惑人绯红的唇瓣微启,扬唇笑开。 “现在我心里也放了烟花,放了千千万万朵。” 北堂墨染不着痕迹地呼吸一沉,他有一瞬间恍惚地想:他的小夫君会不会是妖精变的,不然他说的每一句话怎么都好像在他心尖尖上挠,每一个动作都能扰得他心嘭嘭直跳。 好像在那一瞬间,所有的喧嚣和灯火都被无边的夜色包裹,浓缩成一副流光溢彩的夜色剪影。墨色浓重,竟是这般繁华。 相思断肠红和十首烈阳蛇的内丹被北堂墨染混合着服下,体内升腾起一股暖流,让他脑子有些昏沉,失去意识之前北堂墨染迷迷糊糊地感受到自己好像是被唐三揽进了怀里,鼻尖是唐三身上独有的味道。 像是雨后春草,像是香杉雨林,在空气中弥漫挥发,拨开机理,就酿成了酒过三巡的温柔与甘洌。 真好闻。 十首烈阳蛇和相思断肠红在为他修复了武魂,治愈体寒的同时还给他带来了另一份礼物——一个闪着金红色光芒的魂环。 十首烈阳蛇是上古神兽,它在相思断肠红增幅下凝成的魂环自然也是非同凡响,北堂墨染的第七魂技简直能称得上是神技——虚拟视界。 这魂技与当初同位精神系的时年有些类似,但之不同的是,虚拟视界不是把幻境植入人的大脑,而是活生生的在你面前拉出了另一个世界来。 如果说时年的幻境是挖掘人内心的恐惧把人逼疯,北堂墨染的魂技就是把你最想要最渴望的一切摊在你面前,让你沉沦其中,泥足深陷。 深陷沼泽当然是只有沉谭的份儿了。 北堂墨染这一来让唐三仿佛打了鸡血,不仅换上了月华给的校服,还天不亮就开始主动练竖琴,嗯……虽然弹得仍旧不太好听。 不过,好在在北堂墨染的“教导”下,他的琴艺终于有了飞跃式的进步。 这一年他们要学的东西有很多,音乐,贵族礼仪,节日典故,作曲表演……上课的时候,北堂墨染和唐三穿着月轩里统一的银白色衣袍,两个小脑袋乖乖杵在胳膊上,明明是普通的校服,穿在他们身上却怎么瞧怎么像为他们专门定制的情侣衫。 “燕燕,你看什么呢?”同在月轩学习贵族礼仪的胡列娜看着眼睛一直在北堂墨染和唐三身上瞟来瞟去的独孤燕问道。(注:独孤燕此时十三岁) 独孤燕晃荡着她那两只小短腿,一张脸因为兴奋憋的通红,她拽了拽胡列娜的一角,悄声道:“姐姐,他们都好好看,我长大了想让他们都做我的相公,嘿嘿。” 胡列娜扶额,有些无语,真真不愧是毒斗罗的孙女,眼光果然毒辣,独孤燕看上了斗罗大陆最天才的两个绝世美男不说,竟然还想让人家两个都做你的相公! 你爷爷这个CP粉头子指定第一个不同意知道不? 但是她是个优雅的魂师,她不能对小朋友大吼大叫说‘你休想拆我的CP,老娘磕的正起劲儿呢’,她只能眯起她那双狐狸眼,温温柔柔地和小朋友讲道理:“燕燕,他们两个已经结亲啦,你不能让他们做你的相公。” 胡列娜义正言辞:“这样是不对的。” 她本以为孤独燕会伤心,窝在桌子上闷闷哭,没想到她转了转眼珠,突然窜上来捧住自己的脸,“那姐姐结婚了吗?” 胡列娜:“额……姐姐还没有。” 孤独燕嘿嘿一笑,“那姐姐做我的相公吧!” 胡列娜:…纳尼??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每年一度的毕业典礼就到了。 又一批学员要毕业了。毕业的学员们也无疑都是天斗帝国这座都城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要知道,月轩每年招收的学员数量只有一百个。为了这一百个名额,天斗帝国全国的贵族们几乎挤破了头。能从月轩顺利毕业,不仅仅代表着贵族们镀了一层金,还代表着……可以给自家孩子相亲呐! 来这里的哪个不是家世显赫,哪个不是俊男美女? 别说,还真别说,今天在台上弹竖琴和舞长剑的这两个小哥就很俊,俊得不得了。 高雅、清纯如珠玉般晶莹、朝露般清澄的音色从那精致的金色竖琴中流淌而出,大厅内顿时静了下来,美妙的琴音闻之令人心旷神怡。宛如月光下喷泉汩汩涌出的奇景美感,弥漫着诗样的气氛。 弹竖琴的少年那澄澈的蓝色眼眸清可见底,一头暗蓝色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好似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风姿特秀,恬淡清举,笑起来如谪仙下凡。 了不得啊真是了不得,当初能把琴弦弹断的唐小团子如今能把竖琴弹到这种程度,真真是多亏了北堂老师的言传身教。 唐月华看着台上的北堂墨染和唐三,欣慰的想:侄婿辛苦了。 北堂墨染一身雪色衣袍如霜,他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艳红色连云花纹(唐三绣的),长长的墨发飘动飞舞,毫无瑕疵的脸庞俊美绝伦,一双桃花眼眸如月下一河潋滟的水,清泠而深邃。 他左手挥动手中长剑,用力击了下唐三隔空丢过来的彩球,随后右手一转,身形一个优雅的旋转,裙角飞舞,像是水面上的涟漪一般好看。 彩色飘带纷纷扬扬落下,台下的观众不住叫好。两人对视,唐三琴音一转,北堂墨染以右脚为轴,纵身飞转到唐三身边,身姿舞动的越来越快,时不时还探手拨动一下琴弦和音。 两个白色身影交叠着交叠着,随着琴音的加快又葛然分开。只见弹琴之人青丝墨染,清颜白衫,舞剑之人衣诀翻飞,卷发带剑舞回踪。 这两人竟然互换了位置! 琴声渐急,唐三亦舞动的越来越快,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舞剑的人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弹琴的人乐声清泠于耳畔,流莺清脆,指挑琴弦发出一阵流水似的清冽琴音,潺潺如水面流泻的粼粼白月。 手中长剑随着乐声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谩催電鼓品梁州,鹧鸪飞起春罗袖。 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两人搭配成一副绝美的画卷,不管是谁在舞剑,谁在弹琴,只要是这两个人在一起,都是如此的和谐,如此的完美。 一曲结束,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北堂墨染和唐三相视一望,唇边漾开一模浅浅淡淡的笑。 刚才弹琴的时候小糖包忘了曲谱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北堂墨染太了解他了,唐三一个嗔目,一个瘪嘴他都知道唐三在想什么。 于是,位置互换得如此和谐。 他家小糖包,舞剑舞得真是妙极。 ——————小剧场—————— 关于北堂墨染的衣袖: 月轩里男子和女子的服饰不同,学的东西也有偏差。男子主在舞剑,女子主在绣工。 但巧的是,绣工开课的那天,正好是七夕节,唐三路过教绣工那屋的窗子前,不经意听见了屋里的老师说着:七夕佳节,有情人互赠亲手绣的香包之类的话。 他把头发散开,随便给唇上涂了点艳艳,猫着腰钻去了最后一排,听了一个下午的绣工课。 唐三顺了点红丝线回去,想着先用自己的衣服练练手,手艺纯熟了就给北堂墨染绣个香包,然后……由于彼此的气息太过熟悉,他错把北堂墨染的衣服当成了自己的衣服,绣上了一大片红色云纹。 那天北堂墨染刚洗完澡,披了曲水黑锦织的宽大袍子,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了慵懒感。他一点一点凑到唐三跟前把自己的衣服抽出来,一脸探究地微眯着眼,对上了唐三的目光朝他勾唇微笑。 “云纹绣的不错,哥哥很喜欢。” 唐三像是被定住了,一双瑞凤眼瞪得大大的,眼尾都挑高了。他这才反应过来他错绣了外衣,瞧着那七扭八歪的针脚,他脸上腾地升起了一阵火烧云。 这下好了,双重被抓包。 他偷偷拿眼角余光去瞥北堂墨染,想说:“这个绣的不好看,我还是帮哥哥拆掉吧”忽地一下对上后者含笑的视线,猛然红了脸。 北堂墨染看着眼前面色微红,眉眼低敛,视线漂移不定,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他的唐三,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玩。 温热的气息裹挟而上,呼吸喷洒在头顶,唇瓣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酥麻之意便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好看,不许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