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故事·骑兵与猎人：黎明七骑（17）
晨曦割除了残存的暗夜，淡薄的水雾在无人地带氤氲。一个响亮而尖刻的男子声音穿透雾气，开始在滴水村上空回荡：“村里带头闹事的听着！现在还有机会，限中午之前交出卑鄙的外地人，公司保你们平安！若不答应，休怪我们踏平村子，割开每个人的喉咙！”
耳朵尖微微一抖，格拉尼轻蔑地摸摸鼻子，对身边的防卫者说：“太老套了！虽然行动总是比言语更有力，还是让他们听听我们昨晚准备好的反击之声吧！”
一响杂音后，滴水村的广播开始用更大音量放出录音，首先是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女声：“我是村长，代表全村说话：这里没有人愿意跟你们做交易，谁都看得出你们是最无廉耻的背信弃义之徒，搬弄是非、仗势欺人的流氓坏蛋！”
跟进的是一个老人：“沃达斯帕德克对我们有多么宝贵，你们是永远无法理解的。就是给出铺满整块地的钱财，也别想换取我们的土地！用金钱争取不到的东西，也别妄想用刀枪夺得，豺狼胆敢踏进我的家门，就要尝尝猎枪子弹的味道！”
之后的声音全来自年轻得多的唇舌，辛辣的讽刺、放胆的揶揄充斥广播，却没有一个龌龊淫秽的字眼，终结于大声的挑战和戏谑：“尽管来吧，准叫你们屁股开花！”
年轻警官的声音压轴般严正响起：“我是皇家维多利亚骑警，以法律的名义敦促你们立即解除武装、散开离去。这是最后的机会，错过了就无法逃过正义的严惩！”
循环播放了两遍半，对面的势头被盖过去，自行掐断了。格拉尼悄声吩咐广播站放完当前的一段就停止，同时精神百倍地望向村外的开阔地。
晨雾已经散去了大半，从对面的村庄边沿出发的人群映入她的眼帘。保安团投入的人数当真不少，一共有三排，每排都密密麻麻。排与排之间有二三十米的空隙，随着行进，肩挨肩连成的长线愈益歪斜，像三道参差不齐的波浪不断逼近。
格拉尼没有嘲笑对方松垮的行军，而是备足用心观察。她轻声下令：“所有人不要急着放枪，等拉近了我说可以再打！”透过霰弹枪背上的机械瞄具，一个个蠕动的黑点终于化为四肢完整的人体，着装、脸型乃至相貌和表情渐渐清晰。格拉尼平稳地呼吸着，脑海中再度映出前一晚的部分经历——
“您制服对手的身法我已拜见过了，印象深刻。”流星轻轻拨拉弓弦，“但我还不清楚您行使致命武力的决心和准备。基于训练和法条，您能毫不犹豫向暴徒开枪吗？”
格拉尼沉思片刻，庄重地回答：“我还不打算完全打破职务的限制，对那些并未持枪的歹徒，不想以击杀为首要目的进行攻击。我担当的警备队，我会让他们只打躯干，更方便瞄准。我自己就尽量打非致命部位，反正警枪停止作用不错，运气差死了也没办法。”
前游击队员正视着她，不无担忧地说：“由于背景的差异，我明白不能强求您的决绝。这群乌合之众还可以手下留情，但对整合运动可不能心存侥幸。万一你因为自我限制受到严重的伤害，在我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
大股的人影渐渐疏开，但每一段还是相当密集。后面的排一点点填上疏开的空缺，不久后整个攻击面只剩下一排人，气势汹汹地压向滴水村的东南边界。格拉尼回到现实，全神贯注于准星前方，等待某个倒霉的家伙完全盖住瞄准线的末端。
当面的一排敌人继续接近，直到格拉尼可以看清他们的胡须、脸上的纹身和耳朵上的缺口，听见粗鄙的闲聊。这伙人大大咧咧地走着，似乎完全没有在意眼前的房子，更别说发现房中埋伏的枪手。“稳住，稳住……”格拉尼耐心的叮咛突变为疾呼，“可以了，打！”
电磁推进弹的噗噗声和白色粒子团的咻咻声汇合在一起，离震耳欲聋还有很大差距。枪声确实没有吓到来犯者，真正使他们震惊的是遭到重击仆地的同伙。眼看两侧都有人翻身倒下，有的流氓呆立不动，头脑更快的立即转身飞奔。在所有再装填完成前，还站着的保安团员已经全部开始冲锋，但是朝着他们走来的方向。第二波射弹追上逃敌中的一些，准头已大大减弱。格拉尼当机立断：“装好弹别打第三枪，等他们再过来！”
一度离防御者最近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约一半的攻击者，有的一动不动，有的打滚嚎叫不止。格拉尼装作听不见，叫部下瞄准好继续等待。几分钟后，三五个人挥动着白丝巾，猫着腰再次接近房屋。格拉尼看清他们均是徒手，便听任这几人把呻吟的伤者拖回去了。
俯卧在村中一幢高屋的顶上，守林人将左右两翼支撑点前的景象尽收眼底。靠近右前方房屋的一伙人更为谨慎，知道利用地物交替前进。看到他们大部分进入自己的死角，守林人并不心急，她清楚那幢房子里的萨卡兹人正在等待更佳的战机。
在已经看不见的那群人后方，一个保安团员举起手中的玻璃瓶，瞄准镜里可以看清瓶口垂下的引火条。埃拉菲亚人不再坐等，迅速扣动扳机。谁也没有看见是什么穿透了那人的手腕，他惨叫一声，不由自主将刚点燃引火物的瓶子甩向身后。磕碎的燃烧瓶瞬间在两个人身上燃起急火，惨叫的音量提高了一倍有余。
一枚榴弹滚到正踌躇要不要上去搭救的歹徒中间，三个人在下个瞬间原地飞起。房子朝东的窗户里这才响起连片的枪声，没被炸倒的恶棍怪叫着纷纷扑在地上。守林人从镜筒里看到后续的进攻者转头就跑，满意地喷出一股鼻息。
窗上的一块玻璃遭飞来的弹丸击破，碎片到处飞溅。窗下的普罗旺斯目不转睛，很快判断出射击者的方位，枪口略偏扣动扳机。三团紧密相连的粒子夺路而出，直扑藏身在一堆木料后的枪手，相继钻进他蒙着脸的头颅。男人闷哼一声都来不及，双手松开探出掩体的单发电磁枪，低身瘫倒在木料后边不见了。
进攻这一支撑点的有不少持枪歹徒，一挨打就各处找掩体对射，尽管准头不怎么样，有几枪还是打到警备队员侧近。普罗旺斯一面简短地安抚他们，一面快速寻找敌人的藏身处，连续几个短点射将拿枪的对手挨个敲掉。失去了相持的条件，剩余人等狼狈逃窜。
村西口附近的房屋已经打退了一群来犯者，流星望着理想射距外麇集的人影皱了皱眉。经过一番交头接耳，几个人挥舞着白色布料向房前躺倒的伤者跑来。流星继续关注他们的动向，忽然注意到这些搬运者身后紧跟着较密集的武装人流。她再往远处看去，看清了一个对人群指手画脚的高大男人，便悄无声息地搭箭拉弓。
松开手指以后，流星视野尽头的男人还在耀武扬威地挥着胳膊。猛然间他全身僵住，头盔眼缝下方的嘴里添了一根摇晃的箭杆。大个子立即泄了气，弯曲双膝慢慢跪在地上，周围的同伙慌忙围住他。走在前面的突击队犹豫间停下了脚步，正好房子里射出一排飞弹，他们顿时掉头拔腿就跑，快到好像子弹也追不上。
压向滴水村的人浪已全部退去，只剩下若干生死不明的暴徒横躺在每个支撑点门外。格拉尼确定没有变数后，一路小跑离开了自己负责的要塞。在她先后经过的不同防守点中，清道夫和斯卡蒂刚才除了喊射击口令，没有做过其他动作。普罗旺斯换过一次电池匣后，就没有再开过火。
她走进最后一个支撑点，紧张中不乏笑意：“流星姐这边怎么样？从我的地方开始，全村一个受伤的也没有！目前为止还不算难吧？”
“但这只是一波试探进攻，”流星点数着箭筒里的各色尾羽，“人数虚高而装备匮乏。接下来就算只是地痞之流，也会用上更有针对性的打法。何况真正的重头戏还在这之后。”
格拉尼用指尖顶住下巴：“嗯，得想办法让孩子们的体力和精神保持到那个时候，然后在我们掩护下尽可能逃走！对了，昨天问我的事情，我在开打之前就想通了。开枪的时候我能只是当靶子打，但是看到人倒下以后的样子，我还是有些反胃。”
年长的库兰塔人抬起绿眼，温和地直视她：“恶心是正常的，之后习惯了也是正常的。但是习惯杀戮和觉得无所谓乃至喜欢上杀人，又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我们这样的人提供的教训加上你的性格，也许能助你更牢固地守住其间的界限。”
下期预告：呛人的午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