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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一些时刻,你想着离开

2022-08-11 03:28 作者:子安武阳  | 我要投稿

有没有这么一些时刻,你想跟着谁坠入死亡?

那是一个和往常一样很长、很长的夏天,阳光和雨水在长假里交替出现,蝉鸣时不时在耳边响起。

那些劳作的人们在盛夏的阳光下吆喝、工作、挥洒汗水,在最毒辣的阳光下午睡。那些行色匆匆的人们在雨水倾覆的日子里冒着大雨前行,趟过泥泞的街道。文木喜欢在窗台边看着这个世界,看着阳光在屋内缓缓移动,看着一些细雨洒在书本上,喜欢孤独地看着明月高升……

在漫长又短暂的夏日里,文木是孤独的。他总是在徬晚——太阳刚刚落山时,骑着自行车在城市里游荡。他最喜欢在旧城区里骑行,其次则是在河边。

旧城区的楼房低矮且陈旧,在路上骑行,他稍微抬头就能望见西边燃烧的火云。暮色四合的时候,被树荫笼罩的自行车道渐渐陷入黑暗,在上面骑行像是在记忆的回廊里穿梭——他的回忆也渐渐在年月的侵蚀下失去了色彩和光芒。路旁还有少许商店的灯光亮着,但大多数的店铺已经早早关门,老旧城区的生意没有延续到深夜——这总是让文木觉得自己回到了几十年前,因为一切都安静且死寂。在路灯的光芒下,他从这数十年不变的街景上,看见了一种莫大的哀伤。

骑行得快时,在太阳落山之前,文木能赶到河边。傍晚,河边的风总是很大,带来河上的水汽和河边青草的生机。他时常抽空伸出一只手,摸摸风的模样,当然,风都从他的指间溜走了。夕阳、天空、河边的楼宇都倒映在河面上,风吹过的时候,成了一片波光粼粼的光影。人们在河边散步、运动、纳凉,文木安静地从他们身边骑过时,总会观察他们。

“你自己一个人多久了?”文木在骑行的时候问自己,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年轻的人们收获爱情、友谊和感动,文木只能望着他们欢欣喜悦。他不喜欢世间与他无关的虚假美好,但他也在时刻远离悲伤。他的心灵好像已经变成了一块冷冰冰的石头,没有了情绪的波动。在那些悲伤的日子里,他已经把悲伤的眼泪流干,把快乐埋进了土里。在孤独的青年时代,他终于把流泪和笑容都给忘记。

他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短视频、小说、游戏、闲逛……时间像水一样,流的越快他便越心安。在没有意义的日子里,在空旷的房子里,当安静如潮水般开始袭来,孤独也像活埋人的沙土要使文木窒息。所以,他情愿自己活的像个废人。在夏蝉鸣泣时,在夜雨声烦时,在很多安静得像是要死人的时间里,文木总是会回想起以前美好的日子——他总是希望自己能活在过去多好,所有流光溢彩的故事都发生在时间的那端供人怀念。

但他总会发现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就像是在暮色四合时骑行在街道时的那样,万物都渐渐失去了色彩。于是总有一些时刻,他想随亲人坠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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