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lgame:《青空下的加缪》游戏导读及全程解析:其之三

《青空下的加缪》游戏导读及全程解析
其之三
警告1:本文全程包含直接剧透,请斟酌是否阅览。
前言:大量拆包CG插入,由于太懒并未压制转码,流量预警。
3.其之三:早已在进行之中
3.1车内前戏
OP放完之后,画面就切到了车站,燐先醒来然后在车内观察车站的情况。

时间非常晚了,与此前列车里的时间又差了一大截。不过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起作用了,在虚假的天空下,永远挂着的都是夜的幕布。
同时燐也察觉自己坐过站了,甚至不只是坐过站这么简单——因为世界变得过于安静,人们也都不见了,事情变的非常态起来。

此刻,周围已经没有人了,燐本能的陷入了一种无法掌握周围情况的恐慌状态中(可以看的出来燐的认知模式是基于外界事物的)。这段对观察和思考的描写里,详细展现了“无人”的客观世界状态,以及“莫名不安”的燐内心的主观感受。
其中对光、还亮着的灯之类的反复强调描述,更多的其实是在反衬黑暗,因为人的眼睛若是在有光的情况下就无法去适应黑暗,这是由视杆细胞的电生理调节机制所决定的。

燐把萤叫起来,然后两人再次去感知世界的模样,同时意识到了“扭曲感”。而熟知地方情况的萤,敏锐的察觉到了在离车站远一点的地方,灯就全灭了,简直就像世界埋入了黑暗一样。(但萤没有说出来,后面也是,可以类比得出的结果是,萤的个体/孤独强度远高于燐,同时认知模式比起借由外界表象,更多的是依据自身的记忆来评估,即非场依赖性的认知模式)
或者说,不是世界埋入了黑暗(无意义和虚无),而是光亮(意义和存在)正围绕着她们进行。可以这么讲,她们在一个偌大的舞台上,现在聚光灯只跟着她们,灯之外的舞台不被注视和认知就没有意义,现在舞台很大,但真正算是“舞台”这一承载故事的概念的地方,仅仅只在她们周边,只在有光的地方。用萨特的比喻,那就是“在我进入咖啡馆后才不断逐渐显现的诸存在”。光(可视)就像是背后世界的无形幕布,阻断了一切的真实和阴谋,但随着光的移动,舞台上的一些故事就逐渐显露了出来。
这里燐提到了是不是有“庙会啊,奇怪的仪式啊什么的”,这也算某种意义上的meta描写,一般日本惯例的恐怖剧情(比如COC日本设定的跑团剧本= =)都喜欢这样展开,并且实际上后面还会有数次提及“仪式”这个概念,这里也可以说是推理情节必备的预先交代了。
在两人一起确认了“除两人外再无任何人”的事实后,精神上就进入了一种应激的状态。接下来有一段比较“神经质”的描写,在全篇里也算是非常优秀的氛围渲染了。
3.2飞蛾与壁虎


这里以萤的心理描写为主,萤觉得飞蛾就像人的脸,而飞蛾(人脸)张开翅膀,是在对她笑,非常恶心。无论萤再怎么坚持客观的分析立场,这个飞蛾给她的感受都像是一张,在对她恶笑的人脸。
飞蛾在窗边拍动节足,挥动触手,非常突兀的,让萤察觉到了一种“就像......永远到达不了目标一样”的感受。

就在萤还在回味自己突兀的感受时,又突然出现了一只“看上去就像披着人皮”的壁虎把飞蛾吃掉了。更加让萤不安的,是壁虎的牙齿展现出类似于人类牙齿的样子,倒不如说是哪怕少女没有爬行类动物的知识,也能察觉到的,这足够异样和熟悉的人类牙齿构造。
这下就算是萤也被吓得离开了窗边,燐马上发觉萤的异样,过来询问情况,可萤依旧选择去隐瞒自己的感受,含糊混了过去。

关于蛾与壁虎的这一段描写是本文最优秀的隐喻,因为它不够隐晦,就像是露出了衣角的捉迷藏——而这,正是读者所喜欢的。
只不过有趣的是,人面蛾并不是指代人的纯粹恶意,恰恰相反,这是人们仅存的理性的恶意——因为壁虎才是真正纯粹的,自人这一动物本能而生的,根本的恶意。所以蛾展现出的是人面,壁虎展现出的却是皮肤和牙齿,尽管这两者都很恶心。
脸/感觉器官/社会表征(飞蛾)是人通往世界的“窗户”,而车窗却是世界通往人的“窗户”,就像是窗户玻璃的两层,现在,世界侧的窗户(车窗)关上了,把脸(飞蛾)拒之窗外。故而分裂的人们的理性只能被本能吞噬,就像牙齿把脸吃掉,那人这一东西,现在就没有脸了——而怪物们,恰恰就没有脸只有皮肤和牙齿。
世界的变化并非没有先兆,这一出戏目也不是凭空渲染氛围,而是指出了人们变化之根本,怪物铸成的直接原因。——虽然都是指向觊觎六本神力的恶意,但这份恶意里还存不存在人/理性的成分,就是所谓世界的扭曲作用在小镇人们身上的显现方式。
这里这样安排不只是托出了关于小镇镇民变成怪物的一些深层次的解释,同时也揭示了“美好”不在所谓的丑恶的反面,而是表象都是丑陋的,因为不论是蛾还是壁虎,都不是什么被赋予美这一概念的要素,作者把美好藏在了更深的地方,并希望将其藏身处称为——存在本身。
3.3逃出列车
紧接着,燐提出不如多查看几节车厢来进一步明确当前状况。但由于萤对事物本质的把握更加彻底,所以萤实际上并不想有所行动,确实,多看几节车厢也不会对现状有更好的改善。

但是萤还是依着燐的想法来了,因为她发觉其实燐不是“想去确认什么”,而是想“通过自身的行动去改变什么”,换句粗俗的话,就是呆不住了,想做些什么来压抑心中的不安。善解人意的萤发觉了燐的不安,于是顺从了她的决定。

可以说,就像所谓的那个荒谬的表与表链的故事一样,两个人其实都是为了对方着想,但实际上的行为却错开了,可结果又一如往常。燐想做些什么来缓解不安,可她不安的源泉是对萤的担心,而萤对她顺从却并不是萤自身自发需要的,也只是对她的迁就,就结果来讲,实际上燐经常在两者中充当一个“扳机”,或者说牵头的角色,从而引起一系列的化学反应。
萤与燐这两者间的关系是非常复杂的。因为萤的被动特性(非实在,或者说可在可不在),她虽然看待事物非常透彻,但其实缺乏作为一个人的主观能动性,而燐就是她必不可少的引燃物。对于萤来说,燐是必要的,不止这一处,很多地方也有体现,正是依据这一点,我的解释就是萤的自我完成论——即这一切都是为了归还六本神力而完备萤这一半成品人类所设计的局。这里先浅谈一部分。
首先,如果世界上有且只有一个特别的事物,那么我们就可以为这个事物命名为“神”,依据是——足够特别,因为独一无二就已经证明了它的特别,充分不必要。而萤就是这个存在着特别事物的世界的核心,世界将围绕着这个特别存在的自身概念运行,在本作,概念是“幸运”,但其实概念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要有概念,而非完全实体,其形之上范畴的本身。
整个游戏的剧情都在围绕萤进行,最终伏笔给了她,活下来的也是她,所以,其它人都变成了怪物,或者死了。——这是一种严密的基本逻辑,1+非1=全集,不留空隙。基于这种逻辑,我们可以认为燐也死了,聪也死了,甚至以此为基准,我们可以说所有人其实都死了(回顾结局,事实就是如此),是开场死了,还是在结局死了其实并不重要(因为无限回归性质),也许是量子幽灵,也许是其它的解释,但必然他们都死了,并不是基于自身的意志去做出选择(不上车),而是既定结局。他们存在(而非活着实在)的用处与意义在于完善萤这一半成品,从而让神力返回形而上的范畴,回顾性的分析问题,这就是一种清算。
基于这一点逻辑进行推论就是我的思路核心,与其它本作的阴谋论并不一样,我所推论的并不是一个无意义的故事,而是一个正是如此荒谬的故事,我要说,它就是这样荒谬,少女们在一起是一个恶搞事件,爱与命运是最大的乌龙,但它是真的,是确确实实的爱,是真真切切的有意义之依偎度过的时光。
回归正文。这里顺便交代燐的一些背景,还提到了燐的哥哥聪的一些信息,依然是推理情节必备的守则——中途登场的人物必须要提前交代。
检查车厢的途中,少女们听到了一些悉嗦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便已变成了复数而巨大的拍击音,那是苍白的手击打电车窗户玻璃的声响。

然后,怪物们登场,这里放立绘及描写如下。


如我之前所说,怪物们没有脸部器官,只有裂至牙根的嘴巴,这里还描述,怪物的脸部就像能乐面具一样白,或许是在强调潜藏在躯壳(面具)之下的部分吧。
接下来就是丧尸式描写的定番,怪物们打破窗户,不畏疼痛,其中一只闯了进来。在一连串慌乱操作后,出现了恐怖情节必备的压迫力场面刻画。(哈欠)

这里留意一下怪物的话:农夫:啊,要收获了,拧开,拔掉,啊,真麻烦。
结合怪物的身份和台词,其实就是一个人在抱怨自己职业所做的事情,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对生活厌弃的消极态度。这或许是想暗示什么,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此前大量描述的“日常”的反讽。后面每个怪物出场但凡说话,都是这种格式,或者下面那种。
后面农夫又说了一句,明显是在指代H仪式的话,这里就不发了.......(这里打个比方:啊,好想H,码字,摸一摸金色,是不良,我好了)总而言之,最后萤明白了怪物对自己抱有非常之大的恶意,于是疯狂挣扎。但显然凭萤的人设,pow加点肯定不够,所以判定屡屡失败(COC式滑稽)。
这时为了推进剧情,燐操起水壶就给了怪物一下来后接一个飞踢,怪物就松开了手。虽然不能把游戏太当真,但这个战斗力的判定显然不仅仅是游戏的程度了,更接近于一种奇妙的暗示,燐在后期甚至可以用物理圣剑打曲棍球.......呸,冰球。——为什么要让这种事情成立——为什么这些事情可以成立——在故事的逻辑里——在作者编纂故事的逻辑里。
电车内的追逐戏,突出描写了怪物们的状态,并给了一个恰当的形容词——喜悦。怪物们在喜悦,是因为他们发现了食物吗?并不是,从之前的扑到萤身上的描写我们可以发现,他们的表现更像是追求一种高层次的完备感。
话说回来,展开总不能变成血虐怪物吧,所以紧接着,异变就发生了。



为了避免和列车一起坠入黑暗,少女们开始求生狂奔,但是怪物们却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慌张,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现在正是原属幕后的东西退回幕后的时候,能一直站在台上的,只有主角而已。
燐为了替体弱的萤殿后而被怪物抓住了脚,经典情节,然后这个怪物毫无疑问的被踹了下去。摆脱了怪物纠缠的燐赶紧和萤跑出了最后的头节车厢,两人前脚才进入站台,后脚列车就完全坠入了凭空出现的黑色空洞中。
这里对于黑暗与空洞的解释,依然还是前言所述的,是舞台的幕后,而不是一般情况所认为的“世界的空洞”,因为在游戏后期,列车还会再次出现。对于这个过程,准确的来讲,就仿佛是舞台上的演出道具用完了之后就收回去,等到需要它登场的时候,还会再次返回舞台之上。
面对着延伸到站台一角的巨大空洞,两人连确认其边界的想法都没有,那准确的来讲并不是一个洞,而是单纯的黑暗、未知、不可视,相对于一切实体的“无”,其本质并不是一个可以描述的东西,而是体现“不可描述”其本身。
未完待续
ps:下一章做个间章先交个底,首要处理世界观和宿命论命题,不然不好说下去。金色loveriche太冲了,这个个人线买一送一过于实惠,现代人真可怕,里面非常亲民的活在当下论调也很有趣,saga的剧本每次都真的是非常喜欢内省啊;总之,打发时间非常好用,好这口的就gk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