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放南山篇 第九章 蕾米娅（一）
卡罗纪元453年11月上旬。
卡尔亚罗斯大陆东部地区，天使族伊尔诺王国境内，王城大教堂内部。
“神圣的光芒，照亮世间所有角落，为芸芸众生带来幸福安康，指引我们勇毅前行······”
在伊尔诺王城的卡罗大教堂的礼拜堂，由年轻的少年和少女们组成的唱诗班正在合唱着神圣颂歌，相传这首颂歌最初是卡罗亲自制作而成的，代代流传了四百多年，中间更换了几个版本，也更改了一部分的歌词，但它的主旋律和主旨从未改变。
坐在台下的观众们专心致志地聆听着唱诗班的合唱，沉浸式感受着天使族的文化艺术。在这充满了神圣与高尚氛围的教堂之中，嘹亮悠扬的合唱歌声传遍了各个角落，竖立在唱诗班后方的大型金色十字架和卡罗主神的雕像也格外醒目，沐浴在阳光下散发出熠熠生辉的光芒。
“真美呀。”
身穿着白色主教衣装的蕾米娅坐在最前方的长椅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唱诗班，感慨着说了一句。坐在她身旁的几位主教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动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似乎在为唱诗班打分。
片刻过后，唱诗班的合唱结束了，在台下观众的热烈掌声中，台上的唱诗班成员们面朝观众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有序走下了台阶，返回后台去了。在唱诗班表演结束之后，蕾米娅身旁的一位主教起身走上讲台，向到场的宾客致辞和致谢。
“非常感谢各位在朝圣日来到此处，愿卡罗主神大人祝福你们。”
台上的教堂主教向宾客们微微俯身行礼，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朝圣日的欢庆仪式宣告结束，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享受节日即可。
仪式结束之后，宾客们纷纷有序离开教堂，蕾米娅也准备起身离开，却被其他几位主教叫住了：“蕾米娅大人，非常感谢您出席了今年的朝圣日仪式，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问可否与我等共进午餐呢？”
闻言，蕾米娅微微一笑，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我这边已经有约了，暂且去不了。”
其他几位主教面面相觑了一番，而后其中一位年长的主教笑着说道：“啊，是和那位亲王殿下吧，说来我们都忘记祝福您了，祝您新婚快乐，蕾米娅大人。”
“多谢您的好意，也祝各位平安顺遂，愿卡罗大人祝福你们。”蕾米娅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和他们告了别，转身去寻找着萨克瑞斯。
不一会儿的功夫，蕾米娅在王城大教堂的后庭区域找到了正在漫步的萨克瑞斯，不过，此时萨克瑞斯的身旁不知为何围着几名年轻的修女，她们似乎是在和萨克瑞斯聊天，或者说，更像是在和他搭讪。
见状，蕾米娅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皱眉注视着和修女们有说有笑的萨克瑞斯，不由得露出了一副复杂的神情。她轻轻抿了抿嘴，拍了拍自己的脸，而后朝萨克瑞斯迈步走去。
“做什么呢？”蕾米娅远远地向萨克瑞斯问道。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穿着主教衣装的蕾米娅正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他们，敏锐的年轻修女们马上就和萨克瑞斯道了别，三三两两结伴快步离开了这里。
“只是在聊天而已，”萨克瑞斯轻笑着说道，“你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蕾米娅眯了眯眼睛，说道：“处理完了，不过现在好像又有新的事情要我去处理了。”
闻言，萨克瑞斯愣了一下，苦笑着挠了挠头，说道：“她们没有别的心思，只是觉得魔族客人很稀奇，就和我聊聊天而已。”
“稀奇？”蕾米娅哼了一声，“人家是看你长得太帅想和你搭讪吧，顺便再要个联系方式。”
“呃，真的没有那种事情。”萨克瑞斯莞尔道。
看萨克瑞斯一脸窘迫的模样，蕾米娅瞥了一眼还在远处观望的年轻修女们，而后才对他轻叹着说道：“先回王宫吧，正好我也饿了，回去吃点东西。”
“是。”萨克瑞斯干笑着说道。
······
在返回伊尔诺王宫的路上，萨克瑞斯挠了挠头，赔笑着说道：“怎么说呢，抱歉。”
“为什么道歉？”蕾米娅平静地问道。
“我是不是不该和她们靠得太近比较好？”萨克瑞斯试探性地问道。
“你知道就好，”蕾米娅没好气地说道，“唉，算了，也是我小孩子气了。那些修女们都很年轻，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看见长得帅的男人就按捺不住，我能理解。”
“果然吃醋了吧。”萨克瑞斯说道。
“不然呢？”蕾米娅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当然吃醋也轮不到我，你该庆幸和你出来的人是我而不是葵菈妮，不然你就等着回家跪搓衣板吧。”
“倒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哼。”蕾米娅哼了一声。
萨克瑞斯轻笑了几下，伸出手隔着白色的头巾，温柔地摸了摸蕾米娅的脑袋。
“别乱摸啦！”蕾米娅轻轻拍开了他的手，“这可是主教的正装服饰，弄脏了很难洗的。”
“没关系嘛，反正衣服再怎么脏，早纪都能把它们洗得干干净净的。”萨克瑞斯笑道。
“你把早纪当成什么了啊？”蕾米娅咕哝道。
萨克瑞斯笑了笑，说道：“总之，你完全可以放心啦，我早就没有移情别恋的想法了，和那些修女聊天也只是聊聊闲话而已，没说别的东西，至于什么联系方式之类的，更是没提。”
“我可不信有九个老婆的男人会说出这种话。”蕾米娅半开玩笑地说道。
“呃。”萨克瑞斯一时语塞了。
见他一副吃瘪的模样，蕾米娅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情愉悦地说道：“好啦，我知道你是认真的啦，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已经没在吃醋啦。”
“好家伙，原来你是在耍我是吧？”萨克瑞斯哼了一声，恶狠狠地掐住了蕾米娅的腰肢。
“呀！”蕾米娅惊呼了一声，“别挠我痒痒啊！还有别乱碰我的衣服！弄脏了很难洗的！”
“让早纪洗就行！”
萨克瑞斯完全没听蕾米娅的话，像是在出气一样和蕾米娅打闹着，看得过路的人也不禁跟着发笑。
两人闹着闹着，就不知不觉走到了伊尔诺王宫的大门前，蕾米娅整理了一番被萨克瑞斯弄乱的服饰，清了清嗓子，和王宫守卫沟通了一番。王宫守卫在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之后，便将他们放行了，蕾米娅带着萨克瑞斯走进伊尔诺王宫，轻车熟路地绕过了一个又一个拐角，没过多久就来到了王宫的餐厅区域。
“话说，我们不应该先去找国王陛下吗？”萨克瑞斯站在餐厅门口，对蕾米娅问道。
“先吃饭再说，”蕾米娅迫不及待地说道，“他那边又不着急。”
“亏你说得出口。”
没等萨克瑞斯开口，一个陌生的声音便从两人的身后传来。两人回头望去，看见伊尔诺王国的新王正轻笑着看着他们。
“参见陛下。”萨克瑞斯马上转过身来，向国王俯身行礼，蕾米娅也跟着行个礼。
“二位免礼，”国王笑了笑说道，“现在不是办公时间，不必如此拘谨。不过，大姐，刚才那番话可有点意思啊。”
“咋了，你老姐饿了还不能先吃饭了？”蕾米娅问道。
“你一天吃四顿都嫌饿吧，”国王莞尔着说道，“不过朕这边也的确没什么事情，那就麻烦萨克瑞斯殿下替朕照顾一下这头小猪吧。”
“你才是猪呢！”蕾米娅没好气地说道。
萨克瑞斯干笑了几下，对蕾米娅说道：“好啦，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哼，之后再找你算账。”蕾米娅白了国王一眼，而后跟着萨克瑞斯走进了餐厅区域。
国王站在原地凝视着两人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老姐，真是比以前开朗了好多啊。”
她所遭受的苦难终于有了回报，如今的她过得很幸福，幸福得让人无比羡慕，即使代价是失去了很多至亲的人。愿卡罗大人祝福你们。
过了一会儿，蕾米娅端着好几盘色泽诱人的素菜走了过来，将它们依次摆放在餐桌上，而后对萨克瑞斯说道：“你想吃什么就去看看吧。”
萨克瑞斯点了点头，而后起身前往菜品区，看看有没有自己想吃的菜肴。他看着眼前的这些荤菜，不禁皱了皱眉，自语道：“怎么荤菜全是鸡鸭鹅，没有别的肉类吗？”
白切鸡、烧鹅、盐焗鸡和烤鸭等等，几乎都是飞禽类的荤菜。他兜兜转转了一会儿，才终于看见了一道名为“叉烧”的荤菜，于是他随便挑选了一些，拿着几盘荤菜回到了座位上。
蕾米娅一边吃着素菜，一边看着萨克瑞斯端来的盘子，说道：“你居然拿了一份叉烧肉。”
“怎么了？”萨克瑞斯问道。
蕾米娅的嘴角不禁上扬了一下，失笑道：“我们这边的方言就有用叉烧骂人的。”
“骂人？”
“嗯，我想想，好像是什么，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你，应该是这么说的。”
“好神奇的比喻。”
“嘿嘿，而且想学我们这里的方言还得下一些功夫呢。”
“我略有耳闻，之前我完全听不懂你们天使族讲的话，无论是语调还是用词都学不来。”
“待会儿我和我弟弟讲几句，你看看能不能听得懂吧。”
“加密通话是吧？”
“哈哈哈。”
蕾米娅笑了几声，而后夹起了一条小青菜，美美地吃了一口。不过，她刚吃进去，还没嚼几下就吐了出来。
“嗯？怎么了？”萨克瑞斯皱眉问道。
“我丢，”蕾米娅低声骂了一句，“这怎么是用荤油炒的？”
闻言，萨克瑞斯松了一口气。
看来蕾米娅还是不能沾荤啊。
萨克瑞斯一边想着，一边夹起了一块叉烧肉，默默地塞进了嘴里。
嗯，还蛮好吃的，就是，有点甜过头了。
露娜应该会非常喜欢吃。
······
吃完午餐后，萨克瑞斯和蕾米娅来到了伊尔诺王宫的国王办公堂。国王吩咐仆人给他们两人上茶，安排他们在一张沙发上就坐，和他们闲聊起来。
蕾米娅朝萨克瑞斯微微一笑，而后扭头向国王说了一连串方言，国王先是一愣，而后也跟着说了一连串方言，把萨克瑞斯听得完全摸不着头脑。
姐弟两人用方言交流了好一会儿才结束，蕾米娅看着一脸茫然的萨克瑞斯，笑着问道：“你听懂我们在说什么了吗？”
“完全没听懂。”萨克瑞斯摇了摇头说道。
国王开心地笑了几声，说道：“天使族的内部方言需要下点功夫学才行，不过我们平时也不怎么说方言，毕竟还要和其他种族与其他王国交流嘛。”
萨克瑞斯点了点头，问道：“说起这个，我曾经听说过你们有个什么，五字真言是吗？”
“五字真言？”蕾米娅皱了皱眉。
“嗯，叫什么，叼嗨鸠撚七？”
“······”
姐弟两人瞬间就愣住了。
“嗯？我发音不对吗？”萨克瑞斯问道。
“不是，”蕾米娅眨了眨眼睛，“这五个字，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梅儿告诉我的，”萨克瑞斯说道，“她说这是天使族的内部方言的精髓。”
“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精髓。”国王苦笑着说道。
蕾米娅清了清嗓子，对萨克瑞斯正色说道：“主上，你别听梅儿瞎说了，这五个字，你对陌生的天使族说是很容易被揍的。”
“这五个字是骂人的？”
“嗯，而且杀伤力极强。”
“是嘛，”萨克瑞斯看着蕾米娅，“你条粉肠？”
“你TM······”蕾米娅欲言又止。
“哈哈哈，”国王笑得合不拢嘴，“太好笑了，老姐你穿着主教的衣服爆粗口，这种违和感也太强了吧。”
“咳咳，”蕾米娅咳了几下，“失态了，主上，这些词之后别乱说了。”
“好好好。”萨克瑞斯笑着说道。
国王也咳了几下，说道：“真有意思，朕好久都没笑得这么开心了。”
闻言，萨克瑞斯也收敛了开玩笑的心思，对他问道：“最近的情况还是不乐观吗？”
“算是吧，”国王叹了一声，“帝国覆灭以后，邦联也解体了，各个王国各自为政，但仍然存在比较尖锐的矛盾。大战之后又发生大灾难，重建工作是一个问题，清算又是一个问题。”
在神圣安吉尔帝国覆灭以后，信仰卡罗主神的王国邦联解体，信仰艾拉主神的王国不复存在，如今的天使族领域仍是一片混乱，亟需一位能人出面解决纷争。
“不过，这和我们伊尔诺王国没什么关系，伊尔诺王国地处边缘，国力一般，和其他王国没有直接的矛盾和利害冲突，所以那帮家伙也算计不到我们头上。只是，每次开会都要和那帮家伙打交道，朕就倍感头疼。”国王长叹道。
闻言，萨克瑞斯和蕾米娅不禁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流露出了无奈的苦笑神情。
“总之，这边的事情就不用你们操心了，现在正值朝圣日节日，你们又在度蜜月，朕肯定不会过多麻烦你们。说起来，你们之后打算做什么？一直在这里待着吗？”国王问道。
蕾米娅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只打算在这里待一两天，之后我们要去一趟南边。”
“南边？”国王皱了皱眉，“斯拉格村？”
“嗯。”蕾米娅点了点头。
“斯拉格村不是早就已经······啊，那也无妨了，祝你们旅途顺利，以及，蜜月愉快。”国王柔声说道。
萨克瑞斯向国王微微俯身，笑道：“多谢陛下，也祝您万事顺遂。”
“保重哦。”蕾米娅笑着说道。
······
离开伊尔诺王宫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蕾米娅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倚靠在萨克瑞斯的身上，像是在跟他撒娇似的。
“累了？”萨克瑞斯问道。
“嗯，从大清早一直到现在都没好好休息。”蕾米娅有些疲惫地说道。
“那我们找个地方，吃完晚饭就回旅馆吧。”
“好。”
于是，两人在伊尔诺王城找了个小餐馆吃完了晚饭，乘着月色回到了国王给他们安排的旅馆。已经洗完澡的萨克瑞斯穿着浴袍，站在阳台上，吹着晚风，欣赏着夜景，放空心思享受此刻的安宁。
过了一会儿，蕾米娅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我洗好了。”
萨克瑞斯回头一看，发现蕾米娅仍然穿着主教的白色正装服饰，不禁问道：“你不换衣服吗？”
“我晚上还要做一次祷告。”蕾米娅解释道。
闻言，萨克瑞斯想起了旅馆房间里的那一间祈祷室，失笑道：“为什么连旅馆的房间都要配备一间祈祷室？”
“天使族的旅馆都是这样，不信仰卡罗主神大人的人可以无视，但是对我们而言，祈祷室是必不可少的。”蕾米娅说道。
萨克瑞斯轻轻点了点头，听见蕾米娅说道：“时间差不多到了，我去做一下晚间的祈祷，很快就好。”说完，她转身走回了室内，进入了一个小房间里。
祈祷室啊。
萨克瑞斯抬头仰望着月色，心中想了想。
总感觉，想做点什么。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而后也走进了室内。
······
“愿您的光芒永远指引我们。”
蕾米娅在金色的十字架前方单膝跪下，双手合十，微闭着双眼，念着祷告的最后一句。做完祷告后，她慢慢起身，打算离开祈祷室，却在转身的那一刻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萨克瑞斯。
“主上？”蕾米娅皱了皱眉。
“做完祷告了？”萨克瑞斯抱着双臂问道。
蕾米娅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却看见萨克瑞斯走了进来，顺手把祈祷室的门也关上了。那一刻，蕾米娅不禁愣了一下，直到她看见萨克瑞斯那一双深邃的眼神之时，她才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
“慢着，主上，这里······”蕾米娅后撤了一步，环视了一圈四周，说道。
“在这里，会犯什么忌讳吗？”萨克瑞斯笑着问道。
“倒、倒是不会，我们没有那样的规定，只是，只是这样很奇怪吧？”蕾米娅抿着嘴说道。
“奇怪吗？”萨克瑞斯朝蕾米娅走去，“祈祷室、十字架还有修女，要素都齐全了，怎么会奇怪呢？”
蕾米娅的心砰砰直跳，没等她反应过来，萨克瑞斯就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将她逼退到一面墙壁上，并轻轻按住了她的双肩。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现在就和我说，好吗？”萨克瑞斯低着头，直视着蕾米娅闪动的金色双眸，柔声问道。
蕾米娅轻轻翕动着嘴唇，支吾着说道：“虽然没有这种规定，但在这种神圣的地方······”
“那算了吧。”萨克瑞斯松开了蕾米娅的双肩，却被她给拉了回来。
“我又没说不可以。”蕾米娅红着脸说道。
萨克瑞斯扬起了嘴角，而后低头深深吻住了蕾米娅的粉唇，双手轻轻搂住了她的腰肢。不过，在两人亲吻的时候，蕾米娅的白色头巾不小心掉落在地上，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呀，”蕾米娅惊呼了一声，“这身衣服不太方便，你等我换一下衣服好吗？”
“当然不行，”萨克瑞斯正色说道，“我早就想这样尝试一下了，你要是换了衣服，那可就不对味了。”
“这又是什么喜好？”蕾米娅莞尔道，“先说好，这身主教的服饰是很难洗的。”
“过后我帮你洗。”萨克瑞斯重新按住了蕾米娅。
“你怎么不让早纪洗了？”蕾米娅笑得像个小恶魔一样，和身上的白色主教衣装形成了强烈反差。
“因为这是我们的秘密。”
说罢，萨克瑞斯重新低下了头，吻住了蕾米娅的唇。月光洒进了祈祷室，映在了两人的身影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