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uuki】风与田野
*每次发虐文在lof都没有流量是我的命运我了解，呜呜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不会写虐的吧（望天） *随缘看吧，私设如山的伪科幻 *全文9k＋，祝食用愉快~ ／ 在我们相逢的前夜 星星获得了自由 风失去了田野 ／ Shu第一次见到Uki的那个午夜，西郊的田野上刮着凌乱而汹涌的狂风。3024年的地球上空早已不见了星影，整个黑夜动荡而寂静。 据卫星观测和仪器记录，这个荒凉辽阔的田野最近多次出现无规律、无依据的磁场变化和时空扭曲，也就是说，这里很有可能发生过时空穿梭。 纽约科学研究所第一时间垄断了所有关于这里的信息来源，要知道，打造时空穿梭机器可谓当下科研界最大的热点。他们迅速布置好了一系列勘探设施，并为了缩小目标隐身计划，只派了技术顶尖的年轻物理学家Shu Yamino一人前往西郊进行初步的探索研究。 在监测到磁场变化的发生之后，Shu带上了一把反物质枪，只身前往了狂风如注的西郊。 然后，他见到了Uki Violeta. ／ Uki站在狂风的正中央，浅紫色的头发紊乱而惬意地在空中翻飞。他很瘦，单薄的风衣像船帆一样几要将他席卷而走。而Shu之所以能在这样的夜里看他看的这样清楚，是因为他的左眼正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仿佛深海里漂浮剔透的一颗水母。 Shu看着他美丽而诡异的眸子，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反物质枪。而Uki看着Shu被游动的狂风描摹出的模糊影子，笑着挥了挥手，轻快得仿佛在和一个老熟人打招呼： “Hi,Doctor Shu Yamino.” ／ Shu怔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这人如果不是在纽约研究院安插了奸细，那么就是一位真正的时空穿越者。见Shu并没有回应自己，Uki也不恼，笑着向Shu走了过来：“初次见面——至少对你来说是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Shu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并不会对他造成威胁。见Uki已经走到自己面前，Shu率先伸出手，笑道：“抱歉，刚刚有些失态。” “没事的。”Uki伸手握上去，他的手冰凉而柔软，“忘了自我介绍，我是Uki Violeta，一位来自未来的灵媒。” “你不怕我？”Shu眯眼想了一下之后笑着说，“我的任务可是把你抓回去做实验啊。” “当然不怕。既然Shu先生已经相信了我的身份，那么也就应该相信，我已经知道了今天将要发生的一切事情。” “所以？你把我杀了？” “不，我们进行了合作。”Uki笑了笑，动作有些亲昵地轻靠在Shu身旁，“愉快而长久的合作。” ／ “合作？”Shu有些惊讶。 “对。你帮我逃脱控制，我帮你研究时空穿梭。” “我们的合作成功了吗？”Shu看着浸润紫雾的狂风问。 Shu感受到Uki的身体轻轻地僵了一下。很快Uki笑着说：“也许。在我的时间线里，合作依然在进行。” “而你仍然能确定找我合作是个正确的选择？”Shu也同样笑着问。 “没错。没有比这更正确的选择了。” “哦？为什么？”Shu挑了挑眉。 “因为——你会爱上我。”Uki扭过头，用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紫色瞳孔看着Shu同样转过来的愕然面庞。“Doctor Shu Yamino，你会爱上我。” Shu和Uki对视了两秒，不知是出于什么情愫，忽然都笑了起来。 这是Shu和Uki的第一次见面，Uki说，Shu会爱上他。当时整个田野混乱拥簇，只有他们清晰割离。 那是一场旁人不可洞见的浪漫。 ／ Shu没有向研究所上报，偷偷把Uki带回了实验室。离开田野以后Uki的眼睛不再发光，看上去除了瞳色不一样外，和普通人并无差别。 这是Shu的私人实验室，也会有助手和同事来访，Shu还在犹豫怎么向别人解释Uki的身份，Uki就揽着他的腰向第一位访客笑意盈盈地说出了“我是他男朋友”。那位同事显然不太能相信断情绝爱的理性直男Shu Yamino教授突然有了个男朋友，不过Uki确实美得勾人心魄，再加上Shu瞳孔微张看了一眼Uki后并未反驳，这份震惊与疑虑立刻转变成了吃到大瓜的兴奋激动，药剂一递位都没归就满面喜色地走了。 在这位同事出门后的五分钟，整个科研界就都知道了这个消息：Shu Yamino教授找到了一位貌若天仙的男朋友。 “这样不好吗？既省去了向每个来访者撒一遍谎的麻烦，也可以断了那些小女生对你的花花肠子。每天朝思暮想一个完全没可能和她们在一起的人，我都替她们累。”被绑在实验台上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的Uki悠悠地说，“你像这样绑着我的时候，如果来了人问我去哪儿了，你还能说昨天晚上太累了，我正卧倒在床动弹不得呢。” “别说话，当心碰到仪器，弄疼了我可不会管你。”Shu一边低头调试仪器一边说。 Uki乖巧地“嗯”了一声之后不再说话。确实疼，他想，疼得我都想死。 晚上观测结束之后，Shu在控制机器把管子从Uki身体里拔出来：“你会一直待在这里吗？” “当然不会。目前我一个月会来十天。以后会有变化也说不准。” “穿越必须要在西郊田野那里进行吗？” “是的。” “但西郊那里只有你穿越的时候会发生磁场变化，而你身上每个细胞的辐射都与常人不同。你知道，这与实际不符。” “别想啦，Shu Yamino教授。我不可能在身上插着管子的情况下穿越。” 小心思被Uki看破，Shu也不恼，手动拔下最后几根定位精细的管子后就让Uki坐起来。Uki懒懒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一动不动躺了一天，哪里还坐的起来。” Shu认命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揽着Uki坐了起来。没想到Uki身子软得跟没骨头似的，整个人靠在Shu身上就不肯下去了：“我走不动。你干的，你得对我负责。背走抱走选一个。” Shu嘴角弧度僵硬，眯着眼睛与Uki对视。Uki坦然地看着他，眸子慵懒地半垂，多出几分暧昧的意味。 最终Shu妥协了，毕竟Uki现在走路确实会很吃力。当然他选择了背而非抱。 Shu的家离实验室并不远，很快就能走到。他家自然不小，但是同样堆满了实验设备，只有一张床。Uki于是顺理成章地和Shu睡在了一起。 Uki的睡姿很乖，基本上都是平躺从未移动。而Shu却总是像小猫一样蜷成一团，而且总是要抱住什么东西。以前他抱着的总是自己的玩偶，而现在变成了十分熟稔伸进他怀里的Uki手臂。 按理来说Shu是很难适应这样大的生活波动的，但也许是因为Uki永远一副云淡风轻习以为常的模样，他似乎也将这一切当成了理所当然。 Shu能清晰地感受到，Uki正在以前所未有的自然和融洽融入他的生活。Uki正在明目张胆地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 把Uki送回去的时候Shu甚至有些舍不得，反复确认了两次Uki以后仍然会来，而Uki则嘲笑他说自己回去了还有另一个Shu Yamino,而Shu在这边却绝没有另一个Uki Violeta.Shu不置可否，双手插兜观察Uki穿越的过程。 过程和他想象的倒是没有太大差别，Uki站在最空旷的地方闭上眼睛，接着以他为中心发生了一场小型风暴，只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Uki就消失了，风暴也停止了。看来相遇的时候只是凑巧风大，Shu想。 没有Uki的日子Shu过得很平静。他略去Uki的存在，将从他身上得到的资料进行改动和删减后发给研究院交差。机械化的研究生活日子倒是过的很快，于是他去接Uki、和Uki老夫老妻一样地度过十天、送Uki回去。他开始相信Uki一开始说的他会爱上他；他已经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他。 因为命中注定，因为风与田野，因为鸟与群山。 ／ 第四个月，Uki说他会待15天，笑着问Shu是不是很开心。Shu问他为什么会延长时间，Uki说当然是要和你增进感情啦，不然你以后不要我了怎么办？ 这是个近乎不讲逻辑的回答。Shu皱了皱眉头，刚想问些什么，就被Uki打断了：“时间这么长，你不可能一直把我绑着研究吧？带我出去逛逛？” 见Uki不愿在这件事上多做停留，Shu也不再追问，答应了他的请求。 Uki每个月停留在这里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第五个月是20天，第六个月是25天。第七个月的时候Uki说，这一个月我都不会离开你啦。 Shu的身形顿了一下。他问：“是不是我们的合作要结束了？” Uki的笑容略略有些僵硬，他拉着Shu坐了下来。在风暴逐渐平息的田野上，Uki和Shu手挽着手并排而坐，用明亮或暗沉的紫色眼睛注视着空无一物的夜幕。 “是的。”Uki说。 Shu听到自己的心脏开始沉重而剧烈地跳跃起来。他说：“我们成功了吗？” “成功了。”Uki轻轻地笑着说，“你带着我逃走了。” “可是——” “不要想着以后了，那是你本不该知道的事情。”Uki有些冷淡地打断了他，复而又歪着头靠在Shu的肩膀上，用带着一丝疲累的轻快语气说： “Shu，我们去旅行吧。” ／ Shu和Uki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星际旅行。他们在贫瘠荒芜的小行星上种植玫瑰，把它送给未来路过的一位小王子；他们在离恒星最近的星球上接吻，在交.缠中体会被融化的热烈；他们在能清晰观察玫瑰星云的星球上做.爱，Uki说这是宇宙级别的浪漫；他们在一棵刚开发不久的居住行星上攀爬到绿意葱笼的山顶，躺在草地上看缀满繁星的明亮天幕。 “真漂亮，”Uki感叹道。“要是能一直看到就好了。” “为什么不能？”Shu淡淡地问道，“如果合作真的成功了的话。以我的身份和财力，完全可以搬到这里来住。” Uki没有回答。 “其实我一直忽略了一个很明显的问题。”Shu自嘲地笑笑，“那就是，你很明显能控制穿越的时间地点，但是却始终穿越相同的时间间隔来到同一个地方呆一段特定的时间。你穿越的目的似乎就是被监测到。” Uki轻笑了一声。“很聪明呢，Shu Yamino教授。其实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我就会被你的上司抓走啦。后面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必须在规定时间内穿越回来被你研究。等他们发现你已经爱上我不会再帮他们了，就把我抓走继续实验。其实控制这一切的源头是我的心脏，这还得靠你……” “为什么？”Shu的声音有些颤抖，“时间控制的关键全部在你身上。他们只能监测你穿越，不能保证你做了什么。只要你不来找我，只要刚开始那一天我们没有相遇，一切都不会是这样，哪怕他们知道了你的存在，凭你的能力也可以——” “因为我爱上你了，Shu Yamino教授。” Shu猛然哽住，只有颤动的口腔奏出细碎的风声。他看不到Uki的表情，他所能看到的一切只有灿烂密集得仿佛画作的陌生星空。 “这件事永远也无法改变了，Shu.早晚有一天我会去找你，然后重蹈覆辙。我们不该责怪世人和命运。造成这一切的是我的自私，和我对你得不偿失的爱。” ／ 他们提前一天回到了地球，Shu给Uki换了一个心脏。用现代科学造出一个人的心脏是很容易的事。Uki说之后研究院的人不会看出心脏被换过，而Shu可以用这个心脏创造出一个与他别无二致的Uki Violeta.“我的记忆和能力都储存在心脏里。就算他们能造出无数个我来，也都不过是没有灵质的穿越机器罢了。” “实验结束后，他们会怎么处置你？” “我也不知道。在那边实验依旧没有结束，而我只能穿越到过去，并且以后我也不可能回来告诉你了。” “总之只要我保护好你的心脏，你就永远不会死，对吗？” “没错。其实被抓走也没什么，不过是把经历过的事情再经历一次。只是可怜了Shu教授，之后的六个月能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短啰。” Shu勉强地笑了笑，让刚做完手术的Uki好好休息，走出了实验室。 他抬头看着天空，天色浓黑如墨，没有半分光影。繁星并不属于这里。 ／ 第二天研究所就来人把Uki带走了。尽管早已经知道，Shu仍然有些慌张害怕。研究所来的人冷漠而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没有起疑心，押着没有丝毫反抗的Uki离开了。 研究院的人开始告知Shu他们的研究计划。Shu没有对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Uki的提出疑问，他们也并无半分要解释的意思。 他们没有起争执——也不可能会起争执。 Shu的生活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他在实验室里工作，下班了就回家睡觉，十天后接回Uki.Uki安然无恙，也不再需要被Shu插上管子进行什么监测。Shu想带着Uki去外面游荡，但研究所不允许他们去地球之外的地方，也不允许两人有分秒的分离。他们需要一个万无一失的过去。 他们一起工作、回家、做爱。平淡而乏味的重复，气氛永远压抑而沉重。 “所以……你所能知道的最遥远的事情停驻在最后一次回去找我之前？”Shu坐在床上，轻声问。 “是的。”Uki懒懒地回答。 “那个时候他们的研究进行到哪一步了？” “不知道……他们一直对研究进展高度保密。” “可是……你不是一直在这里吗？”Shu皱眉问，“你没有回去过，他们怎么能对你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回去过？”Uki淡淡地反问。 “你当然……”Shu猛地怔住，咬唇没再说下去。是啊，他怎么知道Uki没有回去过？如果真像Uki说的那样，研究院掌握了造出无数个Uki的方法呢？又或者，现在他身边的Uki也不过是一个“没有灵质的穿越机器”？他的心脏已经被换过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Shu就直接开了口：“你……是假的吗？” 连压抑而沉重的气氛都被突兀地冻结，Uki并没有回答，他侧头看着Shu，不知道是不是Shu的错觉，他似乎看见Uki左眼的瞳孔在昏暗的房间里泛起了浅紫色的光芒。 “如果我说我是假的呢？”他笑着说，“如果我是假的，你会杀了我吗，Shu？” 答案并不需要被说出口。Shu不能失去Uki，哪怕是一个假的Uki.而且一旦Shu杀了他，一切过往就会全部作废。哪怕一切都只是构建出的谎言，它的崩塌也不会被任何人所允许——Uki,Shu,以及——研究所。 “一切早已注定。”Uki轻声说，“你所知晓的就是你应该知晓的。没有人能改变这一切，Shu.没有人有改变这一切的勇气。比起未知的变故，我们宁愿自欺。” / Shu和Uki再也没有讨论过未来。Shu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他有Uki的心脏，这几个月的真真假假都毫不重要。他不能知道太多，让Uki活下来的前提是他必须先活下来，哪怕是一无所知地活下来。 Shu的生活依旧单调重复，七个月的时光飞速流逝，在没有Uki陪伴的那一个月的最后一晚，Uki果然还是没有回来。研究所那边没有任何动静，早在一月前他们就把Shu关在了这间实验室里，不再和外部有任何联系。Shu躺在充作床铺的实验台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一个月他都是这样，因为他找不到任何东西可抱，无论是温热的Uki还是那个有些陈旧的玩偶。同样与这一个月相同，Shu吃了一颗安眠药，强制性地让自己入睡。 没有什么可怕的，Shu不断地告诉自己，明天你会获得一个崭新的Uki，不用担心真假、不用担心宿命的原原本本的Uki. 他吞下药，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早上，研究所的人打开了Shu实验室的门。他们礼貌地微笑着，递给了Shu一个小箱子。 Shu并没有接，他皱眉道:“这是什么？” “这是研究所为您在此次实验中所做贡献给予的奖赏。” “这到底是什么？” “是穿越者Uki Violeta的一块肉。” Shu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所能看到的世界凝结成惨白的一片，一阵眩晕感袭来，使他几乎踉跄着摔倒。Shu感觉不到疼痛，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都不再听凭他差遣。他的嘴唇微张，却没有发出一点破碎的音节。 来人将箱子塞到他手里，优雅地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去。直到他们关上实验室的门，Shu才渐渐找回身体的感知。他并没有动，打开终于有了信号的思维网，确定了目前的状况。 Uki被他们分.尸了。麻.醉，解.剖，切成细碎的肉.块，正在被各大科研机构抢夺。好消息是，他们似乎真的认为穿越的源头是Uki身体的任何一部分，没有怀疑到心脏上面来。 Uki并没有死，Shu定下心神，他甚至没有被外界发现。研究所送了他一块Uki的肉，所以他身边Uki的出现不会让任何人起疑。Shu仰着头平视前方，尽量不让自己看到手里的那个箱子，他快步向前，直接把箱子丢进了处理废弃物品的溶解池里。 这个时代的仿生人技术已经很成熟，Shu不费吹灰之力就用心脏造出了一个Uki的仿生人。在等待Uki苏醒的过程中，Shu不安地在实验室里走来走去，他无数次路过透明的实验舱，那里躺着一个完好无损的、崭新鲜活的、真实存在的Uki Violeta.他路过溶解池，里面的物品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池水清澈见底，没有散发出一丝的铁锈味。他惶惑而匆忙地绕了一圈又一圈，速度越来越快，几次差点撞到实验器材上。这种无头苍蝇般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舱门自动开启Uki从里面走出来。还不太清醒的Uki有些疑惑地看着Shu的背影，试探性的轻声唤道:“Shu？” Shu的身形猛地一颤，然后他转过身来向Uki的方向狂奔。Uki从没想过Shu会以这么失态的模样进行这样不管不顾的奔跑，他冲到Uki面前又猛然停住，最后只给了Uki一个很轻的拥抱。 Shu在发抖。他小心翼翼地颤声说:“你没有死，对吧？” Uki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安抚性地拍拍Shu的背，笑着说:“当然没有。我还在这里，不是吗？” 但Shu的颤抖似乎并没有因此减轻，于是Uki扭头吻上Shu的面颊，Shu恍惚地松开手，Uki又移身吻上他的唇，Shu懵懂而木讷的伸出舌.尖迎合。Uki将手伸到Shu的腰际，开始熟练地向下拉扯。Shu没有反抗，牵引着Uki后退两步，倒在冰冷的实验台上。 他们开始确认彼此的灵魂。 / Shu难得的没有靠安眠药就睡了个好觉。过了几天平淡的日子后Shu逐渐让自己相信了Uki仍然活着，甚至从未死去。他迈出实验室，深呼吸准备迎接外面的世界。 一切似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除了多了一种名为Uki的灵媒仿生人可以为人们提供穿越服务外。正如Uki所告诉Shu的，那些Uki不过是没有灵质的穿越机器，他们不会有情感和意愿，只要向他们下达命令，他们就会穿越到指定的时间地点完成任务。在“Uki”的帮助下，无数物品失而复得，无数灾难得以避免，无数故人得以重逢。 或许这是件好事，Shu想。至少目前看来是件好事。根本没什么，只有自己身边的Uki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秉持着这种想法一直到有一天他去研究所拿新型药剂，在那里他才终于见到另一个“Uki Violeta”，而Shu认得他的眼神，他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陌生冰冷的穿越机器——不可能有错的，他和他生活了那么久—— 那是在Uki被研究所抓去做实验时陪伴了他六个月的“Uki Violeta”. / “Uki”被封闭在一个透明的房间里，Shu能清晰地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哀伤。除了那一瞬，“Uki”的眼神一直空洞而呆滞，但Shu只捕捉到了那一眼，便呆立在玻璃前不再动作。 “怎么了，Doctor Yamino？”跟着他的研究所工作人员疑惑地询问，“怎么，你家不也有一个一样的仿生人吗？” “他……有情感吗？” “当然没有。怎么了？” “他才是在研究期间陪了我六个月的‘Uki Violeta’，对吗？”Shu语气平淡地问。 工作人员笑了:“我们就知道，您这么聪明，一定会发现的。没错，我们七个月间都在对‘Uki’进行不同的实验，怎么可能放他和你呆在一起那么久。” Shu没再说话，跟着他去拿了药剂。即将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问道:“‘Uki’们的记忆不是共通的，对吧？” “自然。他们都是独立的仿生个体。” Shu道了谢，平静地回了实验室。Uki已经提前回家了，他说要给Shu做一顿烛光晚餐。Shu放下药剂，身体忽然失去平衡侧倒下去，只觉心口骤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抽痛，他扭过头，居然吐出一大口血来。 那个“Uki”刚开始陪着他时，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异样。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心脏的事情，但却没有上报给研究所，于是Shu不得不明白一件事，哪怕是一个假的“”Uki，也自作主张地爱上了他。 他们根本不是什么穿越机器，他们每个人都是一个完整且丰沛的Uki Violeta.而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像奴隶一样无条件地服从主人的命令，被囚禁在方寸之间如同机器般被人围观使用。 这就是Shu给他的爱人带来的一切，这就是Shu的爱人为了他构造的一切。 / Shu试图站起身来，但剧烈的晕眩感使他昏了过去。Uki做完饭过来接他，发现了地上昏迷不醒的Shu.Uki尝试在穿越中避免这件事，但他很快发现Shu早晚会知道真相。在其他时间线里Shu甚至会精神崩溃陷入癫狂，有一次竟然砸碎了研究院的玻璃试图把那个“Uki”带出来。Uki只好顺其自然，但很快科研界就会发现异样，因为虽然每个“Uki”都有被动产生情感的能力，却没有一个能像真正的Uki那样在各种情况下都能自己作出裁决，然后他们会把Shu或Uki抓起来审问。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情绪极不稳定的Shu都会在他之前死.亡，因为Shu显然会在审讯中明白，他们要利用Uki做的事绝非造福民.生，甚至有可能导致生灵涂炭。Uki不明白，曾经那么冷静理智的Shu Yamino教授为什么会变成这般绝无可能拯救的模样。在第214次看见Shu的尸体之后，Uki终于想通了。 因为Shu爱上了他，爱上了一个绝不可能被研究所放过的人。 因为他爱Shu，他想让Shu也爱上他。在那个繁星灿烂的夜晚，他明明就已经说出了真相。 他不该责怪世人和命运，造成这一切的是他的自私—— 以及他对Shu得不偿失的爱。 / Uki决定去死。控制一切的是他的心脏，只要心脏被毁，这世上所有的“Uki”都将不复存在。他设置好程序将自己的心脏换了出来，放在溶解池上方的台子上，定好时间，在20分钟后会由机械臂将它推入池中。 Uki深吸了一口气，只身来到了西郊的田野上。西郊并不处于风口，他们初见那天晚上的狂风至今没再出现过。这里像死一样漆黑又寂静。Uki抬起手腕，借着自己眼睛散发的淡紫色光芒看清了时间。还有20秒。 Uki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他看见了被狂风描摹出的一道模糊身影。Shu向他走过来，Uki也向他奔去，在Shu错愕茫然的目光里，Uki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 下一秒，无数个平行时空开始崩塌，所有过往与未来的可能都在顷刻间破裂成碎片，所有裂隙里的紫色身影都掉进了一片刺目的纯白里，腐蚀的刺痛和溺亡的窒息感袭击了这个世界，最后随着Shu面前的Uki消失在深不见底的动荡黑夜里。 而Shu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是他的爱人给他的最后一个吻。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