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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子心·游隼(七)(展昭同人,非耽)

2020-12-09 09:57 作者:小南小南暖洋洋  | 我要投稿

展昕没法子,只得强撑身体,被那棕衣男子连推带拽着踉跄的向前行进。曲曲弯弯的走过一段路,终于来到一处较为平坦的开阔地,周围点燃的一圈火把让昕儿不由自主的想要尽快远离这里。前方的地面上有一处三尺左右的高台,上面立着几个戴面具的人,似乎正在等待他们的到来。为首一个穿红袍的人扫了一眼少年面具上的字,不带任何感情的喊了句:“把二十送到他该去的地方。”那声音不知为何让少年觉察到一股直刺心髓的压迫感。

高台下的地面有两排身着一模一样灰蓝色衣裳的人,笔直却毫无生气的挺立着,鸦雀无声。棕衣男人直接把展昕推在队尾命令他站定,展昕不情不愿地停住,四下打量了一下,果然,这两排所有人的面具上都刷着红色的数字,连带自己不多不少共有二十个人,看这身量应当就是这几月失踪的少年们了。

“六,十一,十四,十九!”红袍人又喊了一声。面具上刷着这四个数字的蓝灰色少年机械的从队伍里向前跨了一步,棕衣人在背后狠狠推了昕儿一把,对他命令到:“挑一个吧。”

昕儿根本搞不清什么情况,只是看起来自己非得做个选择不可,于是随手指了指十四号。高台上的人即刻扔下两把刀,命他们一人拿起一把,要求众人散开,高喝了一声:“只有胜者才配拥有名字!”展昕还没反应明白,对面的那个少年忽然便挥刀冲他奔来,昕儿虽未占先机,但毕竟积年习武,双臂下意识的招架,二人一来一去战在了一处。

“无冤无仇的,你我为何非要性命相搏?”展昕看出十四虽然比他身高臂长,但武艺只能说稀松平常,他不愿伤人,便招招留情边打边喊。而那蓝灰色的对手却根本不搭理他的话,似是使出了自己的全力一次又一次朝展昕攻过来。又抵挡了一阵,昕儿恐怕刀剑无情,再纠缠下去终会误伤,只好也不一味招架躲闪,稍微回转身形,使了个巧劲满轻松的把十四放倒在地上。

见对面的少年倒地,展昕赶忙刀交左手,上前去拉他起来,可那蓝灰色的少年依旧不理睬他,只沉默着自顾自站起来,望着昕儿的那双眼睛里除了不服,更多的甚至是畏惧。

“六,十一,十九,二十!”红袍面具人再次喊道:“你们是今日的海东青,操练之后与我去拜见圣女!”

昕儿没有再说话,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安静的退回队伍里,又看了看身旁的十九,那个比他高大强壮许多的少年想来就应该是拓跋靖南了,少将军昨日方才被掳,正应该是紧挨着自己排在前面的。

待会有机会的话,还是跟他说句话吧,昕儿想着。虽然二人在外多有争执,可毕竟在这诡异的贼窝中是唯一可以考虑联手的对象,不光是因为他也有些武功,更重要的是,谁知道其他面具下会不会安插有那些怪人的同伙呢?

红袍人一声令下,少年们分散开,在面具怪人们的看守管教下习练起了武艺。昕儿与六、十一、十九这三人一同被单独拉到稍远处的角落里两两捉对实战,好在没有强迫他们手执真实的兵刃,对展昕来讲,压着些功力,稍稍取胜又不至伤人并不算太难。管着他们的棕衣面具人看出昕儿是有底子的,一直盯着他,少年观察了好长时间也没找到机会跟十九说上句话。还好半个来时辰之后,高台上的红袍人把那棕衣人唤了过去,趁这机会昕儿赶忙凑到十九身边,假装与他过招,打算先问清对方身份。但还没等昕儿出声,便听见十九低低的说了一声“帕纳拉”。展昕马上识得这是拓拔靖南先前经常挤兑他的话,西夏语“小个子”的意思,果然,这人想必就该是少将军了。

“就你高!”昕儿边打边低声回怼了一句。还未待他继续开口,便又听那拓跋靖南说到:“果然是你,算你还有点良心。想从这出去的话,你我只能联手了,你有胆量吗?”

“功夫胆色我都绝不输你。”少年的语气低沉坚定:“这里究竟怎么一回事,你昨天弄明白什么了吗?”

“我现在是这里最明白的人。”拓跋靖南纵使身在贼窟却依旧信心爆棚,不过看到刚刚那棕衣人转身要回到他们这里,只简单的提醒了昕儿一句:“到圣女那里的时候你要不停默念自己从前的事情。”便不再多言语,提高了力道速度与展昕继续拳脚相拼。

“收队了。与我去见圣女。”那棕衣人对四个孩子命令到。六、十一、十九顺从地即刻停手,在棕衣人身侧站成一排,昕儿张望了两下,也只好站到排尾,试探着问:“你……你好……我第一天来……我们要去做什么……刚才说的海东青是什么……”

“你须称我们为鹰主!”棕衣人朝他喝到。

“鹰主,那我们……”

“不要问问题,不要胡思乱想,一切跟从引导。这都是为了你好。”从棕衣人的声音听起来,他的脸孔应该是板到近乎僵硬的:“你是鹰,你要做最强的鹰。你只要记住这一件事就行。”

“哦……好的。”昕儿嘟囔着应了一句。

“你该说‘是的,鹰主!’”

“是的,鹰主。”展昕只得无奈地随着说。 

“你的资质尚可,但你要尽快忘记过去,彻底脱胎换骨,成为真正的战士,真正的猎手,真正的鹰!你们都是!只有最强的人才配拥有名字!弱者只是随时可以被替代的数字!”棕衣人又朝他们教训到:“尤其是你们的内心,必须要足够坚定。”

昕儿听着这邪教宣言似的话,一头雾水,又想起拓跋靖南刚刚提醒他的事情,脑海里一片茫然。

不可能,我不可能忘记过去,怎么可能忘记我和哥哥的回忆。我还要回到他身边,我还要做和他一样的大英雄。

他还在等我回家,他们都在等我回家。

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这幽暗的山洞之中居然还有密室,四名少年被两个棕衣人夹在中间引着走进一个被白色幔帐遮蔽住的入口,等待圣女的到来。洞内有两个棕衣面具人,领头那个穿红袍的也在。其中一个棕衣人走到展昕面前问到:“你,是第一次?”

“是……是的,鹰主。”昕儿低着头,顺从的回到。

“等下圣女会为你们祝福,祈祷你们成为最强的战士!”那面具人对展昕严厉的说到:“全程都不可以讲话,不可以抬头,跟着鹰主的引导去做,否则会受严厉的惩罚,明白了吗?”

“是的,鹰主。”听了这些冷冰冰的话,除了困惑,少年愈发紧张起来了。

又一个面具人走过来,与刚刚教训昕儿的那人低声秘语。展昕小心的努力倾听,好容易听到一点,但那两人叽里咕噜的声音像在念什么咒,他实在无法辨认出交谈的内容,只得悻悻的放弃了偷听的打算。

“圣女赐福,群鹰垂首!”面具人忽然喊了一声,昕儿赶忙将头压得更低了。紧接着屋里所有面具人又齐齐的喊了一句他根本听不懂的话,展昕从低垂的视线看到室内纯白色的帐幕角落里飘出一抹纯白的衣摆,想来出场的就该是那些人口中的“圣女”了。

一个面具人举起双手向圣女献上一支雄鹰的尾羽,那圣女又叽里咕噜不知念叨了些什么,但声音听上去相当年轻。之后一人命少年们稍稍拉下面具,露出额头,那圣女走过他们身前,在每人额头上用那鹰尾轻点了三下。轮到昕儿的时候,他感到额上微微一凉,觉得那尾羽刚刚一定是蘸过水的。

就在伸手向上推面具的一瞬间,少年忽然看到圣女胸前垂着一个透明的水晶坠子,尽管被面具限制着视野狭窄,只看到那坠子的尾端在眼前摇摆了一下,但那特别的样式还是瞬间就让他回忆了起来,顿时惊讶到连血液都要凝住了。难道会是她?昕儿脑子嗡的一响,下意识抬起头,但还没等看清圣女的脸,便立即被两个面具人反剪双臂踢跪在地上。

“大胆!竟敢用你污浊的双目玷辱圣女?”领头的红袍人在一旁怒吼到:“苍鹞!即刻按堂上的规矩,挖出他的左眼,以示警戒!”

“是的,堂主。”

苍鹞,这是昕儿在这里听到的第一个名字,但居然是要来挖自己眼睛的,少年心中不免阵阵悲凉。他不愿求饶,死死咬紧牙关,但见匕首锐利的光向眼前迫近,竭力告诉自己等一下在承受剧痛之时不要叫喊的太失控。

年轻的女声忽然从一旁响起,那个叫苍鹞的人立即停下刀垂手而立,接着似乎是“圣女”与“堂主”对话了一番,“堂主”又把苍鹞唤到自己身边。

“今日是神明安息之节,圣物见不得血光。”红衣的“堂主”又厉声朝昕儿喊到:“圣女开恩,允你受杖责替代剜目之刑,下次如若再犯,定要将你的双眼一齐挖出。”

“是……是的堂主。”管他是为什么呢,挨板子总比成了独眼龙强。

展昕咬牙受了苍鹞十五下脊杖,感觉疼痛难当,怀疑自己的内脏都要被震裂了,使了好大力气才能勉强跪直。其余三个少年也在“鹰主”的要求下双膝跪地列成一排,准备聆听圣女的祈祷。

“放空自己,什么都不要想。这样祈祷的能量才能注入你们的身体。”一名棕衣人又严肃的提示着少年们。这时昕儿再次想到拓跋靖南特意提醒自己的那句话——在圣女那里,要不停默念自己的事情。

难道这些人是要抹去我们的记忆吗?昕儿有些困惑。但他方才惊险的保住了左眼,也不敢太冒进,只是一声不吭的观察着事情的发展。

圣女嘴里说着的东西展昕依旧听不懂,那年轻的女声居然还蛮好听。但当她空灵的声音轻柔缓慢的飘进耳朵里的时候,昕儿似乎感到自己脑海中的东西正在一缕一缕的被抽离出去,有一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想法想要占据他的整个思绪,告诉他他是一只鹰,告诉他要做最骁勇的那只猎鹰,告诉他要为自己的主人而战,告诉他要对那主人绝对的忠诚。

不,我不是鹰,我是小猫,我叫展昕,我好爱我的哥哥,我要做和他一样的大英雄。我不受任何人的逼迫,我才不要忠于什么主人。

昕儿赶忙集中精神在心中不停默念,刚才那突如其来的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他不甘被轻易的抹平过去。那些面具人究竟是想做什么?要残暴的锻炼他们的身体,要专横的控制他们的思想,要把他们变成忠于“主人”的战士……他们到底是谁……

我叫展昕,我哥哥是展昭,我从小……跟他一起……在师父那里……啊……为什么……我头好痛……

昕儿正不断回想着从前的事情,突然感到那每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都似闪电一般在头顶炸开,仿佛一颗钉子从额头直刺进脑髓,痛的他身体都微颤了起来,冷汗不停的向外冒。若是暂时停止思考,痛苦就能稍舒缓些,但那空虚的抽离感又会将头脑迅速充满,他只得咬紧牙关继续在脑海中默念。反反复复的交战了不知多少次,到圣女停下祈祷退回帐幕内,昕儿的汗水已经连蓝灰色的衣裳都浸透了。

“二十,你刚刚在想些什么?”堂主似乎看出展昕的内心在对抗,一把拎起他恶狠狠地说:“这滋味不好受吧?不要无谓的抵抗了,没人能扛住的。来到这巢中,你就是鹰,以后你只能是鹰。”

“我……回堂主,我没有抵抗……”

“你为何身体发颤,流了那么多汗水?”

“回堂主,我背上很痛。”昕儿忽然想起自己刚刚受过脊杖,赶忙就着这个解释:“我会尽力忍耐的,但实在是……”

“是么?背痛还是头痛,你自己想必知道。”堂主冷冷的笑了一声:“猎鸢很看好你,说你是个善战的雏鹰,可以留到最后赐名入堂的。希望他没有看走眼。”说罢红袍一甩转身离去。少年们也在两名棕衣人的看守引导下向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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