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水仙】三冬暖 第七章
大夫来了，给言冰云重新包扎了伤口，诊了脉。人醒来就没有性命之忧了，但是失血过多，现在气血两亏，要好好养着，不然会落下病根。
北堂墨染记下了大夫的嘱咐，吩咐了下人去熬药，顺便给言冰云准备一点清淡的粥菜。
言冰云看着北堂墨染为自己忙前忙后的，心里既甜蜜又苦涩。他还记得刚才北堂墨染说的，是阿羡拜托他照顾自己的，他现在对自己的好，都是因为阿羡。所以...不要有任何的幻想...
言冰云又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勉强下床。
这一日难得的北堂墨染允许他到院子里坐一坐。院中的洋槐树已经开花了，白色的花串挂了满树。言冰云坐在树下，仰着头，一直看着树上的洋槐花发呆。
他想到了小时候，在乡下，家里穷没吃的，到了春天洋槐树开花了，他和魏无羡就会爬到树上去摘洋槐花，把花瓣都掰开，揪出里面的花蕊，当零嘴吃。细细小小的花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还有一点点甜。对于那时候的他和魏无羡，真简直就是世间最美好的味道了。可是现在阿羡没了，偌大的世界，就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言冰云有些迷茫，自己这么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啊？如果哪天自己也像阿羡那样去出任务，然后有去无回了，连个为自己收尸流泪的人都没有吧...
“你在想什么？”北堂墨染的声音打断了言冰云的胡思乱想。他还记得阿羡临走时让他照顾好北堂墨染的，所以...自己还是有活下去的意义的吧。毕竟他还没完成阿羡的托付，要是下去见了阿羡，也不好跟阿羡交代。
“没什么，就想到了一些往事。王爷，你知道吗？洋槐花的花蕊是甜的，还有一股特别的清香。”言冰云说。
“是吗？”
“嗯，还能拿来泡茶，让人唇齿留香。”
“听你这么说，我都想试一下了。”北堂墨染笑了笑，一个纵身飞上了树，摘了一串白色的洋槐花，然后轻轻跃下，落在了言冰云面前。
言冰云逆着光，看着北堂墨染从天而降的样子，心里的小鹿都快要冲出来了。
“给你。”北堂墨染把花递给言冰云，言冰云赶紧收好自己的情绪。“这个要怎么弄？”
言冰云接过花，轻轻剥掉外面的花瓣，露出中间细嫩的花蕊“就这样。这个是花蕊。”
“我试试...”
北堂墨染学着言冰云的样子，剥掉花瓣，然后拿出花蕊，放在嘴里尝了尝。
“嗯...这个不甜，有点苦。”
“哈哈哈...”言冰云看着北堂墨染皱眉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是北堂墨染第一次见言冰云这么笑，以前他总是垂着头，闷闷的样子，没想到笑起来，竟然特别好看。
看着北堂墨染有些出神，言冰云赶紧收起了笑容，又变回平时冷冰冰闷闷的样子。
“王爷，对不起...”
“？”北堂墨染一脸疑惑，不懂言冰云为什么突然要跟他道歉。
“这次的春闱...我有负王爷的栽培...”言冰云一脸的愧疚。
原来他是说自己因为受伤错过春闱的事，可他受伤是因为救自己啊...
北堂墨染摇了摇头，“你别想那么多，好好养伤，春闱三年后还会再有，你只要养好身体，还是能再次参加。你的文采我心里清楚，考进前五十，没有一点问题。”
言冰云听着北堂墨染的安慰，心里暖暖的，他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人就在这春日里温暖的阳光下坐了一下午。言冰云跟北堂墨染讲了一些他和魏无羡小时候的趣事，北堂墨染没有那么精彩的童年，就一直静静地听着，心里觉得又有趣，又羡慕。
接下来的日子里，言冰云常常陪在北堂墨染身边，两人在一起可以聊的话题也越来越多了。有时候甚至是朝堂上的事，言冰云也可以给到北堂墨染一些不错的建议。
春去秋来，两人已经培养出了不错的默契。
这日，宫里又来了消息，淑妃生了，果然如太医所说，是个男孩。皇上欢喜得很，大赦了天下，还准备在明年春天加一场恩科，让天下学子都能感受到皇恩浩荡。
安国公又气得摔了几个古董，可北堂墨染却一点也没把小皇子当回事。以他现在的势力，那个至尊之位，也不是拿不到，只是要花点功夫而已。至于小皇子，还是个吃奶的娃娃，将来会成什么样，都是未知数。
安国公看着北堂墨染那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人也冷静了很多。是他太杞人忧天了，现在他们在朝中的势力，几乎已掌握了半个朝堂，当初陪养像言冰云这样的死士，拉拢朝中官员，不就是防着有一天皇帝打消了立北堂墨染为储君的想法嘛。既然早早就留了后手，这个时候还自乱阵脚，真真是愚蠢至极。
安抚好安国公，北堂墨染回了自己的院子，言冰云刚收到小皇子降生的消息，还在担心他会怎么样，北堂墨染就回来了。
“王爷，我听说...你还好吗？”言冰云问。
“我没事。”北堂墨染给言冰云扯了个笑“给我倒杯茶吧。”
“好。”言冰云将茶水递到北堂墨染手里，脸上还是写着担心。
“别担心了。我真的没事。那个位置本就不是我的，若不是当初皇上想要过继，我现在也只是个闲散的安国公世子而已。小皇子出生对我又有什么影响？人就是这样，贪心久了，就觉得那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该是自己的了。”北堂墨染很是平淡地说。
“王爷...国公也是希望你能有个辉煌的未来，做父母的，不都盼着自己的孩子好吗？”言冰云说。
“是啊，就是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好，所以他们想要我优秀，我就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他们想要我去为了那个位置未雨绸缪，我就从小小年纪开始绸缪...”北堂墨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言冰云说这些，可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十七年了，他都是按着父母的期许活着，他没有为自己活过。可能跟魏无羡在一起的那一段，就是他唯一跟随了自己的心的时候。可是痛苦那么长，快乐却那么短暂。魏无羡就像他生命中的一朵烟花一样，绚烂的盛开，照亮一切黑暗，却又转瞬即逝。
言冰云第一次听到北堂墨染说这些，他用心的想了想，感觉能体会到北堂墨染的无奈与烦闷。他不想北堂墨染这样不开心，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听说皇上明年春天又要开恩科，我总算可以不用等三年了。”言冰云假装开心地对北堂墨染说。
北堂墨染看着他的笑脸，也不想自己的坏情绪影响了他，努力扯了个笑“那恭喜你了，好好准备准备，你没有问题的。”
“嗯，我会努力的。只是考了进士以后，我就要离开长公主府了...”言冰云很想自己能快点成长起来，成为北堂墨染的左膀右臂。可是雏鹰成长起来就意味着要离开，独自翱翔天际了。他舍不得北堂墨染，以后他再有烦闷苦恼的时候，没人诉说怎么办？（安国公他们在最开始策划的时候，就给言冰云他们安排了普通人的身份的，等他们长大，去参加文举或者武举，都是用安排的普通人身份，这样别人就不会知道他们是长公主府培养出来的势力。在朝中就能随着皇帝给他们安排的职位，轻而易举的把势力渗透进各个部门）
“你的能力，眼界，是做大事的人，不要把自己关在长公主府这一隅天地。”北堂墨染说。
言冰云看着北堂墨染心里暖暖的，这个人始终很相信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