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岁的“少女革命”(四)学术裸辞记(1)
续上篇。最近精神状态失常(发疯),怕写出来的东西逻辑有失水准,但是还是想写。

在我下定决心和换导师之前,即使备受折磨,但我还是咬牙又改了一次论文给导师看。
我导师周四说:his reading allows extensive attention on我的文章,周五能给我改好,这个认真强调“我在看了”语气于他而言很反常。我认为他是被我哭的事情给震到了,决定要重视起来了。我当时猜或许这次他能看完我的文章了,吧。
然而,周六晚上他给我发了一个pdf扫描文件,是他评改的第一页only。除了英语修改,其余的修改继续主打一个“我觉得不好,但是我懒得动脑子,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改”风格。
我心瞬间凉了,好一个extensive attention。我心里甚至还在替他找理由,因为他如此信誓旦旦地说了extensive attention,说不定只是他不会用扫描仪扫多页呢。

我们在周六约了周日见面,其实我那时候内心已经敲定了,即使他真的看完了我的文章也要和他拜拜了。万一以后又得和他来一回合血压拉扯,我人就真的没了。
周日我提前买了俩甜甜圈煮了咖啡等他。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在周六用了tomorrow来代指周日约的时间,到了周日他差点以为周六的tomorrow是周一。 老年人啊,逻辑链超过一环就理解不了。
(小插曲:他告诉我,他眼镜不小心镜片掉下来了,而我没告诉他我其实刚换了新眼镜,这不是巧了吗。
他本来只拿来了他扫描的那一页的打印,我提出想看看原件,实际上就是想验证下他到底读了几页。等他拿来,我假意要看reference,检查出他只看了1.1页。
(完/NHK)

我和他交流我的学术交流写生,以著名的马冬梅的段子为例。
我:马冬梅。
他:为什么姓马不姓张。
我:...此处省略一万字。
他:哦,虽然你没有完全说服我,但是貌似有点道理,继续。
我:冬梅
他:东还是冬?
我:冬,冬天的冬。
他:为什么不是春天?
我:和季节没关系!
他:那为什么是梅?
我:因为冬天有梅花
他:那为什么不是秋天!
我:...(此时已经快死了)
他:张家人起名我不喜欢。
我:卒。

最后一次的马冬梅我没有心梗而亡,高血压的地方也一笑而过了,因为我心里清楚,马上要辞职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辞职的过程还是满和谐顺利的,我美化了一下我的痛苦的原因,像是离婚的理由总写“性格不合”一样,我说:您水平太高,我之前是太自信,结果实力搭不上,我内心受挫了,不行了,得走了。这篇文章不挂你名字,我自己搞。
然后他就同意了,我就顺利学术裸辞了。

我的大脑像是打了激素一样,嗨了一天,感到无比快乐轻松。然后开始搞简历,打听消息找新老师。但是周二,村儿里下了大暴雪,本来是邀请了一届的其他组的同学吃饭,听我发发牢骚,顺带给点情报。但是我低估了男同学的爹味。
我们同学间平常其实没多少交流,我这个情况除了心理医生谁也不知道。本来想就是发发牢骚八卦八卦,让自己舒服点,但是男同学确实不给我发言的机会。我很感谢他提供如此多的情报,从就业入手,跟我讲那个专业现在赚钱,转代码要巴拉巴拉,搞得我像是啥都不懂,就得靠他来拯救我了。
经他精彩的演讲了俩小时,我感觉自己被干焦虑症发作了,本来还没有那么着急找工作,现在感觉自己深陷泥潭,再不自我反省就要吃不上饭了。准备结账走人的时候,我终于抓住机会想抱怨发泄一下,没说几句,他来了一句经典的“我肯定很同情你,但是你现在要看解决未来的问题。”
请问我在看什么爹味教科书。
道理我都懂,很感谢你的帮助,但是请你当个人,是人遇到烂事都是想要骂娘的。我如果只会宣泄不为未来着想我还能读博士,不用你苦口婆心地堵我嘴。我真是谢谢你全家。(这段我希望当他面讲出来,但是那会儿我已经快焦虑到昏厥了,知道这个人在爹我,但是没力气反击了。)
在和同学一起回去的路上,我本能地想宣泄一直憋在心里的情绪,以及对男同学爹味的回击,我直接丢下重磅炸弹告诉他们,本来我是想死的。哈哈,怕不怕。我是神经病。
这顿饭花了一百多刀,结果把我弄焦虑了,发票忘了签名,甚至手机直接忘在餐厅里。大雪天本来想自己开车回去拿,发现自己脑子连打字都费劲,求舍友开车送我去了,自己开车怕把自己创死。

最近很明显感觉到自己精神的异常,偶尔冒出来的想死的念头,有些时候记忆片段会丢,感觉逻辑不顺,说话有些时候前言不搭后语,仿佛被传染老年痴呆。很累,很想休息,但是自己裸辞又焦虑地找工作。说话的风格变得很冲(也许是束缚解除的副作用)。感觉自己可能是躁狂?
这几天我努力把自己的文章又改了改,准备先发arxiv再说,准备以这个作为敲门砖找其他老师谈谈。但是我觉得自己因为长时间受到了不恰当的指导,改了太多次,但是其中无用功也很多,导致我可能真的没办法看出来自己文章的缺陷在哪里,也许我真的写了一篇垃圾,其他老师会看不上。

说到底,我是个要强的人,想在哪里倒下就在哪里站起来,想继续做物理。但是也怕,或许我就是不配做理论物理,也许再站起来还得倒下,然后就真的得退学咯。这是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了,讲道理,怕得要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