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降临】第十五章 如繁星般，暗淡了的
………
外城区孤儿院
星尘：“呼～头发里都是沙子，洗完澡舒服多了～”
这里浴室比我想象的大，而且收拾的很干净，台子上整齐摆放着很多小朋友的塑料玩具。我边擦头边拿起浴室外面正在充电的手机，信号不出所料的差。
海法：“星尘洗完了？”
星尘：“嗯嗯，很舒服，谢谢海法阿姨！”
我正打算回刚才那个墙角打开手机，看看最近外面有没有什么消息，不过应该只有和停火协议的报道吧。
忽然，放在手机旁边的步话机传出一阵噪音——
艾米莉：“星尘在吗？！”
星尘：“怎么了？有事嘛？”
艾米莉们：“你快让海法小姨把灯都关掉！大门也锁起来！我这边发现——”
还没说完，步话机就陷入了一片噪音。
……………
我顺着昏暗的楼梯，一路摸黑走出了楼门。
（好暗啊……）
刚才和艾米莉的通讯忽然中断，无论怎么呼叫都没有回应。我暗暗感到有些不妙——这片贫民区夜间犯罪率本来就爆表，据说时不时还有极端分子出没……
海法阿姨迅速关掉了走廊和各个房间的灯，好在孩子们此时已经都睡着了。在她缓缓合上孤儿院厚重的金属大门时，一股不祥的预感忽然涌上我的心头——如果留在这里的话，或许就再也见不到艾米她们了……不知哪来的动力，我疲劳的身体在大门关闭前冲了出去，留下句“我出去看看”，就一溜烟的跑下楼。
（我怎么这么冒失的跑出来了……）
马萨达虽然是温和的地中海气候，但夜风吹在我还没干透的头发上还会有些凉意。停在院里的装甲车内外照明都已熄灭，但我发现车子的后舱门只是虚掩着。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潜到车尾，轻轻将后舱门拉开到自己刚好能探进头的程度。望着漆黑一片的车舱，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一张翻转过来的男人的脸猛然呈现在我面前！那人的嘴角泛着泡沫，正用无神的瞳孔凝视着我！
我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条件反射的后跳，手机也飞了出去。脚还没落地，我的身体就被一只手从身后搂起，同时嘴巴被另一只手紧紧的捂住。
（呜呜呜——！）
我看见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在落地前被一抹粉色单手接住并一气呵成的关掉了闪光灯。
艾米莉（小声）：“嘘！是我们。”
她无奈的拍了拍我惊魂未定的脸，顺手拭去了我眼角冒出的泪花。
薇拉：“你刚洗完澡？（嗅嗅）还挺好闻的～别出声，明白吗？”
身后传来薇拉戏谑的声音，看到我乖巧的微微点头她才把手松开。
艾米莉（小声：“你看外面。”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从院子铁门的缝隙向外面的街道看去——瞳孔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我很快发现街上有一些窸窸窣窣的人影在攒动。
（是小偷吗……不对，人也太多了。）
单在我视野中的人就有四五个黑衣人，围绕着两辆行驶异常缓慢的老式厢型车。那两辆车没开大灯，车尾的刹车灯也被卸掉了，司机将引擎声音压到了最低。
那只可疑的车队刚开过去没多久，又有一只相同配置的小队从后面开了过来。
远处一个流浪汉拎着酒瓶从街角的窝棚里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茫然的盯着漆黑的街道打了个嗝。
小队里的一个黑衣人向醉汉走去，不由分说的扭断了他的脖子，并迅速将尸体拖到路边阴影处。
（？！！）
星尘：“那些是什么人……”
艾米莉：“这已经是我们看到的第六只小队了，刚才我们偷偷抓到一个，还没来得及审问那人就服毒自杀了。”
艾米莉指了指装甲车，大概就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个口吐白沫的家伙。
艾米莉：“那人怀里揣着一面印有宗教标语的黑旗，通常只有发动自杀式袭击的极端分子才会那么做……”
艾米莉眉头紧锁，显然事态的发展已经超乎了她的预期。
星尘：自……自杀式袭击？”
这个词只在电影和海外新闻上见过，但从没听说那么多人一起来的啊！
艾米莉：“这些车没有车牌和刹车灯，只能在属于监控盲区的贫民区活动，否则很快就会被无人机拦截。白天这一带也有国防军的随机巡逻，所以我猜那些车并没有全身而退的打算……”
星尘：“你，你是说——”
艾米莉：“一次规模史无前例的自杀性袭击，并且很大可能在几个小时内就会发生。”
艾米莉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是冲马萨达而来，她当然知道目标是什么。
薇拉：“能开到那么靠近内城区和地方，说明那些车上没有放射性物质……马萨达周围几公里的路面下面都伏设了放射性物质探测器。可如果只是汽车炸弹袭击的话，需要这么多人吗？”
星尘：“咱，咱们要不要先把情况汇报上去？”
艾米莉：“现在附近的电磁信号都被干扰了，我刚才用公共电话亭发送了紧急代码。”
这附近还有这么古老的东西吗？
艾米莉：“抵抗军在正面战场上很少用到干扰设备，实在不知道这帮人是什么来路……”
薇拉：“等军队和摩诺拉的人赶到最快也得十几分钟，到时候这些人早就没影了。”
星尘：“……咱们悄悄跟着他们？”
艾米莉：“跟上去也没用，既然他们是分组行动，肯定待会分头隐匿。”
是啊，这片贫民区本就是少数民族聚居区，说着不同语言的地头帮派更是鱼龙混杂。不仅大量基础设施年久失修，还有很多由违章建筑围出来的完全不在规划图上的暗区。马萨达官方对这种局面一直态度暖昧，反正这几年国家财政处处吃紧，也无力清剿这种垃圾场。
星尘：“会不会和明天的停火协议有关？我之前看新闻说过明天有个什么签约仪式。”
艾米莉：“啊！签约时间是几点？”
薇拉：我记得内部通报说提前到早上六点了，因为到场媒体很多，为了画面效果希望尽可能避开沙尘暴。咱们的签约代表是陆军少将哈蒙，他在接受采访时还说自己签约时会穿着西服而不是军装。那个大蛤蟆还不如直接宣布自己参加明年的竞选呢，这姿态真是昭然若揭……”
（蛤，蛤蟆？）
艾米莉：“等等，如果是哈蒙的话……”
艾米莉似乎很熟悉那位陆军少将，眉头紧锁思考着什么。
艾米莉：“如果说哈蒙真打算参选总理，以他那性格，多半会觉得单纯的签字握手力度过小了。要让媒体更直观的看到停火协议带来的转变，我猜他会同时更新AI防卫武器的电子协议。”
星尘：“什 ，什么意思……”
艾米莉：“如果看到常年盘旋在马萨达上空的无人机群全部入库，到场的左派媒体估计会当成泪崩吧。”
薇拉：“噗……好像是。等一下……你是说那帮人打算在马萨达的城防系统统一更新协议的时候发动攻击！？”
艾米莉：“马萨达的防御力量80%靠AI防卫武器，系统不会那么愚蠢到让所有设备一起停机的。这种重大协议更新，会按照不用防区分批进行……对了，明天的签约仪式的地址在哪？”
星尘：“啊，似乎是在死海边上的一个国际会展中心。”
薇拉：“马萨达国际会展中心？离这倒是不远……”
星尘：“他们想直接袭击会场？！”
薇拉：“别逗了，会场附近肯定会被摩诺拉严密监控，国防军也安排了大量重武器。那些家伙要是敢去会展中心，在五公里外就会被发现然后迅速歼灭。”
艾米莉：“玩记得地图上会展中心的位置，如果我站在那个大厅的话……能看到的最近的隔离墙，就是咱们前面那段吧？”
我顺着艾米莉所指的方向望去，远处延伸的街道仿佛被那面高大的隔离墙直接截断一般——墙后隐隐泻出繁华内城区闪烁的微光……”
艾米莉：“那是内城区东北侧的隔离墙，如果他们的目标不是签约会场的话……”
我们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从各自的表情就能猜到那是多么糟糕的情况。
我仰望着暗沉的天空，没有一点星光。
（天空……本来就这么暗吗？）
此刻，我心中涌出一股不可言喻诡异且不详的预感。但我当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那个样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