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不凋花-12-我并不想知道何为正确

{"ops":[{"insert":" 在演奏结束时的掌声和欢呼中，对立失望地看向迷尔，疲惫地问：\n “你觉得这种程度能叫合格？看来刚才的开场只是个例外。”\n 迷尔移开了视线：“咳……虽然论音乐我是外行，但我觉得也挺不错？”\n 群愿尴尬地笑着……刚才的演出，虽说后面很精彩，但前面的失误连连也确实一言难尽。\n 并不是对立太过苛刻。连光也听得出来，这首明明更棒的曲目反而没有开场那么惊艳。\n 可能是合作中的失误？也可能是设计上的缺陷，整体的节奏和氛围都有种不协调的感觉。尤其是合奏刚开始时，键盘琴声和吉他的调就错开了，小提琴也略有跑调……诸多错位之下，这首歌显得僵硬，每个元素都彼此割裂。\n 虽然整首歌还是顺利结束，但光还是有种怅然若失的不满。\n “啧……果然。”对立轻轻叹息道，“比起之前，不协调的毛病已经压不住了。”\n “首先是调本人。她的表现很不错，但只有她一个主音吉他手是不行的。这种曲目，至少还需要一个节奏吉他来辅助。明知如此还要一个人硬撑，未免太要强了点。”\n “她要是听到偶像这么评价她，多少会改改的吧。”迷尔无奈地笑笑。\n 调并不是没有尝试去寻找另一位吉他手。只是因为一些意外……她最终独自归来，心灵可谓满身疮痍。\n 迷尔有时会想，如果当时，她没有心生不忍而制止调的话，现在会不会对她更好呢？\n 但是——我并不想知道何为正确。\n 我就是不想看到她那么难过的样子，我只想选择她的笑容。\n 就这么简单。\n “接下来……贝斯手跟调的配合很好，但那个键盘手根本就没有合作的意识，完全在弹自己的曲调。如果调不唱的话，只怕键盘手完全契合不了节奏。”\n “最后，那个鼓手是最奇怪的……她没出任何问题，但我就是觉得她……没有投入到演奏里。你注意到她的眼睛了吗？她几乎看到了这里的每个角落，却唯独从没停在自己的架子鼓上。”\n “之所以演奏得还像样，不过是调的歌声把这个乐队串在了一起。但以乐队的标准来看，很遗憾，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n 对立说罢，喝完杯中的咖啡，托着下巴开始走神。迷尔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随即露出苦笑，说：\n “可我又能说什么呢？难道告诉她换掉那些人？还是劝她放弃？调太温柔，别说她，我看着都不忍心。”\n 闭着眼的对立不置可否：\n “所以我才觉得组乐队麻烦。”\n 她不自觉流露的不屑引发了迷尔的不快。短暂的沉默后是迷尔的一声冷笑：\n “嘛，也是，毕竟那场失败是你为数不多的黑历史。”\n 被这句话刺激到的对立握紧了杯子，不满地剐了迷尔一眼。迷尔双臂环在胸前，同样冰冷地看着对立。\n 对立不喜欢别人戳她的痛处，迷尔也知道这一点。但同样的……迷尔最讨厌的，就是有谁让调为难。\n 这下，她们也是互相踩雷了。\n 或许，迷尔只是想以此提醒对立难受的滋味吧。她不想调的梦想与努力被她所仰慕的人否定。但此刻，这番带着火气的刺话无疑是致命沉默的起因。\n 对立冷着脸不回话，迷尔也没有再开口的理由，房间里的气氛急转直下，有种岌岌可危的崩塌之兆。群愿夹杂在两人之间，她清楚，起因是对立无意间犯下的错误，但按对立的性子，她绝对不会在这种氛围下道歉。\n 可让迷尔先道歉更不现实，这人对底线向来是够倔的。两人都是她重要的朋友，群愿一点都不想看到这副场景，右手抓住胸前的衣领，难以抉择。\n 最后，光推着点心盘过来，弱气的声音让两人都冷静了下来：\n “那个……还有谁要吃饼干吗？”\n 对立率先接下这个台阶，伸手拿了两块曲奇。她趁着咀嚼时含糊说道：“对不起。”\n 迷尔摇了摇头，更为干脆地道歉：“不，是我太过分了。抱歉。”\n 对立也没有真的生气，她只是因想起那段糟糕的时光而很不满，不自觉地迁怒到故意提起这事的迷尔身上。冷静下来之后，她清楚地意识到，是自己先冒犯了迷尔的底线。\n 而对迷尔而言……无论对立是否道歉，迷尔都已经打成了她的目的。现在，离会议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是时候退场了。\n 迷尔打了个哈欠，失落地说：“我必须得走了。无论如何……请别太打击她。”\n 对立无奈的叹息声像是在水里逐渐融化的冰。她看着窗外回答：\n “我不会的。调是个好孩子。”\n 迷尔微笑着应了一声，匆忙推门离去。这下把刚刚的火药味散干净了。\n 温柔的群愿趁势出来打圆场。她端着一盘焦糖布丁起身，走到在对立耳边柔声说：\n “好啦好啦，调总会解决这些问题的。也只有让她来解决才有意义，不是吗？”\n 光刚想说话，就看到群愿熟练地把一勺布丁送到对立嘴边。对立似乎本想说些什么，不过在布丁面前选择了放弃发言，自然地咬住先前群愿用过的勺子。\n 到了嘴边的声音被光噎了回去，仿佛还带着某种奇怪的苦涩。光觉得很难受。\n 如此娴熟……想必已经有很多次了吧。\n 光感到心脏一阵绞痛，那些先前被忽略的细节让她很不安——原来是这样。\n 群愿……已经领先她太多了。\n “嗯？怎么了，光，不舒服吗？”\n 注意到光的脸色，对立迷惑地问道。光虚弱地摇了摇头，再看了贴到对立背上的群愿，挤出了肺里的最后一点空气：\n “我……我去下洗手间……”\n 她逃似地转身奔向了门。推开门的一瞬间，眼泪比自己预想得更早涌出眼眶，而乱麻般的心情让她对此无能为力。她的脑海里充斥着对立的一颦一笑，她面对群愿的温柔笑容，她们坐在一起时的亲密，还有那毫不迟疑地间接接吻……\n 群愿的形象在光心中剧烈膨胀，仿佛要遮蔽她所能看到的一切光芒——名为对立的光芒。\n 这一切仿佛是命中注定，像巨大的星辰飞掠她的头顶，而她对此无能为力。\n 这一刻，其他的一切都远离了她的思绪，她只觉得自己喘不上气，头晕目眩。\n 周围的一切崩塌似地向她逼近，像是要把她溺死在惶恐里。那个预感再次灵验了：\n 你还在做什么梦？\n 你的每一个愿望，都将被这个世界抹除得干干净净。\n 光不知道。她只觉得那种喜悦已经变质，在一瞬之间变成了刺穿她心脏的失落与悲伤，如荆棘生根一般，深深扎了进去。\n 多荒唐的闹剧。她想。伤害角落里的配角，并不会影响它所为一出喜剧的事实。当人们为一对新人欢呼时，没人会在意角落里的败者。\n 她们之间没有空间能让光挤进去。也许默默退场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n “我并不想知道何为正确……”\n\n 好像有什么东西——\n\n “我只感觉……”\n\n 快要碎掉了。\n\n “好疼……”\n\n"},{"attributes":{"class":"normal-img"},"insert":{"native-image":{"alt":"read-normal-img","url":"https://b1.sanwen.net/b_article/d28e8d3443a8064cf1baf39fb417808bc1f77d54.jpg","width":1600,"height":3200,"size":2483365,"status":"loaded"}}},{"insert":"\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