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短篇/斯德哥尔摩情人】恨的人全死了..只剩你一个,爱的人也都死了..只余你一人
上一话↓

城市的夜晚在灯光下化为璀璨,就好像永远都带着一种无法退去的繁华与喧闹。
他缓缓抬起眼,隔着一段距离看向了我,我和他不出意料的撞上了视线。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他的手上掐着半截烟,在这个漫长而又沉默的对视里,我仿佛隔着这雾蒙蒙的烟气,看到了他漆黑眸底中暗含的东西,对一切视若无睹的冷漠。
“是你把我绑到这里的,不是吗?”
“.................”
夜深了,风凉了,微风伴着几缕发丝扎在脸颊上,又痒又疼。
我稍许偏眼,望向窗外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所有声音落在耳朵里只剩烦扰,我的眼中只有面前这个对我态度漫不经心的男人。
“叫你绑架犯先生,可以吗?”
“随便你。”
他冷漠的回答并没有让我脸上的微笑减淡半分,像桃花潭里的夜珠攫着目光,反而更柔和了。
“谢谢,绑架犯先生。”

数日后——
正午12.00
午后慵懒的太阳,从稀疏树叶中穿过,透过窗隙唤醒了沙发上睡眠的我,清醒后我掰着手指数了数,距离被绑架到这里已经快一星期了。
“绑架犯先生?”
回应我的只有一片寂静。
不在?应该又出门了。”
嘀...铃..咔咔....铃..嘀..
伴随着脚镣碰撞在地板发出的摩擦声,我忍着点胸闷喘着爬下沙发,经过这段时间的囚禁,我很清楚自己身体有点营养不良,一个腿软差点跪倒在地。
这是绑架犯先生在我离开小房间后的次日清晨替我准备的,脚腕上这对沉重无比的铁制镣铐极大程度限制了我的活动范围,链条长度经过他的缜密计算,只允许我勉强进出浴室,厨房和客厅。
说实话,那时我并不抗拒戴上脚镣,看着他抓住我脚踝的那一刻,我身上每根汗毛都几乎竖了起来,浑身上下一丁点力气都用不上。
从小到大,我最讨厌别人碰的地方就是脚踝,就连最亲近的人都不允许触碰,那种恶心至极的感觉让我想自杀。
可是在那一刻,一切都变了,他就像是捏住了我的后颈肉,亲手替我戴上镣铐后,我成了一只随他玩弄的狗狗。
随着他的一次次触碰,无形暖流从小腹出发上下穿行,我忍不住的就想夹住大腿,内心里竟然希望他能抱住我,吻我,更彻底的抚摸.....

这些情欲念头第一次不受控制的冲进脑海,我不知所措,巨大的羞耻感伴着少许泪珠做着无声的抵抗。
他离开后,内心那种渴望却依旧没有消散。
我明白...这具身体已经不属于我了,它根本一点都不听我的话,开始毫无顾忌的向那个男人倒戈。
自那晚以后,我安然自若接受了这个现实,现在我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点食物填饱肚子,以防不听话的小肚子又要咕咕叫。
我撑起身子来到厨房打开冰箱门,轻车熟路从里面取出食材,关上冰箱门不小心大力了些,一个透明塑料包装袋从冰箱顶上颤颤巍巍掉了下来,不偏不倚砸在了我脸上。

”这是...?”
塑料包装我捏在手中啪啦作响,它里面所装的东西令我不由着迷,一枚精致如新的红色项圈摆在我眼前。
“是...他准备的吗?不对...包装上黏腻油渍很多,明显放在这有段时间了,应该是上任租客搬走前遗留下的。”
做好饭后,我一边往嘴里递勺,一边看着那枚项圈怔怔发呆。
啪嗒——
门被推开,我连忙收起项圈将它藏了起来。
“绑架犯先生,我刚刚做了点吃的,您要吃点吗?”
“不必了,一会儿我洗完澡又要出门,你记得把脏衣服洗了。”
“嗯。”

傍晚6.00
我侧躺在沙发上,完成任务的我已然无事可做。
“等他回来,就让他帮我带上。”
在白炽灯的暖色光直射下,我犹如着迷般看着手中的项圈,忽而发出几声痴笑,宽大衬衫掩盖下的玉腿在暖色光下透着羊脂玉般的嫩白,我微微抵着沙发上蜷缩了起来。
啪嗒——
“您回...来...了...?”
我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那个叫小馨的女孩艰难搀扶着绑架犯先生,他脸上比出门前多了很多明显擦伤。
她冷眼看着我一言不发,沉默着经过我身旁,将他放在沙发上后,一声不响便离开了。
啪——
直到关门声响起我才缓过神来,匆匆忙忙从客厅抽屉取出棉签药水帮他治疗。

夜晚7.00
八月时节,夜间温差形成的寒露顺着大敞的窗漫进屋里,床帘的裙摆被掀动。
“绑架犯先生,他..为什么要去打架?”
我跪坐姿沙发旁,两只手小心翼翼握住他略微粗糙的手掌。
风弥留在他微微皱着的眉宇之间,徒劳几回,始终挤不进他的噩梦。

“滚...滚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非得把我们一家都赶尽杀绝?!”
他的噩梦总是黑色的,死寂的,没有光亮,更没有救赎。
记不得梦见过谁,那些人没有面孔,一个个黑影张大着嘴巴,吐出的嘲讽狠话都带着尖刺,扎穿肺叶,捏断喉管,往前一步是冰川,往后一步是深渊。
“过得好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来巴结,现在这个家没了,你们就连我们兄妹都不愿意放过啊?!”
举足无措,他只能杵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地忍受着那些折磨。
那场下着雨的葬礼上,没有人能救他,也没有人肯救他。
他闭着的眼皮越来越抖,唇瓣张开一条缝,呼吸急促,他身处黑暗中捂住头蹲下,一遍又一遍地抗拒。
周围开始回荡好多声音,讽刺到可怕的尖锐嗓音犹如千斤石头压下来。
“真可怜,要不你们家收养一下吧,这俩孩子都还在上学呢。”
“真是慷慨大方啊~你们家怎么不带回家收养?他们俩夫妇可是没少接济你那酒鬼老公,这么好的机会不报恩?”
“臭娘们!说老子是酒鬼?要不是看场合,我早就...”
“就说你们家怎么了?现在装的好像多大方,怕是早就在盘算怎么分遗产了吧?”
“就是就是~他俩夫妇前脚刚走没两天,你们家就想着吞人家的家产,渍渍渍~”
“谁也别说谁,在场哪一个敢说自己不是冲着钱来的?这俩娃娃懂什么?要我说,大伙赶紧分完钱回家算了。”
“各位,我是两位离世夫妇聘请的律师,遗嘱上的条款建议你们先过目。”
“什么?!事后还得收养这俩个拖油瓶?”
“你们家嫌弃,我们家来收养就是了,渍渍渍~85%的遗产继承权。”
呲咧——
他被十几道黑影争相推搡,很快又被互相抢夺,最终撕扯得粉碎...

骤然惊醒,他从床上嘭地坐起来,四肢都麻了。 周围一片安静,只有窗帘被风吹打的噪音。
心脏针扎一般的疼让他愈发呼吸不过来,哑着嗓子暗吼,眼角分泌着几滴不易察觉到的泪水。
“绑架犯先生,您终于醒啦?!”

夜晚7.30
“你是说,刚才是小馨送我回来的?”
整番休息下,他坐直身子开始活动筋骨,听到我的回答后,他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讶然。
“自那天劝我放你后,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我心想躲着我也好,趁早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是...没想到这次又是她。”
他不知何时已经将黑西装下的白衬衫扔在了地上,又慢条斯理地解皮带扣子。
我从平时接触中了解到,他的工作是附近一家KTV的领班,偶尔要被迫陪顾客喝喝酒唱唱歌,很难想象他这种性格跟人打起架会是什么样。
“那个...绑架犯先生,您今天是和谁起冲突了吗?”
“几个不长眼的家伙,这附近有个初中,刚才几个傻逼精虫上脑,把两个刚放学的初中生堵巷子里欺负,哭声吵的我连喝个酒都烦的要死,就顺便把他们收拾了。”
一段英雄救场的小故事语速平静的从他唇间说出,明明自己做的是好事,他却说的好像无关紧要,在我眼里他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坏人。
我想接着用棉签替他擦拭伤口,指尖陡然顿住,反应慢了几秒钟,见他将缠绕在长指的皮带不轻不重地搁在桌上,松垮的西装裤边缘露着半截窄腰,这种不经意间透露出那种带着些许蛊惑气息莫名的把我吸引住了。
“今晚的惩罚...”
他没给我接着说下去的机会,冷漠得像尊寒玉观音雕像,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掐着我的脸,将稚嫩脸颊砌磨出了一道淤红的靡艳印子。
“我累了,今天没有惩罚环节。”
说完,他便转身进入卧室并关上了门,只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跪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碰——
一声关门巨响传来,我仿佛从梦中蓦地惊醒般浑身一颤,薄若烟雾的白衬衫被细汗给浸湿了浅浅一层,浅蓝发丝黏在脖间,还未彻底从他那句话中醒来。
我将额头轻压在沙发的枕头上,颤着睫毛,带着一丝轻软的哭腔:“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可有可无吗?”
我用了近乎半小时才恢复好絮乱的思绪,掀开沙发上的薄被取出藏在里面的项圈,光着脚跑进了卫生间。

水温微烫沿着细白膝盖一路淌到了脚踝处,我在浴缸中用了点时间简单擦拭干净自己身体,随之便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我将全身浸入水下,只留一双眼睛在水面之上,在放在一旁的项圈忽而微顿,脑海中浮现出先前的潋滟过往。
“不帮我,那我自己戴.....
抬起光滑细嫩的脖颈,环过后系上小锁扣,这枚钥匙明天会交给他。
往隙回转,渐渐眼前变得迷糊,异动的春潮全凝聚在.....
十分钟后——
“绑架犯先生...主人...”
我被快感冲击到双眼涣散,恍惚间领悟,原来进入到这一步,精神与身体会变得格外不同,切身明白了灵魂飘出体外是种什么体验。
这种离魂快感只有曾经坐过山车到达顶点时感受过一刹那,结束后,这种微弱的快感仍然如泉潺潺流动淌过我心扉。
我慢慢缓过神来,大口喘气,双腿却无力支撑着自己从浴缸起来,宛若盛夏灿烂的痴笑即刻挂在脸上,我听不清先前所幻想出的情语爱哄,疲惫合上眼睛。
梦乡内,尽是他,引得意乱情迷,最终难以自拔。

回忆结束

今晚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好似下雾一般,随着夜深街边的车辆嘈杂声全然消失,此时我耳边恰时响起一阵悦耳蝉鸣,可我却无心倾听,而这都是拜我眼前这个无药可救的蠢女人所赐。
“你闹够了没?!”
被我斥责后,她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起来,贝齿紧紧咬住下唇,细柳眉紧紧凝在了一处,脸色红润,鼻翼微启,楚楚可怜而动人心魄。

“主人,求求您...满足我一次愿望好吗?”
泪珠仿佛留恋那洁白的肌肤而迟迟不肯落下,她嘴边浮现出一抹笑,眼中有水光闪动,气若游丝的哀求就像梦呓一般。
我自诩铁石心肠,这一刻也实在受不了,索性偏过头不再看她,却不想一张樱唇为我覆上了深深一吻,缠绵着渗血的嘴角,短暂而激烈。
“主人...您是在心疼我吗?”
我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心田一股狂躁之意如泉水般涌出来,浑身上下燥热的厉害。
『不对劲...她的嘴唇...抹了东西』
“主人不用怀疑...就是媚药哦~人家无意间发现的,一直以来都藏在冰箱上,虽然不知道这间屋子的前任租客是谁,但我很感谢Ta们。”
解释的同时她再次接近我,跟我面对面的距离至多只有不到十厘米,我能看到她白皙脸蛋上泛着的情欲桃红,能感受到来自她鼻息间温软的呼吸,甚至能够闻到独属于她身上那种淡淡的奶味体香。
“你...别这样,再错下去你会后悔一辈子。”
我喘着大气拼劲全力压制住心中的冲动,脑海中却不断有该死的声音引诱我去蹂躏、撕碎、侵犯眼前这个蠢女人。
“主人,如果今晚过后...我还是完璧之身,那才是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自小就没有选择人生的自由,未来一切也同样都早已安排好,婚姻也是如此,主人...我只是想任性一次,别拒绝我...好吗?”
她的语气卑微极了,仿佛是怕我再次拒绝她而哀求道 : “不用对我负责的,就把我当做发泄愤怒和欲望的工具。”
我默默闭上眼,摇了摇头。
她強忍着心脏袭来的阵阵痛楚,眸中蓄着泪水,贝齿紧咬着苍白的唇瓣,缓缓挤出几个字 : “还是不行吗?”
“不是不行,而是不想,你值得更好的另一半,而不是一名行将就木的罪犯。”
她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破堤涌出,大声地哭起来,那颗无所依托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崩溃。
“是因为她吗?那个女人有我十分之一爱你吗?就因为喜欢的男人是个绑架犯她就选择了退缩,立刻和你撇清关系,真正的爱难道不该像我一样接受你的一切吗?”
“和...唔..呼...小馨无关,她只是..做出了自己的...呼..选择,这...无关对错。”
话已至此,我马上要压制不住内心里即将爆棚的欲望,立刻想冲到卫生间里用凉水冷静一下,却被她拦在门前。
“让...开!”
我手抓在脸上,正在逐渐消失的理智不断催促着我逃离这里,但看她这样子...显然是不会放我离开。
“除非你对天上那颗看着我们的星星发誓,你一点也不爱我,不想和我约会,不想和我结婚,不想和我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不想和我一起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
她坚定的眸光直刺我的眼底,心头一颜,酸楚和无力感瞬间席卷而来,我顿时感觉胸口堵的生疼。
『荧...这是你愿意看见的吗?』
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一件荒唐可笑的事。
我的恨,一点也不纯粹。
自己也算不清对她的恨有几分,爱有几分。
怨恨又痴迷,不过是自欺欺人。
这一刻,我深知我们再无法从彼此的人生轨迹中消失,她救不了我,我也救不了自己。
我的脑子里情欲和愧疚争相翻涌,二者在我的心头狂肆地缠绕生长,我捏紧了双拳指甲嵌入手心,总感觉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在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眼,她扶住了我。
她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苍白地好似被打碎的玉瓷,仿佛下一秒就要似折翼蝴蝶般坠落。
“晚安...我的英雄。”
和谐部分↓

次日清晨——
外面的天空乌云密布,似乎又是下雨的征兆。能渗进骨缝里的冷意顺着窗沿蔓进来,让我禁不住轻打了个冷颤。
“主人?嘶~好疼。”
下面传来宛如撕裂般的疼痛感,我注意到床上没有他的身影,只有手旁摆着一杯凉掉的开水喝和一粒药,以及一张备注小纸条,不需纸条我心知肚明那是什么药,毕竟昨晚我们激烈到有点忘乎所以了。
我犹豫再三还是吃下了药,现在我浑身乏力,只好又躺回到床上,准备在雨声中昏昏沉沉地睡个回笼觉。
刚躺下没多久,一阵刺耳的警铃声响起,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紧接着急促慌乱的敲门声响起。
砰砰砰——
轰——
伴随着雷声轰鸣,门被一脚破开了,全副武装的武警举着手中的防爆盾占据了客厅。
“报告,客厅未发现异常,初步判定人质在卧室或者卫生间,OVER。”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现在我与自由仅有一门之隔,但我无比希望这群家伙能滚出这个家,还给我本该拥有的幸福。
轰——
又是一声雷闪,我裹紧了床被,心如死灰等待着所谓的“救援”。
忽然,我发现纸条不仅正面写有避孕药的备注,背面也同样留有字迹——
当你看到这张纸条时,我应该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对不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外面的动静你不用害怕,是我自己主动报的警,他们很清楚如何让你以一个受害者身份回归到原来的生活,而非...共犯。
复仇计划不会终止,我会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杀死你的父亲,到那时我会再来找你,如果可以...我会把选择权交给你,你可以杀死我来替你父亲报仇,我会事先将现场伪造成畏罪自杀;还是放我离开,就当昨晚发生的事只是场梦;亦或者让我负起身为男人的责任,你有很多选择,我们之间的结局由你来决定。
绑架犯先生
“我爱你,即便你一声不响离开了我,
在纸条末尾留下了这行答复后,我拿着他平时用的那把打火机点燃了它,静静看着它化为灰烬。
我仍旧会一直呆在原地,等着你来接我。”
裹上被子,我站起身来到窗前俯瞰风景,往常宁静祥和的景色不在了,楼底下充斥着警笛声和嘈杂声。
砰——
“找到目标人质,周围暂时安全,未发现不明可疑人员,OVER。”
“先带人质撤出,上面可严厉交代,人质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

一个月后——
幽静山林间,一套外观奢华的欧式大型庄园映入眼帘,这里正准备举办一场慈善宴会,大厅内灯火通明,富丽雕像隐映射下光影效果强烈。
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恍若一场巴洛克式建筑庇护下隐匿狂欢派对。
开宴前的鸡尾酒会才刚开始,热闹的主城堡大厅内,各家少爷小姐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寒暄。
庄园湖心岛上的小副城堡内,两个女仆正在给今晚的女主角化着精妆,镜中面容冰冷的甘雨沉默良久,她后背上的伤痕已经被高额昂贵的治疗完美祛除,但她宁愿留着伤痕成为森林里的鹿,也不愿在繁华里作为笼中金丝雀被观赏买卖。
“你们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小姐,老爷他嘱咐过我们...”
“我还能跑了不成?还是担心我去私会情郎?”
“不敢,我们这就出去。”
周围终于是安静了下来,甘雨看向窗外旁几棵枫树,还没到红叶的时候,可叶子也都伴随秋季来临逐渐展现低垂之势。
风过,叶片无法抗拒这股力只得互相碰撞,因为树叶的摩擦,让风有了声音。
她伸手触碰枫叶思绪万千,想到前不久的那段回忆。
忽感眼底干涩,她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
良久,她轻发出一声嗤音哂笑,令人看不穿她在想什么。

富丽堂皇的主城堡里涌着明亮光线,极尽人间奢华,让人仿佛置身皇宫的感觉,追光灯打在几名特邀模特的天鹅颈上,锁定了璀璨夺目的珠宝,折出奇特的光线,满目流光溢彩。
按流程来说,开幕走秀在屏幕上转播台外的过程,模特穿行在长廊T台,珠宝和秾艳的色彩映衬,别有一番意趣。
走秀结束,中央高台走上一位主持,落地玻璃银光流动,周围交谈声低了不少,几名富家公子哥还在懒懒散散地和互相娴熟吹嘘。
“欢迎大家来到今晚的慈善晚会,在座各位都是业内响当当的成功人士,十分荣幸各位能来捧场。”
啪啦啦~啪啦啦~
一阵阵整齐的掌声后,主持人便请出了今晚宴会的女主角,同时也是本届的慈善代言人。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虚虚浮浮的光影里,一名金发地服务员正穿行于其中,他正是消失了近一个月之久的空,这次他混进来的目的不言而喻。
距离空几米之外,先前还在打着扑克的何家少爷抖了抖烟灰,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因为...他的猎物出现了。
场内灯光恰时全暗了下来,台上灯光正集中聚集在一个女人身上。
她犹如公主优雅地提裙弯腰从幕布后走出,她穿着袭霜色的曳地长裙,白玉的脚轻轻落到地毯上,足背弯起了秀翘的弧度,恰好月光透过白纱窗帘缝隙洒进会场内,也将她的肌肤渡上了一层细碎月辉。

“各位晚上好,我是...本场宴会的慈善代言人甘雨,由于家父身体抱恙无法出席,作为女儿我在这给大家先道个歉。”
随着弯腰低头,浅蓝色长发微卷着披泻下来,衬得纤腰细骨精致无比,漂亮的眉眼如大师一笔一画精心描绘出来的贵妃图,举手投足皆是刻在骨子里的端庄仪态,美得让台下众人移不开视线。
“今晚的慈善活动是以拍卖会的形式开始,所有拍卖品的总收入将捐赠给国家慈善机构。”
言毕,甘雨点头致礼便下了舞台,高贵冷傲,优雅淡然,犹如昙花一现静静绽放着自己的美丽,无声无息却格外引人着迷,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被长睫毛盖着的双眼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光,却深藏着不易察觉的忧伤。
『真美...这才是本该属于你的人生,不是吗?』
台下,空望着台上如此美丽动人的她怔怔发愣了两秒,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嘲。
虽然嘴上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但空心里很清楚自己此行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来到厨房,里面长期高温的环境令他感到有点不适,切份食物原料,翻炒锅烹饪,炙烤鸡鸭乳鸽,摆刺身水果拼盘,各种忙碌看的人眼花缭乱。
空用职位之便稍微观察了下一会儿出菜的菜单表,很快就确定了那个男人的贵宾休息室。
空有模有样替菜品一个个都盖上菜盖,推着双层餐车就出发了。
另一边,何家少爷从一众追求者公子哥中杀出重围,他微垂着眼盯着甘雨裙子,指尖拂过柔滑面料,衬得肤色几近雪白。
“甘雨妹妹,咱叔叔他老人家最近身体可好?”
恍惚之间,她将被对方触碰到的手背往裙子上蹭了下,再抬眸与他对视时,多了几分坦然。
她扯起已经不太会笑的嘴角,眼瞳里挑不出一丝悦然的情绪,说出的话也如风凉:“何少爷,我想我们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而且...你的耳朵该去治治了,我刚刚在台上替家父抱恙道过歉。”
“啊..哈哈..甘雨妹妹真幽默..”
谁能想到纵横情场的老手何家少爷,这才刚出手就吃了个闭门羹,只得挠头赔笑以示尴尬。
扣扣扣~
来到贵宾室门口,空象征性的敲了下门。
“何人?”
一道沉稳严肃的声音响起,空强忍住一拳打死他的冲动,淡淡回复道 : “客人,您的晚宴到了。”
“进来吧。”
啪嗒——
房间极为华贵奢靡,几张柔软的兽皮毛绒沙发拼凑在一起,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瓷砖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悬挂于天花板,纯黑香木桌进口的名牌垫靠椅,精美的细雕书橱整个房间,奢华到几乎无法形容了。
办公桌前,靠在椅背上查看资料的中年男人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夹,年纪大约45左右,蓄著一头蓝色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带着一副方框眼镜。
“正巧我也饿了,端过来吧。”
他说话平静却有力,一双鹰眸淡淡的环视周围,他的眼神中始终带着一份沉静和从容, 一种不为外界所动摇的稳重和自信。
我的口袋中藏着一把便携式手枪,完全可以远距离干掉他轻松完成复仇,但我并不打算这么轻易让他得到解脱。
我偷偷将一把锋利餐刀藏在袖口,准备一会儿接近后瞬间制服他。
哒...哒...哒...
“停,就放在那吧,我手能够得到。”
『这家伙...无论他是否察觉到我有问题,他的警戒心特别强,看来得用计谋才能更接近了』
“客人,这块A5神户西冷牛排需要一点特定的切割法才能享用到最完美的风味口感。”
“嗯...这我倒是没怎么听说过,难得长见识了,你过来吧。”
我没想到自己的胡说八道居然歪打正着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于是为了满足他的需求,很快就来到他身边架起刀叉准备开工。
『他的注意力还在我身上,得让他分心到牛排上后,我才能百分百成功制服他』
一刀切割下去,三分熟的牛肉挤出血红蛋白,我脑子里忽闪过无数血腥又恶心的镜头,空难、车祸、葬礼、虐待,我顿时头痛欲裂,一不做二不休就出了手。
唰——
“别动,刀子可不长眼。”
我刚才藏在袖子里这把餐刀锋利无比,是经过厨房时看到水池边上的磨刀石顺手打磨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花几百万请的安保也是一群吃干饭的,小子,你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面对我抵在他喉咙上的利刃,他并没有表现出慌张或是害怕,反而对我产生了几分兴趣。
“死期将至还有闲心聊天?这地方挺不错,作为你的葬身之地很合适,只可惜,要对【他们】失约了。”
为了看到他心慌求饶的画面,我抵在他脖子上的锋刃更用力了些,一滴血珠顺着他脖颈滑下去落在了地板上。
“我手上是微型心跳检测监视仪,如果我死了,你就彻底没了逃离这的希望。”
面对他不紧不慢的口头威胁,我心里一股无名怒火升腾而起,烧断了理智思考的神经,只有恨意火热四起。
碰——
我一拳挥出打在他俩脸上将其打倒在地,膝盖压在他背上并用反手擒拿完全制服住了他。
“逃离?我早就做好有来无回的打算了。”
“什么?你不是雇佣杀手?”
“废话,哪个杀手有闲心跟你这傻逼扯这么久嘴皮子?”
“你...你是什么人?”
我终于在他脸上看到了慌张,很显然,我的存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一只飘荡在人间的索命鬼,这不...今天找你索命来了。”
“要钱?还是要权?”
“呸~我只要你的狗命,别的老子都看不上。”
“没想到..我最后会栽在一个小屁孩手上,以往的刺客杀手杀我无非就是求财,一般多花几倍价格就能策反他们买回一条命,你是个例外。”
“没错,我是个例外,按一般结果来说我应该已经死了,死于所谓的意外。”
“你是..那个男孩?!”
“想起来了?真狠呐,空难,车祸,你一手遮天的手段真的很厉害,一般渠道追查起来根本没线索,唯独我是个例外。”
“哼,漏网之鱼。”
咚——
“这一拳是替那些被你害死的其他无辜之人打的!”
咚——
“这一拳是替我爸妈打的!”
咚——
“这一拳是替我妹妹打的!”
咚——
“这一拳是替我自己打的!”
咚咚咚——
“剩下这几拳是你老子我!看你这傻逼不顺眼揍的!”
一番殴打后,他脸上鼻青脸肿,泗血横流,两条血渍顺着嘴角淌下。
因仇恨而扭曲的本心,我很清楚自己就是如此畸形而扭曲。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我揍爽了,你呢?挨了这顿揍有什么感想吗?”
“我还想最后抽支烟,死了就——
啪嗒——
“爸爸!”
灵石玉般的眼眸充满焦急神色,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勾出慌张姿态,闯进来的正是甘雨。
“你来干什么?出去!”
“爸爸,你怎么了?”
“和老朋友叙旧,刚才一言不合起了点争执,你快出去!”
我就静静看着这对父女的互动,始终感觉哪里很不对劲,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决定下杀手了,将餐刀丢到一旁,掏出了藏在口袋里的手枪,并装上了一次性消音器。
“行了,我玩够了,闹剧...该结束了。”
“呀啊——你...你怎么有枪的?!”
对于她的反应,我很不理解,再这么说她也应该对我了解不浅,那么究竟是我的记忆错乱了?还是她的问题?
“咳咳...放过我女儿...呃..你...
吓——
我不敢置信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的手中紧紧攥着我刚才丢在一旁的那把锋利餐刀,更令我震惊的是那把刀正从后往前插在她父亲的心脏上,我甚至能隐约看到...胸腔心口处露出的刀尖闪着骇人寒芒。
他的五官还因干呕的痛苦扎堆挤在一起,津液从嘴角止不住的渗出,粘带着许多血丝,他的眼球因为反复竭力的胀大变得暗红充血,印着细痕的脖颈也爆起了细筋。
他闭着眼,含糊不清的低声支吾着 : “救我...你...你...呃..”
现在的他应该是丑态尽现,伤痕累累躺在地上翻滚挣扎,如果她是个普通女人的话,这段经历可能会成为她后半生永驻的噩梦,但...她不是。
“绑架犯先生...好久不见,也许我应该叫你..空。”
我沉默良久,虽然他是个坏事做尽的畜生,但他直到爱自己的女儿,当下我不免伤感思绪良多,他落得这个结局...当真是荒诞可悲。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怎么很狠得下心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都知道了哦,爸爸他做的那些坏事。”
看着她那副浅描淡写的样子,我的内心正发生着大地震,是我把她变成这样的吗?
我的脸色阴沉的吓人,声音低哑着朝她嘶吼道 : “他是你父亲!这就是你狠下心杀死他的理由?!”
“不,是因为爸爸威胁到了主人,直到现在,爸爸手里都还捏着刚才从桌子底下偷偷拿的警报器。”
一边解释着,她把小脑袋朝我拱了拱,见我迟迟没有反应,她抬起头呆呆望着我说道 : “主人...是人家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她话还没说完,我开口就打断她,立马将手掌覆在了头顶抚摸着秀发,我的手指略僵硬,试凭着直觉,笨拙地的揉按着,若是仔细观察可以看到她的俏脸上窥到一丝羞赧。
“你杀了人,有想过以后该怎么办吗?你快出去,我重新布置现场...帮你顶罪,这间房应该没摄像头。”
她低下头,一颗充满期待的心也渐渐往下坠,眼里染上一层水雾,着急拒接道 : “不要!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主人你,您怎么可以抛下我一个人?”
她强压着鸣咽声,眼里弥漫氤氲,听到那句顶罪后,她胸腔疼痛似乎要被粗报的碾碎。
我用手背拂去她眼眶的湿润,再次安慰道 : “如果不这样,我们两个都要难逃劫难。”
“不,我可以掩护主人离开,他们不会怀疑我的,只要主人您能安全离开,我们就都没事。”
最终,我同意了她的计划,并在她的各种掩护下勉强是离开了这座硕大庄园,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离开庄园下山时,一辆巡逻警车盯上了我,并最终锁定我为嫌疑犯。
“别负隅顽抗了,你已经被包围了,投降吧。”
我视线所及满是炫目刺眼的红蓝灯光,警方势力已然把我包围的水泄不通。
“他不是杀人犯!”
听到那道熟悉的叫喊声,原本放弃挣扎的我猛然抬头,她一个人挡在我面前,面对近百个漆黑枪口毫无畏惧。
故事的最后,我和她拼死跳下山崖活了下来,但她那双如璀璨水晶般漂亮的双眸,却是再也看不到任何颜色了。
她的世界仅剩下一片荒芜死寂的灰色,我便是是她眼中唯一的彩色。
我恨的人全死了,只剩她一个。
她爱的人全死了,只剩我一个。
爱与恨,都只剩一个。
她只有我,我也只有她。

一年后——
“主人,这只好可爱的小胖羊是什么颜色啊?”
“这是小麒麟,不是羊。”
市中心的繁华道旁,一名头戴兜帽的男人与一名带着口罩的女人手牵手走在街道旁,女人看着橱窗里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很是羡慕,男人却碍于某些原因无法给她想要的物质生活,但他们依然很恩爱,就像与生俱来那样亲密。
悠长街道上,就像被世界所遗弃的影子,长长的背影在月光显得孤独凄凉,却又苦中作乐。
他们消失在街角,就仿佛从来不曾存在于这个世界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