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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朱一龙生贺24H【朱一龙水仙】14《满庭芳》嵬白璧巍徐 15《愁风月》花衡巍邪

2022-04-15 14:47 作者:竹之晓分晓  | 我要投稿

夜,山洞里有细不可闻之声隐隐传出。


连城璧探手抚着肚腹间,复杂的情绪在脑子里翻涌不息。他已流了不少汗,遍布身上,无暇顾及。一开始他们说了什么,他竟然不太想得起来,之后便是沉默。觉得小腹有点鼓,他喘了一口气,撑着在石面上坐下,有点凉。


没一会儿他就往洞口的方向走,步子有点怪,但对他们这种境界的强者来说,对行动不会有丝毫影响。


留下的人双眼视力尚未恢复,看什么都是黑暗,但只凭感应,他就能知道很多东西。他将头转向连城璧的方位,一股黑气绕过去,速度不快,依然缠住了其手腕。连城璧稍一挣,几乎没用什么真气,那黑气就松了开。


静谧的山洞间响起一星金属之声,连城璧没去看,身形一动就离开了。


那团黑气将地上那枚金属扣圈捡起。



翌日,两人立于山巅,望着峡谷里以百万计的八族将士,一身靛色盔甲的靳非鱼眯着眼,“生死存亡之战,尊上还这样心不在焉。”


面具下的脸正皱着眉,精神力在峡谷内纵横,似在寻找什么。如此数分钟后,他精神力一滞,猝不及防间甚至被屏退。对面海拔较低的一处崖边,一白衣男子抬首与其对视。


靳非鱼面色一肃,“是仙尊,连城璧。”


一旁的尊上身形微动,靳非鱼以为尊上要动手,不料其转身就走。


“尊上?”


黑袍底下的人没有回头,脚步也没停,只是身上如有实质般散开的力道一下子变得冰寒刺骨,让靳非鱼只好闭紧了嘴巴。


罢了,如果他族圣尊不参战,那么尊上不在此地,也不要紧。


对面的连城璧身上一团火焰若隐若现,一眨眼就消失在原地。


靳非鱼抽出背后的刀,感应到对方冲着尊上去了。


异族皆敌,谁领会不了这个道理,谁就会自陷于万劫不复。


连城璧截路而立,长剑斜指,“此战,避无可避,沈嵬。”


遥远空中一声长鸣,万丈金芒连这方天地间的人都能看见。


“翼族。”沈嵬吐出二字,声音依旧寒凉,跟他人一样。


“我也想见识一下,魔族尊上的刀。”话音刚落,连城璧身化残影,下一瞬便出现在沈嵬面前,剑尖几乎挨上了后者的脖颈,然后者纹丝未动。


山间风起,他一袭黑袍只是静止,如一团狂风也卷不动分毫的陈年墨色,铺陈为夜,灿若长庚。


只闻得沈嵬出口的却是,“你没事吧?”



“怎么,连公子远道而来,只是想在此发呆吗?”


闻言,居高临下望着主殿群失神的连城璧立时回神,过去那主殿所在位置是一座山,当时他不知其名字,后来知道那座山叫羞花。此时立在身边的黑袍魔尊,给他的感觉不太一样。


“此来是想向贵族借一物,长生晷。”


“连公子要救人。”沈嵬淡漠一语,听来对此并不真的感兴趣。


“是。”


“稍待,我让人去取来。”


“条件?”


“没有条件,不还也无妨。”沈嵬侧转身,给属下发信。


连城璧抬手,动了动唇,收回了手去,只道:“无功不受禄。”


“那连公子想如何?”沈嵬看着连城璧,兜帽下的眼睛露了出来。后者望进那双眼睛里,心绪复杂却没露痕迹。


下方有属下捧了托盘来,沈嵬随手一招,一物掠至掌中,扫了一眼,便不甚在意地递给连城璧,后者没接。


“那便请连公子陪我喝一杯吧,这便是条件。”


“久闻魔族尊上滴酒不沾,我的荣幸。”


沈嵬袖了长生晷,携自己二人化作一道流光,投落自己园中,现身时唯一的一张石桌上已备好了酒菜。


连城璧注意到桌上摆着的不是酒壶而是酒坛。


沈嵬伸手,“请。”


二人落座。


沈嵬道:“族中一友嗜酒,这坛想是他埋了二十年的桃花酿。”那年他园中种的桃花尽数被连城珏摘去,记得当时还打了一架,满园桃树是他自无鱼山顶移栽下来,相伴多年的,一顿饭的工夫就只剩了光秃秃的枝丫。


“想必便是那位连大人了。”连城璧道,脸上带上了几分客气的笑意。


“是他。”


“想不到,你也有朋友。”


这话却不算客气,沈嵬倒是不以为忤,“做不了敌人,自然只能做朋友。”


连城璧神色不动,对魔族掌权者们之间的关系不感兴趣。他端起碗,对这饮酒的容器没计较,“城璧在此先谢过,敬你。”


一碗酒落肚,连城璧轻咳一声。


沈嵬没端碗,“不知长生晷连公子是否是自己用?”


“对。”


“连公子身体有恙,最好不要急着使用,恐伤根本,得不偿失。”


“多谢提醒。”连城璧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再敬。”端起来刚送到嘴边,被一只手拉住。


“此酒入风雪,不喝了吧。”


“只是这般小事我都做不到的话,受之有愧。”说完,连城璧执碗仰头,一碗酒一气入喉。


“其实……”沈嵬收回手,堪堪说了两字,没了下文。


连城璧视线落在他露出黑袖的手,“何时改修的无情道?”


“八百余年了。”


闻言,连城璧神色淡然的脸上眉峰蹙起,沉默着又满了一碗酒,这次沈嵬没有拦。


如此过了二十来分钟,一坛酒沈嵬一口没动,都被连城璧喝了,一碗接一碗,后来索性就着坛子灌。期间沈嵬只是静默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偶尔视线划过他的衣袖,会想起当年有人托付给自己的一颗不起眼也不值钱的扣圈。


一坛酒见底,一滴不剩,连城璧嘴唇泛红,酒液沾染其上。桃花的冷香在园中弥漫。他一转头,站起身来,身形不稳,堪堪站住了,低头伸手,摸到沈嵬的下巴,将其抬起与自己对视。他眨眨眼睛,似乎想透过面具看清其下的脸。


一贯他人想碰到一片衣角都不可能的魔尊,竟没阻止,就任其沾了酒液的手按在自己下巴处,任其打量。直到那只手碰到脸上的面具,沈嵬才抬手抓住连城璧的手腕,“连公子醉了。”


“我早就醉了。”连城璧语似叹息,“又有何用?沈嵬,你告诉我,有什么用?”


“连公子若想休息,舍下房间多的是。”


“好啊,除非你抱我。”


沈嵬沉默一会儿,当真将人抱起,进了一间客房将人放下,“连公子好好休息。”


连城璧伸手,抓住沈嵬衣袖,力道大得若非衣料非凡就得裂开来。


“连公子还有何吩咐?”


连城璧不说话,也不放手。


僵持了近十分钟,两人皆是好耐性,连城璧终于问,“他在哪儿?”


“贵庄其后有山,名念君。”


连城璧闭上眼,缓缓地松开了手,掌心被自己用力捏出了血印子。


沈嵬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嗤笑,翻身面向里侧,不时只见得身体在抖,不闻有声。


离去的沈嵬没有去远,回到石桌前坐下,看着没动的那碗酒,看了半晌,端起来尝了一口。原来桃花,是这种味道。


沈嵬放下酒碗四顾,这满园的桃竹,或许也该让它们随季节盛衰,而不是施加外力让他们永不凋零。如此想,他抬手一挥,园子上空明媚的阳光明灭数下后恢复如常,有什么无形的屏障自上空散去。时值三月,园中景致与方才并无区别。


一阵风过,落英缤纷。


他又端起酒碗来,还没喝下第二口,一片花瓣飘落碗中,随风的涟漪轻漾。


关于他们,他是有些记忆的。


“不会喝尊上还是莫要喝了。”一只手大胆地伸过去,这人把酒碗拿过自己唇边,仰头一饮而尽,随那片花瓣一起,“仙尊留宿尊上寝殿,不合适。”


沈嵬抬头,见他脸上的表情颇为严肃,突然抬起手,抹掉他唇边的残酒。


站着的人愣住,眼睁睁地看着尊上收回手去,探出舌尖舐去指腹上那点残液。


15《愁风月》花衡巍邪

花无谢坐在凳上,撑着下巴,嘟唇呼出一口气,头发都要愁白了,为什么偏偏要让自己代表仙族去联姻啊?


谢千寻刚踏进门,就见他愁得不行的模样,笑着上前,“怎么了,还在为联姻的事发愁呢?”


“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谢千寻在旁边坐下,“我倒是有个办法,你想不想听?”


“什么办法,快告诉我!”


谢千寻冲着桌上茶具“嗯”了一声,花无谢赶忙给她倒茶,“千寻姐姐,你就告诉我吧。”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谢千寻冲他勾勾手指,他附耳过去。听完,花无谢蹭地站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他说着就往外跑,一边挥着手,“我先去找姑姑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好不容易等人下了朝,把人堵在宫墙外一个角落里,花无谢手臂按在墙上,把人半圈起来,“小公爷何故躲我?”


齐衡顾忌此乃宫墙之下,没立时将人推开,声音略低,“是花将军想多了,我为何要躲你。”


“对啊,我就是问你为何?”


齐衡抿唇,不远处便有同僚经过,实在不愿在此纠缠,“我并未躲你,花将军有事相谈,就请去我车上说如何?”


“好。”花无谢收回手臂,同着齐衡上了国公府的马车。


待齐衡一坐好,花无谢忙问:“那晚究竟是不是你?”


齐衡只是看着车帘外。


花无谢紧着道:“不怕的,我已隔绝了马车外的一应耳目,你家车夫也听不见半个字。”


齐衡垂下掀帘的手,“我不明白花将军在说什么。”


“你当真不明白?”


“当真不明白。”


“你敢脱了给我看吗?”


齐衡被气笑了,“花将军莫不是觉得,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只能多番忍让?”


花无谢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口不择言,赶紧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我绝非有意冒犯。”


齐衡压下脾气,冷声道:“若是冒犯完了,就请花将军下去吧,你我,不同路。停车!”


“都说了他听不见。”果然马车只是继续前行。“你别怕。”说着花无谢挪坐得远了一点。


齐衡咬牙,没言语。


花无谢露出自认为最甜的笑容,“你不愿就算了,我绝不会强迫你的,不怕告诉你,此番与北明联姻的便是我,不论前事,我如今只喜欢你一个,你若愿意,我便让使节向人皇请赐婚。”


花无谢目光只是锁着齐衡的脸,见后者听了跟没听见似的,仍是沉默,“你要我如何才肯信我?”


齐衡没看他,“信如何,不信如何,无甚差别,要与人族联姻,花将军还是另觅良人为好,我高攀不上。”


“什么高攀不高攀的,要说高攀也是我高攀你。你将来是有爵位的,我在族中也不过只会点舞刀弄枪。”


“话我已说尽,花将军何以假装听不懂?无论贵族联姻的是谁,我都不会离京,陛下也不会答应。”


“还是元若更想娶我族公主?”


齐衡坐得笔直,拳头用力在车壁上捶打了数下,车总算停了下来。


“不送。”


花无谢想要去拉他的手来看,齐衡握拳收于身后。花无谢无奈,关切又担忧,“记得回去第一时间上药,便是再生气,也不要再伤了自己。”说完他便跳下车去,目送着马车再次启程。马车在街道尽头消失了许久,他还呆立道旁。


齐衡抬起拳头,砸坏了木窗,几根木刺正扎在手上,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将刺一根根拔出来,有断在肉里的只能回去再处理。


“不论前事,我如今只喜欢你一个。”花无谢的话在他脑子里悬了一圈,散去。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不意动,亦不再怨恨,只想着,是时候跟大人联络一下了。



一辆车在道旁缓缓停下,下来的人紧走几步上前,到了花无谢身旁,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有刮到你吗?我不知道这条路开车这么拥挤。”


话音落了将近十秒,花无谢才回过神来,摇摇头,“我没事,这条街直通御街,车水马龙,你下次还是走别的路比较好。”


“你真的没事?你看起来脸色不好。”


“你放心吧,我不会回头去讹你的,你走吧。”


“这是我的名片,有问题尽管来找我。”


花无谢不在意地接过,待人开车朝岔路缓缓离开,他抬步往驿站走,低头扫了一眼名片,方才那人是大学教授,还兼职心理咨询。他随手把名片袖了,自己这点心事,能向谁咨询啊,惆怅。



医院里,当花无谢坐在沈巍诊疗室里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不是觉得自己真有什么心理问题,也许只是想找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局外人,而且最好是北明人来告诉自己问题出在哪儿。


“要喝点什么吗?”


“茶、茶就好。”


沈巍在花无谢面前轻放下茶盏,“我两周才过来一次,你怎么预约到的?”


花无谢含糊地混了过去,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重金买来的,毕竟自己又不是急病。


“不必拘束,想聊什么都可以。”


“沈……沈教授,你住在京中吧?”


“对。”


“你住多久了?”


“嗯……不久,也才一两年。”


“你说一个人自己都不记得的事,有什么方法能让他想起来吗?”


“你是指、催眠。”


“是吧?有用吗?”


“这取决于实际情况。”


花无谢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茶……味道跟在元若那儿喝过的好像,想着他又喝了一口。


“你想试一试吗?”


突然间,花无谢觉得眼前的沈教授跟自己刚进门时看到的有点不同,但究竟哪里不同,说不上来。“现在吗?”


“你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开始。”


花无谢还是留了心,再次确认对方身上的确没有真气后,想了想,“那、好吧,我该做什么?”


沈巍掌心抚上他坐着的椅子上缘,将椅子转过来面向自己,“你看着我就好。”话音刚落,花无谢只觉椅背一沉,瞬间的失重感过于强烈,随即他便感到自己不再是置身于诊室里,而是一片黑暗的虚空,自己凌空悬浮着,沈巍就站在自己的对面。四周的黑暗里静止地悬停着无数张血红的薄纸片,像照片,也像某种被打乱的记忆,他抬起手抓了一张过来,是曾在城门口见过的元若穿朝服的模样。


“这是哪儿?”


“你觉得呢?”


“我……”话没说出来,被堵住了。


花无谢发现自己推不开一瞬间就能靠近自己的人。


十数秒后,沈巍直起身,在花无谢动手前闪身拉开距离。后者尝到唇间带着特别香气的血腥味,刚想问对方是什么奇怪的妖,眼前的黑与红片片崩碎,周围的一切迅速变化,场景一换,变成了那天晚上的破庙,他还在思索,便听见了外面的马蹄声。他意识到不管现在是虚幻还是真实,他只想冲出去看看来的是谁,但他发现自己跟那时一样,变得行动困难。


诊室里,一个不该出现在此的人拉开角落的帘子走出来,“有劳。”


“不必,我收费很贵的。”


走出来的人温和地看着沈巍,语气笃定,“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我想,身为半妖,我也可以是(重音)一个人吧。”


对方收起目光,手触碰躺椅上花无谢仿佛陷入沉睡中的脸,“如此醉人的笑容,可惜了。”说着,他又侧头回望沈巍,“你说,你能不能保守秘密呢?”


沈巍看着他的眼睛,“或许,你该担心的是,我究竟知道了多少。”


躺椅边的人一笑,“我也有些好奇,你是谁了。”


沈巍拉了拉自己白大褂的领子,“如你所见。”


对方直起身,收起笑意,又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那双眼睛明澈得像琥珀一般。


“在下告辞。”


“怎么,不验收了成果再走吗?”


对方朝着门口走去,路过沈巍时突然脚步一顿,唇印上,舌尖卷去残留的血珠。


沈巍道:“现在,还好奇吗?”


“现在,不敢好奇了。”顿了顿,他问,“大人知道吗?”说着他舌尖在唇瓣上滑过,状若回味。


见人不走,沈巍道:“想留下的话,隔壁诊室也能用。”


对方笑出声,抬脚就往门口走,“不敢。”



过了近半个小时,躺椅上的花无谢睁眼。


沈巍静待一会儿,“想起来了吗?”


花无谢眼里还留有慌乱,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机械地点了点头。


沈巍视线下移又自然地挪开。


花无谢也意识到什么,面露少许尴尬。


沈巍道:“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这里不会有别人进来。”


关上诊室的门,沈巍才刚要往自己办公室走,一阵风就扑了过来,把他推按在走廊的白墙上。


吴邪眯眼,手指随视线一道摸上沈巍的唇,“沈教授这是还提供心理咨询以外的服务?”


沈巍轻轻咬了那截指尖一下,吴邪触电似的收了回去,没一会儿又不甘心地探手,并不用力地扯着沈巍的头发,刻意要把那一丝不苟的发型薅乱,“就这么晾着病人,不好吧?”


“你的意思是,我该晾着你?”


“你、今天还有别的预约吗?”


“有。”


吴邪略为失望。


“我会尽快结束的,你要等我下班吗?”


“谁要等你。”说着,吴邪转身往沈巍原本要去的办公室走,“管你的病人去吧,我们自己玩儿。”


“故地重游,不怕被抓起来?”


吴邪回头,“我本来就是这里的病人啊,还能被抓去哪儿?再说,你难道会不管我?”


“那可说不好,我还拿着医院的薪水。”


“沈巍。”吴邪无比认真地唤了一声。走廊上窗外有阳光照进来,沈巍所能见到的吴邪那半张面目笼在逆光的阴影里,他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自己竟分不清此时的吴邪是哪一个。


“你希望我变正常吗?”


沈巍看着他,亦是对着他少有的认真口吻,“我从未觉得你们不正常。”


那一刻,吴邪觉得自己心底里原本要爆裂的炸药,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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