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夜晚与猎人的约定（明日方舟红云同人文）

（提示：本文带有大量自设 ） 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荧光灯管发出黯淡的光线，打在苍白的墙面上，使这狭小的房间不至于陷入一片黑暗，监测仪器上传出的提示音，回应着呼吸机工作时的嗡嗡声，平稳、单调。我看着眼前陷入沉睡的女孩，白色的被褥包裹着她单薄的躯体，只露出她那亳无生气的面容。我将手轻轻的伸向被子的边缘，想要牵住她的手，指尖却没有传来任何有温度的触感，我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水滴溅落在地上…… 事发三天前 随着最后一份文件被放入档案袋中，今天的工作宣告结束，我从办公桌后缓缓站起身，关闭电脑，看向正躺在沙发上熟睡的少女。今天的助理也是红云小姐，不，应该说这已经是本月以来红云第十九次担任我的助理，一些细心的干员已经有所发现，从今年年初开始，只要不是有任务的时候，每天早上红云都会准时来到我的办公室前，同我一起去吃早餐，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虽然我早已习惯了两个人一起生活的感觉，但今天，多少还是有些特别…… “博士，工作完成了吗？” 突然的问候打断了我的思绪。“是啊，全都顺利完成了，今天也多亏了你的帮助呢。”我收起刚才的胡思乱想，向她身边走去。 她刚刚从沙发上坐起来，还打着哈欠，一幅才睡醒的样子，看到我向她走来，微微转过身去，眼睛看向窗边的绿植。 “又是这种话，明明我在这什么也没做。” “没关系的，你能在这里陪着我就可以了，工作起来就不觉得累了。” 我边说边在她身边坐下，她却马上与我拉开距离，低下头瞪着我，罢出一幅嫌弃的样子，但她脸上微微泛起的那一抹红晕，还是被我发现了。 “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反正我这段时间每天和你待在这里，实在是无聊死了，义肢的零件都快要生锈了。” 听着她不满地抱怨，我的心思却放在别的事情上。 “也没这么糟吧，再说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待在空调房里总比身处荒野要强多了吧。” 听到我这么说，她严肃的站起来。“如果都像你这样想，技艺再精湛的猎人也会丧命于最简单的陷阱中。” “也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先不说这个了，你应该饿了吧？”见她开始生气了，我赶快打圆场。她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继续下去，点了点头。 “那走吧，我们去吃饭。” 在去干员食堂的路上，我尝试着去牵住她的手，被她很快甩开了。 晚饭后，我和她一起在甲板上散步，这算是我一天中为数不多能够在外活动的时间。夏天的白天很长、很热，大部分时间地面都是处在太阳的暴晒中，而现在，恰好是日落前最舒服的时候。天空不再是单纯连成一片的蓝，洁白轻柔的云串联成一段段柔软膨松的棉线，将原来平整的天空切碎又重新拼接起来，使其变得更富有层次感，更富有生命的活力。阳光也不再如正午时那般耀眼和热烈，而是变得柔和、变得亲切、变得安静，将靠近它的一切都染上金色和红色的光辉，让整个天空和云彩的颜色由近及远，像彩虹一样渐变，一时间，天空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般动了起来，如同秋日的湖水被风吹起片片涟漪。 而此刻，一位如云彩般美好的女孩正站在我的身边，和我一同欣赏着这夏日绝美的晩霞。我看向她，她正抬头望着天空，眼中满是欣喜和沉醉，风吹起她淡黄色的短发，她左臂的金属义肢也在阳光照射下泛出金黄色的光泽。我轻声叫了她的名字。 “红云。”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果然还是没能说出口。 …… “好了，你就到这里吧，我自己回宿舍。” 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等回过神来，走廊的灯已经全部点亮了，悠闲地散步早已结束，我们现在正站在我的办公室门前。 再等下去的话就没机会了！ “…红云……等一下！” 正准备离开的少女停下脚步，可能是被突然叫到了名字，她回过头疑惑的望向我。 “呣……还有什么事情吗？” “呃…其实，我知道……那个…我就是……” 真是没用！我暗自在心里骂道，就连在战斗最危急的时刻我都能有条不紊的分析情况，指挥干员们战斗和转移，现在却在这种情况下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你先等我一下！” 我伸手去开办公室的门，才记起吃饭前就把门锁住了，又急忙在身上到处找识别卡，而红云呢，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我手忙脚乱的翻找每一个口袋，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十分滑稽可笑吧。 终于，我在掀起大衣时碰到了和工牌一起挂在胸前的识别卡，像正在躲避追杀的逃生者一样冲进房间，冲向办公桌。这次很幸运，很快就拿到了要找的东西。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双手捧着礼盒，重新走到红云面前，她正因为过长的等待而感到无聊，用手指玩弄披风的一角，这一次，我鼓足了勇气。 “红云，今天是你的生日，对吧？我准备了一些礼物给你，其实本来上午就打算告诉你的，可一直拖到了现在……抱歉。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但还是希望你能收下这些…祝你生日快乐。” 我一口气说完了这一大段话，然后像一个泄露了组织机密的情报人员一样，深深地低下头，等待着宣判。 “呼……原来是这件事呀，看这紧张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你。” “……我现在能打开吗？” 她从我手中接过装着礼物的盒子。 “当然。” 礼盒中有几包拉特兰的精装零食，一个绣有叙拉古特色花纹的箭袋，以及一双崭新的运动鞋。 “你应该知道我是不需要这些的吧。再说了，我也没说过要你送我礼物……” “……” “但还是谢谢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么正式的送我生日礼物了……至于这些东西，我就收下了。” 我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她，虽然她在极力掩饰自己，装出一幅亳不在意的样子，但说话时声音的轻微擅抖，不愿与我对视的双眼，和身后来回晃动的尾巴暴露了她真实的心情。 “…至于你，快回去吧，晚上早点休息，你明天还有外出任务呢。” “我知道，你也一样。晚安。” “……晚安。” 尽管声音很小，并且话还没说完就走开了，但我还是听见了这一句轻声的道别。 只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天夜晚，竟差点成为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笑容…… …… …… …… “快点，要来不及了。” “还有谁能来帮忙的吗？” 滴……滴……滴…… “直接送到手术室，让医疗部准备好人工呼吸机和脊骨支架……” “都让开！别把过道挡住。” 滴……滴……滴…… “……医生已经到了！” “再快点！” 滴……滴……滴…… 滴……………… “失去生命体征，心脏起搏器第一次充电，所有人离开手术台，准备电击……” …… …… 当我终于赶回罗德岛时，负责接治的苏苏洛干员告诉我，在我和凯尔希离舰与该区域负责人进行政治商谈时，红云与其他几名干员外出执行一项在舰船停靠地附近的地质堪测任务，却受到当地暴动分子的攻击，红云为掩护队伍而受了重伤。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虽然她现在还在昏迷中，但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她是……怎么受伤的？ “你真的要现在听吗？算了，这种事情你见过的应该比我多，当时一名堪测员在撤退时不慎中了陷井，红云式着救他出来，却被一箭射穿腹部，所幸没有伤到脊柱，不然的话……” 疲惫的医生没有再说下去，而我同样也已不想再听下去。 “她现在怎么样？” “……你可以进去看看她。” 强忍住泪水，我走进了那间苍白的病房…… …… “凯尔希，我申请休假一段时间。” 经过几次犹豫，我还是站在了医疗部的办公室里，这里现在只有我和面前正在专心处理文件的女人。 “你知道你的突然休假会对罗德岛的运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更何况现在正处于局势紧张的时候，这片大地上的所有人都惶惶不安，这你很清楚，应该不用我再多说了。” “这我知到，但最近没有什么过于紧急和必要的事，再说罗德岛已经和大部分国家和地区达成协议，短时间内各园间都将处于相互制衡的阶段，矿石病的研究也已步入正轨，没有什么是必须要我来做的……日常拖欠的工作，我之后会补上的。” “不只是这些，现在你作为罗德岛的领袖之一，你已成为许多人心中的精神支柱，而且一旦你离开，那更多更重的担子就会压在阿米娅和其他干员身上，这可能会让我们面临更惨重的损失，你不会不明白。” “……” “就为了一个人，还是说只是为了安慰你自己的内心，值得吗？” “…我不知道。” “你的表现一点也不像我所认识的那个博士，至少你应该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我只想，只想在这种时候多陪陪她，她曾经遭受过那样的不幸，后来又为我、为罗德岛付出了许多，可当她伤成那样的时候，我甚至都不在这里，如果是这样的话，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那我们所做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几乎所有在舰的干员都符合你所说的条件，这片大地从不会对任何人仁慈，那个女孩和大家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也正如你所说，我们保护不了所有人，包括自己身边的人，这不算一个理由。” “……我喜欢她……我知到我应该对所有干员一视同仁，知到这样的情感不会有好的结果，只会成为负担和拖累……但我做不到，做不到不再去关注她、不再去担心她，更做不到在这种情况下抛下她不管。希望你可以理解我。” “……” 依旧是短暂的沉默，但这次没有回应的人不是我。 “……你确实变了，变得更加软弱、更加多愁善感、不切实际了，你知到你说的这些不是什么好的理由……但你或许说对了一点，在近乎无尽的黑夜中，我们的内心需要一个依靠，情感也需要寄托，这样我们才能时刻记住自己是为了什么在坚持着，我很高兴你还保留着这一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可以自由安排，我也同意你可以在病房内办公，前提是不能影响病人休息，你也要尽量保证工作效率，如果有紧急情况发生，我会通知你，你必须第一时间回到你的位置上去。好了，你可以走了，去部真正需要你的人。” “………………谢谢，我知到了。” 在走出办公室时，我再一次回头，看向凯尔希，她的身体在偌大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弱小，在她的眼睛中，除了焦虑和近乎冷漠的平静，少有的展现出迷茫。我轻轻关上了门。 …… “红云，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不用害怕了哦。” 洁白的病房内，我轻声呼唤着少女的名字。红云的恢复能力很强，尽管受了这么重的伤，差点危及生命，现在也已经恢复了意识，虽然还必须依靠呼吸机和输入营养素来维持。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对我的回应。我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打开电脑，趴在床头柜上开始工作，一个星期以来，都是这样，不过今天的不同在于，我不再是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感到衣角被轻轻扯动，转过头，刚好对视上她微微睁开的眼睛，呼吸面罩下，她的嘴唇蠕动着，是在对我说什么。我伸出手轻抚她的额头，然后紧紧握住她搭在我外套上的右手，脸上尽可能带着温柔的微笑。 “好了好了，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有什么话，等身体好些了再说吧。” “博士，我们现在要对她做今天伤口清创和身体检查，还请你先出去一下。” 负责的医疗人员带着设备走了进来，虽然他们已经习惯我呆在这里，但为了伤员能更好的恢复，每当这种时候还是会要求我进行回避，不过我也并不介意。 正当我准备起身离开时，掌心中那只纤弱的手突然用力抓住了我，我注意到她的枕边被水浸湿了一点。 我俯下身子，为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把脸贴在她的耳边。 “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只是先出去一下，方便医生更好的治疗你，很快就会回来，等会儿会很疼，但我相信你没问题的，一定要听话配合医生哦。” 她的手慢慢放松，无力的落在床单上，刚才突然的举动耗费了她太多精力，她闭上眼睛，不再看着我。 “辛苦你们了。” 我关上病房的门。 …… “晚上好。” “…哦，是你啊，今天也过来了？” 房间内很昏暗，只有床头的荧光灯管发出一点微弱的光线，灯光下，淡黄色头发的沃尔伯少女躺在床上，穿着病服的上身略微支起，斜靠在背后的枕头上，左边的䄂子无力地重下。 “是在想事情吗，打扰到你了。” “……” 我在陪护床上坐下，将台灯打开，从手提袋中拿出一只小巧的饭盒。 “抱歉今天来晚了，我去给你准备这个了。” 我打开手中的饭盒，苹果的香甜从开口中溢了出来，金黄色的苹果泥在灯光下映出好看的颜色，显得格外诱人。 “来，红云，张一下嘴。” “嗯？你要干什…呣！……” “做的很好，味道怎么样？” “你干什么！谁让你这么做了…咳…咳咳咳……咳咳…” “抱歉抱歉，小心别呛着了，要喝点水吗？” 她从被子里伸出右手，轻轻推开我递到她面前的水杯。 “不用…不用……我没那么脆弱。话说，我现在能吃这个吗？” “放心吧，我问过医生了，你恢复的很不错，这段时间除了流食和输液外，可以开始吃一些辅食了。” “这样……那也不用你喂，我自己能行！” “好了，我知到了，以后不会这样了，刚才对不起呢。” “…………” 短暂的吵闹过后，空气重回安静。距红云恢复意识又过去了半个月，治疗很有效果，红云的身体也很快适应，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当然，前提是要有人扶着她。 “那个，博士，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一下。” “你说吧。” “我昏迷的那几天，你也像现在这样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这个问题嘛，是这样的。” “喂，我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吗？嗯……让我想一下，可能是因为这样可以少点外出任务吧。” “……叨。” “开玩笑的啦，其实不为什么呢，因为还是放心不下你，想要在你身边多待一会儿，多看看你……我差点…就再也看不到了…” “嗯…哦，这样啊……你、你怎么了！？” “抱歉…我没事，稍微等我一下。” “真是的，这可不是一个优秀的猎人该有的表现啊…再说了，明明我都还没哭呢。” 她侧过身，缓缓伸出右手搂住我的肩膀，她的脸庞向我靠近，我甚至能感受到她温热的鼻息。透过泪水的朦胧，我看到蓝白相见的布料从眼睛晃过，露出里面被肌肤包裹的关节断面。 “啊，还是不太习惯……” 她挪动双腿，试着让自己坐起来，腹部传来的阵痛让她全身颤抖，但她的动作并没有因此停下，这一次，她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我的身上，将头埋在我胸前。 “你这样做，是因为喜欢我吧，我早就知道了。” “……嗯。” “尽管我肢体残缺，浑身是伤，而且什么忙都帮不上你，还总是给你添乱，让你担心？” “你是在说这些吗？” 我用手指沿着她耳朵上缺口的轮廓轻轻滑过，她闭上眼睛，环抱着我的手臂又用力了几分。 “我不会因为这些就厌烦你，我真正所厌恶的人是我自己，我厌恶自己总是说着关心你，却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有所帮助的事情，厌恶自己做的决定从来没有问过你是否同意，厌恶自己在你受到伤害时却不在你的身边……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我才不会原谅你的！因为在我眼里你从没有做错过任何事，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你说再也不会让我独自一个人，再也不会让我感受失去了，我也说过要亲眼见证。所以，请你不要这样了。行于荒野上的猎人也会渴望拥有一个温暖的家，我想，我现在已经得到它了，你能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 “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以后我又一次受伤昏迷不醒，或者死去……你还会守着我吗？” “我一定会的。” 我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内心的想法。 “不行！绝对不行！…呃！！…… 她从我的怀中挣脱，冲我大声喊到，突然的剧烈运动使她的伤口几乎被重新撕裂，巨大的疼痛让她倒在床上，呼吸声变得沉重且急促，腹部单薄的衣物被渗出的血液染上暗红色。 “红云！” 本能让我大声喊了出来。 “等我一下，我去叫医生……” 她没有让我把话说完，死死用手拉住了准备冲出房间的我。 “不要……走……” 涌出的泪水打湿了枕边，她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变得唦哑，因为哽咽而断断续续。 “答应我……你要一直…喜欢我，是你…给了我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但是，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我要你，忘掉我……” “……好，我答应你。” ………… ………… “其实，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 非常感谢大家愿意看到这里 作为一个新人写手，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写方舟的同人文，写了自己喜欢的一个角色，文笔很差，对故事节奏的撑控也很不好，甚至对角色的描画和情感的思考也不全面，希望大家能够多多包容，下次我会尽量改掉长篇大论的习惯，把文章写的更简洁、更有美感。 （本来是想写一篇红云生贺的，但前段时间忙于考试和其他事情，竟然拖了这么久……） 最后再次感谢各位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