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魔法觉醒】稀望路之殇(瓦奈萨视角)
这篇详细交代了瓦奈萨四岁生日那个夜晚发生的悲剧始末,也就是《负重一万斤长大》系列故事的导火索。

在这次以前,我再也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回来过稀望路7号。那里已经和我记忆中的那个地方不一样了,门口贴着已经褪了色的警戒线和封条,门和外墙被烟熏得焦黑,我甚至还能看到墙上有了裂纹。
推开门进去后,里面除了沙发,桌子这种基本的家具外一无所有,各种角落里挂满了蜘蛛网。
我以为过了那么多年,做过那么多心理建设,就可以对这一切释然。可是在我站在门口,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我发现我还是不能面对那一切。
四岁生日的那个夜晚,是我心里无法忘却的殇。
那是我第一个有记忆的生日,却也是爸爸妈妈给我过的最后一个生日。当然,事先交代一下那时我还叫菲欧娜。
那天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们很忙,几乎24小时都在外面工作。那段时间我醒来基本上就会发现家里只有我,偶尔只能看到妈妈整理着衣服,提着公文包准备出门,有些时候妈妈会早下班在家陪我。
早下班这种事基本上不会发生在爸爸身上,可能一周只有那么三四个小时才能见到他,不过这不妨碍我对他感到亲近,他也对我很好,比较宠我。
但那天他竟然很难得地在晚饭时间回家了,手里还拿着两个礼盒。我和妈妈都很开心,爸爸哄了我一会儿后去找妈妈谈话。
“对了,利奥尔他不来吗?”妈妈问道。利奥尔是我的教父,有些时候也会带些礼物来我们家走动。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一副文质彬彬老实人的样子,说话总是那么慢条斯理。教父可以说是我除了父母外唯一感到亲近的人。
可他根本不老实,也是他让我初步认识到一个人可以坏到什么程度。
“他说他有些事情处理,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安,去拆开那个礼盒,给费恩点上蜡烛吧。”爸爸交代着,“对了,领导层那边说我以后工作会轻松一点,我可以早点下班回来帮你和陪费恩。”
“那很好啊。”妈妈笑着说道,“哇,爸爸最好了!妈妈也好!”我和妈妈拆开礼盒,是一个精致的,能给我抱在手上的海豚玩偶。他们为我唱完了生日歌,点上了蜡烛。我闭上眼睛许完了愿。可那一切,就开始发生了。
门外骤然传来嘈杂的声音,我听不出他们喊的内容,但能感觉到来者不善。
“安,我去看看情况,你带费恩躲起来。”爸爸说完去开门,妈妈带我来到他们房间,打开衣柜把我抱进去。
“费恩,妈妈去看看能不能给爸爸帮忙。你躲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走出来,不要出声。”妈妈说着把一些衣服挂到我眼前,准备关上柜门。
“妈妈,我怕!” 在一件件衣服的遮挡下,我的视野逐渐变暗。妈妈听到后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别怕,费恩,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说着“啪”地一声关上了衣柜门。
接下来我一直缩在衣柜里,我只听到外面传来很激烈的争吵声,夹杂着一些我当时听不懂的词句。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居然在我面前的一件大衣口袋里摸到一支笔,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支录音笔,我当时误打误撞地按下了录音按钮,将外面的声音录了下来。几年后我再次复盘我录到的内容,大致应该是这样的:
“瑞斯裴你这个叛徒可真能躲,居然躲到了麻瓜世界,害我们找了这么久!”一道陌生却很苍老的声音喝道。
“爸?!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爸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慌。“哼,我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瑞斯裴,你以为你销毁陨星阵资料,背叛达克尼斯,能躲到什么时候?”爷爷(好不想这么称呼)轻蔑地说着,“不过,念在你是家族长子,有免死权利,过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我有一个条件:菲欧娜必须要跟我走,并且永远不能离开达克尼斯!”
“爸,我不想和您动手。但家人是我的底线,我不可能让她跟你走,不可能让她变成和你们一样的人,成为家族利益与斗争的牺牲品!!”爸爸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找死!统统给我杀了,一个不留!”爷爷暴怒,那时的我只听到客厅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如果从说话的声音来判断的话当时客厅人数应该已经超过十个。 我知道我出去不但帮不上忙,还徒增负担,唯有仔细藏好,祈祷爸爸的同事,也就是我的“好”教父可以来帮忙。
“都给我住手!当魔法部不存在吗?”我听到了另外一道熟悉的声音,是教父!随之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反抗声,应该是达克尼斯家族的人被扣押起来了吧!
“利奥尔,你干什么?为什么你……”我心里陡然一紧,外面发生了什么?难道被扣押起来的……是爸爸?而且,好像一直都没有听到过妈妈的声音……
“干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你和比安卡违反了《国际保密法》,在麻瓜世界用魔法决斗造成不良影响,你可知罪?”教父平时温和的声音此刻却显得无比冰冷。“现在,你明白我是怎么找到这里了吧?”爷爷嘲讽地说着。
“现在,还不快跟我走一趟!”教父说着,我实在无法忍受了,跑出了衣柜:“坏蛋!你想把我爸爸妈妈带去哪儿!”说完这句话时,我才注意到,客厅除了我们一家人外,还有爷爷带来的手下,教父和另一个陌生的叔叔也带着一批傲罗堵在门口。后来我才知道,另外那名帮凶是阿尔卡德。
“费恩,别出来……快跑……”爸爸说着,他和妈妈都受了伤,妈妈身上似乎还若隐若现地飘着暗绿色的光。此刻我爷爷他们和我的好教父他们正像看猎物一样看着我。
我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他们抓了回来,“坏人,你……放开我,放开!爸爸,救我!”我的教父左手死死地抓着我的头发,右手的魔杖对着我。
“瑞斯裴,想清楚了。如果你和你妻子不伏法,你可爱乖巧的女儿……”他的魔杖抵在我的喉咙。
“笨蛋,适可而止!我要活的!” 爷爷喝止了他的行为。“利奥尔,放了她。她还小,不应该牵扯进我们的恩怨中……”我永远都恨我自己,恨自己太弱小。我爸爸虽然不是很傲慢的人,但他也有男人的尊严,妈妈讲的故事里的爸爸从不惧战,不会向任何人屈服。而他如今却为了我……向敌人跪下哀求。“为什么……我们不是一起用过赤胆忠心咒吗……”
“瑞斯裴,你真的以为我们还是朋友吗?”利奥尔嗤笑着,“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要想在这个世界活下来,就必须积攒力量与资本往上走,自然免不了用一些别的手段。从你举报我,断了我的仕途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真不明白你这么个出身糟糕,不懂规矩的男人怎么能让艾莉奥斯念念不忘!”
“用不法手段获得的一切是不会长久的,利奥尔!”爸爸很是痛心疾首。“哼,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今天也就要毁了你的一切!”利奥尔转过头对爷爷说道:“按你的说法,女孩儿你带走;他俩……交给我。”
“嗯。”爷爷同意了,立马抓过我。他苍老的手像鹰爪一样牢牢钳住我,根本挣脱不得。他刚想带我走,异变突生。
原本我妈妈站着的地方已经不见人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恐怖的怪物。此刻它正拼命挥舞着利爪攻击着我爷爷和利奥尔他们,地面顿时变成一片血红。
“啧,这孽畜!”我爷爷被迫松开了我,我能感觉到他恨它恨得牙痒痒。他们一起施咒攻击它,各种咒语悉数打在它身上,却不能让它退却分毫。它仿佛没有痛觉般,进攻的趋势甚至比刚才更猛。
“安,你……快停下,快恢复回来!否则,你会被黑暗吞噬,永远回不来了!”爸爸赶紧跑到我身边察看我的情况护着我。而我则被吓哭了,忘了自己喊了些什么,大概也是同样的内容吧?
它听到了我们的声音,慢慢向我们走来。我们都以为它能清醒过来,可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它把目标转向了我们。
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被甩了出去,头重重地撞到地上,失去了知觉。
醒来之后我发现家里已经安静了下来,身上放着两封信,拆开来看,大部分字我都不认识。原本简单温馨的家变得凌乱不堪。我走了一圈发现我爸爸妈妈都不见了,跌跌撞撞地出了门却发现也没有他们的踪影。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害怕,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咳,咳咳……”我忽然听到一阵咳嗽声,抬起头一看,不远处躺着一个像是傲罗的人。
“小……小姑娘,对不起,我……我不想这么做……”他看着我说着,“你妈妈她……变成怪物后,就不知道去……去哪儿了,你爸爸……为了让你不被他们带走,自愿回家族领罚了……”
“那……这两封信的内容,可以帮我翻译一下吗?”我拿出这两封信,他尽可能用我能理解的语言解释了一遍。我头脑一片空白,也就是说……我……将来也会变成和妈妈一样的怪物吗……那我……
但紧接着我好像想到了更可怕的事情,“求求你,求求你,带我去找他们!我要爸爸,求求你……”“不行,他们就是要抓你,他们不会放过你!”他不断劝阻着我,最终还是拗不过我把我传送了过去。 我趁门口的守卫松懈之际偷偷溜了进去。
跑到后院时我发现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被绑在祭坛上,奶茶灰色的短发在微风中轻摇,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道鲜红的伤口,血还在缓缓渗出。他的面前站着一群穿着红黑色斗篷的人,旁边的老树栖息着一群乌鸦,此刻它们正聒噪地叫着。
那是我爸爸。
“哼,我亲爱的长子,瑞斯裴,当年你与家族决裂,销毁大部分七斗陨星阵的资料之时,可曾想过有今天?”我爷爷对他冷嘲热讽着,“你不是第一个想与家族作对的人,可是,他们的下场都不是很好。你决定背叛达克尼斯家族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一只脚踏进坟墓了!”
“即使如此,也好过一辈子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下!”我爸爸依旧没有屈服,“好,好,好!你还真是冥顽不灵!”爷爷拊掌大笑,“点火!”
火苗逐渐变成了火焰,灼烧着爸爸的身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焦味。
“爸爸!”我冲向祭坛,抱住了爷爷的大腿,“你们快放了爸爸,不要烧死爸爸!求求你……”我知道这改变不了什么,可我只能这么做。
“费恩,别求他,快跑!”爸爸劝着,“不,我不想爸爸死!”我看着爸爸,没有松手。我已经失去了妈妈,我不能再失去他。“别任性,赶快跑,活下去!还有,对不起。”他严肃地看着我。
记忆中的爸爸很少会摆出这种严肃的脸色,我知道这是他对我最后的期望。我只能松开手,头也不回地跑了。
“快追!别让她离开达克尼斯!”爷爷一声令下,几个人追了出去。我听到后面几个人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响起,除了拼命往前跑,我别无他法。我不敢回头,因为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直到再也跑不动,直到再也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我想先回家看看,可是我根本看不清路,也不认得回家的路。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徘徊乱转了很久,直到我碰见一个麻瓜警察,可从他嘴里我却得到一个更坏的消息:我可能再也回不了家了。
我再三保证我只是远远看一眼,他才把我带到家附近。我看着家门口被拉起了警戒线,一件一件稍微值点钱的家当被一件一件搬空,甚至摔碎。我看到围观的人指指点点,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神色不甚友好。
“咦?菲欧娜你回来了?”曾经的玩伴看到了我,可还没等我作出回应,家里人就把他拉走了:“离她远一点,她是鬼女,她们一家都是坏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顷刻间所有大人,特别是所有女人,神色变得激动起来。他们不断斥骂着我,推搡着我,完全忘了他们欺凌的对象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四岁女孩。
我各捡到一份《预言家日报》和《唱唱反调》,我们那个街区虽然大部分是麻瓜,但有相当一部分是接受魔法的。后来才知道利奥尔他们不仅把贪腐等系列罪名扣到了爸爸妈妈的头上,还以此为名侵吞了我们家的财产。我们的名声遭到了极大的败坏。总之,现在的我只能在各条街道流浪乞讨。我不是没想过去孤儿院收容所,但院长他们只要听到我的名字,就开始言语羞辱我,甚至是肢体暴力,他们似乎联合了起来,去了几家孤儿院,几次三番都是如此。乞讨的日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不仅是路人,同行的乞丐也集体排斥我。有时好不容易讨到几枚英镑或象征性的一口吃的,他们一看到必然会一顿轰抢,若我不交出手上的东西,就会遭到他们的拳打脚踢。总之,就算他们得不到,我也别想得到。
我好想哭,可是这个世界,怎么会怜悯弱者的眼泪?
就这样大约过了半个月,我缩在一个桥洞下,躺在一张旧报纸上瑟瑟发抖。一月凛冽的寒风穿过桥洞灌了进来,我能感觉到我的手已经冻僵了,鼻水就要从鼻子里流出来。我看着不远处一家没去过的孤儿院,犹豫再三,还是下定决心。
毕竟,只要能活下去,接下来一切都好商量。但前提是,我不能叫这个名字。之后,想办法觉醒魔力,只有这样才能去到那个世界讨回一切。
我想了想,就编出了现在这个名字:瓦奈萨•穆恩。我嗤笑着,没想到到头来,我不仅失去了家人和家园,还有曾经的玩伴,甚至最后连自己的名字也要失去了。
我站起身,走向孤儿院。在进门前,我转过身看着身后一片白茫茫的街道……
—— 也许往后,我会做出妥协与让步,但我绝不会向任何人任何事臣服。
—— 利奥尔,还有那些欺凌我,以讹传讹败坏我家人名声的人,你们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们对我和我家人造成的痛苦,我会十倍百倍,千倍万倍地还回去!总有一天,我会毁了这一切,让你们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