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火烧不晋之谋国62

 Chapter62

嘉宁帝在书房练书法，韩烨行礼之后，走上前去观摩。

“如何？”嘉宁帝放下笔，吹吹未干的笔墨，轻轻放到桌子上。

“父皇的字苍劲有力，看似钝朴，实则凛冽。”和嘉宁帝精明的长相不同，他的字偏向于颜体，但细细看来处处都带着刀光。

“敦达的字是难得一见的漂亮，骨劲而字微瘦，如枫林无叶，瀑水迸飞。”

敦达是章敏怀的字，章敏怀不仅仅是曾是嘉宁帝的东宫属官，更是嘉宁帝的伴读，这也是全京城爱慕韩烨的女子俯拾皆是，但只有章雅敢那么大胆地追他的花船，做那些出格的事。

“想当年，章大人也是名动京城的才子，奈何晚节不保，竟然会信那种邪术。”韩烨像是完全没有看出来嘉宁帝的心思，嘉宁帝脸色深沉如水，淡淡开口：“梁川被杀的事，你怎么看？”

“回父皇，儿臣认为杨贤良认罪如此之快，背后必有隐情。”韩烨完全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嘉宁帝点头：“朕也这样想，大理寺、御史台和刑部都是最高规格的配置，整个大靖没有人能对他们施加影响，朕希望能看到最真实的真相。”

举国之中，能对这个案子施加影响的，也只有他们皇家父子了。嘉宁帝这是在敲打韩烨。

“儿臣明白。”知进退方能走得长远。

皇家和百姓不同，父子之间并无太多亲昵，对话也是相互试探，韩烨告退，嘉宁帝的声音自身后传过来：“余韧霜到底是状元之才，锋芒毕露。”

韩烨停下来了脚步，附和道：“大抵有才之人，都是有些脾气的。”

“他现在你手下做事，那你就教教他，该怎么收收脾气。”嘉宁帝写字的手没有停，韩烨的声音比吹过的风还要轻：“儿臣领命。”

韩烨这边刚走，嘉宁帝就将写好的字都撕了，他撕得很克制，而赵福则跪在地上，一片一片地捡，嘴里不停念着“陛下息怒”。

韩烨一路脸色阴沉，蒙维吓得都不敢说话。

刚到了集贤殿就让人将徐晋带到自己房间。

什么是川剧变脸，韩烨的脸就是！

在见到徐晋的那一瞬间，韩烨马上嘴角上扬起来。

“陛下找你什么事儿？”刚回到集贤殿，赵福就来传旨，明显是故意的。

“不过是不想让我插手海州的事情。”韩烨打马虎眼，徐晋不信：“还有呢？”

“没有了。”韩烨喝了口茶，徐晋眼睛盯着他那茶杯，他只觉得那个茶杯有些烫手，慌忙放下，动作过于突兀，茶杯差点就落到地上，徐晋转而盯着他的眼睛看，他就轻哼了一下嗓子，接着道：“是还有些，章敏怀是父皇的旧人，你今天在朝上出头让他多少有些不快……”

“所以呢？”徐晋心思重起来，韩烨走上前抚平他皱巴的眉，轻轻落下一个吻：“所以，我多多少少得给你上点规矩……”

两人对视一下，马上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嘉宁帝想要什么，给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