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n10同人】我们的旅途：英雄千面（三）

（一）

灵瑟根本没听小班喊了什么，碎晶刃钻已被晶片人照人群丢来，她刚想展开魔法阵，一只白色大手却帮自己荡开了刃钻。抬头一看，一个红白相间的巨人正与晶片群遥隔对立。

“妈妈看，光之巨人！”

不远处的街上，避难中的一个小女孩指着超巨人如是说。

“哈？小妹妹，超巨人这几个字你是哪个不认得啊？话说图库斯达人（To'kustar）也没有什么别名吧？还有‘光之巨人’是啥玩意啊？！”

即使身形可比大厦，小班还是改不了孩童般战斗时嘴碎的习惯，可惜吐槽还没完，侧脸突然吃了晶片人一记重拳，直接飞出上百米外，好在图库斯达人的身形比看上去灵活不少，几个空中旋身便摆正了姿势，还尽可能避免了建筑物的损坏，不过这一拳总算让他想起来要开打了。

“这里建筑和人群太多，不适合大块头动手，我把她送到附近人少的郊外空地再说，叫老纪他们跟上！”

简单的疏松筋骨后，超巨人腾跃而起，照着晶片群中心便是一记飞踢，一脚踢散了巨人的姿势，然后以跟身形完全不匹配的迅疾一把抓住了飞在半空中的晶片双腿，用力转腕甩开，将晶片人摔跌在远处的空地上。

“现在，游戏开始——”

重摔在地上的晶片人刚找到机会重组身躯，超巨人已迅雷般扑来，照着晶片群就是一套极快的组合拳。快尽是快，可惜调整好姿态的晶片人的躲闪速度更快，尤其是利用本身身体重组的特性回避攻击后，甚至还能予以反击。而图库斯达人偏又皮糙肉厚，两巨人对拳半天，竟是都拿彼此没辙。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帮忙！”

不知何时，灵瑟已领着另外三位到场助阵。塔西娅并没有变回人形，而是保持着大雪貂形态四处奔跑张盾掩护民众撤离；纪凌云不知从哪里弄来个便携式3D投影计算机，正在分析着什么；带头的灵瑟则是好奇地围在纪凌云旁边看戏，只有铃兰还惦记着仍在作战的田小班，右手捻诀左手高举，四杆钻石巨枪从天而降。生生钉住了晶片人的四肢，将躯体凝成晶块，遏制了晶片的流动。

“啊哈~多谢了！”

历经无数战斗的英雄当然深知战机的重要性，巨枪刚刚钉下，巨人随即雷霆般袭来，照着不能动弹也不能化形的晶片群便是一套流星拳，打得对方七零八落、几不成型。

然而，片刻之间，某种力量在裸露出的核心中闪烁，无数晶片伴着这力量拼组重生，升腾而起，又一次组成了巨大的人形。

……看来这玩意复活的速度也比图库斯达人的拳速快哦。

重生完毕的晶片人迅速恢复了战斗架势，朝着小班猛扑过去，逼得超巨人只好利用手肘的生物护甲格挡连续冲来的重拳。正自无可奈何，胸口的Omnitrix似乎与某人开始了联络：

“测试一下，呼叫外星高科技的尝试成功了吗？”

是纪凌云的声音。

“好了好了，你已经连到Omnitrix的电话语音了，话说你是咋做到的？我搞懂这个功能花了好久。”

“也没什么，我认识的某个理工科天才为我做了个小白专用的万用链接程序。”

“虽然这么说，你大可以直接在我脚底下喊来着。”

“反正我对你这武器还蛮感兴趣的，顺便开发一下功能嘛。”

“再次重申，Omnitrix不是武器。And，在我被乱拳锤爆之前麻烦说重点，这晶片到底是什么玩意？”

没办法，一边格挡着敌人无法反击的猛攻还要一边聊天，其实是相当艰巨的任务，至少小班的脸已经挨了两拳了，明明越打越焦躁，却还要听着纪凌云不紧不慢侃侃而谈：

“就现有的资料分析，这似乎是贵国的新晋发明，以某种人类科技操控超自然魔法力量同时将其作为可持续驱动力的开创性纳米科技——”

“咳咳，老兄，我好像快被人打烂了？简略说明OK？”

“无限再生、无限重组，这些基本特性不用废话。不过虽然躯体除了一次性全灭外几乎无解，但这种纳米晶片本身是有一个核心联系着彼此的。”

“嗯哼？”

田小班实在是听得不耐烦了，他一脚踹开晶片人的同时拉开身位，双手交叉用力，开始凝聚绿色的宇宙能量微粒，准备按照“一次性全灭”的法子用宇宙光线给这家伙来个一劳永逸，却听见纪凌云继续说道：

“由于智能不足和供能需要，一般会由一名具有超强魔法天赋的生命体作为核心承载体，这也导致核心原型的初始形态有着极度的嗜血欲望和对生命体的侵蚀力。举个例子，其发明者维多·华利达博士正是因此在早期实验中——”

“所以它的弱点到底是——Wait，华利达博士？艾莲娜·华利达的那个华利达？”

田小班凝神屏息，果然感知到了晶片内部熟悉的气息。

“你总算抓住重点了？”

“为什么她会在……啊，用膝盖想也知道，我又不是第一次给疯狂科学家擦屁股了。”

不得已，小班只得解除了宇宙光线的准备，又与晶片人缠斗在一起。只是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他只好又对着地面吼了一句：

“Hello？幕后智囊先生？在Omnitrix挂点之前给个主意啊？”

“这种晶片控制生命体的原理，似乎是某种基因链接与改造的程序，现在的华利达小姐本身就是半个晶片人。”

“半个——你是说像进化人的半人兽？”

“如果你指的是Omnitrix手册里记载的那个曾经发动过大规模毁灭行动的银河帝国，那没错，就是类似他们的造物。”

“呼……有建议吗？”

“哈哈，如果华利达小姐不愿意与芯片分离的话，除了摧毁别无他法。不过也许她并不需要Ben10，只是需要Ben Tennyson。”

一语惊醒梦中人。

田小班不再回答，忽然出拳猛烈重击，暂时压退了晶片人。然后停止进攻，拍击胸口的标志，变回了人类形态。

“I have a plan.”

尘土飞扬之中，直面风暴的田小班如是说。

然而等田小班说完了他的计划后——

“等下，你的计划里面，你会在晶片群内部解除外星变身？”

“对啊，怎么了？”

“Hello？你不会听人说话吗？那个东西对生命有着超强的侵蚀力，你不要命啦？”

已经走出好几步、掏出悬浮板准备动身的田小班没有立即回答，少年轻笑着回过身，用佩戴着Omnitrix的左手捶了锤右肩的10字：

“老兄，我可是超级英雄。”

（二）

“说起来，进化人是什么？”

“某个因为近亲繁殖搞得几乎全族灭绝然后想拉全宇宙下水的，emmm，自称高等的物种。我扁了他们一顿，然后用Omnitrix修复了他们的DNA，还跟他们的新首领搞好了关系，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在行动前，跟灵瑟的这段对话让田小班想起十五岁时的往事，又让他莫名自信了几分，毕竟那个时候也跟现在一样，是孤军深入般的作战，而那次作战救下了整个银河系的智慧生命。

当年可以拯救他们，现在就能拯救她。

计划的头一招，是以毒攻毒。

这么想着，同样身为纳米晶片的极微人（Nanomech）以惊人的速度穿过晶片群的重重封锁，朝包裹着艾莲娜的核心飞去。相似的特性加上晶片集合机体过于庞大难以筛查，田小班才得以利用极微人的极微身形直达目的地。

“OK，第一阶段完成，接下来嘛——”

成功进入近核心区的田小班变回了人类，作为他计划的一部分，他需要以“田小班”的身份直面受困于核心的艾莲娜，为此只能用悬浮板以相对较慢的速度穿梭于破碎的晶片空间中。

这也让他看到了诸多景象，例如许多尚未被吞噬、仍滞留在空间锁链内的人，像是工藤理和她那两个跟班。

So，真的是你……但如果她们还活着，说明我还有机会。

不再多想，田小班把悬浮板马力开到最大，以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到了核心区，站在被重重枷锁束缚住四肢的艾莲娜面前。

按天性来说，这类晶片几如它们的发明者一般贪婪，总是习惯于吞噬一切，唯独魔法天赋和先天力量超强的艾莲娜，被作为能量制造供给来源，没有被吞没，但除此之外，连随身衣物都已一点不剩，一丝不挂地悬在半空中。也许是心中残存的最后一点善念，让被晶片淹没的诸多生命尚存活于世而非当场归天。

不过不出意料的话，这种情形也坚持不了多久。

“华利达小姐？艾莲娜？你在那吗？”

他完全没有在意眼前少女以这副模样出现在自己眼前是件多么尴尬的事，自顾自地对艾莲娜大喊，声音催开了少女原本紧闭的双眼，几近涣散的瞳仁幽寒明灭：

“你……到底是谁，现在还来这做什么？除掉我吗……”

“Oh，我们认识那么久，好像还没正式的自我介绍过。”

暗淡的视野中，艾莲娜模糊看见，满脸自信的少年轻轻向前把右手一伸，像是在请求少女，将一身安危托付。

“Benjamin Kirby Tennyson，来自异世的超级英雄，来这里带你回家。”

呵呵呵呵呵……家……？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后，阵阵冷笑回应着田小班的豪言壮语：

“没有家人，又何谈家？这个世界早没有我能依靠的人了，只有——”

她痴迷地看了田小班一眼，纵然一切已无法挽回，这个少年身上那久违的明亮也实在让她割舍不下。事到如今，即使一切终将沉沦，至少此时的惊鸿一瞥，已足够真切。

“该死的他们，该死的我……”

“纯粹胡扯！”

原本如痴如醉的艾莲娜被小班一声吼吓回了神，她才发现眼前这个少年真的在担心自己的生死。激烈的呼喊震荡着整个空间：

“每个人都有归宿，但没有人生来就该被消灭啊！能画出那样优秀的作品（虽然你画了什么我完全没看懂），那些受困于此的人现在还活着，不都是因为你吗？为什么一定要否定自己的意义啊？！”

在面对艾莲娜之前，田小班就在参考纪凌云等诸人意见的情况下认认真真地组织了说服少女的语言，但实在有限的阅读量又让他卡壳了，停顿了好久，干脆豁出去了：

“像我这种天天只知道打游戏吃垃圾食品、十五岁还抱着泰迪熊睡觉的自大狂都能够当超级英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绝对没有那么难啊！”

为了英雄的责任（以及免费冰沙），“伟大的田小班”都开始自我曝光了……

“生活？为了什么呢……没有目标，没有在意的人，浑浑噩噩在世间游荡好亲自看心血被随意践踏吗？在这个没有任何人需要我的——”

“谁说的？我需要啊。”

“诶？”

“咳咳——”

田小班郑重其事般咳了两声，一脸骄傲地捶了锤胸口：

“作为拯救过宇宙几亿遍的英雄，我可是很早就想过请人创作我的专属漫画。想想看，我的超传奇经历加上你的超天才画技，按照日本传统的开发路线，不仅是漫画，连同改编动漫和小说的发行都超级有希望！额，关于版税什么的，我们可以考虑四六分账吗？不然我三你七也行？”

少年似乎认了真，直接进入畅想模式滔滔不绝，甚至还“考虑”到了现在的“任务”，主动给艾莲娜“多数分红”。这话放在外人听来只怕是啼笑皆非，可偏偏于艾莲娜之经历看，却是至诚至真的心声。有生十多年来虽也曾遇见同好，却从未有圈外人不仅不在意自己作品的“内容”，还如此真诚地信赖自己的天赋并把重视的任务交托给她，少女脸颊一下红了半边：

“真……真的可以吗，明明我画的是那种——”

“因为你画得很美啊。”

“呜……”

虽然不通男女之事的田小班完全没看明白艾莲娜的漫画到底画了啥，不过画技精湛他还是看得出来的，因而自认不算说谎，听来确是真言。而另一边，艾莲娜平生头一次当面听到不带任何异样态度的真心夸赞，所带来的触动无疑久旱逢霖，瞬间将晶片对心智的腐蚀清除大半。只是在艾莲娜清醒的同时，晶片也终于发现了田小班这条漏网之鱼，无数猩艳橙晶由少年足底而上，似是要无视艾莲娜的心理，铁了心将这个碍事鬼直接吞没，惊觉这一点的艾莲娜突然爆发出某种力量，右手一把挣断锁链，对着少年猛力一挥：

“别管这些了，你快走！能听到这些，已经够了……它们不会放过任何生命，再待下去，你会——”

“哎，艾莲娜。”

急促的呼喊被小班轻轻打断，他似乎早已发觉晶片对自己发起的进攻，却是毫不在意，笑着向艾莲娜伸出佩戴着Omnitrix的左手：

“你信我吗？”

言语间风轻云淡，瞳孔间风起云涌，在这个世界上，少年头一次以“英雄”的姿态直面他人，让原本醒过来的少女又一次陷入迷醉，像被催眠般将右手缓缓向少年移去。

“Now，it's hero time!”

看到艾莲娜默许自己的行动，也就意味着她的意志不会再启动晶片的内部程序，小班嘴角一勾，猛地一把抓住艾莲娜的手，力道和手上的温度几乎停住了少女的呼吸，完全没留意到少年在被晶片淹没前念的口头禅，以及一串口令：

“Omnitrix，执行基因修复程序，指令0 0 0，密码 10。”

“基因修复程序启动，开始重新编辑遗传密码。”

清亮的智能语音结束后，青绿的光芒从被晶片完全吞没的少年手臂上暴起，强烈的波动冲散一切，无论是晶片还是少女最后的心防。

（三）

“呼、呼，在我、累到、趴下之前，先生、你快点把那混蛋叫出来啊——”

晶片巨人虽已不动，散落的晶片群照旧如雨落下，吞噬所触摸的一切。铃兰有神枪压阵，塔西娅天生精灵，飞奔终日不觉疲惫，唯独苦了灵瑟架了大半日屏障法墙，还要东奔西跑，累得气喘吁吁，话都接不上，又不见小班出来，只得一边苦撑，一边在心底痛骂田小班拖拖拉拉折磨队友。

然而眨眼间，猛烈的青绿将晶片群炸得支离破碎，凭借神目不畏强光的铃兰连忙将震惊到挪不开脚步的灵瑟护在身后，将钻石枪舞得飞转，替王女挡开碎片。塔西娅眼见大片晶片雨飞湍直下，干脆重新化成人形，双手猛推架起一道极宽广的橙晶护盾墙，护住下方没来得及逃走的少量人群、城市诸物以及悠游盘坐敲笛哼曲的纪凌云，二人硬生生顶住了震动数里的浪潮。

好不容易等强光消失，灵瑟睁眼便见大片流星雨奔流而来，而万道星火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踏着悬浮板破云飞梭。不多时，抱着艾莲娜的田小班已稳稳当当地跳下悬浮板，站在四人面前。本来收回表内的卫衣不知何时被他重新取了出来，披在艾莲娜原本赤裸的身体上。烟云飞扬之下，少年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小孩相，然而动止神情间却悄然添上了不属于少年人的凝重。此刻灵瑟从未见到的少年那英雄的一面显得如此真切，真切到少年的面孔都仿若是“英雄”的伪装。

好吧，这家伙还是有点能耐的。

“怎样？我说了我有计划~”

“啊对对对，是是是。”

看到少年平安回来而如释重负又因为他自吹自擂而异常不爽，心绪复杂的王女从小班手中接过了昏迷的艾莲娜。刚一过手，小班就捏起了拳头，手指骨节咔咔作响：

“稍等一下，我还有点，小问题要处理。”

他看向远方，侥幸捡回一命的工藤理正和跟随她的两个女生手脚并用，试图挣扎起身。可惜来不及了，绿光闪过，快闪之星影出法随，一恍神间便已将三人擒到纪凌云跟前：

“嘿，老纪，我不太想去搞清楚他们校规那些弯弯绕啦。你来跟这几位大小姐好好讲讲，把事情搞成这样的后果。”

纪凌云眯起眼睛打量着被吓得魂不守舍的三女，诡异莫测的目光让她们相当确定，当场自我了结可能都比落在这人手中强上不少。

“承蒙抬爱，学生自有分寸，保管……呵呵，药到病除。”

事件就此结束，对各类破坏深有经验的神宫学园很快便照常组织起相关人员进行事后修复。田小班的能力早已传遍全校，碍着他的本事和解决事件的功劳，原本在校园治安上理亏的学园只好对艾莲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纪凌云请玛丽帮自己将三女拖回别墅暗室，照先前审巫女例，预备着亲自料理。

诸事皆毕后，纪凌云转回别墅，其余四人已然归来。铃兰与塔西娅忙着照顾因晶片残余不稳而不敢送往医院的艾莲娜，脱开手的灵瑟一如既往地对着田小班喷口水：

“喂，你既然给她披了衣服，那在里面的时候肯定已经意识到了她是什么样的吧？”

“对啊，我又没瞎，不过我不在意。”

“把女生看光光然后说声不在意是什么意思啊？！还有为什么你一个男生可以对这种事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Hello？公主殿下？英雄正在工作中？考虑到我那点可怜的知识量，还有应付女生这件事的超高难度，把华利达小姐弄下来明显需要超高的情商还有专注度好吗？一路上都在打着跟她放嘴炮的腹稿，临场说到一半差点断了，谁还有那个美国时间管她有没有穿衣服啊？”

“……我该说你敬业吗？”

目前来看，类似的生活估计还会持续一段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