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祐希《合理的不可能》战术上不可能（中文渣翻）
战术上不可能
一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看到的话，会把低头的人和被低头的人搞错吧。
在新宿的上流水涼子的事务所里，来了四个男人。
威严的日野照治和面相严肃的米泽健一坐在沙发上，两名年轻的手下站在他们后面。
日野向隔着桌子坐在沙发上的涼子道歉。
“突然就来了，真是对不起。”
涼子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回答。
“我觉得日野先生是个幸运的人，本来，很久以前就有安排了，今天不可能见到他的，这次，承接的工作碰巧很快解决了，所以我就在事务所了，按照计划，这个时候应该在涩谷的小巷里跑来跑去。”
日野笑了。“你和我有缘吧。”
涼子爽快地避开了日野的话：“那么，有没有缘分，不问问您委托的内容就不知道了。”
透过圆框眼镜看到的男人眼睛一下子变得眯了起来。
原来如此。虽然笑容可人，但一到关键时刻，眼神就变得锐利得可怕。
让人联想到不符合时代的和服打扮，很适合他的身体结构，展现着威严。只有成员多达三百人的黑社会组织头目才有这种情况。
早上九点多，事务所的电话响了。
涼子经营着解决不能公开的纠纷的“上水流代理”。
唯一的助手是贵山伸彦。
贵山停下泡红茶的手，接起电话。
“你好，这里是上水流代理公司。”
事务所的名字和电话并没有透露，既没有在网页上刊登，也没有在网上做宣传。事务所也没有招牌。委托人都是朋友或者熟人介绍。没有外来的客人。
正在回答的贵山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确认似的问到，
“关东幸甚黑帮…是吗？”
正在电脑上看当天新闻的涼子，看到贵山前所未有的沉重语调，抬起来头。贵山平时不会表露出情绪。
他的表情很严肃，涼子用手对贵山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贵山察觉到上司的指示后，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但也不能违抗上司的指示，很快接通了电话。
“电话已经转接了，我是上水流。”
“啊，你就是所长吗？”
电话里传来近乎沙哑的声音。对方自称米泽健一。是关东幸甚黑帮的年轻头目，现在自称组织和职务的流氓很少见。
根据事情和情况的不同，有可能以妨碍公务或恐吓的罪名起诉，也有可能被消灭黑帮组织条例绳之於法。
一开始就接到自称黑社会组织的电话，涼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关东幸甚是以山梨为据点的黑社会组织。上水流代理公司与反社会势力完全没有关系，虽然不想就此辩解，但与幸甚从来没有接触过。
她惊讶的等着他说明来意。
他的语气很客气，却有一种震慑对方的可怕感觉。
“事出突然，非常抱歉，我现在想去你的事务所谈。”
“您是有什么委托工作吗？对于涼子的问题，米泽是这样回答的。
“内容？”
事先了解大致的信息，那就是涼子的做法。上水流代理公司号称是什么都可以的店。
基本上，接受的委托都可以办妥，但也有不接受的委托。
杀人和伤害。
绝对不会从肉体上伤害对方，夺走对方的生命。
这此的对手是黑道。
如果有人说要把敌对组织的相关人员在暗中处理了，她会立即拒绝。
但是米泽没有回答问题。
据悉，委托内容将由领导亲自说明。
涼子用手按住话筒，看着贵山。贵山也看着涼子。
没有表情，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
好像在说，见不见面，完全交给涼子决定。
涼子为了保持冷静，做了一个深呼吸。仔细想想，黑社会不可能委托我们杀人。
不管把上水流代理公司介绍给黑社会的人是谁，涼子绝不会参与到杀人事件中，这个应该是很清楚的。
首先，如果是黑社会雇佣的话，怎么也会找不惜杀人的海外危险组织吧。这样一来，风向就变了。不祥的预感变成了可喜的预兆。这是黑社会秘密委托的商谈。恐怕是一笔不少的钱。
涼子在脑子里打起了算盘。银行的账户余额令人不安，通过这次的工作，应该可以度过美好的一年了。
涼子下定了决心。
“我明白了，幸好我今天在事务所，请您过来吧，到时候我们再说。”
米泽说下午一点去拜访，就挂断了电话。
挂上听筒的同时，桌上递来了装着红茶的茶杯。抬头一看，贵山一脸担心的看着她。涼子接过茶杯说，
“下午一点，关东幸甚黑社会头目要来事务所，大概会带着手下一起。”
“是吗？”贵山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淡语气，回到了自己的桌子旁。贵山在闹别扭。贵山有优秀的头脑，在任何事上都追求合理的东西。喜欢用最少的时间和劳力，而且汇报大的委托。
据他所说，贵山的IQ超过了140。
虽然是自己说的，但可以肯定不是假的。
正因为如此，贵山才优秀。如果是贵山的话，无论在什么样的世界都能立足。没有必要在新宿区的商住楼的一个房间里伺候三十多岁的单身女人。
尽管如此，他还是和涼子一起行动，就像他本人说的那样，是因为感觉很舒服吧。
涼子担任上水流代理公司的老板，公司属于私人侦探调查所。
大部分的顾客都是富人阶层。他们负责解决无法公开的商谈事宜，收取一流律师水平的委托费用。
实际上，即使付给贵山不低的工资，涼子的年收入也超过了律师时代。
取而代之的是，涼子为了完成委托，不惜触犯法律。
这次的委托是因为有一两个怪癖的人，可以想象，贵山不会高兴的扑上去。
如果没有贵山的协助，就不能顺利的完全委托。
涼子很认可贵山的能力。
“贵山”
“什么事？”
被叫到的贵山，盯着电脑画面回答。
“今年也快结束了。”
“是的。”冷冷淡淡的回答。
话题冷场了。
“贵山。”
涼子再次叫了名字。
“什么事？”贵山像刚才一样。
“你不想要奖金吗？如果这次接到的委托报酬很多，事情顺利解决的话，奖金也会随之增加。”涼子暗示着。
但是贵山还是没有理会。
他不希望得到超过劳动的报酬，看来他对这次的委托不感兴趣。
涼子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又叫了贵山的的名字。
“贵山”涼子坚持着，这次他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抬起头盯着涼子。
“什么事。”声音有点恶劣。
涼子只扫了一眼贵山。
“该怎么跟委托人打招呼才好呢，果然还是要小心点吧。”
贵山像突然被戳到一样，眨了眨眼，像是要忍住苦笑是的把手放在嘴边。
过了一会，他抬起双手，耸了耸肩，表示投降。
“接下来，我要说出自己的出生地了——是吧？”贵山恢复了心情。他轻轻地摸了的脸。
贵山害羞地把视线从涼子身上地移开，又看向了电脑。
一边看着画面一边念。
“关东幸甚黑社会—以山梨为据点的暴力团体组织，现任黑帮老大是第五代，名字叫日野照治，成员约三百名。日野是从指定暴力团关口组的第三代手中接过酒杯的亲信，是在执行部，日野是自己的帮派关东幸甚黑社会的总长，同时他还担任本家关口组的理事长助理，真是个大人物啊！”贵山在网上查了关东幸甚黑社会的情况。
不愧是能干的快手。
“那个老大来我们这种什么都可以解决的店里要商量什么呢？”贵山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
“在没有信息之前就开始思考，是浪费精力的。”
贵山披上大衣，正要出门。
“你要去哪里？”
“我去买饮料，不知道这次会有多少委托人来。茶叶不多了，所以我再买一些吧。”
涼子嘲笑贵山“不会是准备三百人份的茶吧？”
“不管客人是一个人还是几百人，我的工作就是不失礼地迎接他们。”
贵山用几开玩笑又认真的语气说完，就离开了事务所。
二
“那么，您委托的内容是？” 涼子问日野。
用贵山泡的茶润了一下嘴，日野打开了话头。
“我从小就喜欢下将棋，一有时间就跟大人下棋。我为什么会喜欢上将棋，这里就省略了，不，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听了也没什么意思，这次的委托也和我喜欢将棋的理由无关。”
日野的将棋技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进步，据说年轻时曾模仿真剑大师，以赌为生。
“我的实力是业余四段水平，是真的，在这种地方炫耀也没用的。”
坐在日野旁边的米泽，像自己一样骄傲。
“技术上在关东黑社会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别说多余的话了。”日野责怪米泽。
他压抑的语气反而让人觉得可怕。米泽立即低下了头。
“我多嘴了。”
米泽抬起头，随意地摸着长鬓角。这似乎是他平复心情时的习惯。看着两人的对话，涼子再次感受到了黑社会上下关系的严峻。米泽的手放在双腿上，左右手都没有小指。他想起以前在什么书上写的事情，有些家伙炫耀自己的断指，但这是不一样的。手指断了，就是指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只有耻辱，绝对不值得骄傲。
如果是这样的话，米泽背负着两个巨大的耻辱，但是反过来想，虽然犯下了大错误，却在黑道的世界里生存了下来。
即使是冒着生命危险度过了这座桥的男人，也要拜倒在黑社会大哥面前。
日野轻轻咂舌，目光又回到涼子身上。
“嗯，这家伙说的也不全是谎话。”
以前，执行部里也有喜欢将棋的干部来挑战过，但因为实力相差太大，现在好像已经没有人敢和日野一决胜负了。
涼子暗暗在心里讽刺地到“那些人自尊心那么高吗？”胜负是免不了的。
即使输得很惨，难道就没有男人会发挥天生的好强，一决胜负，直到胜利为止，难道没有这样的男人吗？
日野抬起嘴角，露出骄傲的表情，好像是在报告捕获结果。
“嗯，我们指的将棋和游戏不一样，输了的时候会有精神上的屈辱，但肯定还有更痛苦的事，对吧。”
日野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围成一个圆圈。
“钱，输了的话，会影响自己的腰包。”
这是说赌博将棋吗？
日野得意的继续说。
“与金钱相关的胜负自然是白热化的，说道获胜时的心情好，和得到好女人时一样，打败对方的优越感和手头上宽裕的充实感，是无法形容的。但是——”
之前一直聊得很开心的日野表情一变，变得严肃起来，
“两年前，有个男人来找我一决胜负，他四十多岁，比我小二十岁。”
“有人来挑战胜负，对日野先生来说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日野慢慢地从和服袖子里掏出香烟，叼在嘴里。
日野身后的年轻人迅速从旁边把打火机递给他。
日野向天花板吐出一口烟，身体向前倾盯着涼子。
“那家伙的名字叫财前满。”
在那之前一直默默地听他说话的贵山，第一次开口了。
“是横山黑社会的总长？”
日野用佩服的眼神看着贵山。
“你知道的很清楚。”
日野他们来之前，贵山在网上查了关口组的组织图。
横山黑社会的根据地设在长野，财前是第三代。
虽然只有四十二岁，但据说是大学毕业的知识分子，头脑很聪明。
横山黑社会和关东幸甚黑社会一样，都是关口组的次级团体。
这两个人，虽然年龄相差悬殊，但在工作上有前途，除了后背和后背之外，组织内的等级可以说是相同的。
“财前两年前就任本家的执行部，跟他说了之后才知道他喜欢将棋，聊得很起劲，就决定下一局。”
胜负是，到今年夏天为止的一年半里，下了十局，五胜五负。实力相当。
——势均力敌。
下面的话，就是委托的关键。
涼子在脑子里记了下来。
日野把烟灰弹进玻璃烟灰缸，问涼子。
“上水流小姐对将棋了解吗？”
涼子老实地摇了摇头。
虽然知道如何下，但完全不知道防守和进攻的招数。
日野的脸微微阴沉下来，从脸上察觉到了沮丧的涼子，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贵山的肩膀。
“请放心，我们贵山对将棋很了解。”
这是胜利者的本性吧。日野望着贵山，用眼睛评估着他。
“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实力有多强吗？”
对于日野的提问，贵山淡然地回答。
“是业余五段。”
“嗬”。日野感叹地叹了口气。
涼子在一旁补充道。“贵山在东大将棋部担任过主将。”
日野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
真没想到东大毕业，而且还是将棋部的主将，太令人意外了。
那是——日野边说边把身体转向贵山，
“太好了。你应该明白吧，和刚学会将棋，什么都吸收的少年时期不同，像我这样长时间下将棋，实力不可能突然提高，进步也好，退步也罢，都是慢慢来的。”
但是，以这个夏天为界的比赛，财前的技术进步了很多，很快就打破了保持的平局，日野吃了三连败。
日野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不甘心的表情，粗暴地在烟灰缸里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那家伙的下法简直是专业级的，不可能一下子就出现这么大的能力差距。”
贵山问道。
“对方出千了吗？”
日野盯着贵山，深深点头。
“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
“用不正当的手法，你能想到什么吗？”这次他摇了摇头。
“我们总在同一个地方下棋，名字是神之汤酒店，房间是龙升之间。”
酒店的名字，涼子也知道。
那是山形县天童市的一家酒店，好像是举行职业拳王争霸赛的地方。
“见证人是三年前隐退的原关口组顾问老大田所道隆，田所老大为我们做了万全的准备，确保不发生不正当行为。”
涼子插嘴道。
“那个田所先生，有没有可能牵扯到不正当行为？他是个很有水平的高手，会用什么方法把获胜的办法告诉对手。”
日野似乎从心底信赖田所。他一副被怀疑父母的不快表情，瞪着涼子。
“田所的老大和你一样，只知道怎么移动棋子，所以是怎么让对方赢得呢。”
涼子举起两只手掌，平息了日野发出的怒气。
“对不起。”
“有没有使用电脑的可能性？”贵山问日野。
涼子也知道最近电脑下将棋很厉害。她记得在网上看过专业棋手和电脑象棋软件对战的报道。报道的内容是，电脑将棋软件强度的逐年增加，如今即使是顶级职业选手也赢不了。
确实，如果用某种方法利用电脑将棋软件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将业余四段的日野击倒。
继涼子推理之后贵山的想法，也被日野立即否定了。
“也不是。”
双方相关人员进入对战会场龙升之间时，都会进行严格的行李和身体的检查。
从电话、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等外部设备一律不能带入。
去洗手间的时候，自己和对方组里的年轻成员，都会陪着一起去。
“洗手间也好，盥洗室也罢，事先都会仔细检查好是否有其他设备，另外，房间里的情况也会用小型摄影机录下来，对局的情况日后会被刻录成光盘，由双方保管，我反复看了对战中的影像，确认有没有可疑的动作，但是没有发现。”
涼子问对战的房间里有多少人。日野回答说，有十一个人。
“我和财前、田所头目，还有他们组的年轻头目，另外还有三个年轻人。”
手下们在自己的老大后面坐着，互相注视着对方是否有不妥当的举动。
“话说回来，竟然有四个人陪着，连专业人士都黯然失色。”
日野得意地笑了。
“如果只是滚动的赌金，那就比一场微不足道的头衔战强多了。”
“一句的赌注是多少？”
涼子向前倾着身子问道。
日野看着凉子和贵山，回答道。
“三千万”
“三千万！”涼子不由得叫出声来。
日野把胳膊支在大腿上，向涼子探出身子。
“那是之前的赌注，但下次不一样，赌注更大。”
涼子捂着嘴，不让口水流出来。
日野叹了口气，随口答道。
“赌注是一亿。”
涼子张着的嘴怎么也合不上，惊讶的目瞪口呆。她知道有些人跟赌麻将、花牌一样，在将棋上赌钱。然而，赌注的位数不同。
心平气和的贵山也难以置信的表情摇着头。
旁边的米泽从旁边插嘴了。
“老大打算下次就结束了。”
“也就是最后一决胜负吗？”
贵山用既确认又发问的语气问道。
日野点点头。
“无论输赢，下一个都是最后一个，所以我有个请求——”
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
“下次最重要的比赛，一定要赢，用什么手段都没问题，成功报酬是赌金的一成，但是，我输了的时候一分钱也不会付了的，是这么打算的。”语气突然变得很迟疑。
不愧是流氓。
涼子一边佩服着奇怪的地方，一边用眼角看着贵山。
她告诉了日野，自己对将棋完全是外行。
这次的委托就看贵山是否接受了。
贵山注意到了涼子示意他做出决断的视线。贵山想了想，远远地看了看，然后把焦点对准日野说。
“我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吗？”
“多少都行。”
日野敞开心扉，仿佛要言无不尽。
“下一次对战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后的十二月三日，地点和往常一样，是神之汤酒店。”
贵山从夹克的口袋里拿出记事本，确认了日程。他微微点头的样子，应该没有什么计划。
把笔记本放回怀里，贵山问了第二个问题。
“至今为止的棋谱还在吗？”棋谱是记录围棋和将棋等对局顺序的记录。
这点涼子也明白。
当然，日野挺起胸膛说。
“让眼力好的年轻人拿着。”
“能不能快点把棋谱给我?复印一份也行，用传真发给我也行。”
贵山决定接受委托。
日野表情严肃，命令站在身后的年轻人。
“喂，马上给事务所打电话，把棋谱发给他。”被命令的年轻人以紧张的表情问了涼子事务所的传真号码，急忙从门出去了。
是打算在走廊用手机打电话吧。
日野从沙发上站起来，整理好了和服的搭配。
“那么，今天先到这吧，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请直接给我打电话。”
日野从怀里拿出蛇皮的名片夹，从里面抽出一张交给涼子。
名片上用庄重的毛笔体，印刷着日野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打击暴力组织的条例有什么用。涼子露出苦笑。
“走吧。”
日野带着手下，意气风发地离开了事务所。
客人不在的时候，涼子大口的吐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赌金是一亿也太多了。”
贵山一边收拾桌上的茶杯一边表示赞同。
“职业拳王争霸赛的最高奖金也不到五千万，这可是破天荒的。”
“现在的流氓，真是振翅高飞啊。” 涼子坐在沙发上放松地问到。
贵山用吸尘器擦拭桌子回答着。
“日野是日本三大指定暴力团关口组的家臣，是担任理事长助理的大干部，自己这里的成员也有三百名以上，上缴金额也应该不少，据调查，这在现在的黑社会中是很少见的，资金来源也很丰富，应该不缺钱的。”
涼子想象着银行存折被清零的情景。
“成功的报酬是赌金一亿日元的一成，也就是一千万吧，除去经费，还剩下八百万。”
如果成功了，就可以从容地过年了。
贵山手里拿着装着茶杯的托盘，正要走向洗碗池。
“当然有胜算了。”贵山头也不回的回答。
“我和日野不一样，不会做没有胜算的比赛。”
三
涼子站在天童站的站台上，冻得发抖，她紧抓着领子。
“东北果然冷的不一样，从骨子里冷就是这么回事。”
在穿着羽绒服的涼子旁边，贵山双手插在大衣的箱子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在出租车等待区上了出租车，前往神之汤酒店。日野来到涼子的事务所委托后，过了一个月，今天是日野和财前最后的对决日。
两人从昨天开始进入了酒店，当然手下也在。
涼子和贵山为了不与财前他们见面，错开进入了天童市的时间。一到酒店，贵山就告诉迎接的男孩。
“从昨天开始连宿在了森预定的房间。”
贵山预约报的是假名。
他在酒店预约了昨天和今天的住宿。
一开始就计划昨天不过夜的，但考虑到比赛当天早上十点入住，就必须预约连宿，确保有房间。昨天，联系了酒店，说因为临时有事不能入住了，按照预约，会支付两晚的房费，希望第二天一早入住。
两人在女招待的带领下向八楼走去。
被带进房间，介绍完馆内情况的女招待退了出去，涼子和贵山急忙着手准备。
从东京运来的两个行李箱中，取出无线设备、小型液晶显示器和笔记本电脑。
贵山接好布线，调好波长，一个日式房间的影像出现了。日野和财前对弈的龙升之间。
在龙升之间，有几个年轻人在打磨棋盘和马台，铺设坐垫。
他们是关东幸甚黑社会和横山黑社会的年轻人。
稍有不慎，就会落的手指掉落的下场。大家都一脸认真地忙着准备。
“画面比想象的好啊。”涼子从坐在榻榻米上盯着屏幕的贵山后面说。
“因为设置摄像头的地方和监视器的距离很近。”
现在涼子她们所在的八楼，就是日野和财前对弈的龙升之间。
之所以指定贵山住宿的楼层，是因为想尽可能靠近龙升之间。
距离越短，越容易接受电波。
发出电波的是龙升之间设置的记录摄像机。
因为是进行专业对决的房间，所以无限设备本来就很齐全。
摄像机虽然是自备的，但为了确认是否有不正当行为，每次对决时都会设置。
贵山拜托日野，事先在摄像机内部安装了向涼子她们正在看的显示器发射电波的无线电。
不久，到了十点四十五分，三个男人走进了房间。
日野、财前和见证人田所。
财前和田所的脸，已经通过日野事先寄来的照片确认过了。
一言以蔽之，财前是个潇洒能干的人。
田所是个难对付的固执老头子。
对决者就座，准备就绪。
背靠壁龛的上座坐着日野，下座坐着财前。两人的左邻坐着双方的手下，后面有三个年轻人。
正如所听到的那样构图。
贵山提高了无限接线器的音量。
接收器传来龙升之间的声音。
房间里安装的窃听器的灵敏度也很好。
这样，对决的战场信息，影像声音一起对应起来。
在场的田所大声说道。
“那么从现在开始，关东幸甚黑社会第五代头目日野照治和横山黑社会第三代头目财前满的对决开始了。现在开始摆马。”
所谓的摆马，就是记录员把上座的步移动到棋盘上，根据正面的“步”多还是背面的“和”多来决定先手的方法。
涼子是从贵山那里学到的。
今天见证人田所宣布结果是日野先手。
“真是太好了。”
看着监视器的贵山喃喃自语。
“是吗？”
涼子在旁边问。
“为了慎重起见，日野先生也告诉了，如果他是后手时该如何应对，不过，先手更能引导对方。”
“嗯”涼子发出了不太明白的声音。
不懂将棋的涼子，把这次委托的主导权交给了贵山。
日野指着是第一步棋。第一步第七步，他打开了一个角。
与此相对，财前也要走上3四步才能穿过角。
到这里为止基本符合理论。
接着是第三招，日野很大声的打出了7七桂几乎要飞出去。
财前的脸色变了，睁大眼睛凝视着棋盘。
过了一会儿，他瞪着日野，用讽刺的语气说到，
“幸甚的老大，花了一亿日元下的将棋，这是要鬼杀吗？看来我也太便宜了，还是说，已经放弃了比赛呢？”
日野嘴角向上浮现出不畏惧的笑容。
“我可不是小看你，为了扭转乾坤，我从以前就决定用这招了。”
“贵山，什么叫鬼杀？”涼子问道，贵山简短地说明了一下。
鬼杀是奇袭战术之一。
大正末期，从事街头将棋生意的野田圭甫推出了《可章马战法》一书。
这本书的卖点是“使用这个战术，鬼也能逃，鬼也能打。”因此得名。
“自古以来，这一招就被称为‘桂马高飞步的诱饵’，如果过早地飞向桂马，就会被人认为是愚蠢的选手。”
而且，一旦停止了自己的角，是不利的手段。所以，摆出鬼杀，对方会大吃一惊。
这在战术上是不可能的。
“嗯”涼子发出歇斯底里的一声。“采取对自己不利的措施，这不是很糟糕吗？”
但是，贵山告诉涼子。
“这个战术的时候破坏力惊人，对方只要一招接错，就会马上陷入败局的一个大陷阱。”
鬼杀是以前在缘台将棋中经常被展示的战法。
但是，如果对方正确地回应了这一手，就会变得棘手。
技术上不成熟的人去做的话，反而会被反杀，现在对这个原始的【鬼杀】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改良，据说已经进化到了专业人士在实战中采用程度。屏幕上，后手财前指向了第四手。
“怎么样？”
涼子一招一式地向贵山请教。
贵山冷静地回答。
‘正如预想的那样，财前确实接受了鬼杀，这样下去的话，被引导的话，先手会输的。’
涼子有些慌。
“日野输了…等下，贵山，这个委托，真的有胜算吗？”
一千万日元的报酬是不可能的。这个委托无论如何都要成功。
这一点贵山应该也很清楚，尽管如此，涼子在心里捶胸顿足，贵山从弓着背盯着监视器，然后抬起头，回头对身后的涼子笑了一下。
“没关系，我已经设好了陷阱。”
日野离开涼子的事务所后不久，日野和财前对决的棋谱就被传真过来了，从那天开始，贵山一有时间就对着棋谱和电脑屏幕。
贵山废寝忘食着，几乎一整天就啃着香蕉坐在电脑前，他的身影令人毛骨悚然。
即使和他搭话，他也以分心为由，匆匆结束对话。
多次查看对决录像，并大量采购的电脑将棋软件，不停交替的查看着。恐怕贵山这段时间一天连两个小时都没有睡过。
棋谱送到二十天后，贵山精疲力竭地靠在椅子上，对凉子嘟囔了一句。
“我终于明白了财前用了什么手段出千的。”看着杂志的涼子吃惊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半蹲着加强语气问道。
“什么方法？”
贵山平静地说。
“电脑将棋软件。”
查阅日野和财前之前的棋谱，确信了这一点。
虽然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电脑的手法传达给财前，但财前肯定使用了软件。
“光看棋谱就知道是电脑帮手吗？” 涼子为了确认而问。
贵山居高临下的看着涼子，仿佛再说“当然了”。
“指法体现出指法的人的个性，擅长的手法不同，防守和进攻方法也因人而异，这就是所谓的棋风，我分析了日野在夏天之后输掉的棋谱，结果显示出了计算机独特的下棋方式。”
贵山用手背敲了敲手里的棋谱，扔到了桌子上。
“电脑是没有美感的，它可以冷静的指出不顺畅的地方，但是，这往往是这种局面下的最佳手段，所以将棋是深奥的。”
但是，贵山说的事。显然这很不可思议。
现在日野和财前正在进行对决。
龙升之间没有人开口说话，声音仿佛消失了一样，一片寂静。
只听到日野和财前下将棋的声音。
即使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房间里紧张的空气。
随着对决的进行，贵山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
刚开始的时候，涼子还想让他帮着自己解说一下，但是看到贵山一脸紧张的样子，她也不敢问了，现在已经是一头雾水，只能是一个劲儿地盯着监控。
从贵山愁眉苦脸和屏幕上日野的表情可以看出，情况对我们来说并不乐观。
对决开始的时候，贵山说已经设好了陷阱，大概是说重要的猎物没有落入陷阱吧。
——也许这次的委托要失败了。
胆小鬼抬头。
财前下了第三十六手。
日野毫不犹豫地敲下棋子。
贵山的表情变了。
眼睛恢复了光芒，脸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泛着红晕。
财前盯着盘面，一动也不动。
他不时眼神在上下扫视，但手却不伸向棋盘。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
涼子激动不已。猎物上钩了。
“贵山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涼子看着监视器又看了看贵山的脸问道。
贵山带着喜悦和安心的表情回答。
“先手三角不成，我一直在等这个局面。”涼子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自己的棋子进入敌阵的第三段以内，棋子就可以翻身了。步可以变成金，角可以变成马，飞车可以变成龙，可以提升能力。
因为，进入第三段以内的棋子“不成功”的选项是不存在的。
但是，很少有人会因为不成功而避免步步紧逼，可以塞进对方的球。即便是专业的将棋高手，这种情况也是万分之一。
因此，追求效率的计算机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好应对“不成功”的程序。
贵山看着身旁的涼子，微微一笑。
贵山调查了棋谱，确信是使用电脑将棋软件后，用各种软件重现了日野和财前的对战，确定了财前使用的软件。经过反复实验终于确定软件是‘塞壬Ⅱ’，那软件不能对应‘不成功’，碰到这个问题，思考就会卡住，最后贵山发现了最可怕的招数。
贵山为了应对‘塞壬Ⅱ’，一直思考用怎样的手法引导日野能打‘不成功’的局面，甚至睡觉的时间也在研究这个。
然后，选择的招数是‘鬼杀’。贵山发现了让‘塞壬Ⅱ’引起计算错误的方法，并将手法传授给了日野。
日野按照贵山的教导进行对战，现在终于达到这样的局面了。
涼子的视线回到监视器画面上。
在这盘棋中，双方的时间是一小时。
如果用完，每一步都必须在一分钟内下完。按下下棋时间时钟的是各自的手下。
读秒由见证人田所进行。
财前始终没有动。从黑白的画面也能看出脸色是苍白的。
不久，财前的时间就用完了，之后，如果不在一分钟内下完的话就会输。
“十秒……二十秒……五十秒、一、二、三、四。”
被读秒的声音催促着，财前把手伸向棋盘。
指向的手是5二步。是向角头的步打的。
如果变成马的话，当然会被拿走，就没有意义了。
但是不能避开前进的角头是最大的弱点。
乍一看，这是理所当然的一招，但实际上，这是近乎一招满的一招。
贵山解释说，所谓的一招满，就是指那一招就让对手突然倒地，在将棋界，这是一种致命的恶手。涼子抑制不住激动问道。
贵山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冷静。用淡然的声音回答。
“贵山，怎么样？没事吧？”
“日野先生事先好好教了我这种应对方法。从这里开始，只要不是相当大的错误，段位就不会输了。就像抓住婴儿的手一样简单。”
尽管如此，涼子还是感到不安。
“万一打了错误招的话还是会输吧。”
贵山嘴角上扬，看着涼子。
“我以前也说过，没有胜算的委托我是不会接受的，我总会考虑到万一。”
贵山是为了防止日野下错棋，从这局开始，一直在教他。
涼子吓了一跳。
当然，在别的房间的日野和贵山没有联系的方法。
那是用什么方法教的呢？
问了一下，贵山回答说是壁钟。
在龙升之间，有一块镶嵌着将棋棋子的壁钟。表示时间的索引使用了王将、飞车、角等棋子。
那个时钟被人做了手脚。
“从黑社会的角度来说，日野在上面，当然，日野是坐在背对壁龛的上座，壁钟是在对战的财前后面，也就是从日野的角度看，挂在正面，日野频繁地看，也不用担心会被怀疑做手脚。”
根据贵山的解释，他们找来了与龙之间完全相同的时钟，好像事先做好了工艺品。
他把它交给了日野，告诉他事先更换。
“你在那时钟上做了什么？”
被涼子问到的贵山，把手放在脸上，做出了拿起眼镜框的动作。
“眼镜？”涼子问道。
贵山点点头，视线又回到屏幕上。
“日野先生现在戴的眼镜，是我定制的，镜片使用了特殊的透明涂料，可以读取某种光纤，这种光不能用肉眼看到，只能用过加工过的镜头或者镜片才能看见。”
“把只有日野先生才能看到的光照到壁钟里。”
涼子佩服地喃喃道。
“我把手指输入电脑，电波就会飞到壁钟上，使表盘上的数字发光，比如7六步，数字7就会发出蓝色的光，6就会发出红色的光，7七、3三等，7、3闪烁。”
另外，如果在指示的地点有好几条指向，为了知道应该移动哪个棋子，索引上的棋子会发光。贵山说着敲了敲电脑键盘。屏幕上的日野瞥了一眼壁钟。
他将视线从壁钟移到棋盘，点点头，毫不犹豫地移动棋子。
六手之后，财前垂头丧气地认输了。紧绷的弦一下子放松下来。
涼子仰望天花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贵山，关于这次的委托，全靠你了。”贵山一脸满足地合上笔记本电脑。
四
在神之汤酒店的特别房间里，日野一口气喝干倒在玻璃杯里的冰啤酒。
嗯～日野发出呻吟声。
胜利后的酒是很爽的吧。
对决结束后，日野把涼子和贵山叫到了事先约好的特别房间。
举杯庆祝，然后把委托的报酬交给他。
房间里有涼子他们、日野和手下米泽，还有四个负责保镖工作的年轻人，一共八个人。
到手的一亿日元装在结实的手提箱里，放在房间的一角。
前面有一个年轻人负责看守。
吃料理的只有日野、米泽、涼子、贵山他们四个人。
日野很高兴，向涼子推荐了啤酒。
“真是太棒了，你果然和传闻一样厉害。”
涼子用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贵山，“我们有优秀的员工。”
日野一边劝贵山也喝啤酒一边问道。
“话说回来，财前竟然使用电脑软件作弊，他到底是怎么接收电脑信号的，就像我们这次一样，他在房间里也动了手脚吗？”
贵山接过日野倒的酒，摇着头。
“不，不是物理上的手脚。”
“嗯？什么意思？”
贵山喝了一口啤酒，把酒杯放在餐盘上，看着日野。
“用经典的方法，有一个人用触摸身体的一部分动作，向财前发出信号。”日野露出怎么可能的表情。
“不可能的，那家伙从来没有回头看自己的手下。”
“嗯，确实。”
贵山同意了日野的想法。
日野一脸困惑地继续说，“首先，负责传递信息的人要怎么和电脑通信呢？手机和智能设备都不能带进房间。”涼子接过日野的话。
“因为我们都对身体进行了彻底的检查。”
“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贵山说道这里，日野吃了一惊。
原本笑着的脸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变成了魔鬼的模样。
手下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老大的急剧变化，害怕的不知所措。
日野紧紧地转动了下脖子，用充满愤怒的声音对手下喊了起来。
“你们所有人，都离开这个房间。”
四个年轻人发抖着，冲出了房间。
只有米泽不动。老大万一有个闪失可就麻烦了。就连米泽，被日野怒吼，坚持说自己不会离开身边的。“好了，你也出去吧，在我说可以之前，你不要进房间。”年轻的米泽也不能违抗老大的命令，不情愿地离开了房间。
只剩下三个人，日野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点了一支烟，问涼子和贵山。
“那么，到底是谁背叛了我？”
贵山打开放在身旁的笔记本和电脑。
“这是今天对决的录像，看了这个，你又什么发现吗？”
日野看着递过来的电脑画面，表情越来越凶残。
过了一会儿，他粗暴地合上电脑，小声说道。
“没想到米泽那家伙是叛徒。”对决结束后，涼子用电脑确认胜负。
从影响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每走一步米泽就若无其事地抚摸身体各处。
贵山确信财前使用的是电脑将棋软件，思考着电脑下的是用什么方法才被财前接收的。他反复看了好多遍之前的对战画面。
他动用IQ140的大脑，把能想的所有方法都写在了笔记本上，最后得出了最合理的推测。
关东幸甚黑社会的年轻的头目米泽是间谍。
米泽在过去的对战中都在场，但是日野连续输掉的近三次对战中，他的行动很可疑。
米泽努力装出一副很自然的样子，但在对弈的过程中，他摸了摸身体的各个部位。
大概是通过藏在耳朵里的耳机，接受信号吧。
在某处接收棋盘上的影像，输入电脑。
他把手法传给米泽——长发遮掩住无线耳机。把米泽的动作和棋谱对在一起的时候，发现米泽在和自己面对面坐着的财前发出了信号。
米泽摸到自己的眉毛就是步，鼻子就是角，嘴就是飞车，米泽摸到脸的某个部位，财前就移动那个部位表示的棋子。
“但是，放置棋子的格子数是怎么传达的呢？”
对于日野的疑问，贵山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是手，用两只手报数字的方格。”
日野摇了摇头，似乎在说“不可能”。
“你们也看到了吧，那家伙两手的小指都切掉了，听好了，将棋棋盘的方格是九纵九横，一共是八十一格，用八根手指，怎么比划出多出来的方格呢？”
贵山展示着自己的手，时而竖起一根手指，时而竖起两根手指。
“那是什么？”
日野露出惊讶的表情。
“只要考虑方法，八根手指也能传达方格。”贵山解释道。
“贵山放在腿上，右手横着，左手竖着，4三步的话，就是竖起右手四根手指，竖起三根左手手指，然后触碰眉毛。”即便如此，日野还是无法接受。追问贵山。
“右手和左手的作用以及棋子指示就算了，如果放的棋子超过四个的话，怎么教呢？”贵山沉着地回答。
“握紧拳头。”
“握？”
贵山点点头。
“握拳意味着数字五，握拳后竖起两根手指就是七，竖起三根手指就是八，这样就能表示八十一格。”
而且，贵山亮出了制胜一击。
“调查了米泽先生的身体情况，发现了他和财前有幕后联系的事实，他逼迫你隐退，以自己担任老大为条件，接受了财前的要求，这是来自确切消息的情报。”被信赖的年轻头目背叛，，想必是相当大的打击吧。
日野沮丧地垂下肩膀，因愤怒而抖动着。
贵山冷静地对垂头丧气的日野说。
“日野先生，棋盘上真正的敌人，其实是你自己。”
在开往天童站的出租车里，涼子抱着装有一千万日元报酬的旅行箱，向贵山抱怨。
“话说回来，就算自己想当老大，也不能背叛自己的领导，这不是有违背良心的事情。”贵山望着窗外夜晚的街道小声地说。
“就算想往上爬，从战术上来说也是不可能的选择。”
涼子“嗯”了一声，问贵山。
“一根手指、两根手指总不能解决问题吧，最好是开除、绝交，弄不好本人会被逼死。”
贵山淡淡地给出了血腥可怕的答案。
“你的意思是，要死了。”
涼子窥视着贵山的侧脸。
贵山把脸转向涼子。
“嗯，是这么回事。”
涼子的身体抖了一下。
“黑社会果然是最强的黑心企业。”
贵山看了一会儿涼子，视线回到窗外，叹了一口气。
“那又怎么样？在这一个月里，没有休息，从早到晚都在侦探事务所工作。”
涼子也假装听不见，车站快到了。
涼子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公文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