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应彪×伯邑考同人文]月光与沼泽
一 “大商”精英少年研学夏令营开营三天,崇应彪也骂骂咧咧了三天。 夏令营是大商集团特别赞助的。在经济下行的大环境下,集团不仅没有萎靡不振,反而在业绩上再创新高。殷董事长很高兴,大手一挥,专门为各分公司老总的公子们提供为期一个月的夏令营VIP套餐,主题是锻造公司的明天。还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入其中,以示与民同乐。 真的会谢!崇应彪觉得殷董事长八成是年老昏聩了,拍拍尊臀想出的此等馊主意。自己血缘爹也是毫无节操,送自己来给太子陪读。 不靠谱·偏心眼·无情无义·血缘爹威胁道:“不去也行,以后自力更生吧!” 满级的潇洒快活·今朝有酒今朝醉·不花爹钱就是罪·崇公子,可耻地妥协了。 啊,他的飙车,他的美人,他的被美酒和纵情声色包裹的美妙暑假,全部化为泡影。 头三天就开了一场“趣味”运动会。说是热身,供彼此快速熟悉。简直无聊透顶,自己一身的腱子肉都在无声呐喊——就这?逗猫呢!尤其那极限飞盘,溜得一众公子哥跟个傻叉一样跑来跑去。擦,老子是狼,又不是狗! 和打小没见过几次的营友们倒是确实非常迅速地熟悉了起来。只是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都有不服输的劲头,这三天的交流语言实属匮乏,主要依靠单人赛时“你傻B”、“你更傻B”的挑衅,以及团队赛中“你傻B”、“你更傻B”的推卸责任。 怎么说呢,崇应彪平等看不上每一个人。 二货太子殷郊。 装十三达人姬发。 真狗姜文焕和鄂顺。哦,他俩还不是一个品种。 待这儿简直是种酷刑,一想到刑期要一个月,崇文彪又暴躁了。 MD,大学暑假才俩月!他作为一个大一新生,好容易熬过高考,第一个暑假就要交代在这个鸟不出恭的地方,真是操了蛋了。 躺在自己的豪华帐篷里,崇应彪忿忿不平,血缘爹一定是在报复自己找他宝贝小儿子的麻烦。 他不能坐以待毙,盘算着是被赶走比较好,还是自己逃走比较好。 这时,外面响起了号角声。 随后是一阵夹杂着哀嚎的兵荒马乱,仿佛号角声捅到了马蜂窝。 夏令营头一天,那些所谓教官们就介绍过纪律,说是晚上也有活动,大家务必听从号角指挥,三分钟内集结。 M的,整的跟真事儿似的,外面的嘈杂令他烦躁到极点。 崇应彪心一横,一骨碌爬起来,拽过背包,往里面塞起了行李。 老子不干了,爱咋滴咋滴。 随着最后的几个鼓点的踏步声,外面的杂音渐渐熄灭。 “立正!” “稍息!” “报数!” “1!2!3……” 崇应彪知道不过两分钟他们就会知道少了自己。 果然,人群中很快响起了几声嘲讽,其中一道分外刺耳:“哎呦,少了崇公子!我说,崇公子这么娇、弱,别是被狼叼走了,大家还是赶紧英雄救狗去吧!” 是那个讨人嫌的姬发! 一群王八蛋跟着哄堂大笑。 “崇公子惯会享受,也许根本没出去,就在他的豪华大帐篷里躺着呢!” “说不定在梳妆打扮呢!” “格局打开了,那帐篷比我们的都奢侈,崇公子不会是女扮男装,替哥从军的崇小姐吧!” “哇哦,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哈哈哈哈哈哈……” 外面的嘲弄声越来越大,仿佛怕隔着段距离的崇应彪听不到似的。 崇应彪用尽了洪荒之力忍耐,最后——M的!能忍住才是真孙子! 西北汉子一怒,伏尸万里。 他丢下包,猛地掀开帐篷门,准备冲出去与他们一决雌雄。 却被门口一人堵住,即使是电光火石间,那人的清隽之气也浸透了他。他戾气顿消,只是收得急了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人很自然地伸出手一把拉起他,手心干燥温暖,手劲儿却大,拉他拉的颇有四两拨千斤的机巧,声音意外地温润平和:“你没事儿吧?” 来人一半站在灯光下,一半站在月色里,穿着简单的灰色运动长裤白色T恤,异常英俊儒雅,清爽宜人。 崇应彪呆住了,下意识点点头。 被帐篷挡住的夏夜的气息袭来,热潮裹挟了他,童年中某个早已遗忘的月夜跃入脑海,那是在乡下外婆家过暑假的珍贵记忆。 回过神的崇应彪又暗骂了一句该死的夏令营,要不是来了这儿见到的要么是冷脸黑肤教官,要么是那群不着四六的二狗,来人也不过是个正常人,不,超标正常人。总之,不学无术的崇应彪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觉得这人像走错路,小白兔误闯了狼窝,但也不至于让自己跟个愣头青似的。 小白兔见崇应彪古怪地盯着自己,不以为怵地笑着请求:“能否麻烦你带我去集合?” 语气虽然温软,那双眼睛却极有穿透力,含了三分笑意看向他,他就觉得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乖乖听命。 出了帐篷,远处的笑闹声更清晰了。 这帮无法无天的王八蛋,看老子待会儿怎么收拾你们! 眼下,崇应彪的注意力在小白兔身上。他觑了来人一眼,暗道这是哪家分公司的亲属,又觉得这个动作狗狗祟祟,咳了一声放了目光的胆,大大咧咧问道:“你也是来参加夏令营的,怎么才到?” “嗯,刚接到通知。没错过什么精彩的吧?”对方的嗓音在月色下更显得柔缓,多添了几分糯化。 崇应彪觉得有只小虫在虚空飞来飞去,聊胜于无地摸了摸鼻子阻止痒意。他自觉很怪异,忙故作老成地答道:“就这么个扯淡的夏令营,能有什么精彩的,教官又水又怂,二世祖们又蠢又弱鸡,你没来反而少了三天酷刑。” “噗——”那人笑了一下,又点了点头,笑意盈盈地说:“你就不一样了。” 崇应彪感觉自己像被人从头过背到尾地呼噜了一把毛,成就感爆棚:“那是,哥们又强又善良。” 咦,真像拐带良家妇女的登徒子。 那白白净净的人却认真应道:“嗯。” 他笑起来真好看,崇应彪想,有个词儿怎么说来着,赏心悦目。到底哪家的公子,实在很难想象那群老狐狸能养出来这么文质彬彬的小白兔。 不过几句话间,集合点就在眼前了。 殷郊最先看到崇应彪,高呼道:“崇子,就差你了,快来。” 你才是虫子,你们全家都是虫子!崇应彪舔了舔后牙槽。 鄂顺吹了声口哨,大笑道:“哇哦,崇子,这是夜会仙男来晚了吗?” 你才夜会仙男,你们全家都夜会仙男!崇应彪又舔了舔后牙槽。 众人大笑,起哄架秧子的笑闹声能把穹顶掀翻,早晨的批发菜市场都没他们热闹。 俩教官皱着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地叹口气。 崇应彪没搭理他们,他最担心的是这位小白兔:“别理那群二流子,有事儿你找我,哥罩着你!” 那人置身闹市仍不变色,对着崇应彪彻底绽放笑花:“谢谢。” 说着,朝崇应彪挥挥手道别,径直走向两名教官。 崇应彪看着那人的身影,心想不能让小白兔落单,忍痛放弃了跑路,二五郎当地往队伍走去。 一片哄闹中,殷郊看姬发没笑,不解地挑眉问询。 姬发直直地盯着与两位教官寒暄的熟悉身影,声音有点抖:“为什么我好像看到……我哥了……” 殷郊定睛瞧去,也吃了一惊:“卧槽——大神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又炸出来一片“卧槽”。 姜文焕低声咕哝:“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午说的新教官不会是咱大哥吧……” 已经站成一根笔挺竹竿的姬发用气音道:“我如果说他是来看我的,宁信吗?” 大家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一分钟内,菜场变陵园,全员标准军姿。 刚刚走近队伍的崇应彪疑惑地看着这群静若鸡子的二货,醍醐灌顶了,茅塞顿开了,悟了——这群孙子慑于他的气势,怕他秋后算账,怂了。 他神武异常地看了看面向队伍的小白兔和教官,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小白兔似乎还对他眨了眨眼。崇公子的英勇气概油然而生,遂气沉丹田,大吼道:“现在知道怕了,放心,你们只要跪地求饶,爷爷考虑饶你们一命!” 空旷寂静的训练场上,很久很久都回荡着绕梁余音—— 一命…… 命…… 命…… 众人:…… 一刻钟后。 四百米训练场上。 虽然已经跑了五圈,崇应彪还是没从魔幻现实中走出来。 小白兔怎么化身雄狮了呢? 那个气定神闲,只说出“姬考,你们的新教官,余下时光请多多指教”,就引来此起彼伏抽气声的人。 那个语气淡淡地点名批评迟到与起哄者,并下令:“今晚主任务是收帐行军,自负辎重,步行至二十公里外的训练营。涉事者,每人绕营地跑十圈再进行主任务,其他人即刻动身。” 与月光下微笑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 父亲偏爱弟弟,走哪里都带着,他浑不在意,安心当个废柴,所以他与二代们不熟识,但华北区总裁姬昌的长公子姬考,素有贤才名,连他也听闻过姬家大公子的大名。 天下需要光明的这么多,不如他的眼睛干脆捐掉吧,竟然将华北猛虎当成小白兔! 正围着营地跑圈的崇应彪恼羞成怒,受不了地嘶吼道:“你们西岐人是不是都脑子有病?” 姬发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TM说什么呢!别找揍!” 新仇旧恨加一起,崇应彪立刻呛声:“是你找揍!要打就打!” 说着他停下脚步,拉足要打的架势。 太子殷郊比他们还急,一把拉住也要过去打架的姬发:“我擦,你们俩能不能不要这么狗!十圈还不够吗!姬大公子什么人你们不知道?要死你们一边死去,别拉上老子!” 姬发犹豫了,亲大哥的威力没人比自己更清楚。 崇应彪看到姬发的怂样,郁气一扫而空,更加洋洋得意道:“怎么,你不敢……” “哔——” 刺耳的哨音打断了崇应彪的话,随后是手持大喇叭传来的温润嗓音:“每人加五圈。” 几位公子哥都想骂娘。 鄂顺直白地唾弃:“崇应彪,你是真狗!” 姜文焕:“你给老子老实点,跑完前别再整幺蛾子!” 还算殷郊有点良心,身为太子,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一碗水端平,语重心长道:“崇子,你不经常和我们玩,你不懂,姬大公子可不是好惹的,老实点对大家都好。” 你才是虫子,你们全家都是虫子! 崇文彪哼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听他的能怎样,大不了和他打一架。” 也就是看他文弱,不好欺负他罢了。这句他在心里说的。 谁知众人见鬼了一样,同时加快了速度逃离他的身边,仿佛他是瘟疫。 姬发临走还蔑视地留下一句:“傻B——” 崇应彪刚要回骂,却感觉有什么破空而来,仅一刹那,他的汗毛倒竖,本能让他就地一趴,同时大喊道:“有狙击手!有杀手!” 殷郊受不了了:“事儿逼——” 话不落音,只听大喇叭里的温和嗓音也难得焦急起来:“关灯!关灯!你们全部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