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头王传说》2卷1话4节

2卷1话4节

    另一边，木筏上的五人。

    在刚才的劫难后大约三转的时间里，他们再没有遭到喀斯河里的《巨嘴鼠》袭击，也没遇到大蚂蝗之类的，只是沿着越来越宽敞的河流继续下行。太阳神怒瓦的黄金战车在天幕上匀速驰骋，从山巅向大地泼洒万丈光芒，为周遭的光景赋予了勃勃生机，令观赏者不由得将暗黑之河的凶名抛诸脑后。

    顺流而下的右岸是边境那连绵不绝的墨绿色森林，偶有一缕炊烟袅袅升起，让人得知这里有边境开拓民在玩人定胜天。（不容易，总算出了死灵的狩猎范围）

    树梢偶有拖着红宝石色、黑檀色长尾的鸟类忽然一声尖锐的长鸣便振翅而去。褐色的水蛇扭曲着身体惊慌失措地躲避骤然碾来的木筏。

    与此相对，左边是一望无垠、荒凉惨淡，由灰白、淡褐色涂料大片涂抹的，只有岩石和沙漠的诺斯菲拉斯无人之境。色调萧瑟的长卷上偶然点缀着几笔灰绿色的地衣，但它们星星点点有气无力地趴在戈壁上的德行，只能更好地烘托了整幅长卷的主题——不是人呆的地儿。仅仅被一条喀斯河分隔开来的截然不同的地理风貌，似乎在为无人之境是妖怪和蛮族的专属乐园这一普遍认识，提供着强有力的背书。（塞姆族：每次说起这地方就无人无人的，栗本熏老师是真拿我们只当猴啊）

    而这片广袤的沙漠地带更远端，影影绰绰连绵起伏着暗灰色的险峻山脉。

    「那是隔绝北方诸国和边境的，被称为世界屋脊的青藏高原阿斯格隆山脉。」

    伊什特万.小贱打破第四堵墙，指着那边适时为读者进行解说。

    「在冰块中永生的《冰雪女王》统治的昆士兰、巨人国塔路安、英雄鲍德尔君临的诸神王国邦海姆、乃至世界最北端的诺伦，据说都在山脉对面。」

    没有任何人鼓掌。旅伴没有，读者也没有。毫不气馁的北极熊继续翻译《红色佣兵》继续喋喋不休。

    「不过说真的，戈尔帝国，或者说蒙古大公，为啥要死要活的非得把诺斯菲拉斯这块无人大地搞到手不可？这鬼地方根本住不了人好吧。诶你还别说，这喀斯河要说它是地狱之河还真没错，河这边虽然也不是啥好地方，好歹有树有水，人还是勉强能过活的。可河对岸那个荒凉啊，真就跟下了地狱似的。我们雇佣兵宿舍里经常为这事儿开不许动手辩论会，就说雅恩到底玩儿得什么恶作剧，大家各执一砖词吵得不可开交。

    假设说，如果真的只是雅恩用他的全能之手划下了这道分界线，明确规定：这边是人间界，河对岸是妖魅的地盘，你们谁也别搞谁——那我们倒还觉得合情合理。但问题还不止那条河。有一个古老的传说，那片大地上有不少地方有剧毒、瘴气，那才是导致无人之境无法住人，让诸国扩张的野心止步于喀斯河的根本原因。还有些更奇怪的传说。住在诺斯菲拉斯的种族，往大了分其实就两个极端，巨人族拉贡和小人族塞姆。这两个物种都跟人离了八竿子远（一个往上卯足了劲儿离，一个朝下可着性子离，总之都是骚离）。

    但你知道吗？他们原本其实都是普通的人类！只是跟一群妖魔鬼怪在诺斯菲拉斯住的年头久了，才慢慢变异成那样的！这是我爷爷说的，他在勃拉基亚是个有些名气的吟游诗人，人称学富五车。听我爷爷说，荒野大地喷出的瘴气，就是拥有让一切生物变成怪物的魔力。——正因如此，诺斯菲拉斯，甚至只是跟它沾边儿的边境，才会有什么喀斯河里的巨嘴鼠啊，死灵啊，沙蛭啊，甚至还有活飞石、巨型蚁狮，其他还有一大堆奇形怪状的鬼东西，总之就像是铎戮他老人家专门捏出来的，怎么吓人怎么捏。我说豹子头，你老家该不会也是内边儿的吧？铎戮新捏的手办？」

    「古音怎么可能会是那种怪物！」

    雷姆斯气得站了起来，琳达也神色不善，怒瞪那位口不但没遮拦还装了增压花洒头的佣兵。（北极熊：有些增压花洒头的水柱喷在背上像针戳一样难顶，真.如芒在背）

    豹头战士倒是不孕愠不怒，只是甩了下那颗真.巨萌的黄黑相间圆溜溜的巨脑袋。

    「唉，你也差不多该想起点儿啥了吧，哪怕多一个词儿也好啊。你是真的跟喀斯河里的水蛇一样没脑子啊，还是觉得扮失忆比较方便扮猪吃老虎啊？」

    「《红色佣兵》，你是真的脑子有冰啊！」

    琳达愤怒地打断。好色有冰的红色佣兵咔咔贱笑道：

    「你生气的时候，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变得像黄昏的紫红色星空一样，真好看啊。别生气了小美女，还是好好盯着水面吧，下次《巨嘴鼠》再敢来，我非得劈了它不可。」

    「无耻！」

    琳达嫌弃地嘀咕了一句，赶紧慌慌张张地重新注视着水面。天色已经逐渐接近傍晚，他们的木筏流过了阿尔旺地界的下游，快要进入蒙古领的最南端、突尼多的地界了。

    一行人的午饭只是吃了些肉干、果干、芭莎果而已。毕竟是在筏子上，没法子。刚才和《巨嘴鼠》的战斗弄湿的衣服，也不过在木筏上晒了大约2转时间就干透了，好像从来没被淋湿过一样。古音无限续航的铁钳大手仍攥着那根撑蒿，控制木筏的漂流方向。

    「安静过头了。」

    《红色佣兵》边啃芭莎果边嘀咕。如果他嘴巴上有龙头，那一定是滑牙了，总得漏点水出来才舒服。

    「又怎么了啊？」

    琳达没好气地刺了一句。对琳达来说，伊什特万这个莫名厚脸皮又自来熟的无耻破辣鸡呀勃拉基亚人，让她一刻不停地被迫焦虑、愤慨，想不在意他都做不到。

    「我说安静过头了啊。这可是有地狱凶名的喀斯河，突然这么好心让我们能舒舒服服溜之大吉？肯定还在憋什么大招，比刚才的《巨嘴鼠》还恐怖得多的东西待会儿就会来招呼咱们了。」

    「哦↗↘我知道，《魔战士》的预感对吧？」

    琳达带着嘲讽问道。这个欢乐的佣兵吹嘘自己超能力的话她快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嗯，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吧。诶对了，豹子头，你应该没打算晚上还在喀斯河上玩漂流那么虎吧？」

    「当然。」（豹叔：老子是豹，又不是虎）

    掌舵豹+话事豹言简意骇回答，接着发表领导指示：

    「对于喀斯河的怪物来说，天黑以后这里才是它们的主场，到时候还在河里陪它们玩儿就是自杀。日落之前我们就靠岸，生一堆小点儿的篝火尽量别让太远的人能看到，轮流守夜，等天亮再下河。」

    「那样最好了！」

    雷姆斯正中下怀地叫了出来。琳达倒是没叫，不过心里也非常满意地想，破辣鸡呀《魔战士》，什么档次敢跟我们家古音比？古音又能打又会照顾人，你除了好色有冰还有啥？

    表面上看，伊什特万一次也没有显露过争夺古音小队指挥权的苗头，但他那双被一肚子坏水滋润得水灵灵的黑眼睛，好像在持续开嘲讽一样，看得帕罗双子心里生不出半个爽字。

    「我也是这么想的。」

    伊什特万好像对双胞胎的不爽毫无知觉。

    「反正只要撑到离开蒙古大公领，后面就没那么多事儿了。过了突尼多，到自由贸易都市罗斯之间，都是开拓民在玩人定胜天的区域了。」

    「晚上在诺斯菲拉斯那边靠岸过夜风险太高了。今晚和明晚在蒙古这边靠岸吧，虽然多少有点风险，人好歹比妖怪好对付。」古音说道。

    「那是。」

    伊什特万边说边好像在琢磨什么似的一个劲儿盯着古音看个没停。其实在这场小小的旅行中，古音早就察觉《红色佣兵》的视线多次对自己进行未经授权的3D扫描。要说只是对这个豹子头的好奇心，未免过于频繁。但古音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伊什特万这么狗拿豹子多管闲事。

    于是古音正面迎上了那道不讲武德的视线。豹子头上那双杀气外放的金黄色瞳孔中，黑宝石般的瞳仁熠熠生辉，如俾倪天下般霸气。

    伊什特万立即耗子尾汁Piu~地一下躲开了视线，假装向着蒙古领的方向眺望。

    不望还好，一望那张厚脸皮立即变得白里透青。

    「喂，古音！」

    他的声音充满了紧迫感。而此时古音正在控制撑蒿，让木筏在夕阳余光泼洒下浮光跃金的河面上缓缓向着岸边靠近。

    「等等！有人来了！」

    「怎、怎么会！——」

    雷姆斯话音未落被琳达攥着胳膊阻止了。伊什特万透过即将被薄暮笼罩的森林向远处凝神眺望，然后慌张地说：

    「先等等，别急着靠岸，我再看清楚点。——森林里有人出来了。人不少！」

    「戈尔兵！」

    琳达拉高音调喊道。

    伊什特万继续眯着眼睛仔细观察：

    「希望不是吧。如果只是附近的开拓民，那说明雅恩还在罩着我们——不对！伊莱娜女神的风之白马在上啊！」

    「至少一个小队。」

    古音冷静地评估。

    《好色红色佣兵》那张不犯贱至少7分颜值的脸因为变得冷峻而加了0.5分，同时攥着扶手向木筏外探身张望，毕竟视距+30cm太有用了。然而增加的视距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以对岸昏暗的森林为幕布，犹如突然被泼洒了一串白漆点子般骤现一队白甲骑兵，对比度达500:1，这会儿只要不瞎都能看见。

    「奇怪——不是黑骑士队。铠甲是白色的！」

    即便是如此紧迫的状况，仍让人不由得感觉那幅映入眼帘的光景，美得奇妙而梦幻——只见从森林的阴影之中，既如白色幻影、又如夜半幽灵般，陆续浮现出一队骑兵。他们清一色全身洁白无瑕，身后雪白的披风随风翻飞，头盔顶部款式朴素的流苏随风翻飞+1，胯下的雪白战马没有一根杂毛，身批同样雪白的马铠。总之就是这队骑兵浑身上下甚至找不到一个黑点（正在食油饼的小黑子们大失所望）。

    「是戈尔帝国的装备。」

    古音确认。

    「可是——那可是白骑士队啊，这怎么可能？」

    伊什特万似乎仍然难以置信。

    「有什么奇怪的？蒙古的黑、白、蓝、红、黄、五大骑士团名震中原，谁都——」

    「说什么废话呢？」

    琳达还没说完的话，被佣兵粗暴地打断了。

    「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个啥？负责守备斯塔弗鲁士堡的是巴侬伯爵麾下第三黑骑士队。阿尔旺堡则是李华德伯爵麾下的第五红骑士队。红黑两色是专门负责边境守备的啊。」

    「白呢？」

    「白是负责守护陶洛斯王都的，等于是大公直属中央军啊。而且白骑士团的总队长是布拉德大公的亲闺女，右府将军阿芙涅莉丝殿下。在这种荒郊野岭。白骑士队哪怕只出现一个小队，都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人家偏要来，你能咋办。」

    古音咕嘤，故意膈应。伊什特万一时特烦，一直扼腕抑制恶寒。（普通话人为烫嘴系列）

    不过他们也没工夫继续深究这个问题了。这一队犹如来自阿斯加德冰雪世界的纯白骑士们人手一柄锤子，不管他们在找什么，只要不是这艘木筏就好——这个最后的希望也已经被打破。此时队伍前方一位身材高大的白甲骑士勒马停在河边，双手拢在嘴边作喇叭状大声喊道：

    「喂——那边的木筏——喂——」

    古音和伊什特万迅速交换了个眼色。伊什特万眼看就要抬手摸向腰间的剑柄。古音向他摇了个锐利的头。对方足足有一个小队，而且至少暂时还不能确定他们抱有明确的敌意。

    「怎么说？」

    佣兵以如同猫打咕噜时从喉头挤出的低声问道：

    「天可快要黑了。」

    「先看看。」

    古音简短回答。岸边的白骑士可能觉得他们没听见，进一步加大音量，还边喊边向这边使劲挥手。

    「喂——木筏上的人！我们是戈尔边境守备队，从阿尔旺堡过来的！你们是谁？从哪里来？要去哪里？赶紧靠岸，回答我们的哲学三问问题！」

    伊什特万一声啧舌。

    「我和双胞胎应该还能圆过去，但你这豹子头和苏妮——喂，古音，看来我们还是想办法溜比较好——」

    「不妥。」

    古音淡定说道。

    「看。」

    临时工们按领导指示一「看」，顿时哀鸿遍野。

    「看」来这一队白骑士打从一开始，不管他们做出什么回答，都没打算放他们离开吧。队长还在向他们招手，仿佛在无言地表达，趁老子还客气，赶紧滚过来。小队全员三十人在队长身后呈扇形分布，每个人都端着一挺装填了铅弹的手弩瞄向木筏。

    「你们凭什么对我们进行审问！我们只不过是普通的旅行者而已，一点都不可疑！」

    伊什特万大吼。

    白甲队长边扬鞭边向这边高声呵斥：

    「少废话！我们接到长官严命，必须把你们一个不落全带去阿尔旺堡！立刻把木筏靠过来，否则我们开枪射弩了！」

    「你们是土匪吗！？」

    伊什特万大吼+1。

    「古音，赶紧溜吧。小鬼头，你们全都趴着。只要天黑了，手弩就打不中人了。」

    「都抓紧了。」

    古音的声音连调子都没变，将撑蒿向河床狠狠一杵，木筏瞬间加速远离河岸。岸上的人大骂滚回来。加速的木筏在反作用力下乘着波浪，头部翘了一下——猝然间！

    「我焯!《巨嘴鼠》！」

    伊什特万发出了尖叫。

    「唏——！」

    苏妮发出了更尖的叫。

    珍珠Twins及时加入黑河大合唱高音部。

    夕阳余光映照下的河面，骤然翻腾起一团白色的泡沫，笔直向着木筏猛冲过来！

    来自岸上的警告和木筏上孩子们的惨叫刚刚交替响起，那噩梦般的怪物便从泡沫中轰然社畜射出！而且大得惊人！

    「糟了！木筏要完！」

    佣兵本想挥剑将那张凶残的巨嘴一剑斩开，但由于《巨嘴鼠》猛烈的冲撞导致木筏整个向水里斜着沉了一半，一声惊叫半跪在地，只顾得上死死抓住扶手。

    这只比刚才的同类大上不知多少圈的《巨嘴鼠》，为了尽快吃到木筏上的美味佳肴，用那副只有嘴巴的身体吞吐着惊人的水量，再次、三次、N次冲撞过来。

    每当木筏遭到冲撞，只靠扶手保命的五人便犹如激流中一片枯叶上的蚂蚁，被疯狂地上下左右抛来甩去。别说做出像样的反击了，光是抓着扶手就已经竭尽全力。

    岸上的人们也一片惊呼。为了生擒重要的俘虏，骑士们在队长的命令下纷纷发射铅弹。然而怪物动作过于迅猛，并且担心误伤木筏上的人，最终铅弹只能射向周围的水面，起到威慑和分散注意力的作用。

    无论是豹头战士，还是《魔战士》伊什特万，此时都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只能随波逐流。眼看这样下去木筏迟早会被撞翻，所有人都会被吞进怪物那张永远吃不饱的大嘴。

    「拼了!」

    豹人瞬间意识到最坏的结局，果断扔掉撑蒿，在不断被《巨嘴鼠》从下方狂顶个肺的木筏上一边抓着扶手，一边慢慢向中间移动，随后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含在口中。因为如果下水战斗，大剑会受水阻影响，远不如短小的匕首好使。接着将腰间碍事的腰包等东西粗暴地扯下，金黄色的双眼中燃烧起熊熊斗志和决绝。一行人中只有一直深情注视着古音的琳达，即便胳膊已经酸得快抓不住扶手了，仍察觉了古音的决断，瞬间脸色大变，惊叫起来：

    「不要！古音，你想干什么！」

    并在疯狂摇晃的木筏上拼了命地想要爬到古音身边。

    「不可以！你会死的！」

    「傻丫头！别松开扶手啊！」

    古音将匕首拿开怒吼一声，又重新咬回嘴里。紧接着，古音屈身蓄力，向着《巨嘴鼠》搅起的那团疯狂翻涌的浪花中心一个猛子扎下去！

    没来得及扎，的前一个刹那！

    「等等，古音你看！」

    琳达尖叫起来。

    「《巨嘴鼠》样子不对！」

    怪物的准大餐们齐齐看过去——看到了！

    《巨嘴鼠》正在惊慌失措！

    《巨嘴鼠》周围的河水突然变成了像果冻一样的东西——不，并不是。

    朝正在疯狂挣扎的大嘴巴上，一坨诡异瘆人的透明怪物游了过来，如果那个动作可以称为游的话——并且缓缓包裹了《巨嘴鼠》。

    「是环虫！」

    伊什特万的喊叫声充满了希望。

    喀斯河的环虫是一种比大嘴还要诡异悚然的原始生物，整体形态如同一条沙蚕，全身密密麻麻长有数百万根惨白的触手。而身体却是半透明的，质感如同颤颤巍巍的果冻。这种生物体长最大可超过五米，利用那些纤毛般的触手飞速蠕动实现在水中的前进，发现任何会动的物体都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它包起来再说。

    如果你是活物，被它包起来就只剩死路一条了。不管怎么挣扎，都绝不可能逃脱。那几百万条触手会死死缠住猎物，在柔软而有力的包裹中，将猎物慢慢碾碎、消化。

    看来硕大无朋的《巨嘴鼠》也还远远称不上喀斯河的王者。此时它暴风骤雨般的疯狂挣扎，终于让人明白刚才它对木筏的攻击只不过是在闹着玩儿，是在调戏猎物罢了。原本在落日的余晖中被映照成血一般鲜红的河面，在《巨嘴鼠》的垂死挣扎中恰似一副鲜血四溅的惊悚绘图。

    然而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的。环虫那颤颤巍巍的果冻状身体没有一丝一毫松懈的迹象，《巨嘴鼠》转眼间从猎人变成了猎物，作为同样原始的生命体，在茫然而本能的求生意志驱动下，用那一排排锐利的獠牙疯狂撕咬果冻状的物质。环虫似乎不痛不痒，连血都没有流一滴，只是继续用那坨粘稠浓厚的躯体将猎物一点点碾碎。

    「好机会！趁现在快跑！」

    佣兵大叫。

    「跑不成了，撑蒿扔了！」

    古音绝望地嚎叫起来。

    话音刚落，领导的绝望变成了公司全体员工的绝望。琳达、苏妮等人凄惨的嚎叫，伴随着最后的落日余晖传遍喀斯河面。

    那是由于两头庞然大物在极近距离战得飞沙走奶石，失去控制的木筏终于被一个大浪彻底掀翻。已精疲力尽的众人终于再也抓不住扶手了。

    「大家还好吗！」

    被零零散散抛向水面的五人沉入水中，最先钻出来的是伊什特万。

    不愧是在海边城市勃拉基亚长大的浪里个浪白条，他先是吐出一口水，迅速向蒙古方向的岸边瞥了一眼。只见戈尔的白骑士们还在那儿一脸迷茫、茫然失措、措手不及、及你太美。而那边的河岸和自己之间的水面，则是不讲武德的环虫正在给耗子喂汁。随即又发现对岸离自己更近，于是意识特赞的伊什特万立即朝着诺斯菲拉斯河岸划起了标准的自由泳，途中迅速找到了尚在水中沉浮的琳达后，挽着她的脖子一起游向岸边。

    当木筏掀翻时被高高抛向空中，落在距离诺斯菲拉斯不到15米的位置实在是幸运，因为得以在更恐怖的怪物闻声赶来之前及时爬上岸边的岩石。伊什特万顾不上自己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将失去意识的帕罗小女王拽上了岩石。

    此时古音的豹子头正好也钻出了水面，作出同样判断向这个方向游来。不过他在距离岸边还有点远的位置便举起强壮的胳膊，将言微人轻的苏妮丢了上岸，随即调头将雷姆斯王子也救回并推上岩石后，自己借助伊什特万伸过来的手敏捷地爬上了岩石。

    叕是千钧一发的情形。《巨嘴鼠》那凶猛獠牙的拼死攻击未建寸功，三眨巴眼的工夫它已经被环虫彻底消化。而那坨贪得无厌的恐怖果冻刚吃完一顿，又蠕动着触手继续向豹人一行冲来，只可惜慢了一步。

    好长一段时间，一行人气喘如牛地在平坦的岩石上瘫成五个大字，也有人因为向旁边吐水成了个犬字。总之只有无声的字，有声的字谁也蹦不出来半个。

    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对岸的白骑士们看起来成了一片模糊的白影。

    如此这般，一行人虽非情愿，终于首次踏上了诺斯菲拉斯的河岸。

2卷1话4节完

上文中的恶搞，以防有人以为......

译者后记：

       然后之前我就很奇怪，标题明明说的是横渡死亡之河啊，你顺流而下叫什么横渡？哦~这不就横过来了嘛，虽然是被迫的。然后我们采访下白骑士。

       温柔的北极熊：白骑士小队长，根据官方设定，木筏在喀斯河里漂流的速度是马的10倍，你们骑马是怎么追上木筏的？

       白骑士小队长：中途临时转职天马骑士飞了一段。官方授权的。

       抓狂的北极熊：..........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