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鱼之梦——七夕番外篇㈥

06

对于李渔来说，这不过是再一个辗转难眠之夜，毕竟他在此之前已经失眠好几天了。

对于缃儿来说，这是第一个不眠之夜。之前在宴会上看到李渔，其实就被他吸引，二八年华的少女，这样的一位翩翩公子，叫她如何不心动。

夜深人静，她还是睡不着，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他的模样。

他又何尝不是呢？

缃儿突然想知道李渔睡了没有，她就看一眼，然后就乖乖睡觉。

当她打开窗户，她便看到对面窗户也是开着的，一个人倚着窗边，呆呆地看着她的房间。

缃儿打开窗户后，正好四目相对，缃儿吓得立马蹲下，摸摸自己的脸，热得发烫。

李渔没想到她突然打开窗户，吓得转过身，一颗心加速地跳动，他摸摸心房。

“为何心跳如此之快？”

强行做了几个深呼吸，便跑回床上休息。

缃儿羞得躲进被窝，一整晚再也没有起身。

在睡着之前，缃儿还在想着李渔为什么也那样做了？难道他？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梦中，他似乎喊她为夫人，他们还有孩子，很开心。缃儿从未做过如此幸福的梦，醒来后她想，要是梦境能成真，或者是梦不要停下来，不醒来，也好。

清晨，王爷唤两人一同吃早餐。

两人却不约而同感冒了。王爷命人熬了两碗姜汤给他们。

“你们这是怎么了？”

“天气渐凉，昨晚未将门窗关好，导致寒气入体。实在是抱歉王爷。”李渔向王爷致歉。

“缃儿同是因没关好门窗而至此，小女万分抱歉。”缃儿白皙如雪，脸上尽是红晕。

王爷哭笑不得，只是让他们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同时又安排多了几个下人去照顾他们。

几日，养精蓄锐之后，两人的病已经康复。他们是时候也该准备谱曲编舞了。

李渔先试着弹出一小段给缃儿听。

缃儿觉得不错，但是有一段应该改改，便自觉直接弹着来改了，无意间碰到李渔的手。两人像触电般飞速分开。一瞬间他们都有麻麻的感觉。

“李公子，那样改更好一点。”缃儿先说了。

“嗯，我觉得你改的挺好。那我再试一遍。”李渔回答。

缃儿坐了下来，在李渔对面。

她真喜欢看他抚琴的样子，他很认真弹琴，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十分修长，真的是非常好看，让人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她看自己的手和脚，一看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姑娘，常年练舞脚上有很多的伤疤，在排练空中的舞蹈时常常要拉着绳子练，手掌积了厚厚的茧子。

她想，她真的配不上他。

看她想什么想得出神，李渔随着她的眼光看了看她的手。这是一个年轻姑娘该有的手吗？

李渔莫名感到难受。

又过去几日，天气逐渐转凉，怕不是冬天快要来了。

一日，缃儿问李渔，“李公子，这里是否会下雪？”

李渔笑笑，“会，每年都会下很美的雪。”

“真的太好了！”缃儿笑得那么灿烂。

“黄姑娘喜欢雪？”他问。

“喜欢。缃儿是在一个初雪的日子出生的。那日的阳光也很明媚。”缃儿笑着说。

李渔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所以姑娘叫缃儿。”

“嗯？”

“缃是淡黄色的意思，想必姑娘的父母是觉得，你的出生，对于他们来说，就像那明媚的阳光。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

李渔说完，只见缃儿的眼眶已经滑落下一串泪珠。

她很想她的父母。很想很想。

“依稀记得，父亲母亲喜欢唤缃儿的乳名，澄澄。”缃儿尽力去回想那越渐模糊的记忆。

“澄澄。”李渔温柔唤了她一声。

缃儿转过头，仰头看着这个人，她看着他的眼睛。她第一次这么近看着他。

他的眼中尽是温柔，他的眼中只有她。

她还是忍不住眼泪，她想，如果此时是梦，那可千万不要醒来。如果不是梦，求求老天爷，停留的时光再长一点吧，她不贪心，就久一点。

他们眼前突然出现一点点白点，白点逐渐变大，轻轻落到澄澄头上。

澄澄仰头看，漫天飘满了雪花。

“下雪了。”李渔说。

澄澄一下子兴奋起来，手舞足蹈，一瞬间绽放出的笑颜，一瞬间击中李渔的胸膛，李渔想，他很想留住这么美好的人。非常。

澄澄灵感一下子来了，在雪中翩翩起舞，一支舞蹈畅快淋漓，一气呵成。

李渔从房里拿出一把油纸伞和一件披风。

走到澄澄身边，为她盖上外衣，撑起伞。

“我们还是进屋吧。”说完，牵起她的手，走进屋里。

他的手好暖，澄澄被他牵起的一刻，就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了。

他决定牵起她的手的那一刻，他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