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则鸣【第 21 章：祖】
“嗖”的一声，气箭被拉到极限的弓弦顶了出去。
划出轨迹的流星在红毛祖眼里，简直比野猪想要在树上飞奔一样扯淡。“狂妄！”它骂了句。
它原本连挡或躲的念头都没，但那支带电粒子的气箭，竟在瞬息间突然爆发出了二次加速，速度之快竟还引发了音爆——还没等它明白怎么回事，手已经下意识地举起骨矛横在面前。
叮～
鲸头骨矛被蛰出了非常轻盈干脆的音律，听上去就跟往石板上扔了根针似的。
听着“噼里啪啦”的碎裂声，红毛祖一脸诧异地看到从鲸头穿出的箭头。
气箭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穿出骨矛——钻入蛇身——自鸣而起——爆裂开来。完全没给它任何应对机会。
「鬼跟红毛祖的联系恐怕不止于此。」这个念头刚出现，卧九的眼中就闪过一抹红光。
“人類，吾確實小觑汝等...”
红毛祖冷漠地咧着嘴，它轻视卧九的代价在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饱满的腰腹像是被挖了一勺的冰淇淋，窟窿边的鳞片参差不齐，让人畏惧。
“我操，他奶奶个龟孙儿！”说不出白胡子老头是激动还是害怕，皱巴巴的双手抖得跟血糖过低似的。
「九叔连祖都能打？」古玉掐了下自己的胳膊，不信邪地揉着眼睛。「老头子不是说人类碰不得祖么？这，这这又哄我。」
其他人脸上也尽是不可思议。一群人仿佛置身动物园，围着某个正在表演的窗口不断摇动上半身，搞得这样就能有更多视野似的。
“來，容我觀其技藝，歲月已......”
呯～
出其不意的光束在红毛祖头上爆出了绚丽的烟花，硬生生打断了它的话。
“别急，才是个开始。”卧九淡然道。
他像个指挥家似的招了下手，数十道光束即刻响应号召，从不同方向连续射出，整个空间仿佛被投入了数百发大当量雷管，炸得天崩地裂，鬼哭神嚎。
这些光束的源头是名为“临”的九把剑形浮游装置。它们围着红毛祖，不知疲惫地转换阵形，弹道的密集程度，让人产生一种就算是山也得被轰平的感觉。
大地在颤抖，山体在哭泣，震得黑幕里的众人，又找回了多罗罗袭来的感觉。
滴滴滴～
“啧～”卧九看了眼轮回盘上显示的信息——能量剩余10%。他一脸不爽地抬手比划了个“收”的命令。
就在<临>回到他身边那一刻，脑袋都被炸掉半个的红毛祖，突然从下方烟尘中像个弹簧似的朝卧九蹦了过来。它呲牙狂笑，有招有式地挥舞着手中秃头骨矛，简直比见鸟屎掉到别人头上还要快乐。
“汝欲寻死，吾当成全汝。”
用百孔千疮来形容它的蛇身也不为过，假如卧九的攻击再持续一段时间，也许能把它轰成粉末。可这会儿，那些狰狞的创伤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有自愈能力的妖兽很多，但哪有这么扯淡的速度。」卧九压低了身姿，准备应敌。
说时迟那时快，红毛祖把矛当棒槌一样甩过来时，卧九双脚一蹬，在外骨骼的帮衬下急速仰身空翻，躲过了这当头一棒。
刺耳的音压透过山头的崩裂扩散出来，卧九只觉得红毛祖敲自己老巢，是真一点儿都不心疼。他控制着<临>，让其中两件浮游剑正好飞到自己脚下——但这毕竟只是迷你推机器，不可能招架得住卧九的重量，仅仅减缓了他的下降速度。
不过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力点。
几乎是刚稳住身形，他就蹦向了还背对着他的红毛祖。以此同时，他拧开名为<师>的反曲弓弓柄，拆成两半后分别握在手中。
上下弓片在他改变持握方式后，边缘的地方唰得一声弹开成了三片，中间薄得几乎没有厚度的那一片位移到了前方——反曲弓奇特地变成了双刀。
红毛祖体型虽大，但毕竟从生物角度来看它最像蛇，所以它的移动方式异常灵活。之前没看清的天花板，原来全是天然的倒生长锥形钟乳石，现在全变成了它在上方移动的支点。
卧九的攻击路径还没跳到一半，红毛祖就已挂着邪恶笑容，靠尾巴勾住一根石柱，硬把自己甩向对方。
这一击，双方选择硬碰硬。
双刀被卧九拉伸到了身后，他低头收颈，挺胸蓄力，在外骨骼的辅助下整个人拉伸到了极致，无限接近反“C”型——这一击他绝对拿出了所有力气。
“來吧！讓吾看看汝之憤怒，值我以幾許力量。”
“噢。”对上这种自傲的家伙，卧九的眉眼间仿佛附着上了杀神。「瞧不起谁呢？」
铛～
两股截然不同的气势终是对到了一起，顿时声光大作，炸出了一圈有着排山倒海之势的冲击波。
看戏的鬼群那叫一个倒霉，逃得快的还好，来不及的全被吹得人仰马翻。
“又又，又咋回事，在上头打个啥呀？”黄毛伙计气急败坏地说。
“急死个人，九爷可别出啥事。”金刚壮汉轻声说着。
雀斑小伙惊声尖叫：“那些鬼，那些鬼，快看那些鬼！”虽然他没那么怕了，但应激反应还是存在。
“嗯......这是哪。”
突然没由来的一句话，止住了大伙的烦躁情绪。他们跟着声源，目光定格在了八字胡大叔身上。
气虚的八字胡大叔只感觉浑身酸痛无力，连动动手指的想法都很奢侈。
“列夫！”
船员们闻言赶紧围了过去，好一番检查......
蛇信子不时抽搐，红毛祖大概没想到一个人类也敢跟自己硬拼，更别说还真接下了这千斤一击。
“汝果真為人類？”它较有兴致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