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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3日冕MOD同人】日冕战役模式之旭日帝国篇,第三章战役(上)

2021-04-13 02:11 作者:血泊映月  | 我要投稿

日冕制作组!!!永远滴神……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公测(小声)

非官方~♪

非官方~~♪

非~官~方~♪

啊哈!俺来更文啦~虽然还是有点鸽子了~

其次,本次更新的是帝国战役第三章节的【衔接剧情】。正如各位在封面看见的,几张明显和红警系列还有日冕MOD完全不同画风的头图,本次更文的三篇衔接剧情,确实是战火平息时,旭日帝国境内和平安宁的平民生活写照。

至于为什么有三篇?呃……好吧我坦白,由于衔接剧情部分,我是真的当成同人小说来写了,于是实在没有刹住车,确实写长了,别说这三篇了,下一次更文到战役主体部分之前,还有2篇无战争的衔接剧情呢。

如果亲们不喜欢的话,劳烦略过!


好啦!开始上文!


日冕战役模式之旭日帝国篇


战役第三章《釜山-历史上有个关白,好像也…》

衔接剧情1/5《哲之》(小说视角)

0号岛上的机甲工厂才停工没多久,纳米构筑车间里,还散发着余热。我静静漫步在这温暖的车间之中,纳米熔接工艺留下的刺鼻气味,似乎也没那么难闻了。

“人们总会将战争胜利的光辉,习惯性地送到幕府将军的身下,而只有像我这样的幕府将军,经历的是如此劫后余生的惨胜,才会明白:胜利应当归功于这些机甲工厂,和这些不懂得抱怨的帝国工程师。我们得感谢他们,和他们连续2天没有睡眠的工作,还有赶工制造的这些天狗战机,是这些东西,保护了我们现在不必像那些西方人一样葬身鱼腹。”

 

我突然发现,延续了少时内向性格的自己,有时候还挺健谈的,前提是身边要有一个和善真诚且懂得倾听的人,比如现在行走在我身侧的富山杉女士,她并不多言,更多只是温和地笑着应和着,让我的心逐渐宁静舒适起来,渐渐把许多的话都说给了她听,在不知不觉间。

 

顶层的组装车间已经不再运作,只有极少的巡检工程师从高处的廊道通过,于是我决定下到地下层,拜访一下设备车间里的工程师们,如果可以,我想向他们单独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但当我走下平台的时候,感觉到似有一些不对劲儿的气氛。周围工程师们看见我后,表现得慌张无措,甚至有些人刻意避开了我,绕行至其他舱室,这种慌乱绝不仅限于平日里看见军队长官时的慌张,更多像是一种心虚,不敢见人的反应。

 

“工程师,站住!”我喊住了一个匆匆想要关上身后防火门的工程师。

“将…将军!”那个工程师一脸惨白,转身后草草鞠了一躬就定在了原地,局促的样子很是不自然。

我走上前去,挤出笑容问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没…没有!只是…只是大家没想到将军您不在舰队那里,而是…来…我们这…”那个工程师笑得更加勉强,厚厚的眼镜后,那眼神还不自觉地向后转了一下,瞥一瞥那没有关紧的防火门。

这时候,终于注意到防火门的我,听见门那一侧传来的,隐约的喊叫声:

“不要!不!啊啊啊!对不起!求您原谅啊!”

 

顿时,我眉头一皱,推开那个工程师,疾步朝着防火门而去。这下工程师彻底慌了,一面在我身后追赶,一面慌张地喊道:“将军!河野将军!别去啊!求您了…求您别管这事!别去啊!”

 

果然,令人作呕的事情在里面发生着。

推开防火门后,是一片下沉却开阔的空间,那里是工程师们的战地临时生活区,淡水制配设备边,有集中的卫生设施以及一座小小的餐厅,四周环绕的则是许多独立的单人生活胶囊舱:这些胶囊舱设计紧凑,小巧轻便,即便带上工程师们的私人物品,总重一般都不会超过200公斤,狭小的胶囊舱,会在帝国战地建筑的纳米核心展开的同时,被吊装进建筑内,和其他生活设施一起,组成工程师们在战时的简易生活空间。

此时,即便打了胜仗也闲不下来的工程师们,正在进行机甲工厂停产善后作业,没有下班,整个生活区里空荡荡的,所以那场暴行,才能让我看得格外清楚:

空地上,三个身着宪兵制服的家伙,正对着一个蜷缩在地的瘦弱男子拳打脚踢。那个男人浑身被脱得精光,瘦弱的双臂绝望地护着脑袋,却护不住自己那肋骨纹路明显的瘦削身体,青一块紫一块的淤伤,遍布了他的躯干,哭嚎惨叫和求饶声,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听起来更加凄厉悲惨。

 

“都给我住手!”我的怒吼险些失控。

我的回音在这空间中炸裂开,那三个家伙停手了,回过身朝我看了看,一定是看见了我身上的幕府将军袍,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惊讶。而我恨不得纵身飞跃,几乎一步三个台阶地跑了下去。

 

第185宪兵大队,大佐,池井寿雄。

我用余光撇了一下就知道是这家伙:一个极其尖酸刻薄的宪兵官员。他身边的两个,应该是其手下,面容我过去好像见过,但名字没来得及去记。

“哎呀!这不是河野将军,还有富山资讯官吗?”池井那戴着眼镜的面孔,没有丝毫文化人的书香气息,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结合过去许多我不想花时间来讲的腌臜事,让我打心里觉得反胃!他就这样皮笑肉不笑的,和两个手下一起向我鞠躬。

“怎么?河野将军你…也住这种地方?”这就是这人的恶心之处,他总能用一些从礼数上挑不出半点儿破绽的话语,转弯抹角地挖苦你。面对这种话,你只能心里气恼着,却无从反驳更无法斥责他。

 

“河野…河野将军?”纵使已经被折磨得遍体鳞伤,那个男人还是挣扎着身体,颤巍巍地摆出了土下座的姿势,不停地向我的方向道歉着,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让人浑身不安,“对不起将军!让您失望了!请您原谅!请您原谅!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啊!”

我定睛一看,更觉心脏猛地停了一拍:受到虐待的这人,正是高木哲之!

 

“高木工程师?”我感觉头有些晕乎,不知是气愤和还是心中的绞痛。

战场上的监察宪兵,虽无法干涉幕府将军的军事决策,但行政权力等级与幕府将军相等…若不是这个该死的规矩悬在头顶,我是真想一巴掌打烂池井寿雄那混蛋的眼镜儿!

 

“…池井大佐…高木工程师究竟犯了什么错误?”我的气息开始有些急促,内心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却不太管用了,“让你们下如此的…毒手?”

 

池井从怀中掏出一张文件,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扯着嗓音念叨,阴阳怪气的:“1天前,也就是神武的贤明的天皇陛下的舰队,和我们勇敢的帝国武士们,从0号岛出发的当天。天皇陛下下达了命令:正式解除‘二六禁令’。而这个胆大妄为的工程师,居然敢在接到命令的前提下,不为所有生产出的长枪潜艇移除智能防撞程序!而且还胆敢声称…这是河野将军您的意思……”

 

好一张利嘴啊!


所谓的“二六禁令”,是父亲曾向芳郎天皇御前进谏,最终被采纳的一项军中禁令:介于旭日帝国和平发展的国际环境,以及为未来战争做准备的需要,帝国军方最终禁止使用自杀性战术,包括让长枪潜艇冲撞目标,以及让天狗战机携带额外的高爆炸药故意冒险悬停于敌军建筑群头顶等等十余项内容。所谓的智能防撞程序,也在此期间被研发,并置入了所有帝国作战载具内:

这程序其实很简单,类似于轿车的倒车雷达系统,当测距设备发现载具自身与任意物体之间距离短到一个危险阈值内时,程序进入预警状态,在预警状态下,如果距离进一步缩短且缩短速度很快,则会默认出现碰撞风险,或是士兵企图自杀,这时候程序进入驾驶干预状态,通过紧急制动、急停引擎、主动调整飞行姿态等方式,规避这一风险。

……

如今,达郎天皇下令解除 “二六禁令”,确实是真的,而我昨天也确实疏忽了这道命令。幕府将军在交战前,会被信息与命令的海洋淹没,所以我们总会提示自己的资讯官这样的话:“对战局影响不大的内容,这段时间里就先别告诉我了。”以此来减轻指挥压力。

所以,高木哲之的行为也确实是由我授意的,特别是在我察觉到樱花回天雷那可怕的攻击方式后,更是抽了几十秒,特地给主管后方军备生产的他,单独发了电文:【军中士兵心理压力过大,有可能会在战斗中产生过激行为,所以载具生产中,根据“二六禁令”而增加的技术内容万不可简化!】

 

在我脑中回想这些内容的间隙,池井悄悄地来到我耳边,和我耳语了这么几句:“河野将军,要不您先回去吧?年轻的幕府将军,好不容易为家族荣誉、为自己的地位,赢下了重要的一战…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儿,因为这么一个小人物,惹上了‘忤逆君命’的大罪名,不值得啊!”

我气得几乎把脑袋甩飞过去,看向那张其实挺英俊,但被低劣品格污染得令人生厌的白脸。

我甚至能听见自己拳头的指节捏出了噼啪声,但却连一句粗口也发不出。我的把柄在他手上啊!看见我无能为力的样子,这家伙的脸上隐隐浮现得胜的欢喜。

 

“就别来管这么晦气的事情了吧?将军?放心,他不会再说出对您不利的话了,我们…有很多的…‘办法’。没错,我们‘办法’很多!”池井的话,微妙地游离在我失智暴怒和屈辱求全的交界处。当他那一半诡计一半挑衅的奸邪眼神儿转过去后,他继续了暴行。“给我接着打!”

气血上涌,直冲头顶,晕乎乎的,眼前可怜的高木哲之又遭到池井手下的虐打,悲惨的躯体在痛苦和绝望中扭曲滚动着。一个幕府将军,被宪兵部的人骑在头上撒野,自己却连军中一个工程师都救不下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被人虐打,无能为力…可以说,这是幕府将军河野秀一,一生中最窝囊的时刻了。

 

突然,我感觉自己的后腰被一个硬物轻轻戳了戳,转头看去,只见富山女士,正用小女生一样的动作,八自己的平板电脑往我的后腰。

娇俏的眼神,散发着足够古灵精怪的色彩,以至于不需要任何话语就让我懂了她的含义。于是,我接过她的平板电脑,只见屏幕上正是宪兵部拍摄的那张,在0号岛附近被击落的盟军维和轰炸机的宣传照。

哦…有意思!好大喜功、抢拍宣传照片却险些延误战机…这可就是宪兵部的把柄了!所幸富山杉懂得先手保存这些宪兵部战后急着偷偷清除的照片。

 

“人的一生跌宕起伏,很是精彩,不懂得常留照片,岂不可惜了哟?”女子的笑容将她的机巧和邪魅衬托得完整,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了,“小女子先去赴宴了,祝您愉快,将军!”

 

……

 

在池井三人对一个弱者大肆暴力的时候,我最终开口了:“高木工程师是接到了我的授意才这么做的!我现在以幕府将军的名义命令你:停手吧,大佐,你恐怕需要修行一些带兵之将的基本素养。”

 “不要这样…将军…不要这样…高木哲之不值得您这样…”被欺凌最重的人,却说着这么卑贱的话语。

池井的脸上,写满了惊愕和一种病态的惊喜,仿佛觉得一个能让武家贵族之子在朝野蒙羞的机会来了似的:“哦!河野将军…您这事情,我可得到天皇陛下面前,亲自说明白了!”

 

而我,冷静地展示出平板电脑,还有那让三张脸表情凝固了的画面:“哦!真的?那您可得记得喊上我一起面见陛下!我这里也有有趣儿的事情要呈上呢!”

 

“……”池井寿雄无言以对。

“……”我也赖得开口。

 

三人的表情非常复杂,复杂到一秒能变出三种味道,但无论怎么变,特别难看就是了。他们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暴行,在我身前,标准、端正却机械一般僵硬地鞠了躬,便匆匆离开了。

“说不准未来咱们还要一起共事很久呢,池井大佐?”我喊了喊走到大门口的他,“还请多多指教!”

 

我凝视着他气得发青的脸,目送他们默不作声地消失在防火门后,这才发现:用言语贬损自己讨厌的人,即便礼仪失当、品格低贱、作风败坏,但还真是一件令人精神愉悦的事情呢!

 ……

……

 “将…将军…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一瘸一拐的高木工程师,身体的痛苦和精神上的“耻辱感”,让他的腰更加佝偻。

“你该感谢富山资讯官,要不是她保留的照片,宪兵部是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我搀扶着他,将他送入恐怕只有3平米不到的条形胶囊生活舱里。

高木的生活舱中,打扫得很整洁,和我想象中宅男才有的肮脏邋遢生活环境还是有不小差距的。

 

“即便如此,我也依旧得感谢您…换到之前,不会有哪个幕府将军,愿意为我们这种层级的人出头。”他坐在了自己的床上,被木棍暴打了很久的臀部,让他的坐姿有些别扭。所以我尽可能表现得随意一些,让这个习惯了以卑贱的形象在社会里苟活的懦弱男子,不会进一步害怕。

 

不过话说回来,细细一想,高木工程师或许并不…“或许…你并不懦弱!”我想着想着,心里的话就从嘴里说出来了,“你心里应该也知道,执行我的那条命令,是有风险的。”

 

他低了一下头,看起来在暗暗叹息什么:“我拿到樱花回天雷的设计图纸时,其实也被吓到了,高爆战斗部直接包裹着狭窄的控制间四周…就像裹着豆沙馅的大福团子…说是无人控制舱,但哪个无人控制舱室需要占据这么大的空间?…而且,维护手册里有写明:每天要通过一个小加注孔,向其中塞入好几个塑料小包,有几包好像是液态应急食品,还有一包粉末状物体。就,就是这个!”

他说着说着,将自己描述的粉末包递到我手里。

 

基本为白色,粉末质地干燥细密,微微泛红的晶体光泽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极乐晶莹”,没错了,这种上了新闻的新型毒品,就叫这种名字。毒品的致幻作用下,樱花回天雷里的士兵,应该连痛楚都感觉不到了吧?

 

“我好像…能猜到这是什么了。”好像看懂了我变沉重的表情,高木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故意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将粉末包叠好,放进将官袍的内侧口袋中,一面岔开话题:“以后,如果宪兵部和我的意思出现冲突,你优先听从他们的命令。保护好自己。”

 

“听…听宪兵的?”他好像面露难色了。

“毕竟我没法时时刻刻分神出来,和他们为了士兵的内部问题来拌嘴。特别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存心找茬的问题。而且你要明白:宪兵部,虽然无法抗衡幕府将军的军权,但好歹约束了幕府将军的用权作风,这是天皇陛下认可并沿用了多年的传统。”我只能耸耸肩,对他这样说。

高木哲之的眼神,顿时暗淡了下来,他看了看书桌上一叠信封,答应的语调都低落了:“我明白了…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我早就听腻了人和人之间的礼数和套话,特别是什么“添麻烦”之类的,他的这些话我根本就没进心里,而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信封。

信封装得鼓鼓囊囊的,堆叠在书桌边,夹在书籍间,依在书橱旁,应该有十几份了。信封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毫无美观可言,很符合当今敲惯了键盘却疏懒了纸笔功夫的现代人的状态,可是字体再过邋遢,却在收信人一栏上,那人的名字被极其认真端正地刻画了下来:“高木优花里”

 

应该是家书没错了,军中不允许任何未授权的通讯与民用通讯系统完成链接,所以,纵使这些工程师在和平时期都习惯于遨游在网络时代的信息大海洋中,到了军队里,手写的家书,这种古老低效的信息载体,依旧成了士兵们和家中联系的唯一通道。

 

“宪兵不准你们寄家书?”我眉头一皱。

“倒不是不准,只是…他们每次都把书信拆开来审阅,每字每句地读,审核通过的才能寄走…有些信的内容,太,太难为情了。”高木这个大男人,居然微微地脸红了起来,“并且,只要有一点儿他们觉得是‘表现得帝国军人内心有软弱’的内容。就会被直接丢进碎纸机里…”

 

“哎…”看着高木这可怜的模样,出于怜悯,更出于有趣儿,我摇了摇头,“我帮你送出去吧,毕竟,没人敢搜我的身。”

“这…”高木惊喜得几乎要撑着床沿站起来,“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将军,我亏欠您太多了!给您添太多麻烦了!我…我不知道怎么感谢!”

 

“没必要这样,我真的只是单纯觉得好玩而已。”我笑了起来,将那一叠书信,一封一封地收起来,“话说回来,优花里是你什么人?”

高木的脸上,慢慢浮现温柔的色彩:“是我的妹妹…如果没有算错时间,今年应该升高中二年级了吧?”

 

“感觉你们兄妹关系很不错?”我不觉笑了起来,发自肺腑的。

“嗯!在我心里,她就是凡间的天使!”被人打裂的眼镜镜片后面的,是如此坚定而炽热目光,宛如朝圣者一样,但很快,他的表情尴尬了起来,“虽然在她眼里,哥哥的形象好像不怎么…”

 

“呵!我劝你啊,男人有时候就得稍微带点Yakuza的气质,这样至少能让女孩子感到你的男子气概!”我也真是的,真的是彻底放松了,把那天高良挖苦我的话,修修改改,又送给了这位宅男。

可是突然,就在我的手抽动书架上夹着的最后一封信件时,高木哲之几乎是惊叫了出来:

“哦不!将军!那不是!”

 

吼吼吼!更有趣儿的事情出现了!

 

果然是富有创造力的帝国工程师,高木给自己的书橱进行了很大的改造,我最后抽动的,夹在两本书之间的信封,其实是打开一扇书橱密门的开关,这一拉可不得了,小小密门一下子弹开,门后别有洞天:

 

手办,一般是指现代收藏性模型,但随着旭日帝国动漫文化的极大兴盛,目前这个词基本代指以动漫、游戏人物为原型的模型。

高木工程师的书橱秘密空间里,全都是这些!满满当当的!

 

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个或娇憨可爱,或性感暴露的美少女们的橡胶、黏土、合成材料模型,就这么在达郎天皇的画像边,摆出姿态万千的萌动造型…嗯,拼命憋着笑的我,真的想不出该如何形容这种滑稽又奇妙的观感。

“对…对不…这…这不是我…我…”高木惨白的脸上,表情凝固了,眼神好像都有点儿涣散,目光失去聚焦,整个人的身子微微摇晃,只要有人推他一下,他肯定会倒下的。他的脑中应该开始想象宪兵部会用什么花样来折磨惩罚他了,更可怕的是会用什么方法将他的小秘密公之于众,狠狠羞辱他……

 

我从中拿出了一只手办,再将密门合上,转身面对高木的时候,笑容已经很开怀了:“这些东西,你可真要藏好,千万别给宪兵部的人看见了!”

“另外要我说啊,高木工程师,你要是真想报答我,能否把这晓美焰的手办送我呢?”

 

百度上荡下来的图,先等我一下…PRPRPRPR……

“啊?”他的眼睛突然恢复了聚焦,惊异地凝视着面前这个好像有些奇怪的幕府将军。

我无视他的惊愕,笑得更欢:“我自家的壁橱里有个鹿目圆的手办,正好可以让她们俩凑成一对呢!”

 

“将…将军?”高木工程师脸上恐惧的色彩已经消失了,但整个人依旧恍若梦中。

 

我则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和自己一身将官袍半点儿都不搭配的话语:“嗯,虽然我永远坚持认为:她们五个里面,还是沙耶香最可爱!”

 

“呃…哈,哈哈!哈哈哈!送给您的,这就是送给您的,将军!这是命运和缘分的赠予!”随着他脸上的愁云消散,那真正释然的笑容,伴着溢出的泪水绽放开来,“但是!我也坚持认为:还是小圆最可爱!”

“不!沙耶香最可爱!”

“不!小圆最可爱!”

“哈哈哈哈!”

 

两个身处截然不同阶层的人,在动漫艺术作品创造的契机下,毫无隔阂地纵情欢笑着。

这便是世界的奇妙之一了吧?


战役第三章《釜山-历史上有个关白,好像也…》

衔接剧情2/5《二少爷》(小说视角)

工作,是一种压力沉重的体验,它会让你疲劳,让你紧张,让你不得宁静,久而久之,你会精神衰弱,逐渐失去对生活的热情,失去某些信念,直至将你压垮成一只行尸走肉,严重时,你就会想爬上高楼的天台,脱下鞋子,向楼下的车水马龙纵身一跃,一了百了……

 

所以在现代社会中生存的成年人,必须要在学会如何成就事业的同时,学会如何快速地放松自己的心。这对于幕府将军来说,更为重要。

 

在幕府将军感到身心疲惫之时,高良喜欢去悬崖边蹦极,贤治会变成一个顶尖的电子游戏高手,直美会坐在军舰的桅杆上静静弹起自己的三味线……

而我的方式,则安静许多:我喜欢驾着一艘小艇,从家族所在的大阪入海,慢悠悠地漂摇几个钟头,一直来到和歌山县西面的,大阪湾出口处的一座小岛边驻泊停留。

这算是繁华喧闹的大阪湾周边最宁静的岛屿了,甚至由于其寂静的环境,旧时代的帝国海军曾在这里建设过一座监听哨,用来防范别国的潜艇偷偷溜进大阪湾里。现已废弃不再使用,但仍然处于一定的军事管辖中。

托父亲年轻时曾在这里服役的关系,以及自己现在的身份,我的民用小艇来到这里不会被盘查。我会选一处水草丰美、鸟语清脆,且人烟稀少之地进行系泊。关闭引擎,打开舷窗,在舱里支起一张吊床,之后便躺在上面,打开音响,播放那些我从来不敢在别人面前弄出半点儿声的…动漫音乐,之后枕着这些音乐,脑海里静静回忆着自己心爱的番剧里的场景,最后安静地睡上一觉。

是的呢!比如这一首《Dream solister》


(上面是祈女神的翻唱版本,个人最爱版本,如果可以,看官大人们可以当做这段的BGM用,括弧笑)

带着美好的幻想和憧憬,就让我在宝贵的闲暇时间,沉入梦中吧……

……

……

 

突然我的脑袋顺着车座枕靠向右滑了一下,一下子撞在了车玻璃上,终于从梦中醒来。这才发现并回想起来,自己可没时间去小岛上放松。

我正身处于父亲留下的那辆塞德里克轿车里,长谷先生依旧熟练地驾驶着它。塞德里克轿车的外形在现代审美看来,可以说是古朴到老土的程度了,但在二十年前,这可是帝国上流阶层中炙手可热的车型。

这辆老式的豪车曾经只属于父亲,他的专属司机长谷先生,一生也只服务于这个幕府将军。记忆中,我只乘坐过一次这辆车,就是我参军的那天夜里。

 

“二少爷,实在抱歉,刚才油门送的确实着急了一些,把您惊醒了。”后视镜里,长谷先生的眼神,和当年一样谦恭和蔼,让人看着就心暖,只不过当年他额前的头发还是乌黑浓密的青丝,如今却变得花白一片。

长谷先生也老了啊…时间就是这么匆匆。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休息够了。”我揉揉有些肿胀的眼睛,看了看窗外。高速上“距离奈良还有15km”的指示牌快速地划过,告诉了我即将到达目的地,当然了,不是回家的目的地。

长谷先生开车其实非常平稳,即使在高速上赶时间,不停地在各个大小车辆之间来回超越,只要你闭上眼睛,就很难感觉出加速度带来的不适。而今天这回,他确实是有些开急了,准确说,是被我临时变更的行程计划给弄急了。

他叹了一口气,半吐槽半开玩笑地说:

“二少爷您果真有趣。现在如果在大阪上空航拍一下,都能看见河野家族宅邸的大门口已经被各界名流,还有他们不知多少辆造访而来的车给堵住了,可想而知:今天的晚宴会有多么的盛大。

而就在家族上上下下忙成一锅粥的时候,家族的二少爷,这场晚宴的绝对主角,却不急不忙地要往奈良而去…”

 

“哈哈哈!奈良离大阪也不远嘛!”我也笑着,不知为什么,在为家族成员服务的各种人员中,只有说话毫不遮拦的长谷先生让我感觉没有隔阂,在我眼里,他不仅是父亲的司机、家仆,而更像是父亲的友人,甚至像我一位可靠的叔叔,“长谷先生,您知道我不擅长应对上流社会交际活动的。我的性格嘛,确实有点儿不合群…”

 

“这个么,恕我直言二少爷,我觉得您不是性格问题!”长谷先生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抽出了自己珍爱的“宝贝”,从神州进口的鼻烟壶,深深吸了一口再接着说,“您只是内心刻意地在疏远自己的家族。”

 

“怎么可能?我对父亲的情感,比大海还要深!”我不以为然,一面坐直身子,将要送给高木哲之妹妹的信件从怀中抽出,抚平细小的褶皱。可就此时,我突然察觉到了一种十分不妙的情况:

车载音乐播放器里,播放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dream solister》!正是我刚才在梦里听到的曲子,原来真的就在轿车里播放着呢!

这首灵动欢快的曲子,是动漫《吹响吧!上低音号!》的主题曲,而我平日里,为了维护自己身为军人“强硬而冷静,严格且勇猛”的形象,将自己爱好动漫的一面藏得比枯井还要深,我将自己所有喜爱的动漫曲子尽数藏入自己那定制型号,高度加密的私人手机中,如今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车载音乐播放器里?

只有一种解释了:这台车,攻破了我的手机加密,并读取了播放列表!

 

且不说一个堂堂的幕府将军竟然喜爱这些“宅男文化”作品,该会让人笑掉大牙之类细枝末节的破事了。但这只是一台轿车啊!光是一台轿车的加密突破能力,就已经能做到连幕府将军的私人手机加密都打垮的程度了吗?

这样一说,我难道不相当于置身在完全被监控的信息环境中了吗?那么我常年来,暗中和旭日共产党之间的来往…

不!再想下去,那就是无尽的恐怖了!我脊背发凉,浑身鸡皮疙瘩竖起来,密密麻麻地撕扯着皮肤。

 

“长,长谷先生…”我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额上一滴冷汗却不自主地滑落下去,“现在播放的这首曲子?”

 

“哦!名叫《dream solister》,二少爷您喜欢吗?”长谷先生好像都没察觉到我的异常,看了一眼播放器上的歌名,一面随着节拍微微点着头。

我咽下一口吐沫,拼命挤出笑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哈,还行…对了,这曲子,是从……从某台手机的乐曲库中读取的?”

 

长谷先生头也不动,直截了当地回答:“并不是呢。这是老家主生前存储在播放器内的歌。”

“怎么可能?”我微微皱起眉头,“父亲听邦乐听了一辈子了,怎么会喜欢这种动漫音乐?”

 

“二少爷,所以说嘛:你确实和自己的家族有所疏远。”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长谷先生转过头来,看了看我:“这么说吧,您知道大少爷现在从事什么工作吗?”

“从商,大企业家。”我不假思索的回答,打心里不认为家族里的问题能难到我,所有心思还在这该死的轿车上。

长谷先生笑了笑:“对!那么大小姐呢?”

  

突然的问题,难住了我。河野泉水子,母亲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家族这一代的长女…对哦,秀一…她现在境况如何?你可有半点知晓?

“呃…泉水子姐姐她…”我四处张望着,脑中一片空白。而长谷先生的笑容则更加开怀。

“大小姐她,现在是大阪旭日之声西洋交响乐团的首席长笛手!已经是名扬四海的著名艺术家了呢!”

 

“呃…啊!是,是的呢!”我尴尬地回应着,心里还在思索这车到底有没有加密突破能力。

长谷先生长叹一口气道:“老家主曾和我说过,如果他不是幕府将军,二十个普通的孩子父亲,他一定会花费全部业余时间来,一定要给每个孩子都倾注足够的爱。他把这首和平日里自己所爱完全不同风格的曲子弄进来,只因为大小姐在他面前提过,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部动漫,激励着自己坚持音乐的梦罢了。”

“能理解,能理解…”我心中的大石头这才落下,心中恐惧消散的同时,一股莫名的孤寂和愧疚感也随之涌起,恐惧散的越多,这感觉也越深。

 

泉水子姐姐…我上一次和她说话是什么时候呢?坐在海岸边礁石上,她教我吹奏尺八的时候?

“秀一,如果你不愿意像其他男孩一样,大方、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感。或许音乐可以帮你哟!”

这应该就是我到目前和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了,那时的她还在上初中二年级呢…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吗?

那么,大哥哥河野秀宏,小妹妹河野桃,他们呢?

究竟是家族疏远了我,还是我疏远了家族?

 

……

……

 

在我一路的心思里,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奈良城区边缘的平民街区。

“要能在19点前赶回大阪参加家族晚宴,我得在几点前回来?”我最后清点了一下信件数量没错,塞回了怀中,询问了下长谷先生日程的调整。

“16点您最好就得上车来了呢!”长谷先生在泊位停稳,迅速地下车并打开了后备箱,好像在翻找什么东西,“要知道,宴会前常有各种您想不出的传统礼节流程,在等着折腾您呢!”

“有必要这么早吗?”我有些不情愿,语气中带有讨价还价的意思,我是真的把长谷先生当成叔叔了,“长谷先生,我还想去喂小鹿呢!”

 

“哈哈,那您可得做好晕车的准备,我得拿出当年开着迅雷载具载老家主驰骋战场时的感觉!当时老家主可评价我那是‘战场上暴走的赛车’。”长谷先生骄傲的笑声从后备箱里传出,应该料到了我的想法。接着,他捧着一只布包走了过来,打开了后座门,双手递到了我面前:

“如果您要去帮手下的士兵送家书,最好换上这件少佐的军官袍,再罩一件大衣。幕府将军的将官袍出现在大街上,没几分钟你就能被记者们弄上报纸!”

 

我不记得和长谷先生说过自己来奈良的目的啊?于是我一面接过布包,打开里面的衣服并换上,一面疑惑地望向他。

而他,只是淡然地走回驾驶座,夹杂着叹息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欣慰和淡淡的怀念:

“这件衣服以前是老家主的,也是在干这种送家书的事情时用的……

呼,我好像能理解了,为什么老家主要让二少爷您来继承武家的本业了。您有的时候,真的很像他。”


战役第三章《釜山-历史上有个关白,好像也…》

衔接剧情3/5《优花里》(小说视角)

我恐怕是在军营里生活时间太久,有点儿缺乏现实生活中的基本常识了吧?我居然忘了:帝国的高中生虽然一般在15点放课,但基本上都会参与各种社团一直到17-18点才回家。所以,当我15点就拿着高木哲之给我的,他妹妹高木优花里的照片,等在她所在学校旁一家便利店里好长时间,结果一个学生都没出来,这才发觉自己真是个傻瓜。

 

别无他法,我只能背着手,在附近的街区漫无目的地晃悠着。原来,平民的街区是这个模样的:街道狭窄逼仄,也明显比帝国的其他街道来的脏乱,时不时能有一只易拉罐或者破旧的报纸随着穿街风滚动过来,街区的围墙上尽是后现代主义艺术家们的涂鸦,墙角还有没来及打扫的,不知昨晚哪位社畜被灌多了扶墙呕吐的秽物…

原来,穷人们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

 

就在我看得直皱眉摇头之际,街角那头传来一阵哄笑声:

“哈哈哈…你们看她!”

“喂喂喂!听着!这就是毒舌妇的下场!”

“抓着她头发把脸露出来,刚才那张没拍清楚呢!”

“让我也打一巴掌!”

“喂喂喂!把她的学生证翻出来一起拍,那样在放在网上不更劲爆吗?”

 

街角那一头,似乎发生了什么糟糕透了的情况,听起来像是新闻里所说的“校园暴力”。我长叹一口气,加速向着拐角走去。

几天前刚经历过虽然平安落地,但让依旧人内心压抑不已的事件,也就是高木哲之被宪兵滥用私刑的事,至今还在我心头留着阴霾,让我对帝国许多阶层都存在霸凌现象这点,不再抱嗤之以鼻的态度了。

军中士兵心理压力过大,这种情况容易出现,我倒是虽不姑息但也非不理解,但在平民之中,甚至是学生之中也会这样,确实超出了我的想象。

 

“将军,您所处的阶层,很难接触到底层人的生活的。感觉不出这些肮脏的事情,其实很正常的。”有个人曾这样和我说过这话,如今我才明白含义…

 

“求求你…不要…求你放手…”女孩令人心碎的抽泣和求饶,驱动着我跑了起来,直接冲向了拐角处,果然,又是这样的令人作呕的暴行!

身着高中生制服的少女,身体瘦弱可怜,白净的脸上挂着痛苦的泪痕,耳边耷拉着一只碎了镜片的圆框眼镜,两条披散在背后的长长麻花辫,在暴行中被扯断了发绳,散开了些许。少女身上的校服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还勾着内衣肩带的白花花的肩膀,被迫露了出来,白得略显病弱的皮肤上,淤红的伤痕格外刺目。

三个不良少年,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棒球棍,笑容奸邪可憎,其中一个还拿着手机,正兴致勃勃地拍摄着眼前的暴行。更令人心寒的是:正直接对少女施暴的,反而不是不良少年,而是两个明显与女孩同校的女生!她们正在撕扯着女孩的校服和裙子,企图强行暴露少女的身体,施虐的凶残和畸形的笑容,在明明稚嫩的脸上,绽放出了诡异的满足感…

 

女孩痛苦地抽泣着,一只手死死抓住胸前破裂的校服,绝望地抗衡着一旁还在施暴的女生,另一只手抓着即将被夺下的学生证,不愿意自己的姓名出现在镜头中。

有些噩梦,会持续一生吧?有些恶魔,其实外表都很无辜吧?


……

 

“都给我住手!”

哎…短短几天时间,我这样的吼声就喊出了两遍,真是讽刺。

还在录像的不良少年根本没有理会我的意思,甚至还在为暴行支招:“把这毒舌妇的脸露出来啊!拍不到啊!”而一旁的痞子则对我吼叫道:“混蛋!别多管闲事!快滚!”,他们模仿着电影里黑帮的腔调,并不熟练地发出卷舌音。

 

暴行无视着我,少女的学生证还是被抢夺了下来:“都看看!高木优花里,喜欢诅咒别人的毒舌妇!”

 ……

什么!!!

 

这被欺凌的少女,叫什么!!!

 ……


“优花里!!!”我听见这名字,惊呼的声音几乎破了音,脑袋里气血翻涌,眼前几乎猛地一白,以至于没能察觉两个不良少年已经手持棒球棍把我围住了。

 

“我说,你这家伙是没挨过揍是吧?”痞子顶起自己的上半身,朝着我这里顶撞过来,并很快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暴怒中,甩出了此生最大的力气,以至于能听见清晰的一声肋骨断裂的脆响。当看到自己的同伴像一只被剥了筋的对虾似的,蜷缩在地痛苦地喘息,另一个家伙先是惊愕地一愣,随机大骂着扬起棒球棍,还没等向下挥动一些呢,就被我接住手腕。

虽然已经脱离系统的格斗训练很久了,但作为军人的体格基础依旧摆在那里,收拾掉这些小鬼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纵使那家伙已经倒地,手腕脱臼,像个待宰的牲畜般哀嚎挣扎着,但我依旧不依不饶,抓着他的手腕,故意将他拖行了几步,延长一下他的痛楚。

 

“当帝国的军人在前线为天皇陛下流血牺牲的时候…你们躲在安全的本土无所作为倒也罢了,但你们居然还在欺凌这些军人的亲人…你们是不是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在30年前,是要处死的呐!

真是过分呢…这样的法律条款为什么要取消呢?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去死吗?难道不应该吗?”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上下牙关在说话的时候磕碰着,阴沉地呢喃着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声音,那一瞬间,我恐怕真的对这几个年轻人动了杀念!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管这事!”收手机的时间都不用,自己两个小马仔就被人揍成了这惨状,领头的明显被镇住了。

而我,在那灵机一动的偶然瞬间,回答了一句改变了自己整个人生走向的话:“我是高木哲之,这女孩的哥哥。还有疑问吗?”

 

女孩微张着嘴巴,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我,散乱开的刘海遮挡下,隐约能看见一对闪烁着光的瞳仁。

 

“混蛋!别瞧不起人了!”领头的家伙慌乱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却还没把刃口从刀鞘里抽出,整个人就和两个施暴的女孩一起,雕像一般地愣住了。

“军…军队的人…”施暴的女学生,一个一下子瘫软地坐倒在地上,另一个连连土下座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声泪俱下。

 

原来,那个被我抓着手腕的小鬼,受不了手腕的痛楚,蜷缩在地时另一只手也不断在我身上拉扯,将我大衣的扣子扯开了,大衣里面那件少佐的军官袍,露出了胸前旭日帝国的军徽。

几个十几秒前还嚣张蛮横的年轻人,现在跪地道歉的模样就是如此,比搞笑综艺片里还要夸张。

 

“限你们10秒,滚远点儿,影子都别给我看见!”我丢下那家伙的手腕,恶狠狠地命令着。果然很快,两个伤重的家伙被同伴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溜走了。

……

 

施暴的人都跑了,少女这才忍着手臂的疼痛,将破裂的眼镜重新戴上鼻梁。将我上下打量好几遍,在确定并非她哥哥后,重新低垂下去的面容看起来有些失望。

 

“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我解下身上的大衣,披上她窄窄的双肩,弯下腰去,将少女轻盈的身躯缓缓搀扶起来,于此同时,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位高木优花里。

 

或许因为有些体弱,她的身形比起绝大多数帝国的女高中生来说,还是娇小许多;两条乌黑的麻花辫披在脑后,发质虽有些干燥,但并不影响美观;白净的脸庞上,似乎也是体弱之因,侧颊的粉红色泽并不明显;五官远远不及杂志上那些少女模特来得可爱,但在我看来,还是很端正、清晰且素雅的。

当然,最值得琢磨的,是那对眸子:

那是一对小鹿的眸子,我确定,刚从若草山那里喂完鹿回来的我,非常确定!这是那种刚出生的小鹿才有的眸子,面对生人时胆小而羞怯,却更因此平添一份水灵,楚楚动人,隐约间能看到瞳孔边反射出了光点,整个眼眸如同那洁净无暇的深潭湖面一般…

古代的哲人们常常喜欢凝视着深邃的湖水思索,希望能悟道这森罗万象间某些玄妙的法门,而我呢?我能透过这“一汪碧水”,看到什么呢?仿佛能看到一切,仿佛又什么都看不见…这眸子里,明明能看出有万千种敏感娇弱的少女的小思绪,却看不出其中任何一种,究竟是怎样细腻的情感。

 

“奇怪了,我为何想起了《源氏物语》?书里,源氏公子隔着栅栏初窥年少的若紫时,或许看见的,就是这般的旖旎吧?”这就是我在那一瞬间,脑海里浮现的内容。

……

 

所幸突然察觉自己的神色或许有异常,我放开她的双臂,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天呐,河野秀一,你脑袋里最近都装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少女摇了摇头,倔强地示意自己没事,接着,便一言不发地捡起小挎包,一瘸一拐地往小街深处走去。

“那个…我送你回家吧?”我急忙叫住她,却见她怯生生地转过身来,眼神先是惊讶地望了我一眼,随即又羞怯地避开了,再接着,就只是点了点头,伴随着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谢谢…”

哈哈,看起来目前麻烦的是:这女孩儿明显属于性格内向害羞的种类,哪怕要她放下对我的戒心都很困难,更别谈说上话了,不过,还有更麻烦的:我也是。

 

就这样,两个内向的家伙并排行地走在了去往优花里家的路上,穿过小巷,走上大道,再钻进另一条小巷。一路上,两个人当真是一言不发,倒是小巷里一些仿佛认识优花里的妇女们,躲在墙后窃窃私语了太多:

 

“我说,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街坊议论的,优花里的哥哥?叫……”

“高木哲之!”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好像…还真有点英俊哎。”

“哇,军官哎!”

“我怎么过去听说,她哥哥是个没什么头脸的小职员、社畜,戴个好几千度的眼镜儿,性格也胆小怕事的……”

“军队里一定经历了灵魂的转变呢!”

……

 

哎呀…真是尴尬极了!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生搬硬套地扯出尴尬的聊天话题:

“呃…你好,我其实是和你哥哥在一个联队里服役的朋友。我叫河…(コウ,汉语拼音发音类似于:kuō)咳咳咳…”还好及时收住了,没有暴露这个显赫家族的姓氏。

“河…河野?(コウノ,拼音发音类似:kuō no)”优花里转过头来,神情有些惊讶。

我知道,从太平洋胜利的那一刻开始,我和佐藤高良的名字其实已经在帝国的各大电视广播里成了热词了,虽然帝国向来为了保护高级军官的身份隐蔽,幕府将军的照片从不允许在公众媒体放出,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的名字成为人们茶余饭后所熟悉的谈资。

 

“哦不,是…是黑…(く,音类似:kū),是黑川!(くろがわ,音类似:kulukawa)对,黑川拓真…是,是的!”还算好,没有露馅,虽然短短几秒内,已经衬衫都快湿透了。

 

“哦…”姑娘抱歉地点了点头,脸上因为抱歉而羞红,“您好!”

谁料,这么一下“险象环生”弄出来,让两人更没话说了。古怪的寂静持续了两分钟,我终于又忍不住,决定再挑出个话题来,一想到她和自己的哥哥居然都被各自的群体暴力相向过,我这个注定和年轻女孩子无缘的社交弱智型大脑,抛出了一个糟糕透顶的话题:“我说,他们为什么叫你‘毒舌妇’啊?”

这下可好,女孩将衣服裹得更紧了,眉头也紧皱了起来。

 

“哦不不不!我只是想说…他们可能…只是看你这双麻花辫加上眼镜,以为你是个乡下姑娘,好欺负罢了…”很好,短短几秒,连触两雷!姑娘羞愤得一个激灵,把自己两根麻花辫从背后拉到了身前,紧紧抱在了怀中。

 

“哦不不不…我是说…说…呃…哎呀……”我无奈地捂住眼,真是有苦说不出,秀一啊秀一,你还是老老实实闭嘴比较好。

 

……

 

走在了送她回家的最后路途上,没什么大变化,还是一言不发,唯一的变化是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远了。

转机从巷口飘来的一阵新出炉面包香气那出现。优花里微微撇过头,看了看橱窗里精美的面点,眼里溢出了些许渴望,但突然察觉出我正在默默观察她的时候,她的脸颊唰的一下就红了,连忙转过头去。

“优花里,稍等一下!”我喊停了她,自顾自跑进店内。

 

“请问,一般来你们店里的女高中生们,最喜欢哪一款?”看起来应该是个挺普通的面包坊,面对着琳琅满目的面包和蛋糕,我向店员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这个嘛,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喜欢外观上萌系一些的呢!”店员被我问得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向我介绍起来,“比如这一款。”

 哈,有意思!店主应该是从西方国家雇了一位西点师,再从神州雇了一位糖画技师,共同完成了这种创意十足的面包:精致小巧,烘焙得当的面包,金黄光滑的表皮上,创造性地使用了神州糖画的技法,用麦芽糖浆勾勒出各种各样的动漫元素:图案、纹饰、宠物、精灵之类的东西。

“优花里这个年纪的女高中生,肯定喜欢这种!”我心里想着,当即就买下了其中卖相最好的两只。这两只的糖画内容是两部动漫里的魔法精灵,分别是《魔卡小樱》里的精灵小可,和《魔法少女小圆》里的精灵丘比。随后,我在店员惊愕的眼神中,用瑞穗银行的黑卡付了款,便匆匆跑出了门。

 

“喏,挑一个吧?”我笑着。

优花里看着两只造型和美工都可爱极了的面包,表现出了矛盾的神色,明明眼里尽是渴望和惊喜,却仿佛不知道如何伸手似的。她,或许从没接受过家人以外的馈赠吧?

“如果你不选,那我吃掉丘比吧!”我将画有小可的面包递到她的手中,再半打趣儿地说,“毕竟,吃掉这个邪恶的小妖精后,他就不会来找你签订魔法少女契约了!”

 

天生吾德,驱邪除恶!红眼妖孽,吃我一炮!


……

……

面包的香甜,融化在味蕾中,也融化了两个习惯于自我孤立的人之间,那无形的屏障。

 

当我和优花里走入狭窄的客厅,反身关上家门时,她终于主动开口了:“是因为我预言过一场车祸。”少女敞开说话的声音,其实很好听,清脆清晰,柔和又平稳。

 

“预言?”我表面上认真的倾听,但内心却对此不以为然,权当是少女们天马行空的幻想,自顾自偷偷观察了一下高木哲之和妹妹的生活环境:

还真是个逼仄狭小的空间呢,恐怕最多只有十几平方吧?

“还没家里我建在地下的,微电子试验站来的大呢。”我内心暗暗想着。除了小,还有就是老旧,地板虽然被精心擦拭过,一尘不染,但踩在脚下依旧嘎吱作响,还有好几处明显的开裂。墙体同样干净,但发黄发暗,让人忍不住去猜这是什么年代的“文物”了,橱柜套装,居然不成一套,其中一件使用时间太久磨开了角,里面三合板的痕迹暴露无遗。

接着,我悄悄看向厨房,此时的优花里正好在其中摆弄果然不成套的茶具:父亲那个年代流行的托盘样式,上面放着一只神州粉彩瓷的茶壶,应该是这一套里最值钱的东西了,配上一只看不出哪里风格的陶杯、一只超市里用作赠品的玻璃杯、还有一只西方人的咖啡杯。

接着,她打开冰箱取出茶叶,这个时候我偶然察觉:冰箱里居然一片肉类都没有储备,蔬菜也少得可怜。

 

 

“是的。我有些时候,我的脑海中会偶然闪现出和未来发生之事相关的景象。这种情况在过去也有,但并不常见,几年出现一次吧…上高中后,倒确实频繁了呢。”优花里一边准备着茶叶,一边回答。

而我,转而观察橱柜上的几张照片,照片排列开来,正好可以直观地看出这对兄妹的成长历程:

第一张,背景是在乡下,还是个小男孩的高木哲之,抱着襁褓中的优花里,背后是他们的父母,一家子笑得比身后田野里的向日葵更加灿烂无忧。

第二张,哲之穿上了高中生的制服,优花里则穿着小学制服,父母依旧陪在他们身旁,只是看起来憔悴太多,这时的哲之已经戴上了眼镜儿,镜片下的眼睛却不像我在机甲工厂里看见的那对,暮气沉沉,飘忽又疲劳,萎靡不振,照片中哲之的眼睛,依旧闪烁着对未来憧憬的光辉。而优花里,同样也和现在的不同,看起来活泼得不像这个双麻花辫戴眼镜的,内向害羞的,土土的乡村姑娘。

第三张,是在优花里那所高中的门口拍摄的了,奇怪的是,只有优花里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

……

在我思索什么的时候,茶被少女稳稳地端了上来,我赶忙微笑着迎接她。

虽然手法上明显不懂茶,但从倒茶时的动作,依旧能看出她待人接物的细致谨慎、真诚善意,甚至害怕水温过热烫口,还用手试了试杯子外壁再递给我。

 

“谢谢!”我感谢着她的茶,缓缓地饮下看第一口…要怎么说呢?我确实没有喝过这么差品质的茶叶,只剩苦味没有丝毫清香,涩嘴且沉闷。

我忍住没有表现出抗拒的神色,强忍着饮完了三口半,茶道上的套话和礼数刚敷衍完一半,就察觉优花里自己其实也不懂这些。

我索性撇开礼数,继续聊她的“预言”故事。

“哈哈,这么说起来,你还真是个魔法少女?真羡慕!”我打趣儿道,虽然内心还是不以为然。


“我很讨厌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一切都好好的,突然脑子里就出现这些奇怪的画面了…”少女对此反而很是抗拒,气呼呼地嘟囔着嘴,反驳道,“高中一年级的时候,我脑子里偶然出现了这样的景象:一位同学走在球场边,被棒球队打出来的一只,涂成金黄色的球砸到了头。我告诉了她这些,结果第二天,她在商场买东西时抽奖中了头奖。这下可好,大家就都以为我有预言能力了,虽然大多数人也只是半开玩笑的。”

 

“第二次所谓的预言,就惹上祸了。就是一个月前,我突然看见这样的场景:大家一起去游乐园坐过山车,但久保铭子的哥哥一直拒绝使用座位上的固定护手,过山车就这么出发了,在最高处时,他被甩了出去。最初,我没敢把这些告诉铭子,因为谁都知道她和校外的不良少年有来往,可是,一想到她最爱的哥哥可能会有危险,我还是和她说了自己看见的场景,希望她可以让自己哥哥当心些。”

 

我好像能猜到接下来的故事,于是问道:“于是,后来应验了,她哥哥出了危险?”

 

优花里喝了一口茶,好像一点儿都不介意这肯定受过潮的陈茶,点了点头:“是的,一场严重的车祸,如果系了安全带应该能活下来,但他偏偏没有…”

 

我不再说什么,也明白了优花里在学校里遭遇的事情了,一件偶然的巧合,少女的无心但善意之言,被当成了所谓的“诅咒”,本来就“好欺负”的乡下姑娘,会遭遇什么,纵使我身处的阶层恐怕一辈子都接触不到,感受不到,但那些报刊和媒体中爆料的,和校园霸凌有关的报道,已经不少了,我能想象出来的。

“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我强迫自己再喝了一口这苦茶,像是要强迫自己感同身受,“这些都只是巧合罢了,现在是科学技术主宰的世界,奇迹和魔法,可没有机械、电子、纳米技术还有核聚变、量子物理来得有用呢!”

 

“我知道你不信这些。”优花里勉强自己笑了笑,来自乡下的好姑娘,熟练地掩饰着内心的一切,“要来点其他零食吗?黑川先生?”

“谢谢,主人方便即可。另外,我信不信无所谓的,关键还是优花里你自己哟!千万不要因为这次的不愉快,影响了你面对世界的态度。希望你不要消沉,毕竟现在,再怎么说也是个现代化的和平年代,人们追寻幸福的生活,完全可以不寄托于奇迹、魔法和神明。你也是如此。”

我能看出,她端来小零食的动作有些迟缓了,真心希望我的话可以帮到她,“所以,如果你愿意,你完全可以对外隐瞒真相,只要周遭的人都以为我真的是你哥哥,他们势必不敢再欺负你!你完全可以过上普通女高中生的快乐日子。”

 

少女会心地一笑,能看出真诚的感激之意,但旋即,她话锋一转:“黑川先生,这年代,像您这么古道热肠的人真的很少了呢。不过,等哪天哥哥回来了,周围人依旧会明白,我所谓的‘靠山’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依旧会暴露的,不是吗?”

 

是哦,是我太得寸进尺了呢。且不说一个幕府将军能有几天时间可以像现在这样忙里偷闲,顺便帮助一下处境不堪的军属,即便我是个富裕的普通人,也无法长期插手别人的生活啊。

一时间,无法接话的我低下了头。

 

“劳您费心了,黑川先生。请放心,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优花里笑容中,露

出坚定的神色,“话又说回来,黑川先生,您费尽周折找到我,应该不只是想来喝茶的,对吧?”

 

我这才大梦初醒般,从怀中拿出哲之的信件:“对哦,我都差点忘了!我受你哥哥的委托,帮他将家书亲手送到你手中。”

优花里像点了静止按钮的录像带中的女主角,顿了好几秒,之后赶忙接过厚厚一沓信件,捧在手里,两只拇指,像是在抚摸什么旷世珍贵之物般,在信封上的字迹边婆娑了好一会儿,脸上浮现了混杂着温柔和哀怨的笑容。

 

“哥哥为什么不亲自回来?”优花里头也不抬地问。

我顿了顿,说出实情:“舰队赢得胜利后,马不停蹄地转往其他港口维修和补给,我们都是轮流休假,这一轮还没轮到他罢了。”

“那舰队现在在哪?”优花里抬起头,显得焦急,迫切想要知道哥哥的位置。

“军机。请恕无可奉告!”我抱歉地点了一下头,再转而安慰她,“不过不用担心,这场胜利之后,盟军不敢再打帝国的主意了,我们的和平依旧稳固,哲之他很快就能轮到假期回来的。”

 

少女的脸上,终于有了了些许期待和欣喜,她长叹一口气,却说出了一句和表情不符的话语:“哎…哥哥他,果然很没用,对吧?”

 

我先是一愣,突然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没管理好,露出了明显不满的色彩:“何出此言呐?优花里?”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别人的妹妹吐槽自己哥哥,身为局外人的我会有明显的反应。

正在优花里准备回答时,门外突然响起了4声汽车喇叭,一长一短相互交替。我顺手看了一下手表,已经17点了,应该是长谷先生提醒我到了最后的时间。

 

“哎…”我带着些许遗憾站了起来,和优花里互相留了电话号码后,叮嘱她有困难可以和我说,顺便将怀中事先准备好的一沓现金放在桌上,并伪装了一个得体的名头:“这是天皇陛下赏赐给你们家的有功军属补贴。记得优先采购些好的食材,好好吃几顿,哥哥回来看见你冰箱里竟然这般贫瘠,会心痛的。”

 

……

……

 

回去的路上,长谷先生果然开出了公路赛车的气势。整个帝国都挑不出几个的老练司机,真的不得了啊,一边肆意而从容地超车,一边哼唱着祝酒的歌曲,像是要为我营造出即将到来的家族宴会的气氛。

 

“哎…哥哥他,果然很没用,对吧?”不知为何,优花里那句话,一只在我脑海中回响,久久无法散去,让我很想找个机会,好好训斥一下这可爱的少女。

 

“长谷先生。”我突然开口。

“二少爷请放心!能赶得及,虽然晕车的感觉得自己忍着点儿了,就当是在坐过山车。”他风趣地回答。

“哈哈哈,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被逗笑了,“我是想问,您还记得我当年参军出发那一夜的情景吗?”

长谷先生的眼神从后视镜里看过来,之前互相打趣儿的笑眼不见了:“我…不记得了。”他的眼神变得深邃,我总觉得,他其实还记得。

 

我出发参军的那一夜。我对那一夜,有个比较深的印象:

那是一个阴天,起风的长夜,父亲守在横须贺母港驻泊的舰队里不在家中。偌大一个地方豪族的大园林里,次子参军之夜,居然除了长谷先生一位司机以外,再无一人来送行。家族成员们呢?都围坐在侧室,庆祝家族4岁的次女河野桃,会说话满一年…

当我提着沉重的行军囊路过侧室窗边,隔着木窗,只听见桃那稚嫩的嗓音:“妈妈,秀一哥哥见到陌生人都害羞,是不是很没用啊?”话音未落,室内的哄笑声,将欢乐的气氛带向了又一个高潮。

“二少爷,请您别把这话放心里。”长谷先生在我身旁悄悄说道,而当时的我,背对着长谷先生,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没关系的。”但我至今都明白,寒风冷夜中,桃的这句话,和族人们的欢笑,成为了我如今的成就,很大的促进力量…

 

“他们如今,再也不敢这样说了…再也不敢了…”我眼神空洞地凝视着窗外飞驰而过的一切景象,嘴里呢喃着。

这样一句空洞的呢喃,停息了长谷先生口中的祝酒歌,也只听他很久没再说一句话,直到通过大阪的收费站时,他才长叹一声:

 

“二少爷…你哟…”


【RA3日冕MOD同人】日冕战役模式之旭日帝国篇,第三章战役(上)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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