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山河不足重·上
暑假开的新脑洞,小短篇。还有一个下明天发。
张老爷×杨先生,古代,另类的九辫儿故事。
他们两个的感情我写的很模糊,几种感情交融,不太好说到底是什么,仁者见仁吧
文笔很烂,总之是配不上我的脑洞的(/▽\),大家凑合看,爱你们

常言道,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此乃人生最快意的事情。
——题记
张老爷家住金陵城,平日里只喜欢养他的两只小黄鸟,早晨起来了就浇浇花松松土,带着黄鸟出去溜溜弯,然后回家喝临走前沏好的一壶热茶。
一天一天,天长日久的,时光消融在壶中打旋的茶叶上,消磨于黄鸟婉转的唱腔里,消逝在日月交替的沙漏中。
张老爷家中有一子,小张少爷看不惯张老爷混吃等死,总是在张老爷躺在摇椅上的时候跑过去念明日复明日,念老大徒伤悲。张老爷眼皮也不抬,只说——我有钱。
三个字,噎的小张少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涨红了脸最后只说出一句“满身铜臭不思进取”勉强挽尊拂袖而去。
张老爷这个时候才睁开眼,瞧着小张少爷匆匆离去的步伐,轻嗤一声“小冤家。”
张家常年住着位表老爷,单名一个瑞字,是张姥爷的表弟,拖家带口的住在张府,平日里替张老爷管管铺子打点家财,瞧着小张少爷被为老不尊的张老爷耍的团团转,心中实在是看不下眼了,这天傍晚把小张少爷叫来自己住的跨院,只想着替这不省心的小老头管管儿子。
“叔叔,您说说,我爹他——”满脑子的混吃等死,风花雪月。小张少爷没等这瑞表叔说话,就先开了口。
瑞表叔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只倒了杯茶提给他:“你为什么就这么在意这些呢,你爹他想怎么做,那不是你爹的自由吗?”
“若是我不知道,我断不会如此……”小张少爷一口饮尽杯中茶,“你也说了,他是十八年前的状元郎,三元及第!我偷偷的进了他的书房——”他红了眼睛:“他的治国理政,他的家国天下他的先天下之忧而忧都去哪里呢?”
小张少爷把杯子往桌上一砸:“就是因为那个人是吗?他怎么可以!庸庸碌碌,半辈子荒唐!”
瑞表叔长长叹了一口气,终于开了口。
久旱逢甘霖
少年登科者寥寥无几,能一口气连中二元者更是凤毛麟角。
张家公子如今在京城可谓是炙手可热,甚至还有人悄悄开了盘口,赌张解元能不能再得中状元。
只不过在张解元殿试之前,有更紧要的一件大事要做,成亲。女方是张母早就相好了的远房亲戚。张解元不乐意,那姑娘看着就呆板如同鱼木,他才十六,横竖还有几年呢何必着急呢,老太太也是,净瞎操心。
好容易千求万拖,把婚期拖到了殿试之后,张解元长舒一口气,心头撂下一块石。转脸跑出家门去逛茶馆,打二楼雅座坐下,还不等第一杯茶下肚,便听得楼下大堂里,有一意气书生,朗言任诞直言道:“忠孝仁义,天地君亲,哪一个不有江湖气?是真名士者自风流,又何必在这里做得谦恭礼让……”
余下的张解元已然听不见了,满眼愣愣的只剩下这半句没头没脑的话不住咂摸。那话只半句,便已砸进了他心缝里,带来一阵春风,叫这装满了四书五经孔孟圣学的心一下子发满了春草。
他乡遇故知
那人原先也见过,是前几年在外游学之际遇见的,细眯眼,人未笑眼先笑,说不出的富态安然,如今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瘦了身形,倒显得眉峰眼角都利了起来。想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张解元心里头安忖,掷了茶盏,正赶上那人一抬头两个人便对上眼——便成功约到酒肆。
这人姓杨,原本的也是位正八经儿的读书人,仕宦书香,比张解元长三岁,是上一科的考生,不明不白落了榜,倒也不是什么名次都没有,同进士,如夫人。
杨郎饮下一碗酒,道:“兄日日苦读十年寒窗,也没有什么大志向,不过是不甘心三字。与我一同之人,学识皆不如我者,至少也是二甲,为何我便只入了三甲?最可恨,”他压了压声音,满目的凄然,“我买通了书吏,那糊了我名字的卷宗,那文章,根本,就不是为兄所做。”
字字泣血。
张解元瞬间就明白了。
如今陛下年迈,少问政事,终日里求仙问药流连后宫,一应政务皆由丞相负责,三年前的二甲头名,便是丞相的内侄,也姓杨,杨衙内。
洞房花烛夜
殿试很快便到了,这些日子张解元日日与杨郎在一起,他想要替杨郎翻案,前提便是他要在殿试上一鸣惊人。殿试当日,龙椅空荡,丞相站在丹碧之下不疾不徐的宣读着皇帝的旨意。张解元满眼的失望,皇帝不在,一切都成为了空谈。
落下笔的那一瞬间,看着满纸的吾皇神武海晏河清,张解元实在是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他感觉到了一道粘腻的目光刮过他的身骨,这金殿便是屠宰场,他们都是待宰的猪羊。
他一步一步走出宫门,长长的影子尽头落在一个人身上,那人双手拢在袖中,只定定看着他。张解元快步走过来,拉过杨郎背对着宫门的方向,摇摇头。
“策论很难,你没把握?”
张解元白了眼关键时候脑子长毛的杨郎,低低道:“是圣上,没来。”
杨郎笑起来:“你答好了便好,至于……我早就想过了。”
张解元直接跟着杨郎去了他住的客栈。晚间就要举酒对酌,没喝两杯就醉倒了,迷迷糊糊发愣,年少之人的心思浮动,在酒香的催动下推于极致——“……兄……,可后悔?”
杨郎看了看已是醉眼迷离的张解元,又狠狠灌下一口酒,酒液顺着他的脖颈洒入衣衫,他嗤笑一声:“后悔如何,不后悔又如何,他日史书工笔,不过是奸臣佞人,东风压倒了西风,都是臭名昭著贻害万年。”
张解元没问杨郎具体想要做什么,一室醉人的香气中,他看着杨郎尖突的下颌长长的叹气,却又轻轻的笑起来——“兄要做的,我不拦着,我只求兄,莫忘故人,莫忘……故人心。”
杨郎跟着笑起来,他仰头喝下壶中的酒,眼中甭出光彩死死隐射入张解元的心里,他突然凑近张解元,含着浓郁酒气的气息一下包裹了张解元,他凑在张解元耳旁,轻声道了一句:“留得子胥豪气在,三年归报楚王仇。你且看着,终会天下太平。”
杨郎大步走了出去,张解元看着窗外墨云,明白那是风雨欲来,那是一个人的鱼跃龙门。
山河不足重,张解元念出声来:“山河不足重。”
他只愿那一人,披荆斩棘满身鲜血后,身后能有一人接住他,帮他抚去面上的风尘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