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墨杯 | 主题七 “深海未眠”
“拾墨杯”TIME格子社周年纪念活动
让我们拾起旧年似水柔情,掇三两新日繁华欢。
墨色染春,书香忆情,TIME格子社诚邀您在这里与我们共赏盛景。

以“我向往大海,那一望无际的蓝总让我心安”为开头
“海水拥抱着我,我慢慢地闭上了眼”为结尾,写一篇he
*勿上升

A篇
【张泽禹】偏向海温三十七度
我向往大海,那⼀望无际的蓝总让我心安。
海水漫溢上沙滩,像远归的孩子⼀样扑上礁石,冲起泡沫,海风吹来海的咸腥。
这海是带着孩子气的,像是未脱去稚嫩的少年,恰巧步入了青春期,他澄澈明朗,时而宁静时⽽也万分热烈。
妄图在靠海的彼岸书写下浪漫,直到我在夜半听⻅灯塔边的歌声。
他唱着:
“为你我受冷⻛吹,”
“寂寞时候流眼泪,”
“有⼈问我是与⾮,”
“说是与⾮,”
“可我是谁⼜真的关⼼谁。”
原来这⼏近⽆⼈问津的海岸也会住着⼀位浪漫的歌者吗。
这倒是我闻所未闻的。
我在今年的夏天搬过来的,买下了这座靠海的⼩房⼦。这个地⽅靠海,夏天不⾄于很热冬天也不会冷得离谱,最重要的⼀年四季都有海⻛吹,都有海看。
我是⼀个插画师,跟着我搬到这⾥的除了那些我舍不得的旧物件还有我的画室和⼀只从原公寓出⻔街⻆捡到的⼀只猫咪。
选中这⾥的原因很简单,其⼀是海,其⼆是安静得很。
我的职业不需要与太多⼈打交道,只需要抱着画板,画下任何我要画的东⻄。
这样的⽣活似乎看起来很安适,现实和理想还是有点差别的,每个⼈都要谋⽣计,我不例外。除了做着插画师的职业以外还在⼀家甜品店⾥打⼯,我不喜欢甜⻝,可偶尔也会被动物奶油和碎糖的甜味治愈。
于是我想在甜品店打⼯是个不错的选择。
话题回到我居住的地⽅——圣多亚哥海岸。
这是个神秘的地⽅,是个不常热闹的地⽅,是个浪漫的地⽅。
有⼈说在圣多亚哥⼊夜的海边听到过⼈⻥的歌声,即使真的⽆⼈可以证实这件事。可传说何叫传说,在⼈们⼝中⼀传⼗⼗传百的⽂字传遍了,也成真了。
我是个荒唐的浪漫主义者,我爱着浪漫,却⼜要把所有事放得清醒点去看。
有⼈说他听到过⼈⻥的歌声,可在岸边唱歌的只是⼀位流浪的歌者。
他说他叫张泽禹。
我们是在我打⼯的那家甜品店认识的。
他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被店员热情的询问搞得乱了阵脚,我只得轻声细语询问他需要些什么。
他像个刚刚脱离开妈妈身边的孩⼦⼀样,羞涩⽣疏,连开⼝都有些困难。
喜不喜欢草莓蛋糕。
我这样问他,他看向了柜台⾥涂着粉⾊奶油淋着晶莹的草莓果酱的蛋糕,却指了指最⻆落的那块咸奶油的红丝绒。
他盯着蛋糕时亮晶晶的眼睛让我想起了弗仑⼠港湾夜晚的星星,那是我仅次于定居的圣多亚哥最想去的地⽅。只可惜弗仑⼠的⽩⽇太过于吵闹,没有⼈们传说会唱歌的⼈⻥也没有伸⼿就可以触到恒温海⽔的沙滩。
圣多亚哥,⼀年四季海域的海⽔恒温三⼗七度。
这是个不可思议的数据,可事实即是如此。
他的嘴⻆沾了红丝绒奶⽩的奶油沫,还有⼀点洒在夹⼼⾥的树莓果酱和巧克⼒曲奇碎。这幅可爱天真的模样倒与⽅才在柜台不知所措的样⼦相称。
他的钱不够买下⼀块红⾊绒,或者说,他对于这种通⽤货币概念⼏近没有。
我当然不晓得他究竟是怎么存活下来的,我认为⼈在接触过高科技世界后离了钱脱轨了⽣活几乎⽆法存活,至少在离圣多亚哥海岸不算很
远的埃尔西城是这样的。
我把他带回了家⾥,向店⻓姐姐请了小半天的假买下⼀块红⾊绒蛋糕来招待这位小客⼈。
他看起来比我小的样⼦,单靠长相来看我还⽆法判断他属于哪⾥,毕竟总有几个城市的⼈⻓相及其相似。他看起来跟我所属于的地方差不
了多远,我不清楚。
科特利兰?斯摩柯尔?还是我的家乡——莱斯利纳多?
他摇摇头,伸出舌尖舔⼲净挂在嘴⻆的咸奶油用那双⼲净透澈的眼睛慢慢观摩过我家餐厅的摆设,光掉的蛋糕盘⼦上零散落着⼀点蛋糕碎,甜品店赠送的叉⼦就搭在盘⼦的边缘。
他看着看着忽然就把那双⿊乌乌的狗狗眼对准了我,眨几下似乎是想开⼝问点什么。
于是我先开⼝了。
“你叫什么名字?”
“张泽禹。”
他歪头,把乖乖叠放在桌上的⼿臂放开伸向前,拉住了我的手⼀笔⼀划在我手心描摹出他的名字。指腹轻轻划过我手心的感觉痒痒的,却又不忍心抽开,耐心等他描完自己的名字。
“那你呢?”
他看我愣了⼀会不给回答,⿎起腮帮来闪着他好看的眸⼦看着我。
“这不公平,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了。”
“我叫⾕⾬。”
我⼀不⼩⼼把在他后⾯摆着的画上右下⻆的署名念了出来。
这名字是我的笔名,也是我最常被称呼的名字。
遂喜笑颜开,像个⼩朋友。
⽤⼀块不算贵的红丝绒蛋糕就可以哄好,有⼈听他唱歌就会开⼼好久。
“你会不会每天都去听我唱歌?”
“每天都去海边会很累。”
“那我来找你好不好?”
他很期待的看着我,是想要⼀个期待的答案。
终于是点了头。
“每晚九点钟。”
我搬到圣多亚哥才是第⼀年,⼀切还算顺利,除了那只叫花⽣的猫以外忽然多了了个叫张泽禹的⼈陪着我。他说他喜欢唱歌,⼀直住在沿海礁⽯边的灯塔⾥。
我问他从哪⾥来,他回答从上⼀段记忆开始就⼀直住在圣多亚哥海岸,我问他为何容貌与本地⼈不很相似,他只管摇头,只说不知道究
竟为何。
圣多亚哥的⼈与莱斯利纳多以及周边那些地⽅⼈的⻓相不同于⽪肤和发⾊。
圣多亚哥⼈发⾊浅,⼏乎找不出什么纯⿊发的⼈,⽽莱斯利纳多等地区⼏乎个个是⿊发,因⻓时间呆在室内⽪肤发⽩,没有圣多亚哥⼈健康的⼩⻨肤⾊。
他抱起我拿给他的⽊吉他,⽩皙细⻓的⼿指抚在琴弦上微微发⼒拨动琴弦,轻轻扫下,⼀串⾳符就这么被他演奏出来。
我坐在他身边抱着画板描绘着他的模样。
我要把他画下来,如果未来我将离开,我就把这张画⼀起带⾛。
他孜孜不倦地唱着,眯着眼笑起来,他说这把吉他的⾳不太准了,却抱着它弹了好久,花⽣从来不喜欢亲近陌⽣⼈,却蜷在他怀⾥,任由他抚摸着脊背的⽑。
“你说你好想带我回去你的家乡,”
“绿瓦红砖,柳树和⻘苔,过去和现在,都⼀个样。”
“你说你,也会,这样。”
他唯⼀记得的⼏乎只剩唱歌了。
“我怕我如果不记得怎样唱歌,我会彻底忘记我是谁。”
他坐在我身边吃着盘⼦⾥的⼀块巧克⼒蛋糕,照常例舔⼲净了嘴⻆的奶油,乖乖把叉⼦放好。
他的眼睛深邃清澈,我却⼀眼也望不到底。
他好像我的⼀个故⼈,我却难以分辨到底在哪⾥与他坐下好好交谈⼀番,抑或是简单的擦肩⽽过时恰巧对视了⼀眼。
他继续为我唱着昨天的《慢慢喜欢你》,他会抬起头来看我,笑容⼀如既往。
“如果我们再也不会相⻅,你会忘记我吗?”
“不会。”
他牵过我的⼿来勾住我的⼩指,拉住轻轻晃着。
“拉钩,上吊,⼀百年不许变。”
我看着他的样⼦⼤概是出了神,好久未缓过来。
我好像看⻅了他胸⼝逐渐变得透明,透过⻣骼那原本是⼼脏的地⽅,是圣多亚哥孩⼦⽓的⼤海。
你是否还记得我,我那汹涌的爱意不断涌向你。
我做了个梦,奇怪的梦。
我好像⼀下⼦回到了古⽼的莱斯利纳多,铺着⻘⽯板的街道上⾛着穿着绣花旗袍的⼥⼈,在梅⾬时节撑着⼀把从街⼝⽼铺⼦买来的油纸伞。些许身着洋装的⼈,⿊⾊⻄装和各⾊的蕾丝边洋裙,有个穿着⽩⾊洋裙的漂亮⼥⼈好奇地看着芙蓉记的桂花糕,⽼板娘笑着⽤着当地的⼝⾳介绍着铺⼦⾥的糕点。
我吸了吸⿐⼦,熟悉的糕点⾹和⾬腥味混在⼀起,再晚点的时间万合楼就要飘出饭菜⾹了。
“张泽禹!”
我听⻅了呼喊声转身回头看,两个追逐的孩⼦举着⻛⻋⻜快地跑过,扎着⽺⻆⼩辫的⼥孩跟在他们身后⽓喘吁吁,⽆奈之下扯着稚嫩的嗓⾳喊了⼀个名字。
其中⼀个孩⼦回过身来牵住了⼥孩的⼿,带着她⼀起往前追赶。
我还来不及看清那个⼥孩的脸着周围的⼀切忽然翻天覆地地改变,旧街巷忽然瞬间崩塌,我眼前出现了⼀个少年,带着⻉雷帽牵着⼀个⼥孩的⼿⻜快地跑着。在⼀⽚巨⼤宽阔的草地上,我看⻅他们⼀起坐在野餐布上,少年坏⼼思地⽤⼒把⼀只草帽扣在少⼥头发上,招来少⼥的软声埋怨。
忽然脚下的草地分裂开,⼀⽚烧焦的⼟地展露出来,眼前⻜快跑过⼏个⾐衫褴褛的⼈,房屋成了⼀⽚废墟。
“顾渝!”
⼀个⻘年⼤声喊着,忽然视⻆转变着我的⼿伸向外⾯,透过⼀⽚⽕光粼粼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
当这⽚废墟崩塌掉时,我看清了外⾯⻘年被⼀群⼈喊着他的名字⽤⼒拖⾛。
“张泽禹你疯了吗?!她出不来了!她已经死了!”
张泽禹…
我怎么会被⼀种巨⼤的恐惧和悲痛快速包围,眼前⼀⽚⿊暗和⽕药味瞬间消失,等光亮逐渐点燃⼀切可⻅后,我看⻅废墟之下⼀具烧焦的⼫体,那个叫张泽禹的⼈跪坐在废墟上,⼀双⼿沾满了⿊⾊的灰烬。
“虔诚的⼈,你是否愿意⽤永世不得轮回换取留住你今世的记忆?”
“我愿意。”
他跪在⼀座神像前,泪流⼲了。
“虔诚的⼈,你将寄身于⼤海,带着今世的记忆,永存于孤独。”
他临终之前身边没有⼀个⼈,他闭上眼的那⼀刻,整个⼈消散殆尽,⼫体⽆处可寻。
“据新闻报道,航海队在⼀处不知名的海岸发现了新存在的海域,据报道显示,此海域⼀年四季海⽔恒温。”
“………”
“顾渝,”
“顾渝,”
“我爱你。”
“顾渝,我还给你唱歌好不好。”
“唱你最喜欢的,你看,歌词我已经全都背下来啦。”
圣多亚哥少年般的海。
我是前年搬过来的,我似乎⾃出⽣那⼀刻开始就对这⼤海有着⽆限憧憬,仿佛⼀靠近⼤海,我就能感受到万分的⼼安。
埃尔⻄与莱斯利纳多战争爆发后的⼀年,古城区成为⼀⽚废⼟,⼤约战争平息后的三年我出⽣了。我在莱斯利纳多更名为埃尔⻄附属城后,彻底搬离了我⽣活的莱斯利纳多。
离开的⽕⻋上我翻开了旧莱斯利纳多城的相册。
梅⾬时节撑着油纸伞的⼥⼈身姿窈窕,街⼝的芙蓉记新出炉了桂花糕,万合楼⻔前张灯结彩。
我忽然翻到了⼀个举着⻛⻋的男孩,他身后跟着⼀个⼩姑娘,扎着⽺⻆辫牵着男孩的⼿。
那双眼睛我万分熟悉,⿊乌乌的,像弗仑⼠港湾夜⾥的星星。
喜旧物,恋旧事,念旧⼈。
回忆惩罚了怀旧的⼈,被怀念的⼈度过了⼏辈⼦的轮回,怀旧的⼈变成了⼀⽚⼤海。
“我肯定,在⼏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只是,你忘了,我也没记起。”
我在海边散步,路过的沙滩留下了⼀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那三⼗七度恒温的海⽔依旧澄澈,翻涌到沙滩上,冲⾛了留连的⻉壳。
我向往了⼀辈⼦的⼤海,于是我来到了圣多亚哥海岸,这海依旧是孩⼦⽓的,那灯塔竖⽴在海礁边,⽩⾊的塔身靠海⽣满了⻘苔。
敲开⻔,灯塔主⼈似乎有些意外,纯⽩⾊的衬衫褂的袖⼝卷起,似乎睡在⾥⾯刚刚被我喊起。
“张泽禹,唱歌给我听好不好。”
我忽然拥抱了他。
从此海边多了⼀个经常跑来海边画画的⼥⼈,她身边有个抱着吉他唱情歌的男⼈,常温海⽔打湿了⼥⼈的裤腿,⼥⼈画着男⼈的模样。
我⼀定把你记住,我的画上都是你。
我叫顾渝,是⼀名插画师,笔名叫⾕⾬,⽣活在圣多亚哥海岸。
我有⼀个超越了⽣命的恋⼈,他住在海边礁⽯的灯塔⾥,他会唱我最喜欢的歌,会悄悄吻我的嘴唇。
我慢慢⾛进海⾥,淹没了我的双腿,继续往前⾛着,直到我的头顶也消失在翻腾的浪中。
三⼗七度海⽔包围在我身边,像是落⼊了他的怀抱。
那⼀瞬间似乎超越了⽣死的界限,我睁开眼没有窒息的痛苦,我看⻅他朝我张开怀抱,我扑了过去。
我们在海中拥吻。
这海底没有成群的⻥,澄澈⻅底,多了些细碎的晶莹⽯⼦。
我也许是溺死在了这⾥,我化成了海底永远在这海的怀抱的沙⽯。
我⼀睁眼就能看⻅他。
当爱超越了⼏个世纪,当爱跨越了⽣死的距离。
我向神祈祷,被怀念的⼈与怀念的⼈在⼀起。
海⽔拥抱着我,我慢慢地闭上了眼。

B篇
【马嘉祺】门铃响了
00.
我向往大海,那一望无际的蓝总让我心安。
01.
今年是我读研最后一年的寒假,刚回到家里就被妈妈一顿数落。原因很简单——我的终身大事婚姻。其实她也不是第一次唠叨结婚这方面的事情了,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开始了。
我先声明,不是我对恋爱和结婚没兴趣,我也不恐婚,恐孕稍微有一点,但是不至于不结婚。影响我不恋爱的主要原因是,我觉得很难找到真爱。
我不是那种觉得婚姻是游戏的人,我始终觉得婚姻是神圣的,所以婚姻的殿堂应该和爱的人一同迈入,只带爱的情绪,不掺任何一丝杂质。
但是我妈妈和奶奶那辈人几乎都是搭伙过日子,很少有夫妻是因为爱走到一起。
我的爸爸妈妈家里条件都不差,我爷爷奶奶年轻的时候努力干活挣了很大一笔钱,再加上我爸后期自己的一些小产业有了收获,家里的经济算得上中上水平。而我的外公的学识,在他们那辈人上算得上上等,我外婆吃苦耐劳,努力耕作,家中算不上富有,也能有个中等水平。
看起来也算是门当户对。
那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呢?相亲。
当时只是觉得合适,就结婚了。很草率,与我心中的恋爱和婚姻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我的妈妈现在也常常会和我抱怨说:我外公外婆做什么事都很聪明很明智,但偏偏在选择她婚姻的这件事上出了“岔子”。虽然也只是过过嘴瘾,但是我总是会反复想起这些话。
我不想沦为婚姻的陪葬品。
02.
在上学的时候我也会不经意间听到别人父母的爱情故事。
我们班的一个女同学的爸爸妈妈是在馄饨店第一次偶遇,两个人坐在不同的桌子上,但是由于对面都没有人坐在,所以两个人在不经意的抬头间就眼神交汇了,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还有一个女同学,她的父母是在旅游途中遇见的,她的父亲很勇敢的上去搭话,两个人在旅途中成为了朋友,再后来旅途结束,两个人回到了各自的家中,她父亲由于实在是念念不忘就去到了她的城市,再后来他为了她留在了她的故乡。
这是我听见的小部分自由恋爱的故事。光听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景了,总感觉能和爱的人在一起很快乐很幸福。
03.
我逃了,逃出了国。
因为我的妈妈说她要给我安排相亲,我连忙用我不久前制定好的法国旅行计划打断她的絮絮叨叨。
我和她说大后天就飞法国,然而那个相亲对象正好大后天才有空闲时间。我抓紧时间办好一系列的手续,终于成功逃离了。
我妈也拿我没办法,只好推掉了那次相亲。
04.
我的目的地是法国的一个小镇。
因为暂时不打算回国,所以我租了一间公寓,方便长期居住。
公寓楼的外观就透露着浓厚的本土气息,滕蔓肆意的沿着公寓楼的墙向上攀爬,滕蔓缠绕着整座公寓楼,滕蔓之间还绽开了许许多多的小花,浪漫的生活态度扑面而来。
我搬起行李箱努力上楼,还好带的东西不算多,住的楼层也不算高,自己一起个人踉踉跄跄也能搬上去。
搬完行李箱之后我打算去华人超市采购一番,因为来的着急很多东西都没带,需要买新的,也还需要买些食物和调味品。
我回到家打算开启在法国的第一顿晚餐,本来是想去尝尝法国本地的特色菜的,但是由于餐馆距离公寓有一段路,今天折腾来折腾去又走了不少路,就懒得动了,干脆煮一碗面打发一下。
我吃完面就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因为平时在国内熬夜熬习惯了,时差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当我正因为一个短视频哈哈大笑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透过猫眼看门外的,是个黄种人。门外那人转着圆溜溜的葡萄眼乖乖的站着。我打开了门,彻底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很瘦很好看是我的第一印象。
“你好,可以借我点盐吗?”
我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他大概以为我可能听不懂,所以又开始用英语说了起来。还没等他说完,我就先反应了过来。
“稍等。”我用中文回复他。
我拿了一个塑料袋,往里面盛了两勺盐,打了个结,提出去给了他。
“那个你也是中国人对吗?”在接过盐袋子的那一刻他问了一句。
“是的。”
“那你以后需要我帮助就说,我就住在你对面的402。要不我们再加个微信吧!”
我点了点头,扫了他的二维码,并发送了验证消息。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同意了。
我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视线被他的朋友圈所吸引。
他朋友圈里的配图都充满着浪漫和文艺的气息,而文案都很简单:
“嗨。”
“春。”
“蝴蝶。”
“烛火。”
“一瞬间的烟火。”
05.
再一次遇见是在书店。
我在来之前就已经被法国书店所吸引。
中国网友在法国拍的书店照片,传回到国内网站上,我在看到的那一刹那,就决定了,一定要去看看。
木质的露天展架上面放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书籍上方的木板上钉满了各式各样的画报。书店里面也是采用的木质书架,几本书之间就会摆上一盆绿萝。还有着带些年代感的红木楼梯和欧式大吊灯。
在书店的阁楼里还有一面便签墙,上面是大家的留言。
有人说:
“读书总能抚慰受挫的心灵。”
有人说:
“是这个地方改变了我。”
还有人在此即兴作下一首小诗。
在便签墙的对面还有一架钢琴,大家可以随意弹奏任何自己想弹奏的。
我是在一个读书小角落遇见的马嘉祺,他手上拿着一本英文版的《第七天》,我走到他附近拿一本我一直很想看的书,顺便和他打了声招呼。他招呼我在他旁边坐下,我没好意思拒绝,也正想找个地方看书,于是我和他一起,一坐就是一个下午,起身准备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盐小姐,今天晚上到我家吃一顿晚饭,就当我还当时借盐的人情了,好吗?”
“严小姐?”我轻声重复了一句,他明明对着我说话,怎么喊严小姐呢?难道我听错了?
就在这时马嘉祺先开口了
“哦,之前忘记问小姐的大名了,因为你上次好心借我盐,所以我才喊的盐小姐。”
我恍然大悟,也没再纠结什么,开口介绍了自己:
“我叫陈满满,你呢?”
“马嘉祺。”
06.
我坐在马嘉祺家的沙发上,看厨房里的人翻炒着锅中的菜。很快马嘉祺就把菜端了出来,顺带着盛了两碗米饭。
马嘉祺盛饭盛的有些多,比我平时的饭量多了一倍,我本着不浪费的心态,小心翼翼的开口问能不能弄少一些。
马嘉祺拿起一个碗往另外一个里添饭,然后把那个少的递给了我,多的放在他自己面前。
在吃饭中途他和我聊了很多,聊书,聊家乡,聊婚姻观。
我说:“值得我为之结婚的永远是真爱。”
马嘉祺说:“心动至上。”
07.
后来马嘉祺常常以借盐那次为理由,邀请我到他家吃饭,后来我拒绝不了他的邀请,但也不好意思日日去蹭饭。
所以也邀请马嘉祺来家里吃饭。
我的厨艺在炒菜这方面确实比不上马嘉祺,但是在煮面这方面,我认为我还是能和马嘉祺比肩的。
那天中午我煮了我最拿手的茄汤牛肉面,马嘉祺吃完之后缠着我要秘方。
我开玩笑的说秘方要用东西来换,于是第二天马嘉祺就搬了一盆紫丁香来交换秘方。
再后来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经常在一起煮饭。用马嘉祺的话来说就是:
“一个人吃饭煮米容易煮多,而两个人一起吃饭就正好。”
08.
马嘉祺最近在筹备着表白。
他不知道认识一年就表白会不会太快,但是他心里只想着四个字。
“心动至上。”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在他筹划的第二天就被告知陈满满明天回国的消息。
09.
我在接听完电话的那一瞬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妈妈在电话里说:
“陈满满!今年过年你必须回来,去年过年飞到法国逃避相亲,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今年你必须好好确定一下你的终身大事了!”
我知道妈妈的性格,不达目的不罢休。这次回去之后,能不能再回来,恐怕都没有定数,估计她势必让我选一个男的结婚才肯还我自由。
陈满满哭不是因为不想相亲,而是她感觉她好像遇到真爱了。
真爱不是别人,就是马嘉祺。
在一次次的相处过程中,马嘉祺有礼貌有教养,讲话和一举一动中都透露着涵养,有趣的灵魂更是吸引着我。
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明天一大早就要飞回国了,根本没有机会留给她。她要是当着妈妈的面,说她喜欢上了她在法国的邻居,她多半是不信的。
10.
因为陈满满提前告知过马嘉祺自己第二天早上八点就要飞浙江,所以马嘉祺起了个大早在门口守着,想着要送陈满满去机场。
终于陈满满出了门,马嘉祺拿着车钥匙在我面前晃了晃说:
“我送你去机场。”
由于我提前叫了车,马嘉祺又实在想去,于是只好和陈满满同乘一辆车去机场。
一路上车上充满了离别的伤感气息,平时在一起做饭时打打闹闹的感觉全无。
终究还是马嘉祺先开口破了冰。
“满满,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纠结了一会儿开口到:
“我今年回去要是不找一门婚事,估计难回来了。”
“那需要我帮你忙吗?我可以帮你录个视频告诉阿姨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只是今年没办法去你家,这样行吗?”马嘉祺急切的问道。
“可以试试。”
由于主意是临时想出来的 所以只好在车上完成录制。
马嘉祺今天穿的很好看,咖色的大衣配上喜气的大红色围巾,他今天为了送陈满满还特意做了个发型。
他满脸微笑的开口道:
“叔叔阿姨好,我是小马,是满满的男朋友,我今年本来想去看您二位的,可是我妈和我爸说我前几年都没回家过年所以今年催着我回去。叔叔阿姨等我今年有空一定去拜访你们,我托满满带了些礼物给你们,希望你们喜欢。最后祝叔叔阿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视频录完后,马嘉祺就给我转了一笔钱,说是给叔叔阿姨买礼物。
我戏谑着开口:“演一下就当真啦?”
马嘉祺不紧不慢的回道:“那总不能让你花钱吧,要是被叔叔阿姨知道了不得宰了我。”
“面具戴久了,还真成了你的脸了。真不要脸。”我笑着怼回去。
后面他也没再说什么,就说了一句让我把钱收下,我敷衍了一句待会再说吧,等我到了机场,他走了之后我点了一个退回转账。
11.
我回国后将视频拿给妈妈看,她倒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天天唠叨了,而是问我小马人好不好,工作稳定吗,对你怎么样?
我去法国的这一年她好像变了许多,如果不包括那通电话的话,她有在好好的为我考虑,她可能不希望我以后想她一样,天天抱怨当时没有选对人。
她只告诉我:“如果真的遇到喜欢的人了那就大胆试一试,不论结果怎么样,试试总是好的。别像我那时候一样,决定权全握在你外公外婆手里。”
“到了我这个岁数再后悔可就来不及喽。”
12.
春节结束后我还是回了法国。
我的爸妈没有和我想象中一样阻拦我,不让我离开,而是让我注意安全,多回家看看。
我坐在飞往法国的飞机上。
我望向窗外,由于飞机刚刚起飞,现在正突破着层层白云,飞向高处。
挣脱束缚,自由翱翔。
我盯着窗外,不知不觉间就发起了呆,我妈说的那段话,始终在我的脑海里回旋着。
飞机能穿破云层的束缚,那人为什么不能穿破封建的束缚呢。
那就大胆试一试吧。
13.
我回到法国的家中,收拾了一下厨具,烤了一盘曲奇小饼干,装进袋子里拿给马嘉祺,当做那个视频的感谢礼。
我敲响了马嘉祺的家门,马嘉祺还是穿的风衣,不过这次是浅灰的,看他的样子是要出门。
他接过我手里的曲奇开口道:
“和我一起去书店吗?”
14.
坐的还是老位置。
这一年马嘉祺看了不少书 从最开始的《第七天》到后来的《追风筝的人》和其他许多许多的书。
今天他手上又拿了那本《第七天》,不过今天拿的是中文版的,不知道他从哪儿找到的。
我问他怎么又开始看第七天了,他说之前看英文版总觉得词不达意,所以找出中文版看看。
“你知道这本书里很经典的一段话吗?”他又问我。
我摇摇头,我上次看第七天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次是初一军训的晚上,显得无聊开始翻起家里带的这本第七天。
那个时候理解能力还很有限,能读顺几乎已经算是了不起的事情了,更别说记住金典句子了。
“在中文版的第37页。”
他自顾自的读起来了。
“我在情感上的愚钝就像是门窗紧闭的屋子。虽然爱情的脚步在屋前走过来又走过去,我也听到了,可是我觉得那是路过的脚步,那是走向别人的脚步,直到有一天,这个脚步停留在这里,然后……”
“点睛之笔在第38页。”
“门铃响了。”
我的脑子接受信息过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但马嘉祺又先开口了。
“这段话是我觉得很适合讲我的经历,我曾经来法国其实和你的目的一样:逃离相亲。我总觉得相亲找不到合适的人,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她们就像是屋外的脚步声,来了,但没停留。但是直到我遇见你,我觉得我门窗闭锁的屋子外有人停在了门前。”
“你就像是38页的点睛之笔,我生命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满满,你愿意敲响我禁闭的屋子吗?”
我几乎没有犹豫,重复了一遍书中第38页的句子。
“门铃响了。”
在我说完的一瞬间,马嘉祺抱住了我。
谢谢你按响了我的门铃。
15.
我依偎着马嘉祺的肩膀看了一下午的书,在离开书店之前,我拉着他在便签上写上了余华老师书里的那段话,前面的字几乎都是马嘉祺写的,我就写了最后几个字:“门铃响了。”
写完之后钉在了那一面便签墙上,作为我们爱的印记。
16.
海水拥抱着我,我慢慢地闭上了眼。
我愿意永远沉溺在海水中,沉溺在爱意中,沉溺在马嘉祺的怀抱中。
附紫丁香花语:爱情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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