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ion》(3/3)

“不屈真理”的扫描阵列在七分钟一遍又一遍搜寻着周围的空间。考斯韦恩和内米尔跟随原体走下居高临下的平台，来到地面。斯坦纽斯舰长也跟着身后，他把直接发号施令的位置让给了莱昂。七分钟里所有的人都一言不发，扫描阵列的操作人员都在疯狂地工作，来确定先前的计划是否已取得成功。

“大人，确认为阿斯塔特军团舰只，”一名军官抬头报告，“右前方22000英里（Twenty two thousand kilometres），日蚀级轻巡（Eclipse class light cruiser），午夜领主军团，信号特征识别和数据比对确认，是”复仇阴影”（ Avenging Shadow）。”

“监测到亚空间能量波动，大人，”另一个军官也汇报道，“已将具体信息传输到主投影显示屏。”

战略指挥大厅里最大的一块投影显示屏幕开始亮起，显示出一幅巨大的星图，右下角一个闪动的光晕代表了敌人的轻巡，此刻它正在实体宇宙和亚空间夹缝的漩涡之中挣扎。

“右满舵，转向30°，向下倾角12°！”莱昂厉声下令，只用了短短地几秒就计算好了航行角度，即便借助仪器使用三角测量法，斯坦纽斯至少也得花上两分钟才能得出准确的航向。“三号，四号鱼雷管准备发射，雷鹰和风暴鸟的机组人员就位。”

原体的命令声在战略指挥大厅中回荡，所有的军官和舰员都随着他的命令而忙碌了起来。下达完命令之后，莱昂大步向前，走到了武器控制台前，斯坦纽斯舰长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大人，一波鱼雷齐射有更大的机会摧毁敌人。”

“我并不想摧毁它，舰长。我们将俘获那艘船并夺取他们用来追踪我们的技术，我正在输入鱼雷指导密码，它们不会打偏的。”

 “当然不会打偏，大人”斯坦纽斯退后了一步，声音中隐约透着些许懊恼。

“我请求带队指挥这次的跳帮，主上。”考斯韦恩跃跃欲试。

“不行，小兄弟，”莱昂并没有抬起头来，他的手指在武器操作台上飞速地舞动，不断地键入命令，“我们将瘫痪那艘船只，这次的突击行动由我亲自指挥。”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主上”考斯韦恩直视着原体，目光中带着不满，敌舰周围的亚空间干扰非常强烈，空间很不稳定，你登上敌舰的时候，那艘船很可能会被拖回亚空间之中。”

莱昂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了头。考斯韦恩也挺直了胸膛，准备迎接随之而来的训斥。

“拒绝，小兄弟，我需要你留守“不屈真理”。 ”

考斯韦恩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斯坦纽斯舰长，在心里猜测着原体的意图，莱昂的怀疑并没有消除。

“牧师内。。。。”

“他也不指挥这次的行动，小兄弟，”莱昂的话语简短，也不严厉，他完成了操作，转身看向考斯韦恩，幽绿色的瞳孔深不可测，可以穿透颅骨，直刺灵魂。“你留在旗舰上，阿考，除非你有别的原因，不愿这样做？”

“鱼雷已经瞄准目标，大人，”一位武器操作官报告，打断了考斯韦恩即将说出口的话。“已经按照您的计算标绘出射击线路。”

“到达最佳射角就发射，”莱昂命令，“本舰引擎提升至最大功率，全速前进，目标敌舰。”

“是，大人，”斯坦纽斯激活内部通讯系统，将莱昂的命令复述给掌管反应堆舱室的技术军士。

“三号鱼雷管点火，发射。四号鱼雷管点火，发射。”机械而平板的声音从一个半血肉半机械拼接而成的机仆那原本是嘴部位置的机械格栅中传出，他的身体通过一堆线缆与所有的武器库连在了一起，说是整个身体，也不过是一个圆柱形的操纵台上伸出的一颗脑袋，他的双眼被紧紧缝合，耳朵也被用作声音接收器的天线所取代。

从主显示屏上看，被困的午夜领主舰船已经是死路一条，两条鱼雷从战斗驳船脱缰而出，朝着它飞驰而去。

“23秒后鱼雷弹体与推进器分离，27秒后击中目标，”武器机仆的声音再次响起，鱼雷炽热的等离子推进器在银河这块漆黑的幕布上化成两颗闪亮的星辰，并随着距离的拉远变得越来越小。

“大人，菲亚娜女士请求通过内部通讯向您汇报。”一位通讯官请示莱昂。

 “有话就说。”莱昂转身大步走到指挥宝座旁边。

“午夜领主的船上，亚空间引擎表现很奇怪。”导航者通过内部专用频道说。考斯韦恩看到他的原体对于导航者语焉不详的话皱起了眉头。

“具体点，菲亚娜女士，你看到什么了？”

“请原谅我话语的含糊，尊贵的原体，对于一个拥有正常视觉的人来说，我很难描述得清楚。一些。。。。一些东西正在那艘战舰的盖勒力场里移动。看起来像是亚空间碎片，实际上却是存在于舰体内部的，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我最近经常听到这个词（哇普），”原体咆哮道，“这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还没等菲亚娜回答，莱昂的注意力就被其他的变化转移了。

“大人，敌舰正在转向，试图摆脱亚空间裂缝，与我们的距离正在接近。”

“检测到通讯系统正在被侵入，大人！”

两个报告同时到达莱昂处，进入战略指挥大厅以来，莱昂第一次感到犹豫，不确定要先回应哪一条信息。但一瞬间，他做出了决定。

“向左调整2°，右舷做好开火准备，”莱昂命令，“破译入侵的信号，接驳到扬声器。”

最初从扬声器中传来的是电流底噪声，那是破译系统正在破解传输信号，几秒钟之后，扬声器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毒蛇吐信的嘶嘶声，每一个音节仿佛暗含着嘲讽一般。莱昂转首看了考斯韦恩一眼，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扭曲微笑。

“我从不关心诺斯特罗姆（Nostraman，第八军团母星）的东西，阿考，你研究过它们，我知道。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我很难想像，他们是在跪地求饶。”

“他们称赞你将他们拽出亚空间的技艺，但随后就是愚蠢的威胁。他们说会在Slathissin（诺斯特罗姆语地狱）和我们做个了解，悲惨的命运在等待着我们。”

“我不记得有叫Slathissin的星系，不论是在萨拉马斯还是其他地方。”莱昂说。

“那指的是他们野蛮蒙昧的历史传说，主上，”考斯韦恩解释道，“那里是地狱的最深处，堕入那里的灵魂将对曾冤枉过他们的，生前是叛徒，凶手或者恶人的仇敌复仇。”

“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地方，他们的威胁苍白无力，”内米尔接过话头，这是来到战略指挥大厅后，他的第一次说话，他透过颅骨式样头盔的目镜看着考斯韦恩，将自己的表情隐藏起来。“没有地狱，也没有灵魂这种东西。”

几秒钟之后，扬声器响起一阵带着癫狂的大笑。

“你错了，卡利班之子，简直是大错特错。很快你就会发现，地狱之门将会为你们每一个人开启。”

“我没有下命令传送通讯，”莱昂的声音响起，“立刻切断它！”

“没有用的，我们能听得到，骄傲的雄狮（Lion）”

“我们没有发送任何通讯讯号。”一位通讯官证实。

“我的剑刃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割开你的喉咙，无信者（disbeliever），我是尼亚斯-科瓦里（Nias Korvali），最终的午夜将至，血债必偿！”

这时急促的警报声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一名监控扫描阵列的操作官站起汇报。

“敌舰正在激活虚空盾和亚空间引擎，大人。”声音中带着惊慌。

“都疯了，”内米尔低声嘟囔，“过载的虚空盾会把他们撕成碎片的。”

“全速规避，左满舵！”莱昂大声下令，对方的举动会在亚空间裂缝中制造出潮汐，足以将“不屈真理”淹没，“激活盖勒力场，准备进行紧急跃迁。”

“鱼雷弹头与推进器分离。”武器机仆单调的声音再次出现。考斯韦恩随即看向主投影屏幕，莱昂，斯坦纽斯还有其他的人也是如此。

鱼雷推进器完成了它们的使命，将弹头投射向午夜领主的舰船，闪光亮了几下。作为回应，敌舰周围的空间突然燃起五颜六色的光芒，狂暴的能量像一道彩虹，从亚空间裂缝倾泻而出。

轻巡洋舰似乎不由自主地折叠起来，另一种亚空间能量从舰体内部流出，它的虚空盾试图将一种不带属性的精纯能量流转回亚空间本身，在亚空间与实体宇宙之间形成一个循环。一时之间，考斯韦恩看着彩虹环绕着敌舰不断转动，紧接着，视线内布满了不断泛起涟漪的线条和扭曲的亚空间能量，一阵惊异之后，他意识到，能量的聚集不是在投影屏幕上，而是出现在他周围的空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