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同人】I'll BE There（普瑞赛斯)
哦，是你。
机房的空气仍是一如既往的浑浊，在这样的时间点，除了机架式服务器上的指示灯还在黯淡地闪烁，整个房间内便再看不见一缕灯光。
*系统异常，警告，警告，程序模块可能被篡改。
*正在启动自检程序。。。
机架中央摆放着一块不大的屏幕，而此时正显示着WARNING的字样。
*正在启……
空洞的电子音戛然而止，最后的音节像是被扼住咽喉一般，扭曲着挣扎着消散。
*系统启动完毕，PRTS已登录。
嘈杂的蜂鸣声重归寂静。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一身同大多研究人员无差的白色大衣，只是衣角已有些起球，胸前的纽扣扣的零零散散，全然没有一个科研工作者应有的“严谨”气质，而那象征着他项目组长身份的工作证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被它的主人随意揣在了口袋，却又漏出半截藏青色的挂绳；发型散乱，蓬松的发丝显露出一股干枯的光泽，看起来鲜于保养；黑眼圈很重，而与之截然不同的，却是他湛蓝眼眸中闪烁着始终清醒，而有些执着的光。
……
即使是已然背负着资深源石研究员的声誉，他谨小慎微的性格却是似乎完全没有改变，他仍然会在讨论迟到时微笑着缩进一旁的角落；仍然会在他人作报告时安静地做着笔记，却对身旁纷杂的私语充耳不闻；仍然会在自己的论文开头标上“以上仅为个人观点，如有不妥还请多多包涵”。
他很聪明，研究报告写的也很漂亮，但他似乎就是这样一个孤僻的怪才，即使……是明白了现今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垂死的小兽最后的挣扎。
……
“我喜欢罗德岛这个名字，以及……PRTS。
不只是因为它们很美，我们亲手创造了这样庞大的造物，为的是去寻找一个答案…尽管是在这片无解的大地。
……
活的轻松点吧，普瑞塞斯。”
“我说你啊，真的应该再自信一点，明明有这么好的脑瓜，为什么只愿意把想法藏在纸上呢……真是让人又着急又嫉妒……”她一边收集着桌上散乱的档案纸,一边自言自语似的小声抱怨着，而她此时“泄愤”的对象，却俨然站在不远处的大理石桌前低着头，似笑非笑地整理着笔记。
“喂！你到底在没在听哦？”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的漫不经心，她有些不满地鼓起嘴，微蹙的眉头却分外关切，“如果实在有困难的话…多来找找我也可以的……”
“我在听，可是一句都没漏下…”他有些腼腆地微笑着，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只是……大概觉得和平时的普瑞赛斯相比…有点反差萌？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
“你……我，我只是公私分明而已，平日里的时候，我应该还算是平易近人的吧？”
“嗯，很可爱。”
“……啧。”
“只是开玩笑……一起吃午饭吗？”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但是总有一个人，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团火，然后走过来，陪我一起。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火，然后快步走过去，生怕慢一点他就会被淹没在岁月的尘埃里。我带着我的热情，我的冷漠，我的狂暴，我的温和，以及对爱情毫无理由的相信，走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结结巴巴的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后来，有了一切。
即使现状是如此令人喘不上气，圣诞节的罗德岛却似乎仍努力强颜欢笑着，暖色调的灯光，舒缓轻快的音乐，散发着诱人色泽的烤火鸡，抛却身份与责任的人们，仅仅只是沉浸在这如酒精般慵懒的氛围，便已算是奢侈。
我坐在会厅的高端地毯身上的西装陌生地束缚着腿脚，我眯着眼，望向圆桌外伴着音乐起舞的男男女女，似乎也只是为了寻觅某人的身影。
如果是她的话，此时想必无论是和哪位成功人士在一起，也丝毫不会让人意外吧。
我只是自嘲着，将瓶中的深红色液体一饮而尽，生涩的口感使我不禁微微皱起眉头，但很快，便被红葡萄的清香所彻底掩盖。
“博士……？”
余光中，一双黑色高跟鞋悄然驻足；我抬起已有些红晕的脸，却正对上她略显严厉的双眸。
“您怎么就坐在这里了，我可是找你找了好久。”她说着，音调却愈发地低而扭捏起来了，“你应该……还没喝醉吧？”
“我只是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而已。”或许是一部分受制于酒精的影响，我倚着墙站起身，整了整刚才有些弄乱的衣襟，“那么……方便跳支舞么，普瑞赛斯小姐？”
……
她的舞技很娴熟，而反观我显得即兴而毫无章法的步调，她却都能轻松一一包含；我只是一心沉醉于她始终平静而深沉的瞳孔，与她腰间不时传来的温软触感。
……
我想温柔，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词之一，温柔的话，温柔的眼，温柔的笑，便足以就这样沉溺其中，死心塌地。
等到我们终于回到宿舍,迎接我们的，便只剩后半夜沉默的天空，与彼此都已有些微醺的脸。
我只是同她一起坐在洒满月光的床沿，望向窗外飘飞的雪花，没有倦意，却也不说一句话。
“普瑞赛斯。”我只是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你说，我们都会死吗。”
我能发觉她的肩膀好像颤动了一下，却还是那一副轻快温柔的语调。
“或许吧，不过……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她倾过头，仍是微笑着同我对视，“放轻松，博士。”
她迎着吻上我的唇，也不等我下意识地挣扎，左手却早已被她抢先一步牢牢控制；她轻柔地将我摁倒在硬实的床板，伸手便解开了胸前的纽扣。
……
I tried to make my Christmas list
But I don't want a single gift
'Cause I've got everything I need
So I won't ask for anything
No shiny toys or fancy things
'Cause I've got everything I need
With you here next to me
警报声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
我们奔跑在已几乎即将化为一片废墟的走廊，她跑的很吃力，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跌跌撞撞，可她却从未松开紧握着我的手，哪怕一丝一毫。
……
我能感到我躺进了那台冰冷的机器，寒冷和倦意顷刻便席卷了全身；我拼命试着瞪大双眼，质问的话此时却如鲠在喉，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
“…博士……
……没想到现在不想松手的会是我。”
她仍是轻描淡写地喃喃着，却又是平日里那副埋怨而娇憨的语气。
我必须这么做。我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你活下去。
……啊，博士……这样下去，我们就没机会再见面了。
我不行。我不接受这种事。我可不会放弃。
博士，我相信我们之间的联系会超越时间与空间。
就算是海洋沸腾、大气消失，就算我们的卫星接连坠入重力的漩涡，就算我们的太阳凶恶地膨胀，无情地吃掉它的孩子直至万籁俱寂……
我们也一样能再见面。在那用黑暗与星点光芒装饰过的文明尽头，我们也一样会再见面。一定。
我会等到那一天。我肯定会等到那一天。等我。你也要等我。
……博士。 不准忘记我。”
……“普瑞…赛斯。”
石棺轰鸣着作响，我望向头顶她仍有些不舍却决绝的目光，直到最后一丝光线都被蚕食殆尽，眼角滑落的泪水再也无从感知。
她无力地跌坐在地，倚靠着身后蜂鸣的石棺。
她将脸颊轻轻贴在冰冷的外壳，似乎是在寻求那个她所深爱的人，最后的一缕慰藉。
对不起。
可是我还是好想你，活下去。
……
呼吸逐渐变得困难，源石粉尘呼啸着涌入她的肺部，侵入。
她仍是微笑着望向头顶浑浊的天空。
源石碎片尖啸着刺穿皮肤。
我从无意识的梦境惊醒。
直起身，已然被汗水浸透的T恤怪异地粘连着后背；窗外已然一片漆黑，而办公室内却闪烁着令人不安的红色光芒。
我仍迷迷糊糊地从桌前站起，手指却先余光一步触及那闪烁着Error字样的移动终端。
*系统异常，警告，系统异常，请求人工干预。
我瞥向门外寂静的走廊，本应关闭的房门大开着，伴随着门外吹过的干燥冷风，终端的屏幕再一次闪烁，只不过，是同先前完全不同的白色冷光。
“罗德岛综合生物处理室，进门右侧第4排货架，第三列，密钥，权限。”
白色的小字快速地闪动，消失，如同催促般地迫使我迈出脚步。
“拜托了。”
想来上一次走进这间仓库，也有一段时间了。
我出神地望着每一件走过的器物上所挂的一个小小的白色标签，即使纸张已有些许泛黄，可那些黑色的字迹却从未因此变得有哪怕一丝黯淡。
时代的鸿沟是悲剧的。
……
仓库本身并不大，想找到那列货架算不上什么难事，只是没有标注具体位置，免不了还得一顿翻箱倒柜。
正如我所设想的一般，我最终还是在一堆破碎的不成形状的源石间发现了那枚小小的数据盘。只是，比起密钥，那黯淡而粗糙的晶体却更令我好奇，无论是作为“饰品”抑或是能源，它的品相和纯度都显然相较甚远。
那么……？
我犹豫着伸出手去。
源石开始震动起来，或许。
我感觉自己的胃部在翻江倒海，耳鸣顷刻便占据了感官；我趔趄着跌坐在墙角，惊愕地发觉那几乎要同肉体同频般的颤动，似乎并非由手中闪烁着浑浊光芒的源石发出，却仿佛源自内心深处。
我想起了地灵所时常抱怨的，那根低吟着的法杖。
不安。
我几乎是在竭尽全力压抑着恶心和无来由的悲恸，直到我终于能够听清那些隐隐的低语。
“她”在歌唱。
普瑞赛斯。
普瑞赛斯……
我一遍一遍默念着她的名字，好像害怕一不留神就会从破碎的记忆中溜走一般。
我奔跑着，穿过一道道走廊。
中控室的门没有锁，却是一反常态地虚掩着；淡淡的红色光芒钻过门缝，若隐若现地投射在他苍白的脸颊。
他轻轻推开门，偌大的房间便只能听见机架式服务器发出的微弱轰鸣。
他将那片小小的数据盘接入系统，颤抖的双手却再无彷徨与犹豫。
权限交接出乎意料的平静。
*正在认证……
*认证成功，系统重启完毕，PRTS已登录。
他茫然地环顾中控室。
“……是你。”
一个年轻而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晚上好，博士。”
那是一个闪烁着淡淡光芒的全息影像，却仍是她那副温和平静的神情。
他一时无言，只是惊愕着望向那双栩栩如生的褐色眼眸。
“……你还好吗？”
少女关切的声音将恍惚的意识唤回，他这才终于发觉，自己的视线早已因流泪而变得有些模糊。
“抱歉……”她似乎很愧疚地低下了头，“可以让我…抱抱你吗？”
尽管是那样清晰地明白眼前人不过只是个幻影，他却还是木然地，默许了这样可笑的请求。
她缓缓地靠近，将左臂从他腋下穿过，扣住后背；右手轻轻拢住他温热的腰际，顺势便将没有重量的额头靠在了他的胸口。
……
“真是残忍。”他喃喃着闭上双眼，哽咽着吐出最后的音节。
“……她最终还是没能放弃你。”她轻轻地开了口，像是无感情地述说着，“却宁可将自己化作碎片也要护你周全。”
“真‘自私’啊，就连我也不过是她‘自私’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她轻轻松开双臂，却是悲恸而有些嗔怪地盯着他黯淡的双眸。
“她所有过去与未来的牺牲，只是为了曾经望不见明天的你，曾经束手无策的你，曾经独自彷徨的你，即使是在这个如此黑暗的天空下，也能一次又一次抓住破晓的光束。”
“……我其实从来就不是她，可她留给我的，却只有她的羞涩，她的纯真，和她对你无保留的信任；她是如此热爱着那个有着你的世界，在所不惜。”
“死亡不是失去了生命，而是走出了时间。”
……
“所以啊……博士。”
*别害怕，我将与你同行。
“别害怕，我将与你同行。”
*……博士。 不准忘记我。
“……博士。 不准忘记我。”
And I just keep on thinking
How you made me feel better and all the crazy little
Things that we did together
In the end，in the end
It doesn't matter if tonight is gonna be the loneliest
You'll be the saddest part of me
A part of me that will never be mine
It's obvious tonight is gonna be the loneliest
You're still the oxygen I breathe
I see your face when I close my eyes
It's torturous tonight is gonna be the lonelies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