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明】重生明教宣布摆烂但失败（三十四）
陆棉看完索耶递给他的调任信，心情很平静，甚至有功夫盘算起出发前的这半天时间还能干点啥。
“行，那我回去收拾收拾，今晚一起吃顿饭？”陆棉将信仔细收进怀中，到时候还得凭着这封信去找对接人。“对了索耶，我刀断了，你下午去帮我领一对呗？随便一对能用的就行。”
“刀断了？怎么搞的？”索耶皱了下眉。陆棉原先用的武器是明教内部比武场的奖励，质量算是相当不错，按说不该轻易折断。
“没什么，别问了。”陆棉摆摆手，转头见陆圆圆一脸担心和不舍，笑了一下，“傻圆儿，干嘛这个表情。没事儿，估计就是要我去做什么任务吧，干完就回来了，很快的。今晚一起吃个饭啊，咱们三个，就当给我践行了。”
陆圆圆抿着嘴，神情并未放松多少，可他没来得及多说两句，同门就领着新入门的弟子来找他登记。陆棉摆摆手，示意对方去忙，自己则转身出了门，回客栈找老板退房。
他放在客栈的只有一些随身换洗的衣服，大多数值钱物件都寄存在陆圆圆那，因此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收拾的。客房门上昨日被残刀插入的痕迹还在，陆棉看了眼空荡荡的屋里，才后知后觉自己在与沈清溪的关系中，似乎一直是被动的那个。
那人一直暗中密切关注着自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自己却从未刻意寻过对方踪迹，那人也没有主动留下过联系方式。而自己要去扬州这事，估计沈清溪大概是知晓的。
可那人到底为什么一直若即若离地纠缠着自己呢？亲也亲了，抱也抱了，难道真是喜欢？
陆棉摸着尚还有些肿痛的左耳垂，自嘲地笑了下。比起“喜欢”这个词，大概“戏耍”和“占有欲”更合适一些。
和客栈老板结账时，陆棉多付了一笔修门的钱，没想到被小二笑眯眯地推了回来，说有人付过了，热情地让陆棉以后常来光顾。陆棉收回自己的钱，笑着应了下。
晚饭选了一家酒楼。酒楼不大，上下两层，二楼有小包间。环境称不上多好，但陆圆圆说这家的本地菜最地道。听吃货的总是没错。
二楼包间内，索耶已经在那等着。陆棉进屋放了东西，四处看了下。
“唔，不是说要帮我拿一对新刀吗？”
太原据点存放着一部分供刚入门弟子使用的武器，走个流程就能领，陆棉以为索耶会帮自己领来着。
没想到索耶从背后掏出了自己的刀，放在桌上。
“拿我的去用。”
陆棉愣了下，不明所以：“这不是左思大人送你的刀么，一直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每天擦三遍。我可不敢用，再给你弄坏了，我就随便领一对新人用的就行。”
“让你拿着就拿着。”索耶没收回去，招手让小二上酒上菜，又开始给两人倒茶，“从小到大你也没管我叫过师父，不过也是，你那倒霉师父早就死了，我充其量也就是你师叔。你从小主意就正，我也没怎么管过你、帮你过什么。这对刀送你了。”
陆棉莫名打了个冷战，把包间敞着的窗户关上。
“别说这种话，听着像是要生离死别交代后事似的。你把我从纳日旗那里要过来，已经算是我这辈子的贵人了。”陆棉把刀收了起来。“我先借用，等忙完这段时间就还给你。”
“随你。”
两人碰了个杯，一切尽在不言中。酒盏刚放下，陆圆圆又往陆棉面前放了个小包裹，叮叮当当一阵响。
“什么东西……”
“常用的药。”陆圆圆打开包裹，虽然每个小瓶子上都贴了纸条，他还是一个个拿起来给陆棉解释了一遍，“这个是治跌打损伤的，淤青啊，扭伤拉伤啊，外用涂抹。这个是止血的金疮药，止血快，也没那么痛。还有这一瓶，是解毒常用的，一般的迷药毒药，它都能解，这瓶你随身带着……哦，还有这瓶，叫顺心丸，心情烦躁时吃的，因为你总是睡不好嘛，我就担心你休息不好到时候影响出任务，会受伤什么。”
陆圆圆一个人絮絮叨叨念着，陆棉听了一半就头晕，剩下的一样没记住，只盯着陆圆圆嗯嗯啊啊地认真点着头。这一大袋子背在身上，不知道的以为他是去扬州卖药呢。
“看来我还是对自己的定位不太准，”见陆圆圆终于介绍完，陆棉体贴地倒了杯茶给对方，“原来我才是那个被好好照顾着的人。”
陆圆圆眼眶泛红，心里不舍。虽然在明教时陆棉偶尔也要出任务，动辄三五天都回不来，但来到中原并不是他们本意，如今又要被调去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陆圆圆很担心。
店小二陆陆续续把菜上齐，退出去关上了门。陆棉反倒是最洒脱的那个，招呼着菜要趁热吃，仿佛今晚只是一次普通的师徒吃饭。
索耶旁观着陆棉三言两语哄着陆圆圆喝了不少酒，最后趴倒在了饭桌上。虽不知道对方是何用意，但正如之前所说，陆棉的主意一直都很正。他在明教中看似是个脾气很好的师兄，谁来找他帮忙他都能搭把手，但他的心里一直有一根弦紧绷着，那个弦圈起了一块秘密之地，谁也无法靠近。
“索耶，你说，这江湖这么多门派，为何有人偏偏选择为明教效命呢？”陆棉面颊嫣红，眼底却一片清明，“若是几十年前的扩张期也就罢了，可现在仍然有源源不断的新人加入。他们要熟背教义，为明教奉献自己的一生，你说，图什么呢？”
索耶靠着椅背，默默看了陆棉一会儿，轻声开口道：“都一样的。不是明教，也会是其它门派。无论是谁，或许只想找到此生为之奋斗的一个目标。奉献也好，牺牲也罢，真的是为了明教吗？大概也只是为了自己吧。”
陆棉歪着头，不解地问：“那如果是你呢？如果有一天，左思大人派给你一个任务，你知道这项任务会让你献出生命，你也会去做吗？为了左思大人？”
“谁知道呢。”索耶耸了耸肩，“但我只知道，为了别人牺牲，一定是不情愿的，如果心甘情愿地赴死，那自己心里一定是满足的。这样一来，不也是为了满足自己吗？”
安静的屋内传来陆圆圆的轻鼾。陆棉浅笑了下，站起身说道：“你这人，都快要成思想家了。反正我是不理解。算了，就算理解了又如何，还是每天三顿饭，睡一晚。”
“你这孩子，明明是你要问的……”
陆棉摆了摆手。酒壶酒已尽，盘中菜也光。马上就要宵禁，他将陆圆圆扛在肩上，再一次谢过了索耶的刀。
客栈的房今日中午就退了，陆棉已经和圆圆说好，晚上在他这挤一夜，第二天寅时就得出发。
陆棉用陆圆圆兜里的钥匙开了门，门刚一打开，一双强有力的手就把陆圆圆接了过去，打横抱去了床上。
陆棉没有丝毫意外，转身带好门，点燃蜡烛。昏黄的烛火照亮了床边忙碌的身影，果然是尹小龙。
“我听圆圆说了，你今晚要在这住，我就是想来看他一眼，马上就走。”尹小龙偏头和陆棉说话，手上十分利索地给陆圆圆脱了鞋，拉过被子，塞进被窝里。
陆棉没说什么，倒了杯茶坐在桌边，下巴冲着面前的凳子点了点。尹小龙愣了下，老老实实在陆棉面前坐端正了。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马上就要走了，你应该开心，可以快快乐乐和陆圆圆过二人世界了。”陆棉笑着说道。
尹小龙拘谨地交握着双手，干巴巴笑着道：“怎么会，圆圆其实一点儿也不愿意你走，他本来还想今晚带我一起去吃饭，把我介绍给你认识，后来又说索耶师父在，肯定要问许多离谱的问题，就又算了。他挺舍不得你的。”
“嗯，我知道。”陆棉点了点头。“我和沈清溪的关系，你怎么看的？”
“我？”尹小龙愣了下，话题转的太快，他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答道，“老大虽然没具体说过，不过你们难道不是情缘吗？”
“哦~老大。”陆棉撑着头看着尹小龙面色僵硬，不厚道地笑了出来。“不，我们不是情缘，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你死我活的那种。”
陆棉说得认真，把尹小龙惊得不行。
“这可不能吧，老大挺在乎你的啊，”尹小龙挠着脑袋，“每次他都要我汇报的仔细些，比如你有没有受欺负，吃得好不好身体好不好之类的，谁对死敌关心到这种程度啊……”
“也说不准。万一是怕我提前死在别人手上，没有死他手里呢？”陆棉淡定地喝了口茶。“尹小龙，我要去扬州了，你既然已经决心陪着陆圆圆，那说明你对他也没什么用处了。沈清溪以往是怎么处理那些没用的人的？”
尹小龙不吱声，但表情已经暴露了一切。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陆圆圆这条大腿比较好抱。当然，我也不是怀疑你对陆圆圆的真心。”陆棉轻轻放下茶杯，“我不会动你，沈清溪现如今也不会轻易动你，因为他知道陆圆圆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逆鳞。我会找适当的时机和索耶打招呼，你和陆圆圆，都会很安全，但相对的——”
陆棉抬起头，眼睛里摇曳着烛火的微光。
“我要你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升级成为周更咸鱼羊驼_(:з」∠)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