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生於石——禹夏與石峁古城關係考
(本文发表于《文化中国学刊》2022年第4期 与本公众号2022年 6月14日同题文章相比有删改) 禹生於石——禹夏與石峁古城關係考 王岸柳 (中國人民大學) 陸建芳 (南京博物院) 劉 毅 (中央財經大學) 摘 要:見於《淮南子·脩務訓》中的「禹生於石」一般被視為神話傳說和靈石崇拜而未被文明起源研究所關注與重視。文獻記載中的禹夏一直沒有得到考古實證,規模龐大的石峁古城在考古發現之前從未見於文獻記載。石峁古城年代(2300 BC-1800 BC)的中後期與夏商周斷代工程確定的夏紀年(2070 BC-1600 BC)中前期重合,綜合分析《史記》《淮南子》《山海經》《隨巢子》等文獻和石峁等遺址考古實物證據,石峁很有可能是禹的出生地,由禹父鯀建成。「禹生於石」的「石」即指今石峁古城。最新的古基因組研究成果也顯示,文獻記載的現代漢族祖先處在中原地區的華夏第一王朝夏朝及其開創者禹所屬族群,必然且必須是石峁人群。 關鍵詞:禹生於石;禹夏;古基因組
(图片来自文物陕西) 一、研究背景 作為文獻史學記載和口頭傳統記憶的夏代(尤其是早中期)及其開創者禹雖然是中國王朝時代的起點,卻一直未能得到考古發現的文字內證。而無論是規模還是形制都極其令人震撼,時稱「石破天驚」的石峁古城,在文獻史學和民間傳說中也絲毫不見記載和記憶。考古測定石峁古城 [1] 年代(2300 BC-1800BC)的中後期與夏商周斷代工程確定的夏紀年(2070BC-1600 BC)中前期重合。夏代和禹活動的中心地帶晉南豫西 [2] (晉南史稱夏墟)與石峁古城所在的陝北高原東部之間,在仰韶後期龍山時代有一條中國北方地區非常重要的由黃河渡口(包括南流黃河和東流黃河)、呂梁山谷、汾河河谷、運城盆地、中條山山口組成的南北通道,是中華文明起源關鍵階段的黃金走廊。通過這條南北通道黃金走廊,上述兩個地區至遲從廟底溝文化時期就保持著非常緊密的聯繫。凡此種種,禹夏與石峁古城是什麼關係,就成為一個無法繞行而且必須很好闡釋的問題。 隨著古觀象臺、彩繪龍盤、測影圭表等的出土,陶寺遺址作為堯都或堯舜之都已漸成共識,緊隨其後的夏代早期情況卻一直雲裏霧裏。深入探討石峁古城與夏王朝的關係,尤其是與夏王朝建立者禹的關係,可能是一把解開早夏迷宮的鑰匙。古文獻中偶見「禹生於石」 [3] (《淮南子·脩務訓》)和類似的記載,長期被視為神話傳說而為當代史學家在研究文明起源時所忽略。本文嘗試結合文獻記載和考古發現並選擇若干關鍵記載及其推論作為切入點,進行新角度的探索。 二、從「鯀始作城」考證鯀與石峁的關係 考證禹夏與石峁古城的關係,首個關鍵證據是禹的父親鯀及其著名的傳說事蹟。鯀是中國史載始造城郭第一人,《世本》 [4] 載:「鯀作城」。《吳越春秋》 [5] 載:「鯀築城以衛君,造郭以守民,此城郭之始也」。另有《呂氏春秋·君守篇》 [6] 載:「奚仲作車,倉頡作書,后稷作稼,皋陶作刑,昆吾作陶,夏鯀作城,此六人者,所作當矣」。與伏羲演八卦、燧人氏取火、神農嘗百草、有巢氏作居等傳說明顯是把整個人類在文明演進進程中多地多時多族獲得的進步與成就,放到某一個英雄或天才身上不同,《呂氏春秋》作者顯然覺得仲奚等六人的事蹟是可信的,儘管有的仍然可能是氏族族群的指稱。細數從仰韶晚期鄭州西山古城開始,考古已經發現的各個年代史前古城遺跡,真要有一座鯀作的郭城能與倉頡造字「天雨粟,鬼夜哭」等相媲美,非石峁古城莫屬。 石峁古城位於陝北高原黃河支流禿尾河畔,公元前2300 年始建,公元前1800年廢棄,時空框架基本吻合;占地面積超400萬平方米,包括皇城臺、內城、129Issue No.4,2022 China in Culture外城,龐大規模與三重形制吻合;甕城、馬面、墩臺、紉木等原本以為在漢代才出現的複雜建築結構和營造技藝都已經在石峁古城出現並得到熟練應用,與鯀的高超造城技藝吻合。當然,石峁城始造於公元前2300 年,參照夏商周斷代工程禹的活躍年代,鯀的生卒時期可能沒有那麼早。這有兩種解釋:其一,鯀是若干代部族領袖的稱號,就如同周祖后稷不是一個人而是周祖十幾代人共同的稱號。被舜所殺的是最後一代鯀。其二,石峁城有一個持續建造並擴大的過程,皇城臺比較早,內城和外郭城晚一些逐步建成。鯀只是最晚期超大體量外郭城的建成者。這種絕頂聰明又個性張揚好大喜功的黃帝直系後裔人設是說得通的。 三、「鯀腹生禹」的一種非神話闡釋 與「禹生於石」一樣,「鯀腹生禹」長期以來大都圍繞著女性獨體生殖崇拜和死而復生觀念等神話解釋,對傳世文獻和出土文獻的某些隻言片語,若能賦予不落俗套的新闡釋,往往會有出人意料的新發現。《史記》 [7] 只是簡單記載了鯀禹的父子關係,另有早期文獻交待了這對父子關係的特殊性,只是因為字面意思非常令人費解而一直被當做神話看待。《山海經·海內經》 [8] 載:「洪水滔天,鯀竊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殺鯀於羽郊。鯀腹生禹,帝乃命禹卒布土以定九州。」其中「鯀腹生禹」如果簡單照現代漢語字面理解就是鯀肚子裏生出禹。鯀是個男人,如何生出禹來呢?於是後世生發出種種神話演繹。目前學者解釋多為神話傳說。 古代文獻表達方式和行文特點是惜字如金,這句話如果加一個「遺」字變成「鯀(遺)腹生禹」即可撥開迷霧豁然明白,並且完全符合生活常識。真實的歷史就應該是鯀被殺時禹尚未出生,禹是鯀的遺腹子[9] 。一出生就揹負著父親是四罪之一沉重政治包袱的禹,其成長歷程的艱辛、道路的曲折是可以想見的。 「居外十三年,過家門不敢入」也許就是禹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艱難生活寫照。中國歷史上遺腹子逆襲,報仇雪恨的案例比比皆是。有夏一代中後期的少康,就是其父「相」的遺腹子 [10] ,在母族及其他友好的同情幫助之下,躲過東夷族寒浞、澆的追殺,成就中興之業。持「鯀始作城」和「鯀腹生禹」新解,就為打通石峁古城與禹夏關係做好了準備,有利於設身處地把握禹整個人生的時空起點和完整軌跡,也有利於夯實禹作為中華文明起源階段一個真實人物而非神幻英雄的民族共識。 四、「禹生於石」及類似文獻記載「石紐」「石破北方」「昆山」的空間討論 中國史前造城分為三類,水城、土城和石城,按照緯度高低依次從南往北分佈。石城基本都建在北方,石峁城最能代表北方石城。除《淮南子·脩務訓》 [11] 載「禹生於石」,《史記·六國年表》 [12] 亦記載「禹生石紐」。汶川有個石紐,傳說是禹的出生地。歷來多有學者圍繞其是否指汶川石紐有很多爭論,近年來漸成定論,即「石紐」在汶川的判斷和考古學的研究成果相悖。汶川屬於遠離中原核心區的偏遠西南峽谷地帶,環境承載力有限,能夠支撐的人口規模很小,以致於難以形成強大部族,其文化文明可能多是中原爭鬥失敗以後逃災遠遁者建立。當地關於中原英雄人物的傳說當是北方事蹟隨著移民南遷而傳播、訛變,這種現象和規律在中國古代屢見不鮮,為幾千年歷史反復印證。 《淮南子》 [13] 另載:「石破北方而啟生」。僅僅按照字面意思似乎又是與「鯀腹生禹」一樣明顯不可能真實發生的神話傳說。但是,在「禹生於石」思路啟發下,這個貌似神話的傳說故事中「北方」二字,卻隱含著口頭傳統的上古訛變,包含著真實發生的歷史素地。實際情況極有可能是:無論是文獻記載還是口頭傳統啟生於北方之石(城),隨著時間推移和文明中心南移北方之石(城)漸為人遺忘,民間不知石之所指就演繹訛傳為岩石之石並進而形成「石破北方而啟生」的神話。無論是「禹生於石」還是「禹生石紐」亦或「石破北方而啟生」,其中所有的「石」只有識讀成石城之石,邏輯才是最自洽的。除此之外,還有不被當做正史的《隨巢子》 [14] 同時記載了禹和啟的出生之地「禹產於昆山,啟生於石」。此處所說「昆山」的意涵極大可能與傳說中處在陝北地界的黃帝「昆侖之墟」有關。《山海經》載「海內昆侖之1302022年第 4 期學 刊墟,在西北,帝之下都」。這是另外一個需要專門花費筆墨深度闡釋的話題,也涉及到中華文明起源的另一個關鍵性認知。 五、「禹錫玄圭」內涵及考古學實物對照 與文獻記載和民間傳說相比,考古實物是另一種能說明二者關係的堅實證據。《尚書·禹貢》 [15] 以「聲教訖於四海。禹錫玄圭,告厥成功」結篇,意思非常明確,玄圭是禹功成告於天下的標誌性物件。有學者研究提出所謂玄圭就是後來考古上所見的牙璋,是夏代建國的核心禮器 [16] 。牙璋「以啟軍旅,以治兵守」 [17] ,具有鮮明的軍事特徵。功能類似虎符,合符之處,軍令如山。此特徵也非常符合禹從軍事首領嬗變為開國之君的進階歷程。石峁考古專家證實牙璋有明顯從中部一切兩半的痕跡,切開後一面打磨光滑呈緩弧形,另一面保持切割原狀 [18] ,配上兩側的扉牙,虎符之徵呼之欲出。二里頭作為夏代後期的都城出土過若干件牙璋,是牙璋在中原地區最重要的出土遺址,也是牙璋為夏代核心禮器證據鏈的重要佐證。無獨有偶,石峁古城也是牙璋、尤其是黑色質地牙璋的出土和流傳之地,國內國外可以追溯的石峁牙璋收藏品有數百件之多。 一個勃興大國建國的核心禮器在與它同一時代並地理相距不遠歷史聯繫緊密的城市高密度出現,有且僅有一個解釋,他們是一個陣營的。此外,也有被禹征服地區的考古發現可以提供實物依據。「石峁遺址和後石家河遺址直線距離超過900公里,4000年前可謂相距甚遠,但在雙方核心範圍內均發現了屬於對方的代表性玉器」。「一方面,在後石家河文化腹地發現了石峁類牙璋」,「另一方面,在石峁文化的核心聚落石峁遺址也發現了後石家河文化的代表性玉器——牙璋、鷹笄和虎頭。」 [19] 文章作者解釋這種現象是兩個聚落上層貴族奢侈品的遠端交流。在後石家河文化就是三苗被禹所征服漸成共識的基礎上,石峁和石家河兩大文化遺址都發現各自的代表性器物,反而是本文核心觀點「禹生於石」和石峁是禹夏勢力範圍的直接佐證。 六、古基因組最新研究證據對「禹生於石」的支持 2022年6月《遺傳學前沿》發表了中科院古脊椎所等單位科研人員關於陝北地區石峁人群古線粒體基因組研究的重要成果,付巧妹研究團隊通過大規模線粒體全基因組的捕獲、測序和分析,揭示了陝北地區石峁人群主要為本地起源,同時也證明了石峁文化與陶寺文化有關人群之間的母系遺傳聯繫。[23] 該研究利用古DNA技術探究了石峁人群的來源以及他們與陶寺遺址中人群的遺傳聯繫和交流歷史,為進一步探索中華文明起源等問題提供了重要線索。 付巧妹研究團隊的主要結論,與本研究的若干觀點形成了較好呼應。「陝北地區仰韶時代晚期到龍山時代人群體現出遺傳結構的連續性,這也暗示石峁人群主要為本地來源,……,並非被外來人群所代替」,與鯀禹啟是黃帝直系在陝北一脈相承觀點契合;「相比於中國其他現代人群,石峁人群與現代漢族人群,尤其是和中國北方(以秦嶺-淮河為界)漢族人群之間母系遺傳聯繫最緊密」「在已發表的仰韶時代和龍山時代的古人群中(如甘肅-青海地區、山東地區,以及河南青臺遺址,也包括本研究涉及的石峁和陶寺有關的遺址),中國北方漢族人群和石峁人群的母系遺傳關係最近」,說明文獻記載的現代漢族祖先處在中原地區的華夏第一王朝夏朝及其開創者禹所屬族群,必然且必須是石峁人群,此即本文核心觀點——「禹生於石」。 結論 公元前2070年前後,正是禹建國的關鍵時期。隨著禹征三苗結束,「聲教訖於四海」。環顧四方,東邊是以塗山氏為代表的淮夷新聯盟,西邊是關中隴東乃至甘青的西高地老聯盟,南邊是湖北天門石家河幾百年宿敵三苗族已經被征服。唯有北方的石峁正處在生命週期中最繁榮的一段時期。石峁古城不是一座孤零零的大城,而是代表了以陝北黃土高原為核心的大河套地區,在龍山時代中國勢力頂尖的超級區域文明,包含並輻射面積不下三十萬平方公里,幾131Issue No.4,2022 China in Culture百座大小梯次的石城聚落,人口起碼達到幾十萬規模,核心地帶聚落密度和人口密度甚至達到陝北黃土高原歷史巔峰,也是當時中國土地上人口密度最為稠密的地理單元之一。 [20] 這個文明板塊上肇始於黃帝,歷史上一直與晉南通過汾河河谷、呂梁山谷、黃河渡口保持著密切的聯繫。按照《史記》記載,鯀禹一系是黃帝直系後裔。地理上黃帝部族崛起和主要活動區域是陝北,所以鯀禹父子部族的大本營在陝北一帶符合邏輯。黃帝從陝北南下東進晉南豫西與炎帝集團、蚩尤集團爭奪生存空間,當是從陝北東渡黃河入晉西北,沿山川河谷通道,直達東流黃河岸邊的三渡,風陵渡、茅津渡、禹渡。陝北與隴東黃土高原一直是晉南帝都的糧食與人力資源庫,陝北隴東關中西部參與晉南中心政治軍事內鬥與外鬥也有其傳統。「稷放丹朱」 [21] 就是位於關中西北部乃至隴東負責糧食生產的周祖后稷參與宮廷爭鬥,與舜結盟放逐堯帝之子朱於丹水的歷史典故。《史記》 [22] 載:「后稷之興,在陶唐、虞、夏之際,皆有令德」,此處「令德」二字頗有深意。臥榻之側豈容它人酣睡,兩個軍事政治巨無霸相距不遠、聯繫緊密而又能和諧共處,有且僅有一個解釋,他們是一個陣營的。即使石峁不是禹夏自己的地盤,起碼也是非常緊密的戰略盟友,否則禹不可能順利地在晉南豫西建立夏王朝。考古上陶寺遺址中期已經較多出現北方文化代表性器物雙鋬鬲,晚期顯示有大規模石峁文化人群湧入,就是一個城市都邑開始衰落、另一個城市都邑持續興盛而在二者之間出現勢能相互轉化的證據。 綜上所述,禹夏與石峁古城的關係要點如下: 石峁古城很有可能是禹父鯀所作之城,建此規模龐大而干戈氣息極度濃郁的古城,可能也是鯀為人所忌身遭橫禍悲劇命運的重要原因之一;鯀死而遺腹生禹;禹及其子啟,出生地都是石峁城,但成年後建功立業的主戰場應該都在當時經濟社會發展文明程度更高、南北部族矛盾更尖銳聚焦的晉南豫西;到禹在豫西晉南建立夏王朝的時候,石峁城應是其戰略大後方成南北呼應之勢。 行文及此就需要回答一個問題:如此雄闊宏大的石峁古城,在那個時代一定名噪一時、聲名遠傳,為何在後世的歷史記載和民族記憶中消失得如此徹底? 首先,是氣候。史前陝北高原文明繁榮持續了一千多年,隨著氣候乾冷逐步變得不再宜居。與中原地區相比,陝北的確是偏僻的、邊遠的,也就邊緣了。 其次,是時間。考古學測定石峁城被廢棄的年代大約在公元前1800年,距中國早期主要典籍正式成書的春秋戰國乃至秦漢時代,已經過去一千多年。 最後,是政治。可能也是最為重要的原因。「羽山殛鯀」、「堯幽囚」、「舜野死」、「稷放丹朱」等等一系列文獻記載的上古重大事件可能意味著華夏族內部發生了一系列的部族紛爭和權力鬥爭。石峁古城可能牽扯若干關鍵性人物的是非恩怨,在隨後的夏、商、周三代被有意識掩蓋和忽略。不妨大膽加以推測:有人傷痛不願提起,有人對立不會提起,有人心虛不敢提起。石峁古城就這樣被一代代逐步掩蓋在陝北乾冷的黃土風沙中。類似的命運,實證中華文明5000年「東方先亮」的良渚古城和良渚文化大概率也曾遭遇。 (文明博大精深,笔者疏陋浅闻,欢迎批评指正) 参考文献: [1] 參見沈雁冰選注:《淮南子》,崇文書局,2014年。 [2] 孫周勇、邵晶、邸楠:《石峁遺址的考古發現與研究綜述》,《中原文物》2020年第1期,39-62頁。 [3] 李仲立:《大禹出生地辨析》,《甘肅高師學報》2003年第6期,54-57頁。 [4] 參見《世本八種》,茆泮林輯本,中華書局,2008年。 [5] 參見張覺:《吳越春秋全譯》,貴州人民出版社,2008年。 [6] 參見張雙棣:《呂氏春秋譯註》,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年。 [7] 參見(漢)司馬遷:《史記·夏本紀》,中華書局,2005年。 [8] 參見郝懿行:《山海經箋疏》,中華書局,2019年。編者按:又一說「鯀腹生禹」應為「鯀復生禹」。 [9] 參見程獻忠:《天人蘊奧:東方宇宙人文學詳解》,中國文化出版社,2020年。 [10] 參見(清)吳乘權:《綱鑒易知錄·卷二·夏紀·少康》,中華書局,2012年。 [11] 參見沈雁冰選注:《淮南子·脩務訓》,崇文書局,2014年。 [12] 參見(漢)司馬遷:《史記·六國年表》,中華書局,1322022年第 4 期學 刊2005年。 [13] 參見(漢)班固:《漢書·武帝本紀》,顏師古注引《淮南子》。 [14] 參見《子部輯佚文獻彙編·隨巢子》,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8年。 [15] 參見《尚書·禹貢》,中華書局,2012年。 [16] 參見孫慶偉:《鼏宅禹跡》,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8年。 [17] 參見(清)孫詒讓撰:《周禮正義》,中華書局,1987年。 [18] 邵晶:石峁與陶寺比較研究[EB/OL], bilibili, 2020.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Ri4y157kX/. [19] 邵晶:《論石峁文化與後石家河文化的遠程交流——從牙璋、鷹笄、虎頭等玉器說起》,《中原文物》2021年第3期,59-66頁。 [20] 孫周勇、邵晶、邸楠:《石峁遺址的考古發現與研究綜述》,《中原文物》2020年第1期,39-62頁。 [21] 參見方詩銘:《古本竹書紀年輯證》,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 [22] 參見(漢)司馬遷:《史記·周本紀》,中華書局,2005年。 [23] Xue J, Wang W, Shao J, Dai X, Sun Z, Gardner Jacob D., Chen L,Guo X, Di N, Pei X, Wu X, Zhang G, Cui C, Cao P, Liu F, Dai Q,Feng X, Yang R, Ping W, Zhang L, He N and Fu Q. 2022. “AncientMitogenomes Reveal the Origins and Genetic Structure of the Neolithic Shimao Population in Northern China”, Frontiers in Genetics 13:909267. doi: 10.3389/fgene.2022.909267. Research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Yuxia and Shimao Ancient City An-liu Wang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Jian-fang Lu (Nanjing Museum) Yi Liu (Central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Abstract: “Yu was born in stone” in “Huainanzi·Xiuwuxun” is generally regarded as myth and legend and spiritual stone worship, but has not been paid attention and valued by the research on the origin of civilization. The Yuxia recorded in the literature has never been confirmed by archaeology, and the huge ancient city of Shimao has never been seen in the literature before the archaeological discovery. Comprehensive analysis of documents such as “Historical Records”, “Huainanzi”, “Shanhaijing”, “Suichaozi” and other archaeological evidence from Shimao sites, it is very likely that Shimao was the birthplace of Yu and was built by Yu’s father Gun. The “stone” in “Yu was born in a stone” refers to the ancient city of Shimao today. The latest ancient genome research results also show that the ancestors of the modern Han nationality recorded in the literature belong to the Xia Dynasty, the first dynasty of China, and its founder Yu, whose ancestors were located in the Central Plains, must be the Shimao group. Keywords: Ancient City of Shimao; Yuxia; Ancient Genome 版权声明:【本文为原创内容,若要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