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战线（33）
UMP45在现场指挥中心里盯着几块监控着城堡的大屏幕屏幕。她心想，这地方没有白金汉宫大，但是风景和绿化漂亮多了，她忆起当她刚刚加入格里芬时有过的训练项目，如果恐怖份子攻击政府要员或者皇室居所该怎么办。格里芬就曾走遍这些建筑的每个角落，以防万一有一天发生事情时，至少她们也能对内部的格局、安全系统，以及可能牵涉的问题有个基本了解一一特别是在曾经有个疯子在上世纪80年代闯进白金汉宫，直趋女王的寝宫。
她的思绪慢慢地飘了回来，现在作为现场指挥的她还是更应该担心奥古斯曼的城堡吧。于是她的目光又再度回到监控上。
“见鬼了，这简直就是—场恶梦，45。” 一旁的丹德莱开口说道。
“是的，里面全是会嘎嘎作响的木地板，而且还有一大堆空间可以让歹徒躲起来射击我们，得有架侦察直升机才有办法搞定这地方。” 但是他们并没有直升机，这点也得记得回去跟安洁和洛丝薇瑟提。回声部队的设备实在是不够周全，除了直升机之外，她们还需要几个训练有素的直升机飞行员，懂得驾驶一种以上的飞机，因为当她们出动时，根本就不知道前去的国家会使用什么样的交通工具。UMP45转身朝向丹德莱 “丹德莱？”
“有何吩咐？” 丹德莱走了过来。
“我在考虑我们不妨把线再放长一点，让他们出来，然后在他们前往搭乘直升机的途中干掉他们，这样要比我们直接闯进去强多了。”
“现在考虑这个还太早了一点呢。”
UMP45点点头说道：“是，没错。但是我们不想损失任何一位人质，午夜就快要到了，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把他们的威胁当一回事？”
“那我应该给他们打个电话，试探他们一下？”
“我明白，但是如果我们决定要有所行动的话，必须得在今天夜里执行。我可不指望你能说服他们投降，除非你有别的什么想法？”
“他们投降的机会趋近于零。” 丹德莱承认。拖延这帮恐怖份子杀害人质，她都没有十足的信心，更遑论其他事。
“我们能潜入进去吗？”
丹德莱说道：“这恐怕也不现实。”
“可是我们还有光学迷彩。”
“光学迷彩确实可以让我们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靠近城堡，但这城堡有上百扇窗户，二楼或三楼的那些我们无法靠近。除非我们直接在直升机上做绳降。。。 要这样行动就必须确认那些早已闻风而至的电视台记者关掉了他们的摄影机而且离得越远越好。但这样也有个风险，那就是当电视记者突然停止报导这栋建筑的新闻时，恐怖份子可能反而会有所警惕。更不用说他们怎么可能会没注意有一架直升机在屋顶上盘旋？”
“好极了。” UMP45抱怨道。
“现在又黑又冷，该使用热感应器了” 丹德莱建议。
“没错。” UMP45对着无线电耳机说道，“全体注意，这是队长，切换至红外热成像。” 然后转身说道：“那卫星电话怎么办？”
丹德莱耸耸肩。此时现场有将近200位的平民，虽然他们都被警方围在外圈，但大部份的人都仍然看得到房子和四周的状况，现在只要外面有人拨个电话给里面的恐怖份子，就可以把外面所发生的事一五—十地告诉给他们听。一般的卫星电话有超过500个可用的频率，而回声部队的正规装备中并没有包括能用来监听这么多频率的仪器，至少现在还没有。UMP45再次看着城堡，心中盘算着，她们一定要把歹徒钓出来才能执行救援行动。问题是，她们不知道恐怖份子的人数，而且除了潜入屋子外，又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取得更多的情报。虽然她听说过美国特种作战司令部的幽灵部队有种叫电磁成像仪的新玩具，它能直接看到目标位置金属分布——如果你看到有几把枪在天上飘着，那肯定是恐怖分子，但是她们现在也没有这种装备。
想到这，UMP45不得不苦笑一声，没事，反正她们在格里芬执行过比这难得多的任务。
"丹德莱，处理目标外面卫星电话和无线电的事有结果时，记得通知我一下。呃，威利斯队长？”
“是的，指挥官阁下。”
“探照灯的事怎么样了？”
“是的，我们有三台探照灯。” 威利斯队长指着探照灯的方向说。丹德莱和UMP45马上走了过去，他们看到三辆加装了探照灯的卡车——那种探照灯好像走遍全世界都一样，就是在足球场上被用来当作夜间照明的那种。这种装备原本是设计给消防队救火时用的，因此整座探照灯可以抬起、升高，并由移动发电拖车供电。UMP45将这三具探照灯的部署方式告诉了威利斯队长，然后回到小队的集结点。
热感应器主要是藉由物体间温度的差异来形成影像的。入夜后，当地的气温快速下降，而屋子的石墙温度也随之降低。从显像器上看来，窗子比周围的山坡还亮，因为除了百叶窗之外，装在这栋建筑物上的老式长条窗都没有很好的隔热作用。此时，纳美西斯有了发现。
“队长，纳美西斯汇报，一楼发现一个热影像目标。从你的西边算过来第四个窗户，躲在百叶窗后看着外面。”
“好，他现在在厨房里。” 丹德莱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正看着房子的设计图，“他的代号是阿尔法。纳，你能不能再提供其他情报？”
“抱歉，我不能，热成像显示的只有一个白色人形轮廓。” 纳美西斯回答道，“不过，等等。。。他很高，可能是个男的。”
“45姐，我是G11，我也找到一个。一楼，东边，从你的东侧墙壁算过来的第二个窗户。”
“干得不错，G11。好的，现在我们已经确认两个目标了。” UMP45表扬完G11，转向威利斯队长。
“威利斯队长？”
“是的。”
“我需要你打个电话到奥古斯曼的办公室，我们得确认他们都在那。” 因为如果他在办室的话,一定会有一到两名坏人在他旁边看守。
“奥古斯曼办公室。” 佩特拉接了电话。
“我是奥地利联邦警察的威利斯队长，我现在在和谁通话？”
“共产主义工人团的佩特拉队长。”
“抱歉，我要和卡洛斯先生通话。”
“你等一下。”
“我是卡洛斯。”
“我是威利斯。我们有好—会儿没跟你连络了。”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不过你的要求我们正在处理中，卡洛斯先生。包括转移囚犯和安排飞机。”
“我知道了，那又怎样？”
“表示那是个好兆头。” 威利斯说道。丹德莱也在线上听着。
“我们希望你能释放两名人质，也许从佣人开始。我想佣人在你们看来应该不属于资产阶级。”
“为什么？好让他们帮忙指认我们吗？”
“UMP45队长，这是纳美西斯，我发现了第二个目标，西北角的窗户，高个子，大概是个男人。”
“这样就是三加二，总共有五个。” UMP45若有所思地说道，而丹德莱在监听与劫匪的通话的同时还看着指挥中心大屏幕上的设计图，并在办公室的位置上标记了两个红色的小三角。
刚刚接电话的佩特拉接过电话，“三个小时后，我们会送出一名人质，不过是死的。” 她强调道， “你们还有没有其他要求？我们要一名奥古斯曼的直升机驾驶在午夜前过来，还要一架客机在机场待命。否则我们将会杀害人质，让你们知道我们是认真的。如果还是无法得到回应的话，我们就每隔一段时间再杀一名人质，懂了吗？”
“我了解了。” 威利斯队长再度向她保证，“我们正在找飞行员，而且也正在跟奥地利航空接洽,要他们派—架客机在机场待命。你知道的，这些都需要时间。”
“你们的说词永远都是同一套。我们已经提出要求了，如果你们办不到，就要为这些人的生命负责。完毕。” 佩特拉不屑地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威利斯队长对于电话线另—端的冷酷与疯狂感到惊讶，同时也感到相当的不爽。他抬头看着丹德莱，“丹德莱女士？”
“嗯，这女人是个狠角色。和她一伙的歹徒也都足够聪明，他们一定曾经彻头彻尾地考虑过整个事件，而且会不惜杀人来逼迫我们尽快达成他们的要求，这是再确定不过的。”
“听上去是一男一女的组合。” UMP9也接入了频道，“德国人，年龄嘛。。。三十多快四十，或是四十多一点。他们绝对是认真的。” 她又补充了—句。
“45，请等一下。” 频道中传来丹德莱的回答。UMP45从听筒中可以听到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的声音。
“我帮你找到三组可能的嫌疑人名单，正在上传档案给你。”
“9，把电脑打开，准备接收情报。”
“45姐，我们至少要对付五个恐怖份子。” UMP9说道，手指一边在屏幕上移动 “他们不可能同时出现在这里，这里，这里，还有楼上这里。他们绝对有无线电对讲机，因为房子太大，他们不可能用吼来吼去的方式传递讯息。”
丹德莱已经来到了奥地利警察设立德无线电波拦截装置前。如果这些家伙是用无线电对讲机的话，那他们使用的频率范围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因为这些频率是根据国际协定订定的，不像回声部队所用的军用无线电，也不大可能有加密的功能。几秒钟之内她就重新校准好了电脑频率扫描器以及好几具天线，这样她就可以利用三角定位来找出屋子里面的电波发射来源。看来大概有5名武装恐怖份子，丹德莱思考着。3个人太少，5个人差不多，虽然房子前面的卡车可以载更多的人。2加3？2加4？还是2加5？每个歹徒都有离开的打算，而且直升机也不大，所以恐怖份子的总人数应该是5到7个人。这只是个猜测。她们不可能全靠猜测来行动，但总要有个开始。问题是在这种情况下，出招的是恐怖份子，整件事都只能跟随他们的步调起舞，虽然回声部队可以用甜言蜜语来扭转一点局势——那就是丹德莱的工作了一一然而深究起来，坏人是杀人不眨眼的，而且这是他们在这场牌局里的最大筹码。里面有十名人质，包括奥古斯曼、他的三名助理以及六名照料房子和庄园的管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家庭，也都希望能保有这一切，而第一小队的职责就是确保他们的希望不致落空。
“回声战术行动指挥中心呼叫，情况怎么样，45？”
“不大好，安洁女士。” UMP45说完便又转身去观察那栋建筑，“周围地形开阔，不容易接近这栋建筑，更不用说是潜进去获取战术情报了。我们有两个主要目标，加上大约三个次要目标，这些人都相当专业，而且是认真的。我在考虑引他们出来，然后趁机干掉他们。狙击手已经就位，但是目标太多，情势不容乐观。”
安洁和洛丝薇瑟看着指挥中心的屏幕。这里跟第二小队之间有直接的通讯连线，甚至连双方的电脑也都是连线的。如同以往，M4A1就在她旁边提供必要的协助，而且在稍早时当她看到地名时就说过：“可千万别有条护城河。” 同时M4还比丹德莱更早指出指出回声部队需要立刻安排两名名直升机飞行员。
“另—件事，” UMP45说道，“丹德莱说我们需要卫星电话干扰装备以便对付可能的内鬼。外面有几百个平民，只要其中的一个人有卫星电话，就可以跟他在里面的朋友通风报信。除非我们有干扰装备，否则无法阻止这种事发生。安洁女士，这很重要。”
“记下来了，45。” 安洁答道，一面回头看着回声部队的技术专员梁东升。
“给我几天的时间。” 梁先生对他的指挥官说道。“解放军就有有这种装备，我马上就去打电话，让他们最迟后天就送到赫里福。”
“好的，45，现场就交给你自行决断，祝你好运。安洁完毕。”
“谢谢你，女士。” 传来的是带有几分笑意的回答，“第一小队通话完毕。” UMP45关掉无线电。“416！” 她叫道。
“干嘛。” HK416立刻出现在她身边。
“我们已经获得自行决定行动的授权了。” 队长告诉她的副队长。
“那是当然，我们打算怎么办？” 416有些得意的问道，对她来说这又是一个表现自我的大好机会。
克劳德·汉克斯，今年年71岁，他是奥古斯曼的园丁领班，也是奥古斯曼佣人中最年长的一位。他很确定他的妻子现正躺在床上，并有一名护士在她身旁照料她，给她药吃。他也很清楚她一定很担心他的安危，而这样的挂心肯定会对她的病情有所妨碍。薇薇安·汉克斯患有慢性心脏病，已经卧床修养快1年了。奥地利的医疗体系为她提供了周到的医护，而奥古斯曼先生也帮了不少忙，包括动用私人关系请他的朋友——一名在维也纳总医院的一位教授来帮她看病，让她的病情有了明显的改善，但是此时他十分担心薇薇安，而且着急得都快疯了。当这些歹徒闯进来时，他刚好进屋子里喝水，要不然他就可能是在外面，并且可以脱身去帮他的老板拉救兵了。但他的运气不太好，当这些凶神恶煞带着武器冲进厨房时，他也刚好在那里。这些歹徒都蛮年轻的，二十多岁快三十岁的样子。离他比较近的那个，从口音听起来，如果不是柏林人，就是从西普鲁士来的。这些极端民族主义份子是应该是东德人，见鬼，一个共产主义国家怎么就出了这种王八蛋。汉克斯在第三次世界大战时就见过这种可恶的极民份子，虽然他活了下来，但是面对那些暴民对其他人进行的有组织的迫害，那种一个人生命的延续与否，完全取决于一个狂人之手的恐怖——他每个月睡觉时总有这么几天会被三战的可怕回忆惊醒。那些暴民大喊着 “荣耀属于德意志！”，然后就毁灭一切他们眼中让国家染病的寄生虫，他们砸毁奥地利人的商店，杀害捷克的移民，焚烧苏联的旗帜。因为他的奥地利血统，在当时的西柏林暴乱中，他差点被新纳粹份子活活打死，要不是东德警察越境救援，他已经没有今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