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击文库同人文）另一个世界的主角们（七十九）
（六十）
直升机载着众人来到一处位于城市边缘的树林里，最终悬停在了一片广阔的大湖上。
周围并没有什么显眼的建筑，只有远处的湖畔似乎有几座砖瓦制的房屋。
“我说，库温瑟，这是要带我们到哪儿啊？”
上条望着湖面，完全没有看到停机坪一类的场地。
“接下来你就知道了。”库温瑟一边说着，打开了挂在耳朵上的通讯器，“我们到了，开门吧。”
这时，原本平静湖面突然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以直升机下方为中心，湖水向四周散开，一个巨大的铁板平台浮出了水面。
准确说，那并不是平台。
只见那块铁板从中间分开，显现出一个朝上的入口。
直升机顺着入口进入了湖底，原来下面竟然有一个停机舱。
“好了，我们到了，接下来往这儿走吧。”
库温瑟，以及先前作为直升机驾驶员的“公主殿下”，领着众人走进了一个通道。
“这儿，该不会是什么军事基地吧。”古城看了一圈说。
“军事倒是算不上，说到底这个世界本身也几乎没有能称得上军队的东西了，不过说是基地的话，倒是勉强符合吧。”库温瑟回应道。
“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我还以为这里所有人都被C控制了呢。”和人发话道。
“控制范围再大，也总有无法掌控的地方吧，就像当时掌控整个人界的最高祭祀大人，也一样要面对来自暗界的威胁一样。”爱丽丝说。
“虽然不知道你们说的暗界是什么，不过确实，我们的确遇到了一个完全摆脱了C的控制的人，也正是他带我们来这儿的。”
库温瑟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一扇位于通道中间，并不起眼的门。
里面是一间相对宽敞的大厅，虽然装饰略有些单调，但基本上和普通人家的客厅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放大版，尤其是大厅的一边摆着一张足够二十个人并排坐的长沙发。
而就在沙发上，上条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啊，当麻，你终于来了！”
“看样子又遇到了点麻烦啊，人类。”
“茵蒂克丝，还有欧提努斯，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见到两位同居人，上条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没错，是一位先生帮了我们，还有斯芬克斯也没事。”
这时，一只三色猫从她的衣领钻出头来。
“你还把它带上了啊……”上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算了，你们没事就好。”
紧接着，其他人也接二连三走进了客厅里。
“小春，还有学姐，你们没事吧，可担心死我们了。”
“抱歉啊桐人，没能跟上你。”
“达也，深雪，不是说好了跟我汇合以后再行动的嘛。”
“御坂同学可真是过分，居然又把我丢在半路上自己一个人跑过去了。”
跟在最后一个出来的，是贺维亚。
“辛苦了库温瑟，这样一来，人应该到齐了吧。”
“我看看……好像少了那三个来自池袋的家伙。”
“他们啊，塞尔提和新罗跟我联系过了，那两位好像是自己在附近找了一个住处，称有需要时会联系我们，就不一起行动了，至于那个叫折原临也的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把通讯器丢了什么的，怎么也联系不上，而当我试着问那位新罗的时候，对方回答‘他就是这样一个随心所欲的人，不用管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应该就只差那位小个子旅行者了。”
“毕竟是个旅行者，她的话恐怕更不会留在这儿跟我们一同行动了吧。”
“排除这几个的话，那人确实到齐了。”
“是吗？那想必也就意味着轮到我登场了吧。”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片刻后，又一个人走进了客厅里。
（六十一）
来者是一位有些年纪的男人，鬓角已经有些发白，身材高高瘦瘦，披着一件黑色风衣，外貌看上去明显是个东方黄种人。
“欢迎你们，诸位，不必把自己当外人，请坐下吧。”男人摆出了一个很有风度的欢迎手势。
“请问，您是谁啊？”上条问道。
“我这不正打算和你们解释吗？坐下吧，我与你们慢慢道来。”
于是众人便在长沙发上坐下——那张沙发，正好够他们所有人并排坐满。
男人也搬来一张椅子坐下。
“那个，我们在哪儿见过吗？”和人开口道，他隐约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眼熟。
“虽然我从这儿观望过你们的世界，但从你们的视角看与我应当是初见面才是，那么，你又是在哪儿见过我？”
“应该说是，幻觉中吗？就在穿过大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像，是一个欧洲人和一个中国人坐在一起谈话，而那个中国人，长得很像你。”
“原来是这样，那就不奇怪了，没错，那确实是我。”
男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为何这么确定，难道说那个影像之所以会出现在我的眼前，也是因为你？”
“跟我倒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我想那一定是因为你持有KARMA的一部分，所以窥见了阿尔法德过去的一段记忆。”
“这么说那个欧洲人，就是现在的C吗？那阿尔法德又是？”
“没错，他就是你们口中的C，本名叫阿尔法德·巴希利斯柯斯·克拉布，是我当初奉大明皇帝旨意，出使罗马教廷的途中帮助过的一个人，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算是我的朋友吧。”
“这么说，你和那位C是一伙的？”达也的眼神警觉了几分。
“哈哈，不必慌张，我现在当然和他不是一边的，相反，正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我想试图阻止他现在这种疯狂的行为，所以我才会找到你们。”
随后，男人目光转向了达也。
“如此警惕，这是军人才会有的思考模式，想必你就是那位战略级魔法师吧。”
“没错，怎么了吗？”
“听说，你曾经在一场纷争中，先后两次消灭了我国的两支舰队？”
“如果你所说的‘我国’，是指大亚联合的话，是这样没错。”
此时，众人明显感觉到，二者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
这时，达也继续开口道：
“战争中，死伤是不可避免的，我的确击溃过大亚联合的舰队，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对这个民族的立场，任何人若伤害了我以及我身边的人，无论他是中国人，美国人，欧洲人还是日本人，我都将毫不留情，反之如果心怀善意，同样无论是哪国人，我都可以与他友好相处。”
听着这些话的男人，沉默了片刻后，再次露出了笑容。
“好吧，合格的回答，你的实力毋庸置疑，眼下，你们为了拯救你们的世界，我为了恢复我的世界，最终目标同样是打败并阻止阿尔法德，因此立场是相同的，所以，接下来，就让我们合力共同对敌吧。”
“如果你的确是与我们站在一起的，我自然乐意至极。”
“话说回来，你刚才是不是提到，你是在奉明朝皇帝旨意出使罗马的路上，遇到那位C的？”古城说。
“银色的头发，你一定就是第四真祖了吧……至于说你的疑问，没错，我原本的身份，是大明王朝的礼部员外郎，因为精通各国语言，后来被提拔随使团出使外国，担任翻译，大约二十多年前，我跟随一支使团前往罗马教廷，途中经过德意志时，遇到一个遭人殴打的流浪汉，我上前救了他，并将随身几样家传珍宝送给了他用于换钱谋生，而他，就是现在的那位‘支配者C’。”
“可是，我怎么记得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明朝中国并没有人去过欧洲？”美琴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后说。
“是吗，也许正是这点不同，使得我这个世界的历史向着不同方向发展了吧，别忘了，这里不是你们原本的世界。”
“那，这么说来……今年——当然是指这个世界的今年，到底是哪一年啊？”和人发问道。
“如果按照公元纪年的算法，今年应该是1616年吧。”
（六十二）
“1616年？！”
众人面面相觑，无一不感到难以置信。
“这个世界早就被阿尔法德搞乱了，出现和时代不相符的景观有什么奇怪的吗？”
男人平静地说。
“但是，不说外面，您的打扮和说话方式，也不像是十七世纪的人啊。”春雪说。
“说话方式自然是特意顺应你们的习惯，打扮也是一样，我总不能穿着一身古装，用四百年前的语气来和你们说话吧。”
“问题是，你又是从哪儿学到的我们时代的说话方式？还有我们时代的衣着与科技，我想怎么说也不可能是那个C给你的吧。”和人说。
“当然不是，不过，倒是用到了相同的力量，这种力量你们同样也持有一部分，这么说你们应该想到了吧，黑衣的剑士，还有银色的飞鸦。”
“等于说，你也有碎片……我是说，KARMA吗？”
“要不然，你们觉得我是怎么从遥远东方来到这里，摆脱阿尔法德的控制并建造这样一个地下基地的呢？”
“KARMA？这个词……”达也低头思考着什么。
“到底是‘司波’（注：音同“湿婆”），看样子对这个名词有所耳闻啊。”
“KARMA，印度哲学中的观念，组成因果关联与因果报应的原因，一切过去及现在引发结果的集合，在宗教中更是主导着轮回转生，连神也无力改变的法则，亦可称为‘业’。”
茵蒂克丝详细解释道。
“主导因果的力量吗？这个玩意。”黑雪姬下意识地摸向脖子上的Neuro Linker。
“也不必太过死板地套用概念，说到底这不过是阿尔法德起的名字而已，也许是寄希望于靠自己的双手掌控世间一切因果，所以为这种力量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吧。”
“那，关于这个，KARMA，您还知道什么吗？”和人继续问道。
“我并不知道这种力量来自哪里，说不定阿尔法德自己也不知道，最初是他儿时从一座教会的院子里挖到的一块青石，在他流浪的岁月里一直带在身上作为精神的依托，十六年前，当我们结束了使命，踏上归途时，半路因暴风雪不得不暂时停留，而停留的地点恰好是我初遇阿尔法德的地方，也趁着这次机会，我再度与阿尔法德见了面，当时他便将这块青石敲成了两半，一半送给了我，作为对我曾经救过他的感谢。”
“之后，我也一直将这块石头带在身上，即便是路经奥斯曼时遭遇了一次抢劫，我也极力保住了它，最终在四年后，我成功带着石头回到了故乡，并摆在了书房显眼的位置，每次读书前都要先望一眼。”
“而接下来的事情，则需要从十年前的一天说起，当时正值寒冬，我点燃炉火取暖，不慎碰断了一旁放置青石的竹架，青石掉进了火堆里，本来按理说石头在一般的火中烧不坏，所以我起初并没有太过慌张，可正当我打算找火钳将青石取出时，意外发现那颗青石居然熔融了，化成了一大团无色透明的流体，紧接着当我伸出手触碰到它时，它立刻如同有生命一般裹住我的整条手臂，并顺势向上，最终从我的七窍钻入了我的脑中，当时我可没少受罪，上吐下泻了好一会儿，但紧接着，我发现我的思维发生了变化，无数从未经历过的记忆出现在我的脑中，后来的我意识到，那些奇怪的记忆并不是幻象，而是某个未来的光景，换言之，我拥有了看见未来的能力。”
“看见未来，这么说，难道你能看见……比如说，我们最后有没有打败C吗？”上条问道。
“当然不能，刚才我也说了，我看到的只不过是‘某个未来’，实际上真正的未来是无法被预测的，正如你们的时代有一句话，一只蝴蝶在地球的一端扇动一下翅膀，最终能够引起地球另一端的一场龙卷风，正是如此，即使是最不起眼的举动，也足以彻底改写未来，因此我就算能看到当下的未来，在我看到的那一刻未来就已经改变。”
“那，这个能力不是毫无作用吗？”
“当然不是毫无作用，虽然无法看到具体的未来，但我能通过从遥远的未来获得当下还未被发现的理论知识，成为同一个时代里比任何人都要渊博的人，这本就和我的自身有关——KARMA这种东西，理论上可以将现实改写成任意模样，但实际上他的作用范围取决于使用者自己，因为它真正反应的是使用者内心深处的欲望，每个人都不一样，像我是个追求新鲜与未知的人，所以会得到看见未来获取超前知识与科技的能力。”
“反应使用者心底深处的欲望，果然是这样吗？”黑雪姬点了点头说。
“但是，如果这样想的话似乎也不太对啊，虽然不否认我们心底的确有让虚拟世界成为现实的欲望，但只有我能使用SAO的姿态，只有爱丽丝能使用且仅能使用Under World的身躯，其他人都局限于ALO和GGO，这又是为什么呢？”和人感到不解。
“金桂的骑士本身就是那个世界的人，化成那样的身体也不奇怪吧，至于说你，则有可能是和你植入的数据有关了。”
“你是说，The seed覆盖了KARMA？”
“非也，并不是那个名为世界种子的程序改变了KARMA，准确说是和那个程序的主人有关。”
“主人？你是说茅场晶彦？”
“没错，那个程序是名为茅场晶彦男人的杰作，因此当你将备份数据植入KARMA中时，实际上就相当于将属于你的KARMA其中一部分和他关联了起来，每当你使用时，KARMA都会在具现化你的欲望的同时反应出一部分茅场晶彦的意志，因此我想，你之所以可以不靠任何机械辅助幻化出那个生存游戏里的姿态，说不定还得感谢他。”
“可我最后却把SAO中最称手的武器毁了，这么一想总感觉就像是辜负了他的期望一样啊。”和人自嘲地说。
“只是丢失了一对武器而已，不必气馁，相信他留下的这份意志，今后总还是会发光的。”
“说起来，你用这个，KARMA获得力量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呢？”库温瑟问道。
“获得了看见未来的能力后，两年后的一天，我眼前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未来，在那里人类被一个更高层次的意志完全操控，成为了提线木偶般的存在，这种未来是我无法接受的，并且不同于过去，这一个未来无论多少次都没有改变，仿佛成了注定一般，我猜到这一定有原因，但我的能力只有看见未来，并不能知晓当下一切，为此我当即辞去官职，变卖家当，隐姓埋名并周游世界寻找导致这个未来的源头，同时着手利用我获得的知识为那样未来的到来做着准备，就这样五年之后，我第三次来到遇见阿尔法德的国家时，才终于找到了一切的根源，那正是我曾经的朋友，他利用相同的力量，将世界的秩序完全破坏，并开始着手以自己的想法改造世界与人类的法则。”
“这时候，我试图去阻止他，但我从KARMA上获得的能力只有预见，力量全部是源于人类的知识，他却获得了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自然而然，我最后败得彻彻底底，原本的能力都被他夺走，已然手无寸铁的我对他产生了极大的恐惧，好在正是因为这一次恐惧，KARMA又一次回应了我的愿望，让我拥有了躲避他追踪的能力，自此我便一直躲在地下，本以为自己已经失败的时候，意外得知，原来还有一些人也在对抗着他，而那些人，就是来自别的世界的你们。”
“原来是这样……”
“没错，在那之后，我又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躲避着阿尔法德的监视，建造起这样的地下基地，为的就是迎接你们的到来，届时并肩对抗他。”
“等等，三年？我们已经离开了三年吗？”古城瞪大了双眼。
“可是，我们回到原来的世界后，最长的一个也不超过一个星期啊。”上条低头回忆着。
“那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你们世界的三百倍。”
“三百倍！”明日奈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这么说，之所以我到达这里以后等了好几分钟才联系上亚丝娜和爱丽丝，也是因为时间流速不同的缘故吗？”和人想起了刚来到这里时的异常。
“其实你们早就该注意到了吧，上一次你们来到这个世界时，在这儿停留了两个星期，但回到你们的世界，却只过了一个多小时。”
“通道是在我所在世界架起的，从回来到再出发，中途过了三四天左右，所以在时间流速300倍的这个世界，就过了三年了吗？”上条仔细算了算，“而且说起来，留在原来世界的一方通行似乎在为这一次做准备，可如果说这里时间流速比那边快了300倍，岂不是意味着就算他只要一天后就过来，我们也要等将近一年吗？”
“这倒不必担心了，说到底这个世界流速这么快，本身有一方面原因就是源于阿尔法德搞乱了这里的法则，现在由于那位天罚神重创了他，这里时间的流速也减慢了，现在的话估计顶多比你们原本世界快十二三倍左右。”
“可就算是这样，那边世界一天也相当于这里两个星期吧。”
“没错，因此接下来得做长久打算了，按照我的预测，这次行动一方通行将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他的支援将是至关重要的。”说到这里，男人战起了身，“这个地下基地里，有足够的床铺，食物储备也足够二十多个人吃半年，其他各种能源也够用上好几个月，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要做的就是摧毁阿尔法德在世界各地建造的基站，尽可能拖延到援军赶到了。”
“您想的还真是周到啊，先生。”达也点了点头说。
“所以诸位，你们愿意和我一起，为夺回原本的世界而努力吗？”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愿意的？说到底我们一开始跨入那条阶梯，来到这个世界时，就已经做好了觉悟。”和人回答。
其余人也都给出了肯定的回应。
“很好，那么从现在开始，直到打败阿尔法德，不，打败支配者C的那一刻，我们就是共患难的同伴了，诸位，一起战斗吧。”
“不过，在此之前，能否先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叫什么？”上条说。
男人犹豫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
“你们，就叫我‘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