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拼接

很吵，很热闹，很开心，周围都是热气，笑声，谈话声。各种声音参杂在一起，甚至还有回声，诡异，戛然而止。

二十一点零四分。

四处都是被静电打起的毛发，干燥得如枯草。寂静、黑暗、昏沉，还有些散光。断断续续。模糊不清。黑暗中似乎有一块亮斑，有两个黑影不停地在亮斑前晃悠着。静。墙壁里头不时发出没有规律的碰撞声，玻珠声，划瓷砖声。静。空气像被冻住一般，感觉不到一丝流动，叫人窒息。好像有虫子在爬动，一会在这头，一会儿又跑到另一头，但却看不到。细小的灰尘在空气中任意漂浮着，有些则落到毛发上边，触动了连接在毛发末端的神经。乱七八糟的东西乱七八糟地散落着，指甲，头发，快餐筷的袋子，喝剩一半的酸奶，烟灰，菜叶，脚皮，因为重得飞不起来，等着被大卸八块。狭窄温暖的空间的角落，一阵阵海浪的声音传来，那边的太阳已落山，山边昏红，一两颗星星在发光，路上都是下班的人群车流，路边的快餐店里塞满了人。新开的面馆里，三三两两的人群聚集在瀑布周围，有人拎着水桶接山泉，有人赤裸着身子泡在池子里，有人洗脸，有人在隐蔽的角落往池子里撒尿。瀑布里头的宿舍楼亮灯了，一群人鬼哭狼嚎，还有人吹口哨。没一会儿，天黑了，三三两两的灯慢慢熄灭，雨也渐渐大了起来，楼下偶尔有一两个人撑着伞，来来去去，偷偷摸摸地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转眼，时间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过了许久。天仍旧是黑的，月亮出来了，躲在雨帘后头，散发着刺骨的冷光。狂风可劲地扫荡着大路两侧的盆架子树，只用了一会儿的功夫，竟把树叶全打落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整整齐齐。路上铺满了黑色的落叶，如同一条通往地狱的深渊裂缝，十分诡异。一时间，粘糊如沥青般的液体从四处的排水井喷涌而出，下水道的井盖被撞飞，整齐地漂浮在空中，不停地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