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愤怒的简凡

“绫音姐姐……萝莎莉娅…”

“莉莉娅……”

昏暗的房间里不时传来少女痛苦的呻吟，配合着少女们周身环绕的各种奇怪电线和输液管已经让人感觉有些头皮发麻。但更加瘆人的还在后面。

虽然光线很暗，透过视频并不能看清房间的具体构造，但阿琳姐们头顶多出来的部分却还是显得那么突出。

白色硅基状的物体附着在少女们的头骨之上，那绝不是什么类似发夹的装饰品，也不属于监测用的医疗仪器。布洛妮娅确信自己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造型的医疗设备。

事实上，这样的造型她只在一个地方看过——崩坏兽。

从小一起和自己在孤儿院长大的朋友，为什么会出现在灰蛇记录的视频里？还有那诡异的犄角……简直就像是自然而然生长出来的东西一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按德丽莎学园长的说法，阿琳姐妹不应该安安稳稳地呆在位于西伯利亚的可可利亚孤儿院里吗？负责看护的女武神她也认识……到底发生了什么？

获得理之律者权能之后的布洛妮娅第一次再度感受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动作僵硬的银发萝莉机械般地将目光投向身后的简凡，全然不知自己手中的线缆已经落到了地上。

简凡的脸色同样非常难看。

冷汗从简凡的额头划过直挺挺地落在了训练室的地上，留下清晰的汗渍。红发男人的衬衣袖口一边高，一边低，左边的袖口的扣子被解开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被简凡整齐的折叠上去，而是无力地散开，显得有些邋遢和凌乱，与简凡一贯的形象并不匹配。

“啪嗒——！”

粗暴地将连接在灰蛇身上的一根线缆给拔了下来，手捧电脑的简凡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在几秒钟之后便恢复了灰蛇身体上加装的语音模块功能，表情冷漠。

“检测到语音模块功能已恢复……”

灰蛇的自检系统在简凡行动的过程中也跟着启动，但在灰蛇出声问好之前，简凡便已经将手里的【仿·天火圣裁】展开，扎扎实实地怼在灰蛇那恶心的红色义眼之前。

展开攻击模式的【仿·天火圣裁】肆无忌惮地吸收着空气中蕴藏的崩坏能——考虑到简凡身边有数位律者的陪伴，【仿·天火圣裁】的能量来源可以说是无穷无尽。

“你最好斟酌一下你接下来要说的每一个字，灰蛇。”

手指搭在扳机上的简凡此刻显得格外的暴虐，但老实说的话这已经是他克制、克制再克制之后的结果了。

如果可以，简凡真想现在就一梭子打爆灰蛇的脑袋。

“舰长大人……！”

好在现场还有人能保持最为基本的冷静，女仆小姐收起了自己的手中的镰刀，闪身来到了简凡身前，手指轻柔地搭在了简凡抬起的左臂之上，用一种温和的方式拿走了简凡手里的枪械。

“丽塔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如果舰长大人对画面里的两位十分在意的话，那就必须先冷静下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之后再说……”

丽塔的建议非常中肯，但这并不能平息简凡心中的怒火。

“丽塔，我……”

“丽塔女士的提议非常合理，如果我是您的话，我想我应该会采纳她的建议。”

灰蛇那听不出感情的电子音再度响起，冰冷而又令人恶心。

“她们俩现在人在哪里？”

“我的存储介质中并没有保留相关的信息，所以我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你觉得我会信吗？”

被丽塔拿走的【仿·天火圣裁】被简凡重新拿了回来，此刻的简凡无比希望灰蛇是一个确实的个体，而非这种鸡肋一般的仿生电子人。

原因很简单，简凡可以折磨一个人类，通过各种方法让对方感受到刻骨铭心的痛苦，但却没办法对仿生电子人施以同样的惩罚。

人类做梦或许会梦见羊羔，但赛博机器人可不会梦到电子羊。

“等，先等一下，哥哥……那两位少女她们是？”

没见过阿琳姐妹的幽兰戴尔现在还有些状况之外。准确来说，除了幽兰戴尔，包括琪亚娜、西琳、贝拉等人在内，对简凡突然的暴怒都有些不明所以。

只有德丽莎和布洛妮娅清楚其中的原因，而布洛妮娅也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希儿没有呆在现场。

“视频中的两个女孩……是阿琳姐妹。左边粉色头发的是萝莎莉娅，右边的则是莉莉娅。她们是布洛妮娅在孤儿院时期的……朋友。”

“布洛妮娅孤儿院时期的……”

“等，等会？我记得如果是可可利亚的孤儿院的，德丽莎学园长之前不是已经安排专人过去看护了吗？等支部这边的事情安顿下来之后就接过来？”

这是简凡还不知道的讯息，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德丽莎，得到了肯定的点头作为回复。

“所以视频难道没有可能是伪造的吗？那里有极东支部的女武神把守的话，再怎么说如果出了什么状况的话，我们这边也会察觉到的吧？学园长？绫音那边，最近有发来什么异常吗？”

幽兰戴尔表现得极为冷静与专业，在简凡的情绪失去控制的当下，权限最高，了解信息也最为全面的她接下了主持大局的工作。

“倒是没有……其实就在前几天，我才刚刚和绫音进行了例行谈话来着，那时候我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而且…从孤儿院那边的信件往来也一直没有断过，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一只手撑着下巴，仔细思忖的德丽莎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一开始和简凡一样被打的措手不及的她现在稍微回过味来了一点，开始翻寻最近几天有关绫音那边的一点一滴。

“信件？那是什么？”

提问的人是简凡，而德丽莎也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就是可可利亚和孤儿院的孩子们日常联络的信件啦……虽然软禁了可可利亚，但她现在基本也没什么威胁了不是吗？孩子们也很想念她，所以说我就想着通信什么的应该也没问题，就答应了可可利亚和孩子们书信往来的请求……？”

“？”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说到可可利亚的德丽莎身子突然迟滞，不可置信地望向灰蛇，随后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终端。

“监狱管理局的报告……可可利亚的申请……该不会？？”

“回答正确，德丽莎女士。”

像是刻意迎合德丽莎的推理一般，一直保持沉默的灰蛇给出了肯定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