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墙之危》——第十四章
二译译者:Karl Franz
三译译者:钻石
校对:矮人机械球

深入的利刃
恶魔的迹象
惩戒
雄狮之门空港 中间层核心 突袭后20小时
就像一个向着心脏缓慢蠕动的尖碎片一般,一百二十名强壮的钢铁勇士组成的渗透部队逐步推进到了雄狮之门空港。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聚集起来,这支小队花了几个小时才得以聚到一起。而在这座空港的其他地方,还有别的小队也在做着相同的事情。
弗里克斯原以为会遇到更多的抵抗。然而第四军团的战士们已经穿过了空港外层,却依然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大部分守军都忙着对付那些在较低层横冲直撞的狂暴野兽人以及叛变士兵,或是防御最上层的空袭和登陆。迄今为止,似乎帝国之拳和他们的盟友还认为空港的中部仍是安全的。
“鸟卜仪显示我们周围700米以内并未发现敌军,阿拉克斯报告道。他双眼在左右扫视着扫描设备的同时,他的连队则在一条停止运行的传送带和主干道的交汇处等待着。
空港内部的构造违背了它被建造时的目的。它本应是一个生活用的巢都,现在却成为了一个工厂。而外部地区已经挤满了用作防御的居住区、公共区域以及在二者之间过渡用的广场,雄狮之门空港的中心挤满了机械设备;它们将运送至空港顶层的着陆港的材料从顶层向下传运。这些机器在空港的核心两侧以螺旋形向下的形式排布。他们路过了足以让帝皇级泰坦通过的装载舱,乘上了能够装载一整连战斗坦克的升降机。单轨列车车站与这片巨大空旷的空间相毗邻。不过车头却无处可寻,停靠着的都是车厢,每节都有一百米长,四十米高。
由于使用通讯器被探测到的风险太大,第四军团的渗透者们转而使用动力装甲的能量标记,以及有效距离只有200米的应答器信标——它们发出的信号太微弱,使得一般的监测站无法接收到。鸟卜仪在被动扫描时发出咔嗒、咔嗒、咔嗒的声音,在港口古老金属骨架的吱吱嘎嘎声、链条摆动的咔嗒声以及隆隆炮声下也听得到。
“我们往上走,”弗里克斯说,用他的爆弹枪指着停滞的传送带。他们把战甲上的灯扫向黑暗的隧道,灯光最远只能照到四十米。“这儿没人。”
由加尔上尉打头阵,他带领着一个十人的小分队。而其他人跟在后面一百米远的地方。如果需要的话,这个距离近到足以及时支援,也远到当他们想谨慎行事时可以溜走。这一千位阿斯塔特修士中的每一位都由三叉戟亲自挑选,战地指挥官基于他们的禀性以及耐心,精心挑选出来。他们不是一味追逐荣誉的英雄,更不会将个人荣誉置于任务之上。
福克称这是支由实用主义者组成的部队。
弗里克斯虽然是指挥官,但他的目标却很模糊。克罗格狡猾的计划足以让他们进入太空港,但计划中却缺乏进入太空后该做什么的细节。延续利刃的比喻的话,那么弗里克斯承诺会去刺穿一只重要器官。
因为缺乏关于空港内部的详细情报——他们来自阿尔法军团的盟友在这点上让人感到了失望——弗里克斯不得不伺机而动。他没有选择任何明确的目标,而是选择了一个集合点,指定了一个网格坐标作为部队的最后集合点。部队中较小的编队被指定了路径,这样他们就可以从不同的路线接近目标,借此隐藏起他们的全部兵力,直到他们集合完毕。
福克嘲笑了这个计划,指责弗里克斯将第四军团当成了暗鸦守卫。战争铁匠的嘲讽很容易被忽视:毕竟他离死不远了。他的身体,或者说幸存的那部分迟早会迷失在太空港的上层之中。
弗里克斯通过一个闪烁点以及他面罩上的测距仪检查了他的位置阵列。他们在最后集合点东南方的四百米外,垂直距离为在下方两公里。要想让所有一千名被派去执行任务的战士都能躲过侦察未免是种奢望,但弗里克斯希望他能集结起一股足够强大的力量,在守卫者意识到这些四处散落的钢铁勇士意味着什么之前。
这一切之后,问题就只剩下等待支援了。上层和下层的夹击部队能否会及时与弗里克斯的部队汇合;还是他们这股渗透部队会被困在空港深处孤立无援,并最终被多恩之子以及他们的盟友全歼?
帕拉蒂尼天穹隔离区 军营C 突袭后两天
帝国军的营房成了巨人的住所。三个禁军守在通往守备区核心的入口,封锁了里面的所有通道。那些驻扎在隔离区边缘的人已经被转移到皇宫更深处的一个关押处,这让他们中的许多人松了一口气。
内部,在鬼魂被目睹到的食堂里,唯一没有显得格格不入的便是马尔卡多。他身着象征职位的长袍,拄着权杖。与他同行的还有禁军统帅康斯坦丁·瓦尔多以及第七军团原体罗格·多恩。因为他们的存在,周围的环境变得像是一个奇怪的儿童戏台。皇宫内的其他工事的比例刚好符合那些半神,允许星际战士、原体以及战争引擎可以随意通过,但这个仓促搭建的兵营只适合凡人。
多恩蹲在厨房里,而不是尴尬地歪着脑袋站立。瓦尔多则摘下了他那顶高领头盔,然后低头钻了进来。
“寂静修女已经遍布了兵营的每一个角落,”瓦尔多说:“未检测到灵能。”
“然而,四十几位男男女女在这里看到了某些东西,”多恩回答道。
他怒视着那片显现幻想的光秃砖墙,回想着最近在山阵号上发生的事情。他难以相信恶魔的威胁会出现在宫殿的围墙内。
“那又怎样?”瓦尔多说:“有人说是一个穿着绿叶长袍的女人。另一个人发誓看到有拳头大小的苍蝇从墙上飞出来。有人说这些砖块变成了腐烂的肉,还有人说是一只独眼怪兽,爪子断了,粪便散发着恶臭。”
“某种致幻毒素?”多恩提出质疑。
“有可能,”瓦尔多环视了一下房间的其他地方:“只是这里没有可供下毒的中央环境系统。也许是食物里的什么东西让人中毒。”
“为什么是这里?为什么是现在?莫塔里昂的死亡守卫已经炮轰这个区域一个月了,但是除了疯子和瘟疫受害者,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攻击的东西。”
“也许这就是问题的关键,”瓦尔多说:“迟早会有东西到达隔离区。导致了这种……幻象?”
马尔卡多咳嗽了一声,一只手举到嘴边。
“你们俩似乎都专注于眼前的话题,却忽略了易见的真相。“摄政盯着他们,两眼平等地打量了他们几秒钟:“那是一只恶魔。”
“恶魔?“多恩咆哮道:“不可能”。
“恶魔。未生者、诺司法拉图斯、迪奥波拉鲁姆、奈菲拉。”马尔卡多坐在工作台旁边的一张凳子上:“它们有着许多名字。但都是一种生物。来自亚空间的入侵者。”
“怎么会?”瓦尔多走向光秃秃的墙壁,举起一只手:“帝皇之力使我们免遭他们的攻击。”
“你我都知道灵能消除护符并不完美,”马尔卡多看着罗格·多恩:“你那些堕落的兄弟踏上地球就是最麻烦的例证。我们必须假设死亡守卫的轰炸与恶魔的到来是有联系的。也许把所有的瘟疫患者聚集在有限的空间不是明智之举。如此的监禁集中了他们的痛苦。为恶魔提供了一种……能量来源。”
“能量来源?你是说亚空间仪式?”瓦尔多说:“就像扭曲原体制造星陨的那次大屠杀?”
“那意味着他们得到了来自我们内部的帮助,”多恩沉重地说。他把注意力转向了瓦尔多:“我把能召集的所有的战士都驻扎在了城墙上。我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在宫殿巡逻。”
“我们从网道撤出后,剩下的禁军已经很少了。但我同意你的观点,这个职责属于我的人。
“这是适当的回应,瓦尔多大人。”
“马尔卡多,我们不应该在这个问题上花费太多精力,”多恩补充道:“帝皇会保护我们不受任何来自以太的危险攻击。”
摄政那一刻把目光移开,手移到嘴边,好像要隐藏自己的反应。
“你知道什么,马尔卡多?你在隐藏什么?”
他的目光在多恩和瓦尔多之间转来转去。
“以前有一次灵能消除护符被打破了。”
“什么时候?”帝国之拳的原体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你知道的,”瓦尔多说,明白了马尔卡多的意思:“当马格努斯来到帝皇面前时,他突破了灵能屏障。”
“原来如此”,多恩盯着马尔卡多:“你觉得这是马格努斯的杰作?”
“也不一定,”马尔卡多一边想一边揉搓着拇指和食指:“他上次,呃,到来时靠的完全是意志力。这次同样需要毫不隐晦地集中他的精力。”
“可是你看起来很担心,”瓦尔多说:“马格努斯在策划一场更阴险的袭击吗?”
“我不知道,”马尔卡多坦白道。
“这应该很明显,”多恩说:“我对灵能领域知之甚少,但我确实明白,像猩红之王这样强大的生物会留下痕迹,这很容易被你侦察到。”
“我……”马尔卡多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确实不知道马格努斯在哪儿。我感觉到了他的兄弟们的存在,被毁灭大能所影响的那些,但对于千子之主,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他可能不在泰拉上。”
“但他的军团就在泰拉,”多恩说:“看来他不太可能把他们单独交给荷鲁斯指挥。”
“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马尔卡多站了起来,手杖在瓷砖上砰砰作响:“正如同我说的那样,我不知道马格努斯在哪儿。”
多恩花了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一点,并认为进一步逼迫掌印者不会有什么好处。如果有马格努斯的消息浮出水面,马尔卡多一定会告诉大家。
“在此事没有任何明显结论的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办?”原体问他的两名战友。
“我会让禁军进行调查,看看是否需要采取进一步行动,”康斯坦丁·瓦尔多看着摄政微微一笑:“一名禁军够吗?”
“太够了,”马尔卡多回答:“你心目中的人选是谁?”
卡拉奇平原 突袭前66天
车厢的每扇门上都装着一个笨重的模拟天文钟,并且理所当然地,它们用细丝装饰的指针所显示的时间略有不同。芝诺比发现她的注意力一次又一次地转移到了它们身上,看着着时间的流逝。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做到过的。个人计时器很贵,只有上层人士才会有这样的东西。其他所有人都被轮班警报、他们的个人习惯和日常生活规律所统治。她的邻居是一位叫巴贝特的老太太,她习惯唱歌,每天在上夜班洗衣服的时候,都会在同一时间开始唱歌。现在她可以按分钟来结束一天的生活,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她发现自己会为各种活动计时,看看会花多长时间。用三分钟打开并重新打包她的基本战斗装备;五分钟就能热好自热口粮;不到两分钟就可以吞下热食。
亚力克赞达中士几次告诫她不要分心,但她的新宝贝显示,现在大约是下午两点半左右,火车伴随着刹车的尖啸声慢慢地停了下来。当士兵们开始走向窗户,看看外面有什么可以看到时,中尉和士官们发出了大声的斥责。
“列队!”艾格沃上尉进来时,门口传来了喊声。
几个班的人急忙在长凳前就位,胳膊放在身体两侧,眼睛盯着他们的指挥官。艾格沃在贾瓦希尔和另一名军纪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另外两名军官在她身后的门前厅里闲逛。
“此刻我将接管艾达巴自由军团,”艾格沃宣布:“我的军衔将是大连长,我将与正直的高级军纪官贾瓦希尔共同掌权。我的同僚们选择了我担任这个职位,这对我是一种荣誉。”
贾瓦希尔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投票一致通过”。
“的确一种荣誉,”艾格沃继续说。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连队里的幸存者们便发出了欢呼声、一大堆祝贺和赞美。艾格沃耐心地等待着欢呼声平息下来,她的表情出奇地严肃。当最后的庆祝声消失时,她的目光越过整个队伍,目光从一个军官移到另一个军官。
“你们将会亲眼见证惩戒,”她严肃地说。
“候补小队将登上车顶。其他人下火车从地面观看。惩戒将在二十分钟后开始。”
这句话立刻打破了气氛。艾格沃和护送她的人员沿着车厢往前走,当她走近时,队伍就分开了,一直走到下一节车厢。奥克耶中尉朝他的排转过身来。
“你们听到了大连长的命令。第一队到屋顶上去。”士兵们匆忙地向舷梯走去,但被中尉拦住了,他从长凳下拔出一把激光枪,塞到最近的一名士兵的怀里:“武装起来。战争在召唤。”
他们取回了激光枪,按照命令检查了自己的能量包,然后跟着士官有秩序地出了门,上了屋顶。
火车既然停了下来,那么爬上车顶就不会如火车动时那么摇晃了。他们带领E排前进,在车厢半路上与A排的第一个班相遇。芝诺比发现自己被塞林和孟博夹在了一起。自从她上次到那里以后,东北方的轨道打击声在几个小时里一点也没有改变,她的同伴们也像她一样对这种现象感到惊奇。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半天了,”孟博说:“皇宫的虚空盾能撑多久?”
“我听到中尉说,我们得在两天内到达喜马拉奇雅山,”凯泰从屋顶的远处说:“你认为虚空盾能撑那么久吗?”
“无所谓,”这是A连中士说的。芝诺比不知道他的名字:“轰炸可能会把宫殿夷为平地,但你需要步兵来清理废墟。帝皇不会站在帝国圣殿顶上让荷鲁斯往他头上扔炸弹和等离子吧?在这一切结束之前,还会有很多战斗。”
“你听起来很急切,”孟博说。
“今后几年,当我的儿子和女儿长大了,我要看着他们的眼睛说,我为他们奋斗过。”军士回答说,他的目光飘向远处看不见的宫殿。他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我会告诉他们,我是艾达巴自由军团的一员,我在皇宫里战斗,以确保他们永远不会成为暴君的奴隶。”
“自由军团!”芝诺比喊道,心中骄傲蓬勃而出,她的拳头打向天空。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喊了起来,但孟博用疑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还记得我们刚才说的话吗?中尉跟我们说了什么?”他压低声音,靠得更近了:“没有人能回到艾达巴。没人能告诉他们孩子或孙子们自己的所作所为。”
“也许不会,”芝诺比承认:“但我们的名字,我们将要做的事情,将永垂不朽。”
“小心点说话”塞琳说:“荣誉只是一个用来吃饭的空盘子。”
“我不想要荣誉,我想要鼓舞人心,”芝诺比说。这是她第一次能够清楚地表达出她的这种特殊的抱负,但是她的言语似乎很好地表达了她的感情。也许有一天,艾达巴的孩子会读到关于芝诺比·阿黛德基的故事,以及她是如何在皇宫中高举连队旗帜的,也许他们会觉得这很有价值,也会想做一些勇敢而坚强的事情。我知道我会死的,但至少我的生和死还有意义。”
“前线上没有多少英雄,”凯泰说。
“不,在流水线上工作的每个人都是英雄,”孟博说。你不必为了成为英雄而战斗和杀戮。每个还在艾达巴操作炮台,背运能量包,给过滤器抽水的人都是英雄。
“说得像个真正的信徒,”凯泰说:“招聘官真的给你的家庭做了很多工作。”
任何反驳都被火车后面的活动打断了。一扇货柜车的门打开了,在液压装置的作用下呼哧呼哧地滑下,变成了一道斜坡,通向灰色的土壤。一个军纪官队伍出现了,有几十人。他们两人一组下来,每人带着一具尸体。芝诺比看着他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们身着自由军团工作服,衣领和前襟都染成了黑色。尸体被随意地扔在离火车30米远的地方,军纪官回到货柜车上,但几分钟后带着新的尸体出现。
人群在屋顶上议论纷纷,从那些离战斗更近的小队传来谣言说,他们可以看到尸体上的徽章——大部分似乎是来自于芝诺比连的B排,一些来自其他排和另外两个连。到军纪官们完成工作的时候,已经有400多具尸体堆在尘土中了。
“被割喉了,”人群中传来一阵低语声。
“倒是省弹药了,”不久之后,又有人说。
沿着火车的长度,通讯器们噼啪响了。随后传来的声音扭曲得太厉害了,芝诺比花了几秒钟才它过滤为贾瓦希尔的声音。
“这些是不光彩的死者。他们被发现怀有与我们大家承诺的事业相违背的意图。错误的信念已在他们的心中深深扎根,但幸运的是还没有在我们中间蔓延很深。”
“在更好的情况下,我们可以用更温和的惩罚来原谅这样的罪过,但我们现在处于战争状态。不要为这些叛徒感到悲伤,因为他们会使我们和我们为之奋斗的一切灭亡。他们受到了惩罚,不是因为他们的信仰,或是他们与我们的理想不一致。正是围绕着他们的变节行动和秘密阴谋主宰着他们的行动并使他们偏离了正直的道路。他们听任这些被禁止的思想滋生,沉溺于自负的推断中,已经表明他们在一切事情上都不可靠。他们允许自己听从虚假的承诺,考虑那些会侵蚀他们奉献精神和勇气的幻想。”
二十个军纪官排成两列走到了眼前,在他们中间还有六七个人影蹒跚地走着。他们赤身裸体,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芝诺比也能看到他们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眼睛肿得紧闭着,有些跛着腿,其他人笨拙地握着断了的胳膊。
“他们的领袖。如果他们一无所知,那就该受到因疏忽大意的惩罚。但更糟糕的是,他们是这种背叛行为的幕后黑手。不要幻想什么,艾达巴的勇士们。敌人在我们中间仍然有间谍。你们被警告过,危及我们事业的危险分子就在你们中间,然而这些罪犯不仅包庇违法者,他们还鼓励他们,支持他们的谎言,企图进一步破坏我们的决心。”
从扬声器中传来刺耳的反馈声。芝诺比缩了缩身子,咬牙切齿地对抗着那可怕的声音。贾瓦希尔的声音被一个更低沉的声音取代了——那是大连长艾格沃的声音。
“自由军团,来见证惩戒。”她透过通讯器的嘈杂声命令道。像屋顶上成千上万的其他人一样,芝诺比被吸引了注意,激光枪上肩,旗杆紧紧地握在她的右手上:“由于蓄意散布敌人的宣传,以及其他违背自由军团事业的行为,你面前的这些军官将被判处立刻处决。”
裸体的男男女女没有反抗,他们精神崩溃了,被迫跪在那些被他们带入谎言并因此死亡之人的尸堆旁边。军纪官后退了几步,拔出了手枪。其中一个俘虏突然站了起来,打出一拳。枪声从空中呼啸而过,他被子弹击中,身体抽搐着。又是一阵枪响,打倒了跪在地上的人,一阵阵鲜血从他们的额头喷涌而出,然后他们瘫倒在地上。
“再过49个小时,我们就会到达旅程的终点站,”贾瓦希尔在通讯器中宣布:“你们必须对所有的越轨行为保持警惕。隐瞒违规行为本身就是在给我们诚信抹黑。”
这最后几句话使芝诺比战栗起来。孟博一定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因为当他们被解散时,他转向了她:“怎么了,表姐?”
“他们跟我说话了,”她平静地说。当她意识到所发生的事情的严重性时,这些话被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那些阴谋者。他们尝试招募我。我可能会加入……如果我没有……会怎么样?”
她慢慢地走开了,目光又回到了那漫不经心的阳光下留下的尸体。一团苍蝇已经聚集了起来。还会有蛆虫和其他昆虫。在末日之火中没有洁净的告别。也许那些军纪官员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不过这似乎不太可能。芝诺比心里明白,就如这堆尸体一样,这将是所作所为的直接后果。她从来没有举起过激光枪,也没有拔出过刀。仅仅几句话,她便会杀死了几百人。
这想法使她麻木了。
“你没有,也不会,”孟博说,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和其他队员一起拖到屋顶上去:“你永远不会背叛我们。”
火车颠簸着开动了,巨大的引擎在整个火车上轰鸣着。这让芝诺比的思绪重新集中起来。那些人被神学的谎言所诱骗是有原因的。它是一种病毒,声称帝皇是神。它侵蚀了他们为之奋斗的一切。有人率先在B排的耳朵里说了谎。堕落已经出现了,或许并非出于恶意,但杀死那些男男女女的并不是她。
有人腐化了他们的同伴,故意让他们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冒险。只要一个叛徒就能玷污他们周围的一切。芝诺比稳住自己,看着其他队员,目光落在她的表姐身上,然后从他身边走过,瞥见了凯泰,她正摇摇摆摆地走下梯子。
她担心的可不是她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