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向/破魂兽影 10-1 WI
在得到支持的回答后,沃利尔迫不及待地等待那两人的离去。威尔德仍然呆在笼子里,听着那几阵节奏与力度各不相同的脚步声,直到金属碰撞的脆响替换它们为止。 “威尔,我知道你还醒着。先起来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桩事了。”沃利尔缓缓说着,拉住了威尔德被锁住的双手,把他从较为宽敞的笼子里拖了出来。 威尔德仍然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只是任着沃利尔把自己拉起,背在身后,双手像外套般挂在他的肩旁。但这自然是做不到的事情,因为沃利尔很快就把他拖到了一个椅子上。 “够了,别装了。威尔,我也不想你有太多苦吃。这里有一剂药,足够你撑过今天了。你现在的眼睛自然是看不见的,你也不需要尝试了。我知道你见不得这种场面,我只好把这件事提前做了。”他听见沃利尔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怎么会……”他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尾巴这种东西,的确是进化史上很有趣的一部分。比起我们这种短尾的种族,你们更不容易掩盖自己的情绪,换句话说,它是你们表达心理的一种工具。”这一次,沃利尔则是走向了另一头。 他能听见柜子被抽开时的摩擦声,还有电子锁被解开时一阵接一阵的响声。他的头更痛了,像身体的某处嵌入了大块硬物一样的别扭且难受。“假如有伤口的话,”他想着,“准感染了。” “当然,你也可以不用,我不会强求你。它的作用只是让你暂时忘记你自己是谁,不比你打过的那些玩意差,甚至比它们还要好上数倍。它就在你的身边了,你自己选择你愿不愿意我注射就好。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也不会替你做消毒处理,所以这得你自己扛,明白么?”忽然,他感觉有个尖锐的东西正在自己的手臂上打转,虽然还没有刺破表皮,但也能带来难言的瘙痒感。 “我的眼睛……我看不见,沃。”威尔德尽可能用着他以前与沃利尔说话时的声音说。 “现在还看不见,再等会吧。一切都像是一场梦,而你还得再做一场。”沃利尔握住了威尔德的另一只手。他的手心依然是那么温暖,和他一贯表现出的冷峻并不相符。可威尔德还是动摇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怀有什么样的感情。 “你很紧张,你还是不相信我。这也正常,毕竟你意识到了,在我做了那么多事之后,我本来的样子。但你是清楚我的人,放松吧,这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只希望你接受。”沃利尔接着又抚弄起了他乱糟糟的毛发,若不是四肢都被约束,他一定会使劲反抗的。 威尔德没有迅速回答,他知道,无论答案如何,结果是不会变的。他最终在希望奇迹的诞生和接受自己的生活间选择了后者,低下了他不肯臣服的头,再次抬起,再次低下,完成他所有的使命。 刺痛转瞬即逝,不久后,脑中的胀痛也消失不见了。他隐约感觉到了寒意,不仅仅从沃利尔的身上散发出来,还有另外一种,他曾经见过的,彻骨的寒意。他清楚,还有一个人呆在这里,无声无息,像一个潜伏的猎手正等待扑食的那一刻。 不过这些不是他要在意的事情。渐渐地,他连身体都仿佛溶解了一般,酥麻感沿着同座椅接触的每一寸肌肤爬入神经中枢,像是有水蛭在他的皮毛上蠕动般。他同样也不反感这种难言的感觉,既然他都不介意座椅的冰冷了,他为什么还要在意一点小小的不适呢? 他能听见拖曳声,电流声,按键被拨响的声音,还有呜咽声。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贴在了自己的脚边,脸上又有什么东西被摘掉了,但他并没有想要活动的意愿;他知道自己的四肢被解开后,又被分别封锁了活动的能力,但他同样没有挣脱束缚的想法。他既昏昏欲睡,又比任何人都清醒,他还有异于常人的感官,几乎能听见这房间里的每一种响声。 “噢,该你过来了,是吗?和我的新旧宠物们打个招呼如何?你一定很期待看见这样的画面,对吧?这是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的事情,现在他终于要成真了,我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他听见沃利尔正欣喜若狂地说着。 他又听见了几阵嘈杂的机器响声,像他在那幢别墅里听见的一样。紧接着,是另一个与沃利尔十分相似,却完全没有一点喜悦之情的声音: “不……去他的,你这个批着我的皮的恶魔。去他的,你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呵……你砍掉我的几条肢体我并不在乎,我现在成了一根棍子,可我还活的好好的。但你把他怎么了!诺曼!告诉我……”他发疯似的吼着,几乎要把灰狼的耳膜戳破了,但他还不以为意,若不是干呕与咳嗽声打断了他,他绝对还能把自己的力度往上再升数个级别。 “啊,你说你的腿啊,我也不在乎。几条废铁做的玩意,哪有这些血肉拧成的有意思呢?是吧?这条狗我不在乎,你想要拿去玩玩,我也是可以允许的。不过,这一条我希望你好好看看。他也会变成和你相仿的模样,你难道不期待吗?”沃利尔只是笑着,毫不在意地说着。威尔德感觉自己的世界也开始旋转了起来,即使是在黑暗中,他也能看见漩涡,还能看见那个不断逼近的人影在扭曲、重塑。 “这是……不管你他妈的在玩什么花样,都他妈的给我放了他们。你这个卑鄙的西伯利亚崽子,我绝对不会饶了你!”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怒吼了起来,但很快,那个声音就莫名其妙的消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像汲水时的咕噜声在电吉他上滚动般的呜咽声。 “话放尊重点,当然,你现在也说不出来了。你也是个遍体鳞伤的、可悲的西伯利亚崽子,你可没资格说这话。现在,你说的够多了,闭嘴好好看着吧。我想,这是这世上最美丽的艺术了,不是吗?”沃利尔的笑声相当大声,像正在粉碎的山洞一般,但威尔德现在也不在乎,只需要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就好。他想:“没有什么会比这种虚无的时间更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