リコリス・リコイル Ordinary days８

        她一离开这里，就听到铃铛响了起来。有客人来了。令土井意外的是，来的是一位似乎在南侧出口生活的绷着面孔的中年男性。他和店员们轻松地聊着天，称呼那个孩子为“胡桃酱”，然后坐到了她已经做好桌游准备的那桌。看起来是熟客。

        从那以后，令土井惊讶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成年人顾客——准确的说是比土井还要老的男性，以及带着婴儿的主妇，腋下夹着液晶手绘板、看起来格外疲惫的中年女性，在这一带很少见的、身着水手服的女初中生等等……可谓是来客不分男女老幼，大家都习以为常般坐到了胡桃那一桌。

        “您的调和咖啡。……稍微有些吵闹。非常抱歉”

        店长从柜台那边端出一杯咖啡。

        “没事，这样就好。……感觉这家店和想象中有些差别”

        坐在柜台前已经吃完了最中的那名男性笑了，脸上一副“我懂得”的神情。

        谈话间，店里陆陆续续进来各个年龄段的客人，并坐到座位上。既有情侣，也有像土井一样独自喝着咖啡，一如往常的看着赛马报纸的人，还有很多年轻人，会用手机拍下甜点的照片。

        看起来，像刚才那样有那么多空位只是凑巧罢了。

        坐在大厅隔间位置的女子高中生好像也是店员，偶尔忙起来的时候马上换好日式服装，穿梭于上下层。

        回过神来时，土井已经发觉，这里并没有令人感到那般不适。刚好在人流变得拥挤的时候离开的、那位吃过最中的男性所说的话，他开始慢慢理解了。

        这家店包容所有人，可以是令任何人都感到畅快的容身之处。

        每个人或是在桌前喝着咖啡，或是吃甜点吃到香得咋舌，有在店铺一角玩桌游玩到兴起的男女老幼，还有这些正在工作的店员们。

        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不同，但无论是谁，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享受着欢愉的气氛。

        刚才还在轻视的这家店，以及那些客人，土井现在只觉得他们光彩夺目。

        自己又什么样呢？杯子里剩下的咖啡表面映照出了自己的面容。曾有人说过自己与芥川龙之介很像，如今也赘肉稍显、轮廓渐圆，不怎么相像了。

        但不管怎么说，就算不看胖瘦，单论自己比他多活了近二十年，印象也渐行渐远了吧。

        日渐衰老。远超这个年纪的情形。比三年前工作时还要明显，已经老了不止三岁的情形。

        疲惫，不堪了吧。

        真是奇怪。这些时日也没有做什么事，就感觉十分疲惫。

        被这种阴沉的氛围包围着，指定是笑不出来的。所以看上去才会这样么。

        兴致勃勃地想要快点退休，然后为自由生活歌颂，回过头来才发觉，所谓散步也只是有名无实的徘徊，每天看着不怎么感兴趣的电影和电视打发时间，借酒消愁不过是为了勉强度日。这日日夜夜太过空虚漫长。

        还在工作的时候——那个曾经年少的自己，也像她们一样热情洋溢的吧。在不知不觉间像他们一样微笑着热火朝天的做着什么的吧。

        想不明白。想不起来。也许就是那样，也许又不是那样。

        但是，我只清楚一件事。

        从今往后自己的人生，是不会像她们那样热情洋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