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围城之灾 四 清洁工作
第二天，阿杰就换上了清洁工的服装，从此自身的存在感在学校里降到了最低。没有一个同学会去搭讪一个又脏又臭的清洁工吧。
日复一日，每天晚上就睡在仓库的垫子上，洗澡洗漱都用学校公厕，吃饭都在饭点后吃做剩下的，他不敢当时吃，他的胃口，怕是要把整个食堂给吃穷。
HR对他也比较满意，毕竟人家吃苦耐劳，卫生打扫还不错。
小玲在课间也会偷偷找阿杰。
每次都会给他带点吃的，尽管阿杰坚决不要。
基本没什么人起疑心，看到他们关系这么近，不就是个清洁工嘛，没什么人会注意他的。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小玲上课的时候，作为清洁工的阿杰也会偷偷旁听。
“好了同学们，我们要上历史课了。开始之前，你们知道这些在远处树立的巨大城墙是干什么用的吗？”
“是防御外敌的。”一名学生回答道。
“嗯，不错，这座环绕了城市一周的城墙汇集了全世界人类智慧的结晶，古代的万里长城跟它相比已经是逊色了不少了。”
“老师，那么我们防的是谁呢？”
“这个问题问的好。就在18年前，这个地球发生了一件大悲剧。一颗陨石撞击了南极大陆，引发了一场世纪性的大冲击。南极冰川全部升华，冲击波席卷了全球，摧毁了一切，大陆崩塌，火山爆发，海啸蔓延，粮食减产。从此地轴偏转，我们这个地方四季都是夏天。地球上幸存下来的人们又爆发了连绵不断的的战争。世界人口瞬间锐减一半。
我的父母就是在战争中遇难的啊。”说着，老师憔悴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泪痕。
“直到后来，世界秩序终于在联合国军队的协调下从混乱中恢复过来。可是当时我们什么也没有了，楼房变成了废墟，城市沉入了海底，大部分可耕作土地被污染。大部分人们只能迁徙到崎岖的山地生活。后来，饿殍遍野，血流成河，无数的人没有粮食被活活饿死。可是，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一种变异的生命体占据了百分之七十的陆地面积，百分之九十的海洋面积，领空倒是鲜有，它们还没有飞行能力进化完善的。”
“老师，那为什么说是百分之九十的海洋面积，不应该是全部吗？难道人类还有百分之十的海洋在手中？”
“傻孩子，剩下的百分之十可是南极啊，那里已经没有大陆了，是所有生命的禁区。就连最先进的科考队最远也只能到达南极圈的边缘，没有人能活着进入哪里。
这些生命体被我们人类称之为感染体，由于深藏在南极永久冻土里的远古病毒的扩散，感染了宿主之后不断进化繁衍，形成了今天的规模。他们刀枪不入的表皮，以及顽强的生命力，给我们人类带来了巨大的伤亡，当时动用了灾后仅剩的武器，也挡不住他们规模巨大永无休止的进攻，如今只能龟缩在这个‘龟壳’里，像这样耗费了人类全部资源建造的龟壳还有250个，每一座都是千万人口的超级城市，容纳了剩余的30亿人类。在这个龟壳外面的世界，就是人间地狱。
孩子们，你们是最幸福的一代，不用经历灾难的摧残，不用经历饥饿的折磨，不用警惕感染者的袭击。为了今天的生活，人类付出了一切牺牲。你们要做的，就是读好书，将来为这个城市做出贡献，好吗？”
灾难，冲击，这几个词一直出现在阿杰的脑海中，自己是灾难后新生的一代，这一代的孩子，必将有着不平凡的经历。
自己的母亲，已经离自己而去了，父亲不知所踪，自己从未感受过父母的爱。每当放学看着其他的孩子被自己的父母接走，自己有着说不出的苦楚。
那火烧染红的天空仿佛出现在他的记忆里，无数人的哭喊，遍地的鲜血，无数怪物的狰狞的面孔。
师傅，你在哪啊，除了你，我已经没有亲人可以依托了啊。
一直到中午快下课了，阿杰收拾了下心情，拿着拖把匆匆走了，他怕被下课的同学们发现自己偷听。
小玲发现了床边阿杰匆匆走过的身影，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小玲若有所思。
到了食堂门口，阿杰正准备去打饭，小玲叫住了他。
“今天中午，你可是属于我的！”
“啥？”阿杰一脸问号。
“跟我走就是了！”她一把抓过阿杰的手。
“可是我午饭还没有吃......”
话还没说我，小玲就拉着阿杰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到了天台门口，小玲拽了拽门把手，是锁的。
“阿杰，打开它。”
“可是，这不符合规定啊，学生不能上去。”
“管他呢，出了事我负责！”小玲一脸男子气概的说道。
迫于小玲的淫威，阿杰只好用力一拉，门锁被扯坏，两人步入了天台。
之间小玲打开了包袱，里面有两盒便当。她当即递了一盒给阿杰。
“这，不太好吧。”
“吃吧，这可是我亲手做得哦。你要是不吃，就是看不起我的好意。”
阿杰只好尝了一口，他的味觉仿佛融化了。从小在山里吃的也就是粗糙的粮食，和没有调料的野味。这一口，他的心仿佛要化了。
“好吃吧。这可是老娘我亲手做的。食堂有啥好吃的，都是些狗都不愿意吃的人造肉，都是粮食工厂加速植物生长周期生产出来的。”
虽然阿杰吃的也是人造肉，可是小玲的手艺让食物变成了人间美味。
远处是一座座的青山，白云在风中起舞，更远处，则是一条隐约可见的长线，就是延绵不断的城墙了。
如此的风和日丽，阿杰享受着，已经好久没这么自在过了，自从出山之后。每日的操劳让他疲惫不堪，头发变长了，衣服变脏了都舍不得洗。
在一番狼吞虎咽之后，小玲的便当盒被舔的干净，都不用洗了。
“谢谢你做的饭。”阿杰由衷的说道。
小玲注视着阿杰，她现在有点入迷。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男子气概吸引着她。
直到她看到了阿杰的衣服。
“你这衣服也不换啊，又藏又破的。走，明天我带你买衣服去！”
“啊！”
同学们还在议论着小玲的行为，她不会真的喜欢上了那个清洁工了吧。有的男生很是嫉妒，女生们都觉得她眼瞎。更为恼火的是曾少，可自己无奈打不过阿杰，自己父亲好歹是东京四大财团之一，就这么让人给扁了，自己一定要找机会报仇！
晚上，在小玲的强求之下送她回家之后，阿杰躺在地铺上久久不能入眠。看着小玲进门后恋恋不忘的眼神，阿杰心里有着别样的思绪。从此自己的生活就要这样度过了吗？有句话说的好，你活了二十几年，是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吗？这样的时光是虚度了吗？
对于理想，阿杰没有，对于感情，阿杰也没有，他生活下去的全部动力，都是师傅临终所言，他或者，也只是不想辜负师傅对自己的期望。但是，这一切又从何做起呢？
对于阿杰来说，自己的人生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了，但是这所有的疑问都将浓缩成两个问题，我是谁？我要到哪里去？
我，到底是谁？
终于到了周末，两人相约好了见面，然后一同到市中心去。
坐上电车，阿杰望向窗外，蔚蓝色的天空，多多白云。电车穿过无数高大的建筑，阿杰看的有点发愣，这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坐公共交通。如此快的速度阿杰是第一次体会。
到了市中心，那更是琳琅满目，色彩缤纷的世界了。虽说有军警的站岗，但丝毫不影响人们消费的气氛。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这是在小玲家附近是看不到的。
在宽广的马路上，小玲和阿杰穿越斑马线，周围的汽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整个世界都处在嘈杂之中。
在商场里，说好的给阿杰买衣服呢？结果小玲反而跃跃欲试，已经从更衣室里进进出出好几次了，每次都问阿杰“你觉得这件怎么样呢？”
阿杰被问烦了，可是又没有办法，他第一次觉得和师傅练武时都没这么累过。
就在这时，地板一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