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会儿吧!(五)
“不要把生杀大权交给别人!!”义勇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大声吼着。
炭治郎被突如其来的大音量吓了一跳。
义勇接着吼道:“也不要这样惨兮兮地跪地求饶!!如果这些有用,你的亲人们也不至于惨死家中!!区区到了生死关头连选择权都没有的弱者,还要说什么让妹妹复原?还要找到杀人凶手?当真让人,笑掉大牙!!弱者就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注定只能被强者用力量踩在脚下!!要说让你妹妹复原的方法,怕是只有鬼可能知道吧。但是!可别以为那些鬼会尊重你的想法和意志!我自然也不会尊重你的请求!这就是现实!!”
“更何况,你刚才只是趴在自己妹妹的身上而已,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她吗?!为什么不举起斧头反抗?为什么用后背对着我!!正因为如此,你妹妹现在才会在我手上!!你的所作所为,就相当于告诉我随时都可以杀了她一样!”
义勇看着跪在地上哭泣慌张的炭治郎,脸上出现了一丝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悲伤。他想:不要哭,也不要绝望。这些都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我知道你刚刚承受了巨大的打击,至亲全部被杀,妹妹变成鬼,一定很痛苦,很想大声嘶吼吧,我都知道。假如我能…再早半天抵达,你的家人们也许就不会死了。但我并不能让时间倒流……愤怒吧,不共戴天的仇恨…强悍而纯粹的愤怒……将化为坚不可摧的原动力,敦促你变强。仅凭脆弱的觉悟,即无力保护妹妹,也无法帮助她复原,更不可能为自己的亲人们报仇雪恨。
义勇重新将日轮刀扬起,在炭治郎喊出的“住手”声中刀尖狠狠地刺了下去,弥豆子的左肩被刺中,发出疼痛的嚎叫。
“哎,当时义勇先生内心是这么想的吗?”炭治郎瞪大了眼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以为义勇先生是很固执的人呢,真的是十分不好意思了。不过义勇先生当时的说教也给了我很大的勇气的!”
义勇的脸僵了僵,说道:“不,我说错了。在当时的情况下,就算我来早了也毫无胜算,那只鬼应该就是无惨。”
炭治郎连忙摆手:“啊啊,那不是义勇先生的错!都是无惨,罪魁祸首是他!是他让大家陷入了这样痛苦的境地!”
义勇看着如今活蹦乱跳的炭治郎还有重新变成人类的弥豆子,不禁庆幸起来自己没有迂腐地杀掉弥豆子,现在的他们能够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写轮眼。”佐良娜眼镜片反着光,轻轻地说道。
“咦?佐良娜怎么了?”蝶蝶吃着薯片,“你刚才说什么?要不要吃薯片?高汤味的这里有很多哦。”
“蝶蝶…谢谢你,我还是不用了。”佐良娜连忙摆手笑着说。接着她转过头去,认真地思考着义勇先生说的话,化痛苦为力量,然后变强么,听起来这种得到力量的方式像极了写轮眼的进化。
“我愚蠢的弟弟,憎恨我吧。”佐助垂下眼脸,鼬的声音在心中响起。跪在地上请求的炭治郎和多年前鼬叛逃时跪在地上哭泣的自己重合了,当时的鼬是不是也有和义勇重合的思想呢?而且就在那一夜,情绪波动过大的佐助开了写轮眼,也是瞬间化痛苦为力量了。
小樱看着一脸严肃的一大一小,十分的无奈。宇智波一直是“爱”的一族,但是他们的后辈似乎都不懂如何正确地表达出自己的爱意。小樱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将两个人搂了过来,来了一波“死亡”摸头杀,“真是,两个笨蛋呢。
芥川听到义勇的话后十分赞同,几乎要当场鼓起掌来。中原中也则是直接赞叹出了声,毕竟作为黑手党的干部这么久,“恃强凌弱”的时候也不少。拜托,弱者无能但又高傲地围攻他的时候简直会让他大笑着站都站不住啊。
是经历过什么吧,和炭治郎经历过的事情一样。而且当时的他还是个弱者,与其说是在怒吼炭治郎不如说是在怒吼当年那个懦弱求饶的自己。然后在感知到痛苦后迅速地成长到今天这样。伏黑惠这样想着,转头看向了咒高的同学们和老师们。涩谷事件之后,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成长呢,虽然跟着成长的痛苦实在是太沉重,几乎要让人窒息。
家入硝子在得到大家烟味太大的控诉之后接过了五条悟递过来的糖,面无表情的将它咬得嘎嘎碎。也许别人的痛苦是撒着热血和热泪的,然后是战斗上的成长。对于她来说则是一具具同伴冰冷的尸体。稀有的反转术式令她无缘前线,只能被动接受一个个早成定局的事实,无力改变。她在痛苦中麻木。是苦夏吗?还是在苦夏吧。只是当时都没有发现呢。
炭治郎看到义勇的动作后一边大吼着:“住手啊!”,一边右手捡起地上的石头向他投掷过去。义勇稍稍愣了一下,抬手用刀柄格挡住了石块。炭治郎左手拎起斧头向义勇跑过去,再次扔出石块,在义勇偏头躲过这次的攻击时,猛地冲了上来。义勇站着不动,心里嘲讽道:“被感情冲昏头脑毫无章法的攻击……愚蠢!!!”手下毫不留情地用刀柄重重地打在了炭治郎的背上。炭治郎的下巴直直地磕向了地面,虽然地表覆盖了一层雪花,炭治郎仍然晕了过去。
弥豆子看见哥哥受伤,本来不停嚎叫的她似乎恢复了些许神智,安静了下来。
义勇发现了不对,炭治郎手上的斧头不见了。他想到了什么,立刻抬头,果然斧头从天而降,贴着他的头发砍在了树上,带下来了几缕发丝。
义勇惊讶地低头看着炭治郎:为了隐瞒自己手无寸铁的事实,故意摆出挥砍的姿势,把双手藏到身后……他很清楚自己毫无胜算,所以故意采用了这种战术。摆明了是打算挨上一刀,跟我同归于尽,这家伙……
“战斗头脑很发达嘛。”中原中也赞赏地说,“芥川,你也别先忙着附和这小子是个懦弱的人,他在实力悬殊的时候,能够正确判断形势,弥补绝对实力上的差距,而不是一味地猛冲进攻。这一点是你需要学习的。毕竟你的异能力不适合近战,但是一遇到实力很强的对手还是会直接冲上去。这种行为在我看来和你口中的‘弱者人虎’没有什么区别。混蛋太宰也真是的,教了那么多年还是没教会芥川不要莽吗?每次都是失败了,好,接下来在战斗结束之前改一下,下次继续。”
“咦——?这居然是小小的中也说出来的话吗?怎么可以质疑我呢?所以我找到了敦君呢~那么中也和港黑又做了什么啊?我可是早就不在那里呆着了。”太宰故意用了 粘糊高亢的脏音进行了耳膜冲击。
“所以说,还是要打死你这个混蛋!!!”中原中也握拳挥了上去。
芥川正处于直接间接被两位自己敬爱的前辈训了的茫然思考里,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拉架这一几年前做惯了的事情。只留下小老虎一个人手忙脚乱地向中也先生说着对不起,然后站在一边不知道怎么拉这场几乎是太宰单方面防守的“闹剧”。最后是中岛崩溃地一声“太宰先生”拉回了芥川的思绪,然后就在中岛敦惊讶的眼神里轻松地化解了这场危机,因为这种打闹芥川实在是见过太多了,熟能生巧。
义勇想了想还是郑重地向弥豆子道了歉,后者当然是亮出了和自家哥哥一样阳光并且能够融化一切人心的笑容,对他说:“没关系的义勇先生。在当时的情况下义勇先生的做法也是常理之中的事。后来我和哥哥还是要感谢义勇先生才对呢。”
炭治郎也摆手说着没问题,还得转身使劲捂住善逸这个究极弥豆子痴汉吱哇乱叫的嘴。
“你这个该死的,弥豆子妹妹是人间的珍宝,怎么可以伤害她,唔唔唔!!炭治郎怎么可以捂住我的嘴!他真的很过分哎!”
“善逸!!太失礼了!义勇先生没有做错什么!快道歉!”炭治郎紧张地满头大汗。
“不!弥豆子妹妹被这样对待,你居然…唔唔!!!”
“年轻人就是活泼啊。”卡卡西用翻了几百遍的《亲热攻略》挡脸,欣赏着小孩子们热烈讨论的场景。
在义勇愣神的瞬间,弥豆子猛然发力一脚踢开义勇。
“弥豆子妹妹干得唔唔(漂亮)!!!”炭治郎一把捂住善逸的嘴。
弥豆子跑向炭治郎,义勇尚未站稳便开始担心炭治郎要被吃掉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睁大了眼睛,弥豆子张开双臂护在了炭治郎的前面,并向义勇冲了过来。炭治郎的话在他的心中响起:弥豆子…跟他们不一样!!我妹妹才不会吃人!!
看着冲向他的弥豆子,义勇想起了一些事情:以前,也有人说过跟他一样的话,结果沦为了鬼的盘中餐。处于“饥饿状态”下的鬼,即便面对自己的父母兄弟,也会毫无顾忌地吃掉。纯粹因为他们的价值很高。迄今为止,我已经目睹过无数次这样的画面了。如今这个女孩身上有伤,伤势的自愈会消耗体力。由人变成鬼的这个过程肯定也消耗了她相当多的体力。所以她现在毫无疑问正处于重度的饥饿状态之下。此时的她,应该正迫不及待地想吞噬人类的血肉才对。但她却摆出保护的姿势。还对我发出恐吓的声音。
义勇看着想要攻击他的弥豆子,将刀收回鞘中。
这对兄妹也许真的有所不同吧。
这样想着,义勇只是简单地将弥豆子砍晕了过去。
“啊,义勇先生真的是很温柔了。”炭治郎再次感谢义勇先生当初的刀下留情,当然了,我们要忽略此时被他摁住想要疯狂骂人的善逸。
风柱也用胳膊肘怼了怼义勇说道:“没想到你对这小子还挺宽容的嘛,还真的没有杀掉他妹妹。”
晕倒的炭治郎听到母亲在他耳边说将弥豆子拜托给他后焦急地用手猛地一抓,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宝贵的东西一样。他醒了过来,手上抓住了裹住妹妹的外套,看着弥豆子安静躺在一边的睡颜,炭治郎的眼泪掉了下来。弥豆子的嘴上横了一条竹筒,脸上和衣服上的血迹也消失了。
“你醒了吗?”义勇站在一边的树侧面。
炭治郎条件反射地紧张到把妹妹抱在怀里,生怕这个人抢走他的妹妹。
“你去拜访在狭雾山山脚下那位名为鳞泷左近次的老者吧,告诉他你是受富冈义勇指点而来就好。尽管今天是阴天,也不可大意。小心别让你妹妹被阳光照到。”说完,义勇就离开了。
将家人们埋葬后,炭治郎握住妹妹的手,背起行李离开了家。
“一直在旁边看着,给那个女孩清理了血迹,而且因为害怕女孩会发狂在她的嘴上加了一个竹筒吗?是心很细,性格很温柔的人了。”这是大家完全同意的评论。
而义勇则是回归了平时茫然的状态:这有什么好夸奖的?很平常的事情啊,大家在赞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