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project二创小说 彼岸之思，不度此岸 第三节

              拾、坠落 这天，如往常一样，我们又举办了垒石大赛。 赛之河原上一片热闹欢腾，像是开了集市一样。大家一边高兴地讨论着，一边把石头垒的越来越高。我小心地把一块块石头垒上去，静静地看着这美好的一幕。 然而，毫无征兆的。 一个又一个高高的石塔，开始像雪崩一样接连倒下。 前来捣乱的小鬼，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破坏力，那么答案就只有………… 混账啊…………为什么偏偏又是在这个时候？ 我气得浑身颤抖，一个不小心，手中的石块脱离了掌心，好不容易堆起来的石塔轰然倒塌，本来完整的躯体支离破碎。 必须在她造成更大损失之前打倒她，否则，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悲剧就会重演。 “嚯哦，这不是上次被揍飞的那个杂鱼吗？怎么，又来找打了吗？”银发的恶魔不屑地看着我，嗤笑了一声。 我愤怒地看着她，对她喊道“我们明明和你无怨无仇，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对我们做这种事？” 红色野狼形灵气率先朝我咆哮道：“就是因为想做，所以就做了，还需要什么理由？再说了，弱者可没有提问的资格。” “想做就做，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伤害别人的时候难道看不到他们有多痛苦吗？”我也不再克制自己的愤怒，直接向它质问道。 “看到了啊，那又怎样。难道像我这样的强者怎么可能为在垃圾堆里挣扎的弱者考虑？听好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物里，总是会分为三六九等，高低强弱，只有有强大的才有资格站在最高处，支配其余的弱者。而这，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真理。至于弱者存在的意义，不过就是作为强者的食物和工具而已。” “才不是这样！你说的我绝对不会认同！我们是人类，和你们是不一样的！” “哼，说话我可是只认拳头的！要想证明我错了的话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看来我们之间是完全无法沟通了呢。既然如此——” 是啊，为什么我没能早点明白呢，人类和动物是不一样的。 符卡的法阵在身后猛然展开。 我低头扫视了赛之河原，令我惊讶的是，孩子们都异常团结的聚在我周围，没有一个人的眼中含着泪水。 感觉到了，众人期盼的目光。 这一次，我不会再输了，也不能再输了。 随着弹幕的展开，我逐渐把银发恶魔逼入了屏幕死角。 这样下去就可以一鼓作气………… 终于……看来这么多天的刻苦训练没有白费！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耳边响起了，天空被撕裂的声音。 直到上一秒都还满满地占据着屏幕的弹幕，在破风之声中化为碎片与泡影。 “直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有使出真正的实力哦……”银发的恶魔对我狞笑着，握紧了手中的剑柄，再度发力。 那是毫无犹豫的、快到难以用肉眼捕捉的直线冲刺。 “现在终于看明白了吧，我们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实力差距！” 原来，胜负从一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一直以来坚信着“能赢”的我是有多么的愚蠢。 我缓缓地闭上了眼，时间在这一刹那间的流动竟变得缓慢起来，过去的回忆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一幕幕而过。 我没能救下的那个孩子，在临终的最后一刻绝望的表情，孩子们的哭声，以及黑发女孩有些担心的微笑…… 我的身体深深的清楚，这已经是我能到达的最高的极限。 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变得更强了。 为了变得更强，前一段时间我一直委托小町姐帮我进行弹幕特训。 无论是多么高强度的训练，我都已经挺过来了。 然而有一天。 “我说璎花呀，要不休息一段时间吧？”小町姐姐担心地看着我说道，“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 我…………”我刚准备反驳说我没事，一阵刺骨剧痛就席卷了全身，疼得我不得不蹲下来。 那是我从未体验过的，贯穿每一个细胞的疼痛。 这就是你的极限，你拼尽全力能够达到的顶点。一个声音这样对我说道。 这种话我才不会相信呢。只要努力，我还可以变得更强更强。 “璎花，是身体不舒服吗？”小町姐姐吃了一惊，赶紧把我扶到一旁休息。 过了好一会儿，这种刻骨的疼痛才慢慢衰弱下来。 小町姐姐无言地看着我，她的眼神中满是悲伤。 “停下吧。” “ 如果小町姐姐觉得累的话想停下，那么我完全同意，但是如果是因为我的话，那大可不必，因为你看呀，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吗？刚才那阵疼肯定只是偶然事件！而且为了大家，仅仅做到这点程度是远远不够的！我还可以坚持下去，我还能变得更强——” “你自己的身体到底是什么状况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小町姐姐忽然用手抓住我的肩膀，愤怒地冲我吼道。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呆在原地，迟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我被环绕在温暖的怀抱中。 “就当是为了我，停下来，好吗？就当是我想偷懒，不想继续教下去了，好吗…………”小町姐姐的声音哽咽了。 “停下来吧，求…………你了…… ” 多么悲伤，多么无奈的话语。但我却无法感同身受。 因为，我感觉不到任何悲伤。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我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个不停。 啊，我究竟为何而流泪呢？ 明明，明明没有任何值得悲伤的事啊………… 最后，小静姐姐长叹一口气，说道：“就让我来告诉你真相吧…………” 清晰地感觉到，剑锋正一点一点向我逼近。 我输了。 如果不能赢的话，那么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不能回应大家的期待，那么我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说不定，这一下能够结束一直以来忍受的痛苦，啊，像这样永远的沉睡在黑暗的怀抱里也不错呢。 然而，这不过是场弹幕游戏而已，我的愿望，根本就无法实现。 结果，到最后，我只是个什么都没做到，没有任何价值的人罢了………… 拾壹、兽之道，人之心 刹那间，凛冽的剑锋已经逼近。 我闭上了眼，默默地等待着最后一击的到来。 虽然不会致死，但大概会很痛吧。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茫然地睁开眼，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住了。 “这次我不会再退缩了！” 站在我面前的是那个身躯比我还要小的黑发女孩，她大大地张开双臂，挡在了我的面前。 剑锋在离她的脖子只有毫厘之处停了下来呢。 “你在做什么啊！太危险了，快点闪开啊！我着急地冲她喊道。” 她的身体是不足以接下那一击了吧……也就是说，会死。灵体会化为虚无的尘埃，再无转生的机会，即便如此，她还是挡在了我的面前吗？ “停手吧！你已经赢了，不要再伤害璎花姐了！”纵然小小的身躯仍然被剑锋抵着，甚至还在微微的颤抖 ，但黑发女孩还是坚定的把话说了出来。 “就凭你也有资格命令我？”野狼灵的狂野的咆哮声几乎要让人耳膜震破，黑发女孩也被吓得打了一个站，但她还是没有挪动一步地的站在原地。 “本来挺尽兴的游戏体验就这样被你给毁了！快给我滚开，我要给她最后一击！”野狼灵爆发出一股如烈火般燃烧的红色灵气，似乎与银发的恶魔合为了一体。 她一手揪住黑发女孩，粗暴地往地上一甩，然而黑发女孩拼命抓住她的手不放。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到你们的时候，我就感觉特别不爽啊！一定要说理由的话，那就是你们这群人脑子全部都进水了！让人看着就想打一顿！”野狼灵似乎已经完全占据了肉体的控制权，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狠狠的朝黑发女孩揍了过去。 “快点给我放手！” 黑发女孩幼小的身体不断发出悲鸣，然而她的手却像生了根一样，紧紧把银发恶魔的手抓住。 快点停下啊！不要再为我受这种苦了！沉重的打击声像一颗颗锥子一样，深深地钉进了我的心里。 “快点……停下，住手吧，求你了……”眼泪不受控制的人夺眶而出，我竟然不争气的跪下了，“只要你停下，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对那个无辜的孩子出手啊！” “璎花姐，快站起来，不能……在这里向她认输！刚才你也看到了，就算认输了，她还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你不是也说过，不能就这样屈服于压迫和不公平吗？”就算身体被不断殴打着，黑发女孩儿还是竭尽全力地钳住她的手臂。 “但是，这样做，到头来也只会增加受伤的人而已……而且为什么要为我这种失败者做到这个地步呢…………” “璎花姐才不是什么失败者！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樱花姐一直以来……是有多么坚强、多么拼命地保护着我们……我不管结果会怎么样，只要我现在站在这里就足够了。”黑发女孩喘着气反驳道。 那一刻，无数水子聚了过来，挡在了我和银发恶魔之间。 “没错，我也要保护璎花姐！” “一直让璎花姐这样吃亏的话，也显得我们太不厚道了。” “没错，我们不能再继续像以前一样软弱下去了！” 这群孩子，真的是我熟悉的那群水子什吗？ 然而即使人数众多，面对连我都应付不了的强大敌人，这些普通的水子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一番挣扎后，伴随着一声惨叫，黑发女孩还是被一脚踢飞，好在水子们构筑的人墙稳稳的接住了她。 银发红眼的恶魔站在原地凝视了我们片刻，竟然停下了攻击，随即爆发出了一阵极不和谐的病态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小毛头……他指着黑发女孩道，我就问你一件事吧……” 黑发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戒备地冷冷看着她。 “刚才要是接下那一击，你知道你会被打死吗？“她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似乎是真的在认真问这个问题。 “当然知道。“黑发女孩马上回答道。 “呵呵。明知会被打死，还要来送死吗……简直就和畜生界里的愚蠢到底的人类一模一样呢……”她喃喃自语道，随即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吼道，“你们这些人到底是把自己的小命当成什么了呀？！你们知不知道在弱肉强食的畜生界，要捡回一条命是多么不容易吗？！每天高枕无忧地在这里悠闲的堆石头，你们知道生命是多么贵重的东西吗？看到别人理所应当地拥有着自己拼尽全力才得到的东西，还满不在乎的肆意挥霍着，你说有谁能看得下去？” “ 高枕无忧？你以为我们在这里过得很开心吗？！你知不知道，一直以来我们为了

活下去

，费了多大的劲？！你说的没错，生命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但和你们的自私不同，赛之河原上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因此我们才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在这里不会有高低贵贱之分，不会有压迫，奴役，残杀与争斗。大家都是互相照顾，彼此支持，才一直坚持到了现在。所以在家人有危难的时候，我们绝不会放手不管！” “没错，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众人的声音汇成了一道洪流。” 连前不久只会躲在阴影里哭泣的孩子，这时也坚定地挡在我的面前。 他们的力量，远比我想象的强大。我突然觉得，其实在这个家庭之中说不定我也只是普通的一员罢了。 野狼灵又笑了。 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笑，这次是一种自嘲的笑。 “没有力量的弱者，竟然也有来帮助强者的勇气呀……呵呵……哈哈哈……再问你们最后一个问题吧，保护她，也就是做一件你们根本做不到的，毫无价值的事，你们真的觉得值得你们付出自己的性命吗？” 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 “就算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失败，”黑发女孩做着祈祷的手势，“我们也会去做。要问为什么的话，和成功失败没有关系，单单只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仅此而已。” 女孩的声音非常平静，如一颗银针落地，却掀起万丈波澜。 银发恶魔低下了头，陷入了沉默之中。 “是吗？原来是这样么。”留下这一句话后，她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一阵沉默之后。 “耶！我们赢啦！”水子们爆发出一阵欢呼，互相拥抱，庆祝着。 “樱花姐，我们终于做到了！我们也能够保护你了！”黑发女孩欣慰的对我笑着，开心地抱了过来，她的眼里泛着喜悦的泪水，让人心疼的却是手臂上的一块块淤青。 看来大家都是非常坚强的孩子呢，反而是我太过操心了吗…… 看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呢…… 我的意识逐渐滑向黑暗…… 纵然已经成长了这么多，但那份沉重的真相，大家真的能承受的住吗？ 拾贰、畜生的休息 从来到畜生界开始，我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为了组织拼命地卖命，永不休止地战斗下去。 曾经出生入死的战友们一个个的相继战死沙场，我一人苟延残喘地侥幸活到了现在。 纵使是这样努力，也没有人会对我们说一句，你辛苦了。 因为在弱肉强食的畜生界，光是活下去就得拼尽全力。 个人的想法，愿望，在集体的存续与利益面前毫无意义 ，无论干的多么卖力，我们永远只是任由他人摆布的棋子而已。 我已经厌倦了这样无休止的斗争、杀戮、阴谋与背叛。 我已经太累了。 而最近在人类那里，我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慕。 对那个孤独的邪神发起总攻的时候，许多不堪一击的人类灵挡在了我们面前。 我连停下攻击的反应时间都没有，其下场不言而喻。 明明是比我们弱小得多的生物，为什么还能做出比我们更勇敢的举动？ 一直以来相信的弱肉强食的真理，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相反，若是我们都能像水子那样生活的话，又会怎么样呢。 然而，在连活下去都要拼尽全力的畜生界，这样花时间去思考一个问题，实在是奢侈得不能再奢侈的事。 这样的我，又将何去何从？ 拾叁、下沉 那是一个奇怪的梦。 我沉到了周围一望无际的海里，视野的尽头被深黑色阻挡。 我无所凭依的漂在海中，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仿佛身体只是一副空空的躯壳。 飘啊，飘啊，只是随着波浪起伏而动，单纯的，没有任何目的，不知道要飘到哪里去，在这样的海里，其实飘到哪里去都无所谓吧。 听到小町姐姐说坚持了那么久的垒石头只是在做无意义的无用功而已时，我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呢？ 好像心底坍塌出了一个大大的空洞，一切的一切全部被拖进了进了无底的深渊。 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就是个笑话。 多么荒诞啊…… 这时，一盏粉红色的孤灯吸引住了我的目光，在这片孤独又冰冷的海洋中，它小小的身体一颤一颤地像心脏一样跳动着，缓缓向上游着。 原来是一只灯水母。 感觉到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东西，我下意识的向下方望去，看到了让我震惊的一幕。 无数盏粉红色的灯水母打着伞盖，在海洋中翩翩起舞，它们如丝带般的触手优雅而轻柔地拂过我的身体，却没有带来任何疼痛。他们优美地旋转，舞动着自己的身体，顷刻间便填满了我的视野。 拾肆、某人微不足道的梦

“璎花，已经到了该起床时间了哦。”听到了一个柔和而熟悉的女声。 刚才那个是梦吗？ 哎呀，今天居然起来晚了呀。是因为那个梦的原因吗？ “嗯，我醒来了，马上就过来帮忙！” 我匆匆穿好衣服，扎好头发，顺便把房间也收拾干净。 来到厨房，早饭的香气扑鼻而来，有些梦幻的烟雾中，一位中年女性正在炉灶前忙活，她的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让人一看就能安心下来。 “妈妈，我这就来帮你做饭！ 哎呀，有璎花这样能干的女儿，妈妈真是省了不少的心呢！”妈妈笑脸盈盈的感叹道。 “那可不是，樱花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礼物啊，孩子她妈！一个浑厚又微显疲惫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又懂事，家务活做得又好，真的是让我们享福了嘞！” 父亲继续说道，“璎花也要到了那个年纪了啊，可一定得给樱花找个能配得上她的好男人啊。” “可是，爸爸妈妈！我不想离开你们，我想一直这样陪在你们身边。”我认真地反驳道。 “傻孩子，等我们老了谁来养你啊？”妈妈噗哧一笑，问道。 “那就由我来养爸爸妈妈一辈子！”我继续认真的地说道。 “那可不行。女孩子家总是要嫁人的。”父亲的脸这时变得严肃起来，我也只得小声的答应下来。 “嗯，好趁现在还有时间，今天就开开心心的去玩吧！”父亲拍拍我的肩，意味深长地说道 。 今天是大家约好出去玩的日子，到了集合地点，大家一看见我就开心地跳了起来，不停地朝我招手。 “璎花姐怎么才来呀，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我可是准时来的哦，是你们来的太早了吧！” “出去玩当然要积极一些啦！” “好啦好啦，让我先看看所有人都来齐了没有……” ………… “璎花姐，今天我们到哪里去玩呢？ “要我说就到山上去玩吧！”一位孩子提议道。 “山上还是算了吧，天气太热了，不如我们去河边玩水吧。”另一位孩子说道。 “好耶！”大家马上附和道。 “去河边的话就一定要小心哦，掉进水里可就糟了呢！” “哎呀，樱花姐还是那么爱操心，我们都这么大了，不会会掉到水里啊！” “想玩是可以，但是只能在水浅的地方玩，不可以轻易靠近深水边哦！” “哎呀，知道了啦！璎花姐你就放100个心吧！”孩子们信誓旦旦的拍胸脯向我保证。 “……真拿你们没办法，不过千万千万要小心哦！” 我在河边用石头垒起了一个个高高的靶子，让孩子们一个劲的朝他扔石头，比谁先打倒，谁打倒的多。 孩子们快乐地跑着，跳着，打闹着。 玩累了，大家就就地躺在河滩上的树荫下谈天说地。 阳光绕过树荫钻下来，在岩石上留下斑驳的光影画，我静静的躺着，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沿河吹来的凉爽的风。这一切都仿佛浸泡在雾气之中，又像是隔了一层纱，我甚至有种在做梦的感觉，是因为太过美好了吗？ 真希望这样平静而快乐的时光能永远地持续下去。 然而，随着哗啦一声响起，悲剧揭开了序幕。 “救……救救我！”一位孩子在深水区死命地扑腾挣扎着，她的叫声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周遭的孩子们开始惊慌失措地大喊，惊恐地四处乱跑。 环视四周，没有一个成年人在。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挣扎的越激烈，她就越难浮出水面。现在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游泳多少还是会一点的，但凭我一个人真的能做到吗？ 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我环视四周。 所有的孩子无一例外地，睁大眼睛看着我。 那眼神简直就像在说，都交给你了，只能拜托你了。 而我一直以来都做得很好，无论是在家人面。 我再次凝视那水面，感觉到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巨口正潜藏在下面，随时都准备把我吞掉。 还是去叫大人吧…… 爸爸妈妈一定没有办法的…… 然而，我心里明白，如果现在放弃的话，那个孩子就不可能得救，我就真的要失败了。 要是我失败了的话—— 脑海中立马浮现出那副情景。 我浑身脱力地瘫倒在河滩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那个孩子已经………… 我抬起头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表情。 恐惧，震惊，失望，都不足以简单地概括。 你失败了。那眼神仿佛在说。 “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这样要我怎么向人家交代，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放？”父亲大发雷霆，指着我破口大骂道。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躲在一旁不停地抹泪。 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我像逃一样冲出了家门，在街道上头也不回地不停奔跑着。 突然，我撞到了什么东西。 抬起头一看，才发现是那个孩子的妈妈。 我本以为她会像我父亲一样冲我愤怒地大喊。 然而他什么也没说，仅仅只是悲伤地别过了头。她的脸上挂着重重的黑眼圈，已经憔悴得不能再憔悴了。 然后，她绕开了我，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为什么………… 这是仅仅十几秒内在我脑中发生的事。 就在脑子里还在想这些事的时候，我才发现此时自己已经置身于河水之中。 ……………… 水已经不可抑制地灌进了肺部。看来我的生命就要到此结束了…………亲人也好，朋友也好，过去与未来也好，曾经认为理所当然紧握在手中的东西，正像雾气一样从我越来越模糊的意识中消弥。 不要就这样离开我………… 好冷，好痛，好难受，好害怕。好后悔。就连一丝丝的能呼吸的空气都被挤压殆尽了。无法呼吸， 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 ………… 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 它沉默了，没有回答。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听到的是河滩上孩子们的哭声。 现如今，耳边仍然充斥着塞之河原上孩子们的哭声。 海洋又恢复了最初的宁静与空旷，之前绚烂飞舞的水母群，这时也不见踪影。 这片海洋，只剩下我一个人。 清澈透明的海水环绕在身旁，开始逐渐向身体里渗透进来。  就像从刚才起，就一直包围着我的孤独一样，像海水一样无限、无垠。 我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的溶解掉。 是啊，我全部想起来了。 原来，我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人。 在这片海中，唯一存在的东西只有无。 意义什么的，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知晓了这一事实的我，又该怎样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又该怎样去面对现在的家人？ 拾伍、醉者与醒者 “璎花姐，你醒了？”黑发女孩惊喜的脸映入眼帘，看来我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啊。 “快点过来，璎花姐醒了！” 转眼间，我的周围就围满了一大群水子。 他们有的担心地看着我，有的喜极而泣，有的不停地确认我的身体状况。 璎花姐，还好你终于醒了，你昏过去的这几天里，大家都很担心你呢！黑发女孩攥紧了我的手，激动地说道。 “璎花姐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嗯，还好啦，看到大家这么有精神，我也就安心了。” 只要像平常一样说话，暂时还能混过关吧。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帮了璎花姐的忙呢。这样璎花姐以后也可以依靠我们了呀！黑发女孩满怀信心的说道，对了璎花姐，你昏迷的这几天里，日常的垒石和讲故事大会我们都有在正常的进行哦，而且大家都做的跟平时一样好呢！虽然最后都失败了就是了。” 在欣慰的同时，我的心头一紧。 要对大家说出事实吗？现在的我恐怕还没有那个勇气。 曾经的我们能够互相理解，彼此支持，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 而现在我不得不瞒着他们，忍受独自一人保守着真相的孤独和罪恶感，而且垒石头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现在的我和大家恐怕已经不能称得上是家人了。 对我来说，像这样生活下去，或许才是真正的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