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霸歌ABO】相知情（四百六十七）
“他们不是算计过我们吗，同样的招数我也让他尝一次苦头。可是那次即便是大败，死伤惨重，皇帝也不过是斥责了几句，罚了俸禄，对他并没有重惩。这要是换作我们的话，怕是死十次都不够。我算看清楚了，若是指望这个昏君为雷氏一族洗雪沉冤，无异于痴人说梦。”
“明着来不行，便只能来暗的。我们在他的安神茶里动了手脚，让他出现幻觉，看到那些被他遗弃被敌军杀死的士兵，令他陷入癫狂。几日下来闹得鸡犬不宁，哪怕是最初有怀疑的人也让他烦得没了心情。最后，我们挑了他准备回京的前一晚动手，我们几人联合勒死了他，然后挂在房梁上。再由老葛伪造了他的遗书，倒也没人觉得其中有蹊跷。”
“朝廷知道后也没什么动静，似乎卢长乐的生死影响不大。想想也是，吃了这样的败仗，皇帝老第一个脸上无光。他现在自戕而亡，也算是善始善终，不会再给皇帝添麻烦了，皇帝又何必揪着不放呢。”
燕荣泽说得很简单，可实际操作起来哪有那么容易，他们害死的可是一方大员，要是被发现追究责任，他们一个都别想活。可是人都被逼得死角了，也不能怪他们狗急跳墙。但凡有一条活路，他们又何必铤而走险，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好在卢长乐平日为人太过嚣张，借着自己的权势打压有功将领，早已民怨沸腾。趁此良机，那些被卢长乐欺压过的将领便顺势反击，大量清除了卢长乐残存势力。燕荣泽和老葛他们这才受到重用，不用再过那卑躬屈膝的悲惨日子了。
可只有燕荣泽知道，那次大败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他私下里找到了敌方的将领文深，打探到他正是当年进攻他祖父镇守飞沙关的将领之一，也是亲眼目睹他父亲以死殉节的场面。他个人很敬佩祖父和父亲的气节，所以命人将他们的尸身好生收殓。但文深不会想到，多年后见到的雷家后人竟是这般狼狈模样。
两人如何达成协议的，没有人清楚。只是那次战斗之后，两人私下里来往密切，因而战争一再焦灼，谁也没占到半分优势，燕荣泽也凭借着军功连升三级。杨若清思考了下便能猜到，他们必然是用兵器各取所需。文深带领的军队出身蛮族，兵器一直不怎么地，得到燕荣泽暗中送来的兵器如获至宝，当然会同意合作。
而燕荣泽利用卖出兵器换取钱财，分与他的同伙巩固人心。他们之间的利益便是要将战争持续下去，以获取更多的军功。对于武将而言，天下太平便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反而会受到君王的忌惮。越是清楚这一点，便越是不能让朝廷促成和谈。为此，他们暗中弄死了不少使臣，以致于双方的君王都觉得对方没有诚意，谁也不会想到是他们在从中作梗。
“你要报仇，杀死卢长乐，我没什么好说的。可你为一己之利，出卖国家，残害同袍，未免狠毒。”
“你以为我与虎谋皮的时候没想到这一点吗？人性趋利避害，非我一人而已。就算我不做，谁见着有这等好事，会甘心放过这块肥肉吗？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公道可言，凭什么有的人生来便什么都有，而有的人辛劳一世却连饭都吃不饱。你自认吃亏是福，却不想别人只想把你当垫脚石踩。与其指望别人，不如自己把控一切，掌握别人的生死。”
燕荣泽话锋突转，杨若清没有来得及立刻回神，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他的意图从来没有刻意遮掩，原以为杨若清最终能接受自己的好意，可他这个儿子太机敏了，一步步识破了自己的心计，让他不得不费尽手段。如果他能平安生下自己的孙儿，那么他这些年辛苦打下的江山也算是后继有人。
然而杨若清却并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所以燕荣泽的好意终究是要落空的。他很快就明白了燕荣泽话里的意思，他是蛊惑自己加入他的行列，成为跟他一样的人。可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便自己的手上亦染有鲜血，杨若清也不会认同燕荣泽的做法。他可以理解燕荣泽遭受巨变而成为现在这样的人，但他不会因为认同而让自己也变成这样的人。
“你呀，可真是固执！”
“你的故事有几分真？”
“你觉得呢？”
“有七分就不错了。”
“我知道你不信，我这话说给别人听，别人也不会信，也会觉得我在卖惨。可我清楚地知道，就算我现在杀了塞上雪将功赎罪，你们也不会接受。”
“……”
“难道不是吗？他们巴不得我和塞上雪反目，斗得两败俱伤，他们好捡现成的。若清，你要记住，人心是这个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我相信他不会放弃我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对了，你的衣袖上怎么黑黑的，是沾了什么吗？”
“哦，可能是刚才下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灶台，沾到了锅灰。”
“我让人拿件衣服来给你换下。”
“嗯。”
非常地自然，没有刻意多余的举动，杨若清表现得很正常，燕荣泽从他眼中找不到一丝可疑的痕迹。但愿是自己多心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谅他也做不了什么手脚。只是自己没有亲眼盯着，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临走的时候，杨若清并没有起身相送，还是燕荣泽自己折返去拿面碗。在杨若清还来不及反应之前被燕荣泽抓住了手腕，他极力拉扯也没能从燕荣泽手中解脱出来。他并不像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好色，实际上他更多的是收集与母亲有相似地方的人，从他们身上窥探母亲的影子。
“我给你把个脉而已，用得着那么大惊小怪吗？”
“……”
“嗯，脉象平和，并无大碍。你和孩子平安，我也就放心了。”
“你少整这些突然袭击，我的心绪能更加平和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