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忘羡】【不洁 虐向】 离恨楼 六

第六章  前奏

    清晨的鸟鸣，缠着朝晖拨开了蓝湛的眼皮。他深吸一口气，赶走了深沉的睡意，首先感受到的，便是环在自己身前的细白手臂。

    昨晚，护城河边，低低的抽泣，和无限温情，彻底击垮了蓝湛心中的堡垒。曾经天真的以为，只有忍得住的才是真感情。而那一刻，蓝湛才明白，自己的感情已如翻江倒海的巨浪，再也无法抑制。

    有力的双臂，拥住那单薄的肩膀，用自己滚烫的胸膛，化去了醉人的酒香。潺潺的护城河，见证了初吻的青涩绵长。

    蓝湛抬手摸摸胸前手腕上的红绳玉兔，转头看着依旧沉睡的魏婴。他安详的睡颜，一如儿时那个电闪雷鸣的秋夜。只是那细嫩的脸颊，褪去了稚气平添了美丽。

    白皙的手指，轻抚着浸在日光中的玉色脸颊。轻柔的动作，却触醒了梦中人。大大的眼睛渐渐睁开，盛放着昨夜的星辰。慵懒的睡意犹在。“蓝湛...”魏婴轻唤。

“我在。”

    简单到笨拙的回应，让魏婴绽放了甜蜜的笑意。“告诉你一个秘密。”魏婴的声音懒懒的。“我每天都好希望，只有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你。”

    魏婴将头埋进蓝湛怀中，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的淡淡檀香。“即使我知道，只要我起床打开门，就可以看到你。可我也还是觉得，这短短几步路都会让我好想你。”

    蓝湛将他抱在怀里，下巴放在魏婴发顶。低沉的声音清幽，却是透着动人的温柔。“魏婴，你可知，我亦然。”

    轻轻的吻，落在魏婴光洁的额头，湿润了怀中人的眼角。

    斜斜照进屋内的阳光，捻灭了燃尽蜡油的灯盏。二人起身收拾停当后，一起去向老爷夫人问安。

    一家人用过早饭，蓝湛便跟随魏老爷一同出门，料理生意。魏婴则难得没有胡闹，撒娇的腻在了母亲身边。

“娘，一个人为什么会喜欢上另一个人啊？”魏婴扁着小嘴，一副冥思苦想的表情。

    魏夫人看他这个样子，不由得被逗笑了。她顺着魏婴黝黑的发丝，柔声问道：“那是不是，我们阿羡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呢？”

    一抹绯红窜上脸颊，魏婴娇羞一笑，低下了头。

“我们阿羡长大了。”说着，带着欣慰笑容的魏夫人，抬手点了点魏婴娇俏的小鼻子。

“娘，您以前也是这么喜欢爹爹的吗？”

“是啊...”魏夫人的语气带着悠远，为魏婴讲起了那个刻在记忆深处的，简单而美丽的故事。

    金陵楼前，一位身着粗布衣衫的妇人，静静站在门口。她看看那块描金的大块匾额，举步走进了楼中。

    门口迎客的小厮见此人衣衫破旧，形容瘦小，一看就是个没钱的主儿，便一把拦住了去路。

“什么人啊，就往里闯，知道这什么地吗？！”小厮没好气地说道。

    那妇人抬眼看他，松散的花白长发下，闪着凌光的眸子，透出一丝不屑。“我要见你们楼主。”

“切...”那小厮轻哼一声，轻蔑地说道：“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楼主是你想见就见的吗？”

“吵什么。”小厮话音刚落，早已听到动静的金光善，便缓步走了过来。

    

    他看看门口的小厮，厉声说道：“站在门口吵，像什么样子。滚。”

    那小厮满肚子骂人的话，此时也不得不咽了下去，乖乖地退到了一旁。金光善转头看看眼前的妇人，一时间竟觉得眼熟。

“金楼主，别来无恙啊。”那妇人淡淡道。

“常萍？”金光善想了想说道。

    房间中，茶香味散在鼻端，常萍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面前的金光善。

“自上次你将蓝家独子卖与我，我们也有许多年没见了。”金光善说道。

“是啊，很多年了。”

“可你知道吗，你卖进楼里的少爷，早已经被人赎出去了。”金光善小小的眸子里，藏着薄怒。“我可是和你，做了一笔赔本的买卖啊。”

“金楼主不必着急，此事我也略有耳闻。”常萍放下茶盏。“那个赎他的少年，便是这夷陵城中魏家的独子。”

“有话，不妨直说。”金光善不想再试探，直截了当地说道。 

    常萍淡淡一笑。“当年，蓝家遭难，只留下这么一个孩子。我为蓝家做乳母这么多年，如今我想要钱，就要从他身上找回来。”

“那你为何来找我？”

“金楼主。”常萍凌厉的眸子一挑。“当年虽只是匆匆一面，但我也知道，你不是个轻易会放手的人。你能那么轻易放掉一个，面容清俊的摇钱树，必定有缘故。”

    常萍看着捋着胡须的金光善，不疾不徐地说道：“你想要魏家，或者换个说法，你想要魏家所有名下产业...”

    豁达的笑声，自房中传出，惊飞了窗外树梢的飞鸟。“你我，志同道合。”金光善收敛笑声，淡淡说道。